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二品突破三品,我還想全面了解一下!”
秦近揚道。
他在山莊所有的消息來源,就是看書和找熟人打聽。
方永立半吊子,差點斷二品,萬一把自己帶溝里就廢了。
王吉祥還是個一品,不提也罷。
“二品!”
“你是正常突破,并不是斷二品,所以…恭喜你吧,歡迎來到真正的武者魚塘。”
吳生施似笑非笑。
“魚塘?”
秦近揚一愣。
“對,魚塘!”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武者世界,吃人的世界。”
吳生施飲了口茶。
“從二品開始,你的丹田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想敲響三品鐘聲,你需要不斷吞食天才地寶,吞掉不計其數的丹藥!吞食的過程中,你會看到丹田鐘的變化,變化有十個層階,等十層圓滿之后,你就迎來敲鐘期…這時候,真正的考驗才剛剛來臨…伱吞食更多的天才地寶,來操控鐘錘。一旦失敗,所有努力功虧一簣,甚至十層會墜落到九層。”
“九層繼續上十層,繼續吞食資源!十層之后,繼續吞食丹藥資源敲鐘!一旦失敗,周而復始。”
“一品境,不需要多少資源!二品不一樣,最重要的主題,就是吃…”
“二品雖然對武學沒有硬性要求,但其實比一品境更加需要武學。”
“首先,武學淬體,提升肉身強度!你每掌握一門武學,丹田會隨著肉變強而穩固,丹田越穩,對天才地寶的吸收程度也更高。”
“同樣一顆丹藥,如果你肉身不強,丹田虛浮,就會浪費藥效,只能煉化七成!另一人武學又精又雜,肉身強悍,丹田也會穩固,可能吸收九成藥效…掌握更多的武學,就是掌握省錢之道。”
“當然,你大江功圓滿,黑足和刀法也駕輕就熟,所以丹田根基已遠超同齡人。”
吳生施邊說,邊有點羨慕秦近揚。
咬人的狗不叫,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不知不覺已經是三品之資。
“當然,你也別驕傲自滿…對另一種人來說,你苦修再多武學,也僅僅是追上了人家的起點而已…比如,黃金根骨!這群人丹田天生穩固,除了羨慕,只能羨慕!”
吳生施補充道。
“弟子明白了!”
秦近揚點點頭。
我七部武學大圓滿,又是黃金根骨優品,算站在了哪里?
起點中的起點?
假如弟子們聚會,武學精妙的坐一桌,黃金根骨的坐一桌…我坐哪桌?
“溫氣丸你很熟悉吧!”
吳生施突然問。
“嗯!”秦近揚點頭。
當初耀星堂成立,開局就送五顆溫氣丸,山莊上下都驚呆了。
“糧食換銀子,銀子買藥材,藥材煉丹藥!一顆溫氣丸的成本,兌換成糧食,能讓一個成年人三個月不被餓死。”
“而溫氣丸卻只是一品武者的丹藥,二品之后,溫氣丸根本擺不上臺面…二品武者每天所吞食的資源,足夠百人口糧。朝廷曾經有過一個統計,養一個二品武者,就相當于養一只百人軍隊。”
“巧合的是,如果是正面戰場廝殺,二品武者剛好能對戰一支普通人組成的百人軍隊。”
“三品你就不用想了,所需要的資源是二品數倍。”
“莊主五品,他一人每日吞食的珍貴資源,比山莊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
“但朝廷武者有皇糧養,咱們這些人,只能靠自己…在山莊,你得拼命去完成各種任務!當土匪,你得不停打家劫舍!賣命,也是二品積攢財富的最快手段。”
“莊主看似高高在上,實則更不容易!云東行省地盤就這么一點點,五品不少,宗門遍地,只有把地盤擴到足夠大,才能養活更多弟子,才能讓弟子做任務,收集回更多資源,如此可循環下去!”
“每個五品都想突破到六品。他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吞地盤、搶資源,煌云派劍指云東行省,就是懸在莊主脖子上的劍!”
“武者的世界,就是一個魚塘…小魚只有兩種生存方式:要不,亂吃蝦米,然后被大魚吃掉。要不,就跟隨大魚,把自己的資源孝敬上去一部分,換來成長的機會,換來安全環境。”
吳生施很久沒有提這種沉重話題,心情也有些陰郁:
“明明只需要銀花根骨,就有機會進上單堂,但莊主為什么還要再篩選一次?”
“他是要篩選出最敢打敢殺,對山莊最忠誠的小魚。這些魚能力強,能幫他創造更大價值,他也愿意精準培養。”
“從二品境開始,武者心中必然要有一個‘爭’字!敢打敢殺,敢爭敢搶!”
“不管是閑云野鶴的雜魚,還是攀附勢力的小魚,你們都難以避免要殺人。當然,被殺也再正常不過…你之前一品,在外面亂竄覺得安全,那是因為沒有人理會你,因為一品沒有財…二品不一樣,二品都在攢財。搶另一個人的資源,永遠比自己積攢更快。”
“山莊死亡人數最多的堂,你知道是哪個嗎?沒錯,是上單堂…幾乎隔幾個月就會有人被殺,所以上單堂時不時會開啟考核,但人員一直都有十幾人。”
吳生施盯著秦近揚,又繼續說道:
“目前上單堂有資格突破三品的人,其實只有三個,其余都是雜魚。”
“第一,是許雯卿,她命好,不提也罷。”
“第二,是周年安。”
“第三,是這幾天風頭正盛的薛冰冰,而在薛冰冰之前,許龍杰最有希望。即便薛冰冰有破筋丹,她也得籌劃一年半載才敢嘗試敲鐘,否則前功盡棄。”
“可能你見過許龍杰的狼狽,你又和薛冰冰關系近,會覺得他們只是普通弟子,其實你錯了…能從上單堂脫穎而出的人,沒有一個普通角色…”
“就說倒霉蛋許龍杰,他曾經孤身一人潛入土匪窩三個月,好幾次差點死在山上,最終以計謀越階斬首土匪首領。”
“他還曾幫官府守城三個月,渾身上下遍布傷口,被朝廷嘉獎過。”
“他還孤身闖入過外族軍營,一夜點燃七處糧草營,腿都差點被打斷,如果不是御醫親診,他早就瘸了…”
“諸如此類的慘戰,許龍杰經歷過很多次,可他依然被卡在三品,幾乎被煌云派逼到死…”
吳生施指尖敲擊著桌面:“還有薛冰冰,她雖是女娃,但戰績比之許龍杰有過之而無不及…年紀輕輕能二品巔峰,沒有一個庸才!氣運、勇武、天賦,都是天驕之才…一年前,莊主外出,被偷襲負傷,薛冰冰天雪地里爬行百里,手腳全部凍僵,生生用頭和嘴把莊主運送到安全地帶。”
“幫官府破城,當先鋒兵,這種事情稀松平常!”
吳生施講述著,秦近揚認真聆聽,心里一陣又一陣感慨。
說實話,他心里確實瞧不起許龍杰,特別是被刑堂抓走的那一幕,許龍杰和狗一樣狼狽。
沒想到,這個急功近利的蠢材,居然也有那樣輝煌的過往。
難怪,薛冰冰對許龍杰有那樣的特殊情感。
原來并不是只有自己奇遇連連。
并不是只有自己打過硬戰。
和上單堂那群人比起來,自己在燕訪鎮的功勞,也沒什么可吹的。
天外有天,不能小瞧任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