白臨軒橫空出現,立刻引起所有人的警覺。
高閑路無疑是最憤怒的一個,他重劍一轉,當下就要來取白臨軒的狗命,怒氣猶如滾滾江河,連周圍的奪舍虱都震蕩了一下。
狗賊!
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這一次,我會直接閹了你,把你四肢都砍斷,和狗一樣拖著伱,我看你還能怎么跑。
奇恥大辱,必須血債血償。
重劍斬出,空氣都被劈開一道裂縫。
然而,高閑路出招的瞬間,危急也悄悄降臨。
“世子小心!”
“高閑路你冷靜。”
東嵐國的護衛驚呼。
同時,一旁的勝原截也不耐煩的怒罵一聲。
高閑路轉身出劍的瞬間,附近那群被他壓制的奪舍虱立刻開始發瘋,朝著四處瘋狂散去。
白臨軒雖然出現,但他們眼下的危急并沒有解決,依然有生命危險。
當然,和剛開始的混亂比較,已經輕松了很多。
這還得靠勝原截的分析。
他提議,以三個二轉為核心,把在場奪舍虱都分割開來,聚成三個戰場,再分別擊破。
畢竟三個人的戰力還在,再加上手下輔助,完全可以渡過此劫。
獵殺計劃進行很順利,可隨著高閑路失去理智,東嵐國鎮壓的虱群立刻失控。
幾乎是一瞬間,勝谷國和古奇國壓力驟增,護衛們都差點被奪舍虱打傷。
幸虧勝原截提醒及時,高閑路立刻回國神,劍鋒一轉,急忙把危急鎮壓回去。
險之又險。
齊南業長吁一口氣。
難怪勝原截滿臉憔悴,自從來到規鹿山之后,仿佛都蒼老了好幾歲。
和高閑路這種隊友配合,沒有被氣死也是個奇跡。
不行…
以后一定要提防著點高閑路。
接下來要在玉旨學宮生活三年,萬一雷要劈死高閑路,自己得離他遠點,免得被連累。
勝原截更是差點被氣到吐血。
這個高閑路,真就沒有一點腦子?
“白臨軒,把甘壺果拿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虛驚一場之后,勝原截一邊阻擋奪舍虱,一邊冷冷盯著白臨軒。
勝原截為了震懾白臨軒,道詭劍法比剛才還要凌厲,一劍一只奪舍虱,這是一種威脅,也是一種震懾。
他仿佛在告訴白臨軒,我殺你,和殺這群奪舍虱沒什么區別,輕而易舉。
至于白臨軒剛才施展出的道詭劍法,他立刻全盤否定。
首先,道詭劍法是高國師親創的絕密劍法,就連勝谷國的其他皇子都不懂,放眼全國,只有自己和三個手下修煉過。
如果皇宮里有奸細,那這個人就只能是高國師本人了。
這簡直可笑。
高國師這輩子最憎恨中州,恨不得殺光中州每一個人。
至于手下這三個護衛,常年居住在皇宮,根本都沒有機會接觸到外人。
退一萬步說。
即便真的有人偷走劍譜,也不可能到了白臨軒手里。
白臨軒是個什么東西?
在這一批弟子中,他確實有些背景,但背景根本談不上深厚。
他不配。
所以勝原截堅信自己看錯了。
其實道詭劍法的精妙之處是細節,大框架和很多劍法都有相似之處,一時間看錯也正常。
“白臨軒,立刻把木骨交出來,否則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高閑路也跟著怒罵一聲。
齊南業在一旁有些尷尬。
按道理說,自己也應該喊一嗓子,可白臨軒并沒有盜竊自己的東西,總不能明晃晃強搶對方吧?
不說話!
白臨軒微微低著頭,滿頭亂發飛揚,滿是傷疤的臉若有若現。
他仿佛一個啞巴,一言不發。
勝原截死死皺著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他總覺得白臨軒和剛才有些不一樣。
但他又看不出具體哪里不一樣。
因為周圍奪舍虱太多,勝原截也沒有時間仔仔細細觀察白臨軒。
古怪!
和之前比起來,現在的白臨軒似乎要危險一百倍。
“白臨軒,看到我的劍法沒?”
“如果你能把甘壺果拿出來,我除了既往不咎,還可以把劍法傳授給你。”
“你也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天才,我猜你不甘趨于人下,也不想永遠當秋隊的副隊長吧?”
“有了我的劍法,你在第四區可以縱橫睥睨,很快可以超越所有中州弟子,我相信,你肯定是中州第一個二洗的天才。”
“識時務者為俊杰,別和我作對,你以后會越來越好!”
勝原截身處高位,見識過無數次恩威并施的案例。
之前一劍誅殺奪舍虱,那群虱蟲的尸體,就是威壓和恐嚇。
現在,他又拿出道詭劍法,企圖利誘白臨軒。
既然白臨軒懂劍,那就肯定能理解道詭劍法的意義。
當然,勝原截也不傻,他不可能拿出全部道詭劍法,只是前三層,足夠糊弄白臨軒。
勝谷國幾個護衛明顯急了。
他們瞠目結舌的盯著勝原截,完全理解不了殿下在說什么虎狼之詞。
還敢和白臨軒這廝談交易?
這狗東西有多狡猾,您自己就沒有一點記性?
高閑路和齊南業同樣滿臉震驚。
說實話,他倆也饞勝原截手里的劍法,都快饞死了。
越是高手,就越是明白道詭劍法的可怕,現在只是第三區,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危險。
只有到了第五區之后,才是真正的地獄道。
道詭劍法絕對是生存殺器。
高閑路氣的差點跳起來,可他也拿不出什么東西利誘白臨軒,總不能再拿出一枚木骨給他吧!
齊南業滿臉好奇,等待白臨軒回如何回答。
可惜,白臨軒根本沒有回答。
他的反饋,就是手里的重劍。
劍光起。
白虹破虛空。
秦近揚腳踏輕功,身軀瞬間卷入勝谷國的小戰場。
剛才勝原截打殘不少奪舍虱。
可惜,勝谷國的三個護衛不爭氣,目前有一個昏迷不醒,另外兩個也不同程度受傷,哪怕是面對殘廢奪舍虱,兩個人的獵殺節奏也很慢。
秦近揚的出現,猶如虎入羊群。
道詭劍法無極境,席卷殘缺虱群。
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
密集的破空聲響起,一只又一只奪舍虱喪命。
兩個護衛剛開始還企圖去阻擋秦近揚,可兩招之后,他們就已經被重劍打翻在地。
再看白臨軒時,兩個人渾身僵硬冰冷,就如數九寒天里被凍僵的兩具尸體一樣,震驚到連手指頭都根本動不了分毫。
可怕!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可怕。
僅僅是一個照面,白臨軒居然就殺了十幾只殘缺奪舍虱。
這也就罷了。
但更恐怖的事情,是他手里的劍招…道詭劍法。
那肯定是道詭劍法。
絕對沒有看錯。
該死。
殘缺虱蟲還有不少,他還在獵殺。
他還在用道詭劍法瘋狂獵殺。
不對勁。
他的道詭劍法,為什么比截殿下還要精妙一些。
不可能!
我一定是看錯了。
肯定是看錯了。
高國師曾經說過,截殿下的道詭劍法已經到了大圓滿境界,已經修煉到了極限,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突破。
現在的重點,是白臨軒這畜生為什么會道詭劍法?
要知道,他們剛才還親自參與到捕捉白臨軒,還親自折磨過他…
這才過去幾個呼吸,為什么這個人會脫胎換骨?
為什么?
這根本就不正常。
全場最震撼的人,無疑就是勝原截。
當他親眼目睹到白臨軒的劍法之后,才終于確定。
是道詭劍法。
沒錯,是高國師自創的道詭劍法。
剛才根本就不是幻覺。
更離譜的是,白臨軒對劍訣的掌握,居然比自己更加精妙,更加登峰造極。
而自己已經是極致大圓滿,那白臨軒又是什么情況?
難道是傳說中的…無極境?
道詭劍法有無極境嗎?
明明我才是高國師的親傳弟子,憑什么你白臨軒把道詭劍法修煉到了無極境?
到底發生了什么?
勝原截大腦瘋狂思考,頭頂差點都冒了煙,但他還是猜測不出原因。
最后,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懷疑。
或許…
高國師有問題。
這個白臨軒,是高國師暗中的弟子?
不對!
不對勁!
什么樣的弟子,能比自己這個皇子還要重要?
兒子!
是兒子?
對,就是兒子。
高國師是中州前朝的一個王爺世子。
他逃出中州,來到勝谷國,而中州會不會有個兒子沒死?
從白臨軒的年紀計算,他肯定不可能是高國師的兒子。
如果…是孫子呢?
高國師有個兒子,或者閨女,在中州隱姓埋名,悄悄長大。
突然有個契機,父子,或者父女相認。
高國師順勢知道自己有孫子,或者外孫。
高國師每年都要回中州祭拜祖先,這個時間他周圍沒有任何人,就連自己都不可以跟隨一起來祭拜。
這時候,高國師聯絡到中州的親人,也就合情合理。
終究是沒有血緣關系啊。
白臨軒拿到的道詭劍法,是無極境。
而自己,只有區區大圓滿。
高國師…原來你偏心啊。
勝原截越往深了想,一顆心就越是冰冷。
很快,他想到高國師在勝谷國的目的?
他臥薪嘗膽,最終的計劃是什么?
他苦心培養自己來規鹿山,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輔佐我勝家皇室?
又或者…
高國師在利用自己?
也對,高國師以前也是皇室中人,他怎么可能真心實意輔佐別人?
等自己千辛萬苦拿到規鹿山的秘藏,然后他的孫子跳出來,搶走自己所有寶貝。
勝原截渾身冰冷,猶如被壓在飄滿碎冰的池水里一樣。
一股陰謀的氣息,在渾身毛孔里來回穿梭。
所幸,高國師的后代是個蠢貨,早早就暴露了道詭劍法。
以白臨軒的智力,他根本沒有資格和我斗。
“高國師!”
勝原截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去宰了白臨軒,再把白臨軒的狗頭丟在高國師的眼前。
我倒想看看,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所謂國師,那時候又是什么表情?
這么多年,你權傾朝野,我勝谷國待你不薄啊,父皇更是救過你的狗命,你就是如此報效我勝家?
知人知面不知心,終究還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勝原截替自己的父皇寒心。
可惜,他心里雖然有殺念,但周圍全是奪舍虱,他手里的劍招還不能停下,根本沒時間去殺白臨軒。
一旦停下,手下三個護衛的命,也可能保不住了。
勝原截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地方為什么突然會出現大量奪舍虱?
很有可能,是人為的歹毒計謀!
肯定是計謀。
該死,白臨軒在借刀殺人。
難怪,你能輕松搶走我的甘壺果,畢竟你的靠山可是高國師,里應外合,我簡直和傻子一樣。
撥開云霧見青天。
勝原截無力的同時,也渾身通透。
真相大白之后,他內心有憤怒,有彷徨。
但同時,他也更加胸有成竹。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勝原截雖然知道了真相,但他依然不準備放棄艘木匕首。
相反,他偏偏要不動聲色,偏偏要拿走所有秘藏,要讓高國師的計劃竹籃打水一場空。
高國師,你算計我勝谷國,算計我勝原截。
那我就將計就計。
我也好好算計算計你。
之前我還不好意思明著向你索要秘寶,還留著師徒情分。
如今看來,我的心還是太善。
勝原截心中震怒,無處發泄。
他怕自己會憋死,索性直接把所有怨火怒氣全部宣泄到奪舍虱身上。
利用就利用吧。
白臨軒,你想要虱血,那你就全部走拿走。
我勝原截不要了。
全給你!
全給你!
我撐死你。
等離開規鹿山,你看我如何敲詐高國師。
殿下瘋了嗎?
兩個護衛表情驚恐,他們目睹勝原截發瘋,卻無能為力。
一旁的高閑路和齊南業同樣震撼。
他倆也都是識貨的高手,雖然對道詭劍法的了解并不算精準,但從表面判斷,白臨軒手中的劍法,似乎并不比勝原截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甚至還要更加精妙一些。
高閑路百思不得其解。
白臨軒為什么突然就變了?
和剛才截然不同,簡直就是兩個人。
突然,高閑路腦海里強光一閃。
是丹藥!
白臨軒很可能是服用了甘壺果。
所以他境界突飛猛進。
就在高閑路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臨軒突然又朝著他這一邊襲殺過來。
與此同時,一只木骨出現在白臨軒手里。
正是手下應關三丟失的那一枚。
高閑路眼珠子立刻就紅了。
“拿來!”
他下意識要搶走木骨。
可惜,他完全想多了。
秦近揚的木骨不光沒有被搶走,還把周圍的所有虱血全部吞噬一空。
東嵐國因為有木骨的原因,所以虱血一直在周圍漂浮著,等待被高閑路一口氣吞噬。
結果…慘了!
高閑路抽不出時間吞噬,結果被秦近揚吞噬一空。
“畜生…你…”
高閑路氣血攻心,差點一口老血吐出去。
齊南業全程看戲。
他腦海里使勁回憶著白臨軒的所有印象。
是他嗎?
是白臨軒本人嗎?
不會是被什么人給奪舍了吧。
齊南業雖然全程看戲,但圍在他周圍的奪舍虱同樣很多,他有心幫幫高閑路,但實在分身乏術。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勝原截獵殺速度最快,整整七個虱群,硬生生被殺到開始出現漏洞。
古奇國周圍的奪舍虱也少了很多。
高閑路最狼狽,但他畢竟出生軍伍,很快也回過神來,開始按部就班。
不知不覺,三個人都可以騰出手來。
他們之前就一直在用眼神交流,特別是勝原截,其實他早就可以和三個護衛一起離開。
但他沒有。
他一直和傻子一樣,兢兢業業獵殺奪舍虱。
貪婪,是白臨軒最大的缺陷。
勝原截將計就計,就是在等此時此刻的一瞬間機會。
三個人眼神交流。
機會來了。
奪舍虱被護衛們全部阻擋,三個二洗高手瞬間朝秦近揚圍攻過去。
可惜…
秦近揚轉身就跑,仿佛早就預判了他們的計謀一樣。
跑了!
三個人計劃半天,勝原截將計就計,最終還是失敗。
白臨軒跑了。
他輕功了得,跑的無影無蹤。
“勝原截,都怪你蠢…你丟什么不行,為什么讓他吃下甘壺果…”
高閑路轉頭就罵。
勝原截嘴唇顫抖,嗓子里明明有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先回終點吧,等到了第四區,再從長計議!”
齊南業提議道。
隨著奪舍虱越來越少,他們也算殺出了絕境。
“也罷!”
勝原截嘆了口氣。
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用賠了夫人又折兵形容,就差把最后一條褲子都賠出去了。
手下負傷。
自己丹田空虛,只能先回終點修養。
高閑路點點頭,也沒有異議。
嗡嗡嗡!
嗡嗡嗡嗡!
突然,他們三人轉頭看向遠處。
“你們有沒有聽到?”
齊南業問。
“好像,有奪舍虱的聲音!”
高閑路豎起耳朵。
“該死…是白臨軒…這畜生又回來了。”
勝原截怒罵一聲,嗓子火辣辣的疼。
果然。
白臨軒回來了。
他一騎絕塵在前方狂奔。
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奪舍虱。
一眼望去,最少500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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