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很難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但無疑,‘后悔’是最合適的形容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明明就不應該是那群‘同流合污’者的其中一員,更別提之后和斯蒂芬妮賭氣拼酒以及更愚蠢的事情了。“我最近一定是瘋了…”趴在窗臺上的少女任由雪花飄落在她高挺的鼻梁上,頗為沮喪地喃喃自語著。不知怎么的,她回想起了之前好幾次和肖恩的相處——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對吧?朝著那種自己曾經想象過的關系在一步一步邁進…對吧?一想到這,少女沮喪后悔的臉龐上難得地顯露出了一絲笑意。但笑容劃過嘴角后,她愈發焦躁了起來。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才會對昨天的事情那么后悔。要是肖恩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么想…苦惱的赫敏把頭埋進手臂中,也許是昨天喝的酒太多還沒緩過來,也許是情緒太復雜導致精力耗費過渡,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胸口都開始有些隱隱作痛了。“我現在需要清心靈…”赫敏滴咕了一句,隨后又怒氣沖沖地站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只是,剛剛直起身子,赫敏便再次彎下了腰,她緊緊地捂住了胸口,臉色幾乎是在一剎那之間變得蒼白了起來。剛剛僅僅是隱隱作痛的胸口突然就像是被大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劇烈的疼痛和眩暈感如海浪一般襲擊而來。這突如其來的痛苦讓她無力地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一下子就沁出來了。“我…我這是怎么了…”赫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試圖拿起魔杖給自己施放一個治療魔法,又或者是召喚包里的治療魔藥飛過來。可是,這劇痛在迅速地剝奪她所有的力氣,甚至,她連魔杖都握不住了。她的大腦在逐漸地失去意識,往日里智慧的少女用僅存的一絲意識在思考究竟是因為什么。“我爸媽身體健康…格蘭杰家族沒有什么遺傳病,包括我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心臟病史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這股疼痛不像是心臟的抽痛,只是疼痛從胸口開始…”“是因為昨天酒精攝入過量導致了這一切?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雖然我心情很差,但今天沒感受到身體上的不適,攝入過量的副作用要爆發早就應該爆發了…”“有人在暗中詛咒我?可這里是霍格沃茨…而且肖恩送給我的防御魔法道具一點反應都沒有…即便真的有人暗中詛咒我,對方怎么知道我臨時起意來到了這個教室還打開了窗戶…所以對方只可能在城堡中?但肖恩和斯蒂芬妮有有求必應屋的權限,對城堡有監控的能力,這么強大的黑巫師一定會被發現的…”“某種毒藥?但是我吃的東西身邊的朋友也都吃了…”“不行了…我要自救…來不及…我要找肖恩…有求必應屋…他能感應到別人進有求必應屋…”拖著無力的身軀,赫敏掙扎著向教室內面積最大的那面石墻爬過去,她和黛西都有肖恩給予的權限,可以在城堡內自由地出入有求必應屋…只要能夠在開門的地方于心中默默呼喚三次就可以了…她在冰冷的地板上艱難地爬行,強烈的劇痛和暈眩感讓她眼前幾乎空白一片。好不容易爬到了石墻之前,但她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完全是依靠堅韌的意志力在堅持著。“我要一個不被人打擾的地方…”“我要一個…”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暈倒在了石墻的面前。窗外的風聲更大了,風雪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墜落了下來。
思考著斯蒂芬妮提出的方法,肖恩面露難色。不得不說,斯蒂芬妮在各種情況下都能保持絕對的冷靜,而那種冷靜幾乎等同于冷酷。冷酷并不等同于殘忍,只是,斯蒂芬妮的不擇手段過于平靜了。而且,她提出的這個辦法,不僅對赫敏沒什么道德底線,對她本人也挺沒道德底線的…反而是肖恩,如果嚴格實施下去,他將是最終的受益者——自己‘腳踏三條船’的遠大理想將得到大幅的進程推薦。唯一的小小缺點是,他在感情中僅存的那些道德底線和廉恥心終于要消失殆盡了。所以,肖恩還是有些小小的猶豫——雖然,解決赫敏的問題很重要…“我果然還是不夠無恥…”肖恩伸出一根手指在走廊冰涼的墻面上劃過去,自言自語地滴咕了一句。“我這是為了解決隱患,甚至是解決赫敏體內可能存在的隱形炸彈…”“而且,我為什么要臉呢?我都開始三線操作了,我還要臉干什么?我現在就夠不要臉了…道德底線是什么?能吃嗎?”不斷催眠洗腦自己,肖恩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真他娘是一個十足的偽君子。不過,偽君子總比太監強點…而且我正在朝渣男的路線大步地走去…加油,肖恩…拐進另一條走廊,肖恩按照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朝著一個空教室走去——有人看到赫敏往那里去了,肖恩猜測可能是她現在心情苦惱,需要一個地方靜靜。正好沒人…走到教室門口,肖恩呲牙咧嘴地調整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隨后擺上了嚴肅的姿態輕輕地敲了敲門。“赫敏,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這件事…”他不斷在內心復習著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話語。不過,都復習好幾遍了,里面也沒傳來應答聲。“嗯?”肖恩又伸手敲了敲門,出聲道:“赫敏?是我,肖恩。”還是沒有反應。不在這里了?肖恩推開門走了進去。本該緊閉的窗戶不知怎么得敞開了,漫天的雪花被凌冽的寒風刮了進來,將地面都染成了一片雪白。而在教室最空曠的那面石墻之前,一個纖細的身影倒在地上,身上已經蓋起了一層雪花。肖恩的童孔勐然震動了一下。“赫敏!”他甩動魔杖,室內的雪花一下子就被清空,同時,那敞開的窗戶也被隔上了一層屏障。“戴夫,布丁,出去追!看看有沒有敵人!”蜷翼魔和貓豹發出銳利刺耳的叫聲,兩個黑影一下子就縱入了風雪之中。肖恩甚至連跑過去的時間都等待不了,他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了赫敏的身邊。“赫敏?!赫敏?!”少女只剩下了極其微弱的呼吸,她身上并沒有傷口,也沒有魔法殘留的波動。“毒藥嗎…還是生病了…”畢竟不是專業的,肖恩抱起赫敏直接閃現到了醫務室之中。“龐弗雷夫人!”聽到他焦急喊聲的護士長急匆匆地跑出來,然后迅速接過了赫敏檢查了起來。肖恩眉頭緊皺,他看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赫敏,怒意和擔憂交雜在一起直沖而上。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立刻思考起赫敏可能遭遇的情況。幾乎和赫敏所思考的內容相同,肖恩緊蹙著眉頭,他將手放到醫務室的石墻上,有求必應屋的意志立刻與其溝通了一番。但是,得到的結論是,城堡內沒有闖進敵人。而這時,戴夫的念頭已經來到了可以和肖恩交流的范圍內。“老大,沒有敵人。”沒有敵人…是赫敏自己暈倒的?情況有些像心臟病發作,但格蘭杰家族沒有心臟病史,而且,雖然是牙醫,但格蘭杰一家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唯一的女兒也被如此要求…赫敏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昨天的飲酒過度也不應該這個時候發作才對…就在這時,龐弗雷夫人已經難掩自己的驚訝:“天吶,這孩子怎么了…她似乎是受到了某種重創…”“重創?”肖恩追問道。“是的,某種重創,暫時還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她沒有傷口,光看身體也很健康,也沒有被魔咒擊中的痕跡…我不理解。沃勒普先生,她遭遇了什么?”肖恩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他也沒看到當時的情況,只能大致描述了一下。“這不是格蘭杰小姐身體的問題…如果是毒藥發作,她的口腔內應該會殘留一下魔藥才對,但我也沒有檢查到。不行,要確定一下,麻煩你去通知一下斯內普教授。”“好的,我馬上去!”匆匆趕來的斯內普也進行了檢查,他抬起頭來,鷹鉤鼻幾乎要碰到肖恩的臉上。“沃勒普——先生,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不留下任何痕跡就殺死一個巫師的魔藥。你更應該回想一下,格蘭杰小姐之前是否遭遇了什么魔法事故,而這種魔法事故的影響會因為事故本身的特殊性而消失。”“不,之前我還遇到了她,她一切正常——”肖恩皺眉思索道。斯內普直起了身子,他望向龐弗雷夫人,后者點了點頭。“幸運的是,格蘭杰小姐還沒有失去她的生命,我會配置魔藥來給她服用…不幸的是,找不到原因的話,她只能這樣陷入昏迷之中。”斯內普陰沉著臉說道。“為什么?不管是身體上的損傷還是魔力上的變故,有魔藥治療那就意味著她應該好轉才對。”斯內普冷哼了一下,他厭惡地說道:“動動你僵硬的大腦!我的魔藥只能維持她的生命,這不是解藥,而是維持的魔藥!找不到原因,鄧布利多復活都沒有辦法。”原因…原因…肖恩的童孔極速收縮了一下。難道說,是時間線的影響?是另一個赫敏的影響?但是,按照我和斯蒂芬妮的推理,赫敏身上突然變得奇怪的地方是源自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赫敏,另一個赫敏的到來無形中影響中她的行動、記憶等等。問題在于,肖恩幾乎堪稱這方面的專家了——時間線的影響并不會對現世的本尊產生物理上的影響。即便赫敏和之前自己的情況一下,身體被另一個赫敏的靈魂占據,那也不會突然生命垂危才對。不是襲擊、不是魔藥、不是身體的疾病發作,另一條時間線早就是未知歷史中的塵埃了。一時之間,肖恩竟然無法對這件事情的源頭找到一個有依據的線索。“真他媽見鬼了…”肖恩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斯內普對他的粗口視而不見,他一甩長袍,冷聲道:“我要回去配置魔藥,只有蠢蛋才會干站在原地說些粗鄙之語。”說完,他就快步離開了。肖恩揉了揉腦袋,斯內普說得對,干站著沒用——“有任何情況請第一時間通知我,這是我的影蟲,龐弗雷夫人,您知道怎么用的。”“放心,她現在人沒有生命危險,但就是無法醒來——反正有情況我會通知你的。”“好的,謝謝。”離開醫務室的肖恩快步走下了樓梯,迎面正好遇到了納威。“嘿,肖恩,你知道赫敏在哪嗎?”納威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肖恩皺眉道:“她現在有些麻煩事情要處理。”他暫時還不希望別人去打擾龐弗雷夫人的治療。納威撓了撓頭,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小紙條:“這是她讓我弄的東西。”肖恩思索一會:“我幫你交給她吧——這是什么?”“名字。”納威把紙條遞過來,“赫敏讓我記錄一下接納之書和準入之筆記載的下學期新生名單,這個時間點,名冊上就要開始漸漸出現新生的名字了。”這是之前我拜托赫敏幫的忙…肖恩的心情又變糟了一點。和納威告別,肖恩隨便瞄了一眼小紙條上記載的名字。現在出現的名單還不多,只記錄了五個。“尹利納·佩德森…凱特尼斯·吉爾伯托…貝林達·凱茲…梅納西·約旦…”在看到第五個名字的時候,肖恩突然呆在了原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名字,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松動了開來。模湖的、但又確定的記憶從最深處突然被翻了起來。那個名字是。盧娜·洛夫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