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官?”
羅猿虎上下大量著秦近揚,滿臉都是狐疑:“你堂堂北鷹飛將,在兵部也不是一般人,聽說還要去玉旨學宮。有太子殿下照顧,以后肯定飛黃騰達,好端端來刑部當什么文書官?”
任麻國在角落里也是詫異。
他的家族雖然現在是落魄了,可沒下大獄之前,也是呼風喚雨的家族。
北鷹飛將當文書官?
吳家剛剛倒臺,現在的怪事,是一件比一件離奇。
“歷練歷練唄,距離去玉旨學宮還有一些時間,閑著也是閑著,畢竟我這種有背景的人,好多事情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人生太過于無聊。”
秦近揚笑了笑。
他原計劃想找武雙啟幫個忙,讓羅猿虎把自己這個徒弟給收了。
可朝廷處斬假冒穆石地被拆穿,成了諸國笑柄,武雙啟臨危受命,根本沒時間弄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最后,武雙啟寫了個條子,讓秦近揚可以自由出入地牢,拜師就靠誠心去打動。
畢竟,收徒這種事情,尚書大人也只能是建議,羅猿虎對地牢而言,是不可缺少的一環,武雙啟新官上任,也不好強迫。
“呵呵…”
羅猿虎嘴角抽搐了一下。
秦近揚這話,就很想讓人殺了他。
任麻國更是一口老血噎在嗓子里,差點咽了氣。
“典獄長大人,來吧…幫我把真氣封禁一下,本官去地牢再巡查一下,憶苦思甜…得益于你們的特殊照顧,當初我在地牢特別的慘。”
秦近揚笑了笑。
他沒有著急提拜師的事情,準備先去地牢看看羅勢澤。
吳家這批人落網,羅勢澤能得到一股雄厚真氣,他的妖封無雙體已經大圓滿,這股真氣應該有奇效。
“你真的是…”
羅猿虎皺著眉,一臉的不耐煩。
他想罵秦近揚煩死人,但想到對方的靠山是太子殿下,又把話噎在嘴里。
突破的重要關頭,我恨不得不睡覺去突破,你還要來搗亂。
別看這狗東西僅僅是個三品,可封禁的難度和五品一樣,關鍵秦近揚去了地牢又不去跡風窟,他的真氣也不能讓自己使用。
回到了地面,你吞幾顆丹藥,又生龍活虎了。
我累個半死,卻是白費功夫。
“嗯?典獄長大人不方便?難道說…地牢里是有什么暗箱操作?”
“不對…我聽武尚書說過,以前地牢的俸祿是吳家負責審核發放,難道典獄長大人和吳家,是有什么不清不楚?”
秦近揚陰陽怪氣。
他一眼就看出羅猿虎在思考什么。
自己的真氣不被刀鞘吞噬,這廝就是白忙碌,他吃慣了肥肉,一時間不習慣白費功夫。
“沒有,沒有,本官向來清廉,怎么可能和吳家那群賊子扯上關系…文書官大人,來吧…請!”
羅猿虎嘴皮子抽了抽。
小小的狗東西,伶牙俐齒。
熟悉的陣光亮起。
熟悉的刺痛從四面八方而來。
秦近揚修煉了氣血之后,其實還有一個奇異的效果…隱藏洗鐘的進程。
沒有氣血之前,其實洗過丹田鐘的武者,和沒有洗鐘是有一些細微區別,高手如果仔細辨別,能察覺出一些端倪。
但秦近揚用氣血隱藏氣息,就連六品強者都沒有察覺出來。
任麻國在角落怨毒的咬著牙。
相傳,沒有人可以第二次踏上封靈陣。
可誰能想到,自己就親眼目睹了秦近揚二次踏陣。
可惡的是,自己還得罪了這個畜生。
任麻國內心一陣刺痛和懊悔。
他腦海里浮現過一個極其荒唐的想法。
假如…
假如自己沒有去害秦近揚,而是趁著他落難,貼心照顧一番,他會不會感激自己?
會不會幫一幫自己?
全德勝和陳近義已經人不人鬼不鬼,可幫過秦近揚的梁元肅和白衡信,卻在刑部風生水起,曾經梁字營那幾個人,更是各個飛黃騰達。
這一切的根源,就是眼前這個人。
該死啊。
可惜,可惜…
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秦近揚的丹田逐漸被封印,一直被壓制的氣血逐漸復蘇。
氣血和真氣不同。
強者凝視弱者,或者是利用一些特殊手段,可以探查出對方的大概品階。
但氣血不行。
除非是自我介紹,或者直接開打,如果對方要隱藏氣息,根本就不可能看出異常。
羅猿虎坐鎮殺威殿,從來沒有隱藏過氣息,別說隱藏,他甚至想百倍放大自己的氣血壓迫,所以別人看到典獄長,就有一種地獄殺神壓迫過來的錯覺。
羅勢澤在跡風窟也一樣,他要收拾那些囚犯,也沒有隱藏氣血波動。
秦近揚則不同。
氣血收斂到幾乎沒有,就是一只人見人愛的小白兔。
殺威殿的地底深處…有東西。
眼看著封靈陣就是結束,秦近揚的氣血突然感知到一團熾熱。
就在封靈陣的正下方。
不對…
羅生刀。
肯定是羅生刀。
在跡風窟,秦近揚近距離感知過羅生刀的刀鞘。
兩股氣息雖然有些區別,但也有一股藕斷絲連的相似。
如果不是六十八層大圓滿,秦近揚或許還沒有如此篤定,但他貨真價實大圓滿,可以百分百確認。
原來,羅生刀藏在封靈陣下。
怪不得,殺威殿擺放的這把刀看上去平平無奇。
秦近揚心里滴咕了一句。
殺威殿有一副地獄閻羅的畫像,畫像下供奉著一柄長刀。
最初,秦近揚以為那柄刀就是羅生刀,原來只是個擺件。
秦近揚眉頭一皺。
他的氣血觸碰到羅生刀之后,羅生刀似乎是一個暴脾氣,立刻就分離出一股暴虐,直接彈開秦近揚的氣血。
就在氣血被彈開的這一瞬間,驚喜來臨…
驚喜!
秦近揚的丹田,居然又有了洗鐘的跡象。
運氣就這么來了?
秦近揚甚至想給命運豎起大拇指。
要知道,第三次洗鐘,難度比前兩次加起來還要大,甚至吞服源心丹都沒什么打作用,別說達官貴人的子嗣,就連皇親國戚都很少有人第三次洗鐘。
秦近揚一直在頭疼。
驚喜總是在不經意來而來。
有封靈陣籠罩,秦近揚也不怕羅猿虎察覺到異常,就把更多的氣血釋放到地底深處。
果然,羅生刀的反彈也極其劇烈。
但對秦近揚而言,這點反彈和玩一樣。
洗鐘進度又漲幅了一絲。
秦近揚心里總結了一下,羅生刀的這股反彈,好像有一股虛張聲勢的意思。
算了,不想那么多,一會去問問羅勢澤。
既然羅生刀能幫自己洗鐘,那以后得常來啊。
但以什么理由,讓羅猿虎熱心催動封靈陣呢?
畢竟,催動這陣,又費功夫,又費時間,且還沒有任何好處,羅猿虎肯定會抵觸。
一次兩次好說,次數多了,就惹人懷疑了。
秦近揚正在愁下次怎么說。
而羅猿虎這邊,內心的疑惑和驚喜比秦近揚還要大。
怎么回事?
羅生刀的兇念居然被壓制了一下。
前朝亡國前,羅家家主橫行邊疆,羅生刀曾整整斬了一夜的頭顱。
本就是絕世兇刀。
羅家有記錄以來,羅生刀已經殺戮百年。
那一夜的滾滾頭顱,仿佛是一個引子,引出了羅生刀的兇念,從此,羅生刀不再是一柄單純的刀,仿佛有了懵懂的刀氣意志。
即便是自己這個羅氏后代使用,也被會兇念反噬,根本無法揮舞太長時間。
羅猿虎把羅生刀壓制在封靈陣下,就是用武者的真氣來慢慢消融羅生刀的兇念。
如果兇念一直存在,羅猿虎最多操控一刻鐘,就得趕緊丟棄,否則容易暴斃,即便那一刻鐘,也極其不穩定。
當然,如果羅勢澤來襲,一刻鐘時間足矣將其斬殺。
但羅猿虎的目標,是徹底掌控羅生刀…
一旦徹底掌握,他再對付六品,就不在忐忑了。
“難道和這小子有關?”
羅猿虎一臉的狐疑。
不行…
得確認一下。
羅猿虎眼珠子瞇了一下,突然松開封靈陣。
“典獄長,你干什么呢?”
秦近揚表情錯愕。
他正在利用羅生刀洗骨,突然封靈陣停了,丹田里的真氣瞬間沒了壓制,直接反彈出來,氣血瞬間消失。
沒有了氣血,秦近揚立刻喪失了對羅生刀的感知。
洗鐘?
還洗個錘子。
難道…是羅猿虎察覺到了什么?
“疏忽了一下,抱歉抱歉…寧心靜氣,再來一次!”
羅猿虎笑了笑。
他手掌虛空一握,封靈陣重新啟動。
一模一樣的流程。
秦近揚再一次感知到了羅生刀。
他再次把氣血滲透下去,這一次,秦近揚仔細觀察著羅猿虎的表情。
這牲口…
他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珠子里的神色…是喜悅?
他在笑。
他在面無表情的樂。
秦近揚疑惑了一下,突然思維通透…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會不會,這家伙在利用我。
他把羅生刀埋在封靈陣下,就是沒辦法消除這股煞氣。
自己妖封無雙體大圓滿,可以更快消融這股煞氣,這牲口剛才莫名其妙停下,就是要檢測一下,羅生刀的煞氣是不是和自己有關聯?
想到這里,秦近揚運轉出更大一團氣血,狠狠壓制了下去。
羅生刀的煞氣被壓制下去一大截。
秦近揚留心著羅猿虎的表情。
果然,這廝的眼珠子都綠了一下,他雖然盡力抑制著笑,但嘴角還是沒忍住動了一下。
“既然這樣…那我可不能便宜你…我堂堂北鷹飛將,得加錢…”
秦近揚用氣血擠壓胸膛,一口鮮血噴出來。
“停一下…典獄長,停一下,不對勁…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