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姚家什么時候如此無禮…薛師姐和秦師兄都是上單堂弟子,秦師兄又是莊主的巡察使…而且秦師兄和薛師姐都幫了我很多。”
姚小潔被強行抓到姚邊慶書房。
她表情憤怒,第一次如此憤慨的質問父親。
從小到大,姚小潔的性格都算溫和,她這幅樣子,讓姚邊慶和姚中青都愣了一下。
“姚小潔,我知道你最近在山莊很風光,可我沒想到啊,你已經跋扈到到敢和父親咆哮,你心里還有沒有這個長幼尊卑。”
姚中青一掌拍在書桌上,擺出大哥的姿態。
在姚家,除了父親,他就是最大的權威,一時間接受不了妹妹這幅神情。
姚邊慶皺了皺眉,但還是朝姚中青使了個眼色,示意兒子別發火。
明天姚小潔就要上京,從今往后,姚家想發達,真得靠這個閨女了。
此一時彼一時,連自己都不敢輕易得罪。
“閨女,爹是有苦衷的,別怪爹…唉…。”
姚邊慶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表情愁苦,但也保持著溫暖的愛護神色。
姚小潔愣了一下。
父親上一次對自己這樣和善溺愛,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
“苦衷?”
姚小潔皺著眉。
你對秦師兄和薛師姐無禮,還有苦衷?
“妹妹,你真是辜負了父親的良苦用心啊。”
“你可知道,和你一起前往皇城的少女有多少?你可知道,趙公公有能力讓你走在首席位置…公主選侍女,走馬觀花,往年首席位置很少被淘汰,多少比你更優秀的少女,都盯著這個首席。”
姚中青嘆了口氣,也緩和了語氣,但眼神里還是恨鐵不成鋼:“前兩天,父親得知一個消息,趙公公正在找一枚顏美丹,這丹藥能駐顏,宮里那群太監喜歡食用,聽說趙公公是要獻給韓公公!”
“也是巧合,劉仰炆又來家里敲詐銀子,父親就和劉仰炆閑談起顏美丹…劉仰炆雖然貪得無厭,但確實有點本事,他在山莊里一番打聽,居然搭上了你們那個新副莊主嚴京非的關系,結識了裴風空…嚴副莊主本事很大,正好就能找到顏美丹。”
“父親為了你,籌集不少銀子,才委托劉仰炆從裴風空那里買到了丹藥,最后獻給趙公公。”
“當然,這件事情里得利最多的人,其實是劉仰炆。他賺了咱們姚家的差價,通過丹藥結識了趙公公,又用咱們的銀子親近副莊主,得到副莊主賞識不算,還成了裴風空在上單堂的第一個好友…”
“你天天在山莊,不可能不知道裴風空和秦近揚的恩怨吧?薛冰冰更別說了,如果不是莊主出手,被裴風空打死都不奇怪。”
“咱們姚家在夾縫里生存,受了這么多年夾板氣,你大哥和父親能不知道巡察使惹不起?但副莊主咱們更惹不起啊。”
“你也是…多此一舉干什么,如果你不把他倆領回來,咱們又何必白白得罪人…三院是父親不得已的選擇,劉仰炆此時就在咱們家,他如果知道秦近揚和薛冰冰也在正院休息,會如何看待咱們姚家?”
“等你在皇城站穩腳跟,咱們姚家才能真正有選擇,現在只能被迫站隊…這一次,我和父親決定,要站在副莊主這邊。”
“薛冰冰雖然是莊主的徒弟,但沒什么背景,靠不上…秦近揚更別說了,雜役堂出生,經脈全毀了,幾乎就是個斷二品,未來能有什么出息?”
姚中青語重心長,難得耐心的解釋了幾句。
“所以,你們把秦師兄和薛師姐安排到三院,就是故意的,就是給劉仰炆看?”
“你們這么巴結劉仰炆,能得到副莊主什么好處?”
姚小潔咬著嘴唇,一肚子委屈。
秦師兄和薛師姐不辭辛苦來送自己,反而成了我的錯?
這是什么道理。
“唉,妹妹啊,你還年輕,還是不了解人心險惡…也怪父親對你太溺愛。”
“如果沒有利益,我和父親怎么可能去得罪薛冰冰?秦近揚也就罷了,不過是運氣好點而已,薛冰冰可是莊主的愛徒。”
“咱們姚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府里花銷又大,早已經入不敷出,最近一直在找突破口,終于,鎮里有了個不錯的生意,一本萬利…這本生意的源頭在鎮長手里,以前是李家把持著生意。”
“以前鎮長和丁獷春關系近,李家又是丁獷春的狗腿子。而現在丁獷春失蹤,李家又得罪了鎮長…嚴京非來山莊,接手了丁獷春所有關系網,包括鎮長的生意…咱們姚家通過劉仰炆,可以聯絡到裴風空,繼而聯絡到了嚴京非…”
“最終,這生意也就會到咱們姚家手里。”
姚中青又說道。
“呵呵,好復雜,好算計啊。”
姚小潔冷笑一聲。
李家!
鎮子里另一家大戶,一直和姚家不對付。
以前李家確實囂張,經常把姚家排擠的喘不過氣,但最終丁獷春失蹤,李家的很多生意就斷了,如今已經日落西山。
沒想到父親和大哥通過劉仰炆,居然成了副莊主嚴京非的重視擁躉。
難怪…
裴風空和薛冰冰不必多說,如今已經是成了死仇。
姚家怠慢秦師兄和薛師姐,也就合情合理了。
甚至,爹和大哥是故意給劉仰炆看,表達姚家的忠心。
“妹妹,爹為了你,真可謂為煞費苦心…你去了京都,要結交皇城里的青年才俊,你也需要銀子啊,父親培養你,還需要大量真金白銀…我們也不想巴結嚴京非,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只有等你強大起來,咱們姚家才能不看任何人的眼色。”
姚中青的眼里,也難得出現關愛。
“真心待我?是真心待一個工具吧!”
“你們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但唯獨不在意我的心思。”
“我的客人,我的恩人,竟然成了你們用來諂媚立功的工具…真的是厲害。”
姚小潔搖搖頭,眼底是言語無法形容的失望。
這一瞬間,她甚至想永遠永遠離開姚家,這輩子再也不回來。
從始至終,自己就是個工具。
“胡說…”
姚中青表情一變,再次不受控制的發怒。
“中青…多理解理解你妹妹,別動不動就吼,成何體統…小潔,早點回房休息吧,明天趙公公要途徑鎮子,到時候你就要跟著隊伍一起走,路上好好的,心里別有太多雜念…你已經不是合嵐山莊弟子,以后這兩個人和你也就沒有什么瓜葛…但父親永遠是你的父親,大哥永遠是你的大哥…咱們才是親人啊。”
姚邊慶揮了揮手,示意姚中青領姚小潔去休息。
雖說趙公公幫忙辦了很多事情,但姚家其實都沒有資格見趙公公,跑腿的事情,是一個姓白扥的公公。
“我要去三院。”
姚小潔面無表情。
“不行!”
姚邊慶擺擺手。
“那我就不去京都,我閑云野鶴,去道觀出家去。”
姚小潔很固執。
“呵呵,道觀出家?厲害…我的妹妹,是越來越厲害了…你翅膀硬了,連父親的話都不聽…父親為了你,耗費心血買丹藥,低三下四求劉仰炆,最后換來你一句道觀出家…你清高,你了不起…”
姚中青高高抬起胳膊,很夸張的豎起大拇指,狠狠點著頭。
“你的薛師姐對你好,很好…原來是你薛師姐從小到大,一口一口飯的喂你長大,是你薛師姐花銀子,教你讀書寫字。”
“秦近揚對你好,是秦近揚讓你吃飽穿暖…”
“罵你一句狼心狗肺,你都不配…你走吧…你走了,姚家日落西山,很快就有債主上門,到時候父親被逼到上吊,所有下人家丁遣散,運氣好點,還有口飯吃,運氣不好,直接餓死街頭…到時候你只需要記住,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姚中青語氣越加陰陽怪氣。
咳…咳咳…
姚邊慶氣的一陣咳嗽,一張臉被氣成了青紫色。
女兒要出家當尼姑,居然是因為秦近揚和薛冰冰?
她去合嵐山莊才多久,哪來這么深厚的感情?
你以前是侍從弟子啊,丫鬟的角色。
你的薛師姐,知道你這么忠心耿耿嗎?
他這次不是表演,是真的被氣夠嗆。
姚邊慶開始擔心女兒的智商,這種智力水平,在步步為營的皇城里,能不能活過三天?
“好…我去京都…我欠姚家的恩情值多少銀子,請大哥列個清單吧,我這輩子肯定還清…”
姚小潔轉頭就走。
她對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失望透頂。
只是對不起秦師兄和薛師姐。
只能等自己在皇城站住腳,再慢慢報答兩個人…特別是秦師兄。
三院。
薛冰冰正在和秦近揚閑聊,他倆根本沒在意過三院的事情。
二人閑聊的內容,主要是裴風空的實力。
根據薛冰冰估計,裴風空最弱都是三品中期。
秦近揚聽了一陣感慨。
難怪許雯卿對小白臉一見鐘情。
這歲數,這天賦,一句天才都不算夸獎。
這孫子比姜友梁弱一些。
和燕少羽差不多。
但比易南荷和蔣行陽厲害一些。
可話說回來,年輕一輩最厲害的人,其實是許雯卿。
她馬上四品了。
仔細想想,許元晟是真的深藏不漏,未雨綢繆。
“薛師姐,您休息了嗎?”
二人正在閑談,突然門口有人敲門。
“誰?”
薛冰冰皺眉問道。
“是我…姚陸慶…前兩年剛離開合嵐山莊,我是姚小潔的小叔。”
門口人答道。
“姚陸慶?”
薛冰冰笑了笑,見秦近揚一臉迷茫,就解釋道:“這小子是姚家家主的弟弟,以前有點天賦,就拜入山莊,還在中雙堂,后來跑出去剿匪,差點送了命,是我救了他…但他負了傷,成了斷二品,之后就離開山莊,回姚家做生意…”
“這小子還算有良心,逢年過節都要親自來山上送禮,感謝當年的救命之恩。”
聞言,秦近揚點點頭。
原來如此。
看起來,姚家也并不是人人都冷漠。
也對。
一個人都有兩面性格,更別說碩大的家族。
“見過薛師姐…見過秦師兄…”
姚陸慶走進來,雖然已經離開山莊,但他還是恭恭敬敬。
“這么晚了,你跑過來干什么?”
薛冰冰問。
“其實是有些消息告訴你們,關于我大哥態度冷淡的事…”
姚陸慶嘆了口氣。
隨后,他把姚邊慶通過劉仰炆去結交裴風空,再通過嚴京非買到顏美丹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薛冰冰。
同時,還有丁獷春失蹤,鎮長手里生意即將要易主,嚴京非對這門生意有左右大權,所以副莊主同樣是姚家貴人的事情,也夠大概說了一下。
破案了。
薛冰冰和秦近揚對視一眼,皆笑了笑,又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所有詭異行為的源頭,都可以追溯到利益。
如果副莊主還是丁獷春,可能姚家對薛冰冰和秦近揚依然熱情。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嚴京非一念之間,可以決定姚家未來的興衰。
為了表忠心,怠慢一下自己,也再正常不過。
沒有故意為難,已經算可以了。
但這一切,與薛冰冰沒有關系,也根本不在意。她性格冷淡,最討厭這種利益糾葛,明天之后,姚家的事情她也就忘了。
裴風空一天在合嵐山莊,薛冰冰就要更加刻苦的修行,要心無雜念。
秦近揚更不在乎。
經歷過戚佅城一戰,秦近揚的心胸早已經不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他們來姚家,真的就純粹是送送姚小潔。
“說起來,你小子最近過的怎么樣!”
薛冰冰問姚陸慶。
“這個…勉強糊口吧…大哥和我那大侄子眼里揉不下沙子,我又不想受氣,就自立門戶,在鎮里做點小生意,目前還湊合…”
“其實我也很久沒有回來了…侄女上京,原本是好事,好不容易回來,卻遇到這事…我也不回去了,今天就在三院住。”
姚陸慶道。
“原來如此,自立門戶也好,未來可期!”
薛冰冰笑了笑。
秦近揚也點點頭。
劉仰炆跟在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身后,滿臉諂媚。
白公公。
他是趙公公的干兒子,算起來,是韓公公的孫子輩了。
可這群公公的歲數卻很亂。
趙公公比韓公公小不了幾歲,僅僅因為身份地位,甘愿給同齡人當兒子,一口一個親爹叫著。
這白公公更過分,比趙公公歲數還要大,卻大器晚成,終于當了趙公公的兒子。
趙公公沿途要經過好幾個鎮子,所以白公公全權代表趙公公。
顏美丹也在白公公手里,明天趙公公過來,白公公就會奉獻上去,到時候姚小潔首席的位置,也就穩了。
普通人,可沒有資格靠近趙公公。
在白公公另一邊,還有鎮長的兒子。
因為嚴京非的關系,鎮長兒子和劉仰炆最近廝混在一起,巴結白公公的機會,鎮長兒子又怎么可以錯過。
鎮長雖然不入流,但畢竟也是吃朝廷飯,萬一攀上關系,一飛沖天呢?
對他們這種人而言,白公公意義更加重大。
所以鎮長兒子和劉仰炆關系更加親近,兩個人稱兄道弟。
鎮長把生意給了姚家,劉仰炆也可以從中抽銀子,滿嘴流油,一舉多得。
一行人相談甚歡,路過三院。
“白公公,可否幫在下個忙?”
劉仰炆突然停下腳步。
“嗯?說說看!”
白公公這幾天被劉仰炆伺候的服服帖帖,句句都是恭維,讓他體會到了爺爺韓公公那般的飄搖滋味,所以對劉仰炆態度緩和不少。
可惜,劉仰炆歲數太大了。
否則高低得閹了他,推薦他入宮辦差。
這馬屁,拍的人就舒坦。
“這個院子里,住著在下的幾個仇人…在下想去囂張幾句,可否請白公公給在下壯壯膽氣…”
劉仰炆心里的小詭計很多。
既然已經得罪薛冰冰和秦近揚,那還不如所幸得罪到底,直接撕破臉。
徹底站在嚴京非副莊主這一邊,總好過左右搖擺,他親自見過嚴京非,知道這個副莊主的強大。
這一次機會,是自己崛起的契機。
如果按部就班的修煉,什么時候才能突破三品?
什么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有時候,就需要走險棋。
更何況,得罪薛冰冰,也談不上什么險棋。
你是三品,裴風空同樣是三品。
至于秦近揚…呵呵,一個運氣好的廢材罷了。
鎮長兒子一愣,突然笑道:“仇人?是山莊那個秦近揚?連我都聽說了,裴風空不止一次揚言,要粉碎了秦近揚,因為秦近揚,他還和薛冰冰打了一架…”
鎮長兒子雖然沒有拜師們,但對江湖上的事情,了解不少。
“對…就是秦近揚和薛冰冰…白公公您有所不知,我這種老百姓的日子苦啊,好不容易投靠副莊主,卻沒有表忠心的機會…”
劉仰炆嘆氣。
“呵呵呵…你們這群小窮老百姓啊,各個詭計多端…既然這樣,那雜家就幫你出出氣,教訓教訓這個不識趣的小窮東西…”
白公公平日里跟著趙公公,因為趙公公是韓公公最得寵的兒子,所以自己也經常能見到韓公公。
每次面對韓公公的余威,白公公這個孫子輩,都是大氣都不敢喘。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威風的機會,怎么能不彰顯一下身份的壓迫。
“我也去…我也想見識一下,這個秦近揚到底是何方神圣。”
鎮長兒子也急匆匆道。
他主要是舔白公公。
通過白公公認識趙公公,那爹都得夸自己優秀。
“蚊子太多,我在附近有個客棧,要不去咱們去我那邊住吧!”
三院位置差,靠近一條臭水溝。
時不時一股惡臭,還有蚊蟲亂飛,影響人的心情。
姚陸慶原計劃將就將就,但實在忍無可忍。
“也好,走吧!”
秦近揚倒是無所謂,真氣彈開蚊蟲即可。
可薛冰冰的傷勢還未愈合干凈,不方便施展真氣,所以蚊蟲是真的煩。
秦近揚站起身來,直接做了決定。
薛冰冰沒有反對。
三人起身,離開三院。
劉仰炆等人興匆匆來找茬。
結果…撲了個空。
一拳打在空氣上,讓劉仰炆很難看。
白公公也表情不爽。
原計劃來欺負人,撲了個空,這下沒機會了,明日干爹就會過來,自己又得當兒子。
好氣啊。
“他們去哪了?”
鎮長兒子問駐守在三院的家丁。
“好像是…去了姚陸慶的客棧!”
家丁答道。
“姚陸慶是姚邊慶的弟弟,以前也是山莊弟子,但受了傷,后來離開山莊,另起門戶…沒想到是個反骨。”
劉仰炆瞇著眼,冷冷道。
“哼,這客棧,看起來要永遠的關門打烊了。”
“咱們要看去客棧嗎?”
鎮長兒子冷笑一聲,又轉頭問道。
“不去了…沒心情,懶得走…回去睡覺,明天干爹就要過來,別耽誤時間。”
白公公捂著鼻子,扇了扇蚊蟲。
劉仰炆和鎮長兒子嘆了口氣,也沒有辦法,只能陪白公公回正院去休息。
路上,鎮長的兒子還在和劉仰炆嘀咕:明天,我找個由頭,關了這個破客棧。
劉仰炆表示很霸氣。
這才是鎮長家公子的風采,揮手間,一間客棧飛灰湮滅。
鎮長兒子點點頭,佩服劉仰炆是個馬屁精。
客棧。
住在上房里,環境舒適了不少。
三個人正在飲茶,還有小糕點,味道不錯。
突然,有個家丁急匆匆跑來。
他趴在姚中青耳朵旁,嘀咕了幾句話,又一溜煙離開。
“唉…幸虧咱們走了,剛才劉仰炆和白公公,還有鎮長兒子一起去了趟三院…他們可能要去找茬…”
“好在白公公不耐煩,懶得陪劉仰炆胡鬧,他們又回了正院。”
“劉仰炆到無所謂,關鍵白公公咱們得罪不起,還好先一步離開是非地。”
姚陸慶苦笑。
“呵呵,這忠心,還真是表到家了…”
秦近揚愣了一下,又笑了笑。
為了巴結嚴京非,這劉仰炆還真是居心叵測,還會利用太監仗勢欺人。
如果讓他成功了,那裴風空還不得賞賜他一根骨頭舔?
這就是投名狀吧。
我不惹人,卻有人要惹自己。
“以劉仰炆的性格,他肯定知道我們來了客棧,會不會對你的客棧不利?”
薛冰冰問道。
“我還真不怕…最近生意不好做,我準備變賣家產,換個地方生活…欺負就欺負吧,也不是第一次被欺負,早就習慣了…”
姚陸慶搖搖頭。
以前姚家還沒有攀附上嚴京非的大樹,再加上經常被李家打壓,所以沒時間收拾自己。
現在不一樣了。
以大哥的小心眼子,和大侄子的歹毒,怎么可能讓自己舒服。
第二天。
大清早,鎮子里就有很多人把街道清掃干凈,鞭炮齊鳴,普通百姓都不準出門。
鎮長和有頭有臉的富紳大戶,都在鎮子外的路口苦苦等待。
趙公公是韓公公最親近的干兒子,甚至全程陪韓公公在戚佅城外監軍,是有實權的公公,誰敢怠慢?
鎮長連夜雇傭了不少武者,充當臨時護衛。
尋常百姓早已經被這震仗嚇破了膽,在家里都不敢大聲呼吸。
說來也是可惡,叛軍作亂,前天行刺趙公公,差點就成功了,趙公公震怒,當地鎮長被治了重罪,也是倒霉。
趙公公經過那場驚嚇,之后就坐在嬌子里,根本不出來。
自己的小鎮可千萬不能出事。
老天爺保佑。
鎮長已經不敢奢求飛黃騰達,他只求自己能平平安安。
還好,兒子和趙公公的干兒子白公公,目前關系還不錯。
雖然兒子頑劣了一些,但搞關系還是有點本事,這點鎮長比較滿意。
姚邊慶和一群姚家人站在人群中,表情興奮,白公公站在最首位,恭恭敬敬等待干爹到來。
秦近揚和薛冰冰站在后排。
早晨姚小潔已經來過,她不住道歉,但秦近揚和薛冰冰絲毫不在意。
來了!
趙公公的隊伍緩緩前行,終于抵達鎮子。
隊伍里的護衛人手,明顯增加了不少。
隊伍里也已經有了很多少女,這些都是要上京的人,也是姚小潔的競爭者。
趙公公在轎子里氣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叛軍。
自己可千萬不能死啊。
韓公公在戚佅城立下不少功勛,皇上肯定要賞賜,自己死了還怎么拿賞賜。
說起來,干爹也是運氣好。
老六居然舍得讓功勛。
一切,還得感謝那個老六…不對,叫秦近揚。
城主府里會議時,趙公公作為貼身近侍,就在韓公公身旁,所以他全程看到了秦近揚的臉,也知道了這個神秘老六的真實身份。
但自己得守口如瓶。
以韓公公和老六的親近關系,一旦自己泄露身份,是要掉腦袋的。
說起來,那個老六也是有眼力見,韓公公可不輕易送東西。
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