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餿了嗎?
味道頂的腦門疼,以后得愛惜自己的舌頭,可千萬別中毒了。
伺候完老表姐,張常偵急忙返回山莊。
雖說自己只是個侍從弟子,對大人物來說,就是個奴才,錢世京波及不到奴才。但萬一山莊問話,自己失蹤是大事。
回到山莊,一切風平浪靜。
錢世京涉嫌叛宗的事情,還沒有傳回來,苛虎堂一切正常,其他弟子對自己依然笑臉相迎。
錢世京啊錢世京,山匪能給你幾個銀子,你又何必為了一個白禮杰冒險…糊涂啊。
張常偵和往常一樣,和人們笑臉打過招呼,但他心里清楚,沒有了錢世京,沒有了薛冰冰的背景,這群笑臉立刻就會寒霜冷面。
下次見面,自己就是喪家犬了。
“哥哥,有個好事和你分享!”
張常偵剛回屋子,張常蘭興高采烈跑來。
“這時候,你應該在細工院做活吧?”
張常偵問。
“嘻嘻嘻,姑姑怕我累著,我早就不需要做活了,再說了,哥哥這么有本事,我可是要當侍從弟子的人…哥哥你知道嗎,周家那三個姐弟,現在特別特別慘…”
“周小肅正在雜役院清掃茅廁,他的兩個姐姐,也被姑姑安排去掃茅廁…我還讓姑姑扣光了她們的月錢…哼,讓你們再囂張…”
張常蘭嘴里啃著糕點,喜笑顏開。
“周小肅…呵,他能留在山莊掃茅坑,我反而高看他一眼…白禮杰被殺,他領著兩個女人,下山就是死路一條。”
張常偵冷笑。
就差一步,自己的下場和周小肅一模一樣,可惜啊,你沒有未雨綢繆的智慧。
哪怕咱倆的主子都死了,我依然還是侍從弟子。
這就是布局和智慧。
“哥哥,王家的兒子考核通過了嗎?我想當侍從弟子,我看那個姓王的特別煩,今天還拿出張地契,讓我成親,哼,他是個什么東西嘛,哪里能配得上我…”
張常蘭又興匆匆問道。
“地契?”
“你現在立刻去雜役院,立刻同意婚事,只要你把地契拿到手,馬上和他洞房…”
張常偵眼珠子突然一亮。
一張地契,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房屋,官府和山莊分舵都會保護,起碼不會暴尸荒野。
“不去…我不嫁…憑什么和他洞房,我就值一張破地契嗎?”
張常蘭目瞪口呆,直接喊道。她甚至覺得哥哥很討厭。
張常偵一巴掌抽在張常蘭臉上,后者直接被抽成懵逼木偶,腦子都空了。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
“一張地契?”
“如果沒有山莊的身份,一張地契能買 100 個你,你傲氣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傲?”
張常偵這段時間壓力巨大,妹妹和傻子一樣,他心里更氣。
“我…我…”
張常蘭淚珠猛掉,滿臉不敢置信。
“現在…立刻就去雜役院…天亮之前,把地契給我拿回來…洞房也好,許諾也罷,不惜一切代價…實話告訴你,錢世京可能要死,你以前仰仗的背景,全部沒了…沒了,你明白了?你哥我現在自身難保…”
張常偵表情兇狠,咬牙切齒道。
雜役院晚上加餐,碗里多了幾塊肉。
王管事請客。
一身紅袍,喜氣洋洋,甚至還給眾人分了一壺劣酒。
他成親了。
朝思暮想的張常蘭,終于同意入門。
山莊下人的婚事流程簡單,長輩同意即可,王管事自己就是長輩,張常蘭的長輩是其哥哥。
一張地契,就是彩禮。
還不到深夜,王管事就急匆匆圓了洞房。
他知道張常蘭的臭脾氣,必須早一點生米煮成熟飯。
張家兄妹,可是一條好線路。
等錢世京娶了姚小潔,自己就有可能和薛冰冰說上話,這一批新弟子入門,還沒有選擇侍從弟子,自己機會很大。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新娘子太黑了。
以前還僅僅是黑,這段時間張常蘭伙食好,整個人胖了三圈,是又黑又肥。
別人洞房是享受。
自己像是在上刑。
深夜!
王管事摟著黑新娘,正在夢中拜師學藝,他夢到自己娶了上單堂的許雯卿,叫莊主老丈人,意氣風發。
“王管事,不好了…”
突然,雜役小狗子輕輕敲門喊道。
“什么?”
王管事猛地坐起來。
“山莊發生了大事…堂主剛剛起床,急匆匆去了忠義堂,您該起身熬湯了!”
小狗子又喊道。
堂主對湯品的要求很高,王管事不允許別人熬煮,哪怕再晚,也得他親自出手。
“忠義堂?”
安撫過新媳婦,王管事穿衣出門:“發生什么事?大半夜去忠義堂?不會是向煌云派宣戰吧。”
“聽說是抓了幾個叛徒,全部都斬了,莊主震怒,要訓所有堂主!”
小狗子知道的消息并不多。
“叛徒?知道是哪個堂的嗎?”
王管事朝著廚房,邊走邊問。
“苛虎堂…管事您還是自己打聽吧,我的消息不準確,怕是、怕是…錢世京師兄有關聯…”
小狗子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說道。
雜役堂所有人都清楚,王管事和狗一樣追求張常蘭,就是因為錢世京。
“什么…”
王管事一顆心都差點炸開。
叛徒?
和錢世京有關聯?
這還能了得?
張常偵一夜沒有入眠。
他手里拿著地契,似乎一直在等著什么…
終于,不少人來到苛虎堂弟子住所,他被驅趕出去,隨后這群人封了錢世京的房屋。
張常偵分析的沒錯,這群人沒有找他的麻煩…也可以說,是不屑和一個侍從弟子多說什么…
錢世京被殺。
火曲堂找到證據,苛虎堂原本是去對抗火曲堂,可證據確鑿,堂主李冬創親手斃了叛徒。
張常偵和喪家犬一樣,連夜被趕出苛虎堂。
突然…七八個人圍過來,困住了張常偵。
“你們…是雜役院的人?”
張常偵目光一寒。
“哼,你們兄妹倆,敢騙王管事的地契,王管事要抓你們回去!”
這群人是雜役堂護衛,王管事其實指使不動,但地契非同小可,他急忙花錢雇傭。
就這樣,張常偵連夜被雜役堂抓走。
翌日天亮!
堂主們灰頭土臉從忠義堂走出來,苛虎堂堂主更是臉比鍋底黑。
一會新入門弟子就要拜師,苛虎堂卻出了這么大的丑聞,簡直可惡。
這時候,新弟子們也陸陸續續上山。
有些新弟子在山莊里有熟人,就憑令牌找熟人攀關系。
王家雖然已經有了起色,但王吉祥看透人情冷暖,依然我行我素,自己獨自一人上山。
“三姨娘讓我找一個叫張常偵的人,他在哪呢…”
王吉祥有火曲堂腰牌,很輕易進入山門,拜師儀式還沒有開啟,他們可以隨便溜達。
“這位兄弟,你認識張常偵嗎?”
王吉祥問一個侍從弟子打扮的人。
“張常偵?被雜役堂抓走了,倒霉蛋一個…您是新入門的師兄吧?見過師兄!”
侍從弟子表情輕蔑,似乎很瞧不起張常偵,他又看了看王吉祥的打扮,立刻就回過神來。
穿嶄新的錦衣上山,肯定是新弟子,得客氣點。
“雜役堂?”
“抓?”
“什么情況…這還沒見面呢,我的侍從弟子就被抓了?”
王吉祥是孝子,三姨娘危難之時也沒有離開王家,他念著這份恩情,現在三姨娘的表弟想有個輕松活,他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雜役堂…
可惜,耀星堂的師兄們還沒回來,否則能見見秦兄。
不對,是秦師兄。
罷了,去一趟雜役院吧,順便看看秦師兄居住的寶地。
能認識秦師兄,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