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美人,向來都是番邦男人的最愛。
正如中原男人,也會喜歡西域美女。
圖的就是個新鮮。
長安多美女,隨便挑選一個,封為公主,便可去吐蕃和親。
歷史上的文成公主,也非真正的公主,卻為國家穩定、民族和睦做出了巨大貢獻。
武三月只覺陽九所說,很有道理,只是祿東贊普打算在今天離開長安,現在要找到一個能擄獲他的姑娘,恐怕來不及。
陽九笑道:“其實除了和親,我們還有別的選擇。”
“什么選擇?”武三月想問難不成要打過去。
現在北邊正跟金國交手,西邊若再跟吐蕃開戰,只怕別的小國都會蠢蠢而動,想要合力弄死大夏帝國這頭巨象,然后分而食之。
陽九道:“我有辦法讓祿東贊普乖乖聽話。”
忠心耿耿丹的事,自然不能讓武三月知道。
祿東贊普身邊的四大護衛,武功高強,但要擊潰他們,還是很容易的。
“真的?”武三月瞪大眼睛。
陽九笑道:“包在我身上。”
“那就用第二種方法,咱長安的好姑娘,可不能讓那種人給禍禍了。”武三月笑道。
老是呆在屋子里,甘思思覺得悶得慌,笑著請絕情到外面去散散步。
絕情還是很不習慣。
作為臣,卻能在皇宮里行動自由,如在家里一般,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奇怪。
武三月對吐蕃還是頗為忌憚,就算能打得過,只要開打,也能讓大夏掉一層皮。
究竟該如何掌控祿東贊普,進而讓吐蕃永遠臣服大夏帝國,需要好好商討。
天空陰云密布,似要欲雨。
“思思,你是有話想問吧?”絕情并不傻。
這好端端的,甘思思約她出來散步,可不僅僅是讓陽九和武三月商討吐蕃之事。
甘思思笑道:“我就知道瞞不住你,那我就直說了,昨晚你和九郎有沒有那啥?”
“那啥?”絕情假裝聽不懂。
甘思思嘻嘻笑道:“非得我明著說么?”
“你好奇這個干嘛?”絕情紅著臉問道。
甘思思雖覺不好意思,但同為陽九的女人,有些害羞的事說出口,可能也沒那么害羞。
“所以自從你有身孕后,就再也沒跟相公…”絕情回想昨晚的事,愈發臉紅。
本來她也很害怕,擔心會傷到孩子,好在陽九很溫柔,今晨醒來,也沒覺得有任何的不舒服。
看來還是陽九說得對,只要小心點,就不會有事。
“是我輸了。”甘思思輕嘆。
絕情這才知道,昨晚甘思思和武三月呆在一起,竟是在拿此事作賭。
想到這點,她的臉色愈發紅潤。
“思思,相公的身邊多了兩個女人,你真的一點都不吃醋?”以絕情現在的身份,大可跟甘思思隨意聊天,此前心頭好奇的事,都可詢問。
甘思思反問道:“那你吃醋嗎?”
絕情搖搖頭。
她是后來者,而甘思思擁有陽九時,陽九可是只有甘思思一個女人。
此后陽九的身邊再出現別的女人,正常來說,甘思思心里肯定會不好受。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很難過,但慢慢就習慣了,誰讓我一個人無法服侍好九郎呢。”甘思思笑道。
絕情笑得很尷尬。
長安街頭。
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這邊在賣冰糖葫蘆,那邊在賣金銀首飾,各種稀奇的小玩意兒,更是琳瑯滿目。
祿東贊普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很是興奮。
出發前往長安的時候,他可是答應過姐姐們,等他回來,定會給她們買許許多多的禮物。
了卻來長安的事后,現在準備返回吐蕃,他自然得多買點東西,不然回去沒法交代。
在街道的另一側,蘇錦云在丫鬟的陪伴下,也在挑選她喜歡的東西。
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許是不經意的巧合,蘇錦云一轉身,卻是不小心撞在了祿東贊普的身上。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蘇錦云很是慌亂。
祿東贊普很是平靜,一雙眼眸瞪得很大很大。
這長安城的大街上,怎會有如此多的仙女呢?
“公子沒事吧?”蘇錦云很緊張。
祿東贊普回過神,微笑道:“被仙女撞一下,怎會有事?”
“公子真會說笑。”蘇錦云心想若她真如仙女般好看,陽九又怎會不正眼看她呢?
祿東贊普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正常點,笑問道:“在下祿東贊普,來自吐蕃,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蘇錦云。”蘇錦云自然知道祿東贊普是誰。
祿東贊普一直盯著蘇錦云看,看得蘇錦云頗覺羞澀,輕聲告辭。
祿東贊普望著蘇錦云的背影,直到蘇錦云消失在人群里,仍然站著沒動。
“贊普,再不上路,天就黑了。”一個侍衛低聲提醒。
祿東贊普扭頭笑問道:“再多逗留幾日,也可吧?”
幾個侍衛都在點頭。
事實上祿東贊普想在長安城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吐蕃那邊的事務,他的一群姐姐定能妥善處理。
祿東贊普嘿嘿一笑,道:“去打聽一下,那位蘇姑娘家住何處。”
那四個侍衛都是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他們也很喜歡長安,長安青樓里的姑娘,跟吐蕃的姑娘完全不同,百玩不膩。
再多留幾天,不就又能好好玩玩了?
蘇錦云的身份倒是不難打聽,問旁側的攤販主人,全都知曉。
“準備好聘禮,我們去蘇府下聘。”祿東贊普非常興奮。
一個侍衛低聲說道:“贊普,這蘇姑娘是錦衣衛指揮使蘇大人的獨女,只怕蘇大人…”
“你以為剛才真是個意外?”祿東贊普始終笑得很歡快。
那些侍衛面面相覷。
剛才是蘇錦云撞的祿東贊普,若非意外,那就是蘇錦云故意為之,為的是想引起祿東贊普的注意。
祿東贊普覺得這回有戲。
若能帶錦衣衛指揮室的獨女回去,大婚之后,他贊普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
吐蕃近些年發展得很好,兵強馬壯,大有可為。
雖說這一切都是他爹打下的,但他爹的性子太過軟弱,而且毫無雄心壯志,無法帶吐蕃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
蘇擎蒼正在書房看書,聽到有人上門提親,頗為震驚。
蘇錦云也很震驚。
但在得知提親者是祿東贊普時,她便心下釋然。
有時候撒出一條餌,都不用再做什么,大魚就會上鉤。
蘇擎蒼讓下人先請祿東贊普到客廳用茶,他快步去找蘇錦云。
蘇錦云的態度,完全出乎蘇擎蒼的意料。
“錦云,你真的愿意?”蘇擎蒼只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蘇錦云笑道:“爹,有人上門提親,至少說明我有人要呀。”
“你當然有人要…”蘇擎蒼感覺蘇錦云怪怪的,有點陌生。
蘇錦云呵呵笑道:“爹,那為什么都沒有人上門提親?”
以前她是得了怪病,可現在她的怪病早就治好了,為何還是沒人登門提親?
蘇擎蒼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仔細想想,他的這個閨女,已年過二十,許多姑娘家在這個年齡,娃都生了好幾個了。
閨閣寂寞,這還真是女大不中留。
只是長安城中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蘇擎蒼中意的就有好多,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愛女遠嫁吐蕃啊。
雖然跟祿東贊普沒打過什么交道,幾次短暫的接觸中,蘇擎蒼覺得祿東贊普此人,狡詐陰邪,絕非善類。
將閨女交給這樣的男人,只會毀了閨女。
“錦云,聽爹的,咱條件并不差,總不能只要有人上門提親,咱就得答應吧?”蘇擎蒼先得做好蘇錦云的思想工作,才能去跟祿東贊普談。
蘇錦云道:“爹,女兒長大了,想要自己選擇未來,行嗎?”
“你選的不見得就是好的未來。”蘇擎蒼嘆道。
蘇錦云苦笑道:“那爹就能保證爹給我選的未來,就一定是好的?”
蘇擎蒼沒法回答,畢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沉默半晌,蘇擎蒼長嘆一聲,皺眉問道:“你真想嫁去吐蕃?”
蘇錦云點頭。
蘇擎蒼又問道:“所以你是不要爹了?”
“爹,我只是出嫁,不是要跟你斷絕父女關系。”蘇錦云糾正。
蘇擎蒼哈哈一笑,連聲道:“好,很好,非常好…”
目送蘇擎蒼大步離去,蘇錦云的雙眸中有淚水滑落。
為了追尋她想要的未來,只能暫時做個不孝女了。
蘇擎蒼來到客廳,抱拳笑道:“贊普這是唱得哪一出?”
祿東贊普這會兒,應該已經離開了長安城。
“蘇大人,我是來提親的。”祿東贊普笑著答道。
蘇擎蒼道:“小女自幼身體抱恙…”
“吐蕃多名醫,我發誓,定會治好錦云的病,還望岳父大人成全。”祿東贊普說著直接跪下,殺了蘇擎蒼一個措手不及。
蘇擎蒼站起身,不知該如何應對。
“此事還得小女自己做主。”半晌后,蘇擎蒼方才說道。
祿東贊普跪著沒有起身,道:“岳父大人,那就請錦云出來,若她拒絕,我斷不會再糾纏。”
蘇擎蒼派人去叫,下人很快回來,說是蘇錦云剛才又出門去了。
蘇擎蒼呵呵笑道:“贊普,你也聽到了,小女不在家。”
“我可以等,多久都等。”祿東贊普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帶蘇錦云回家。
蘇擎蒼很是無奈,也不知道蘇錦云這會兒出門去了哪里。
陽宅。
陽九和絕情剛回來,就看到蘇錦云站在門外,懷里還抱著白云。
白云很是溫順。
“錦云,你怎來了?”陽九笑著走過去。
絕情也是笑著打招呼。
“陽大哥,我有事想問你。”蘇錦云低聲說道。
陽九打開門,笑道:“來,屋里說。”
就算祿東贊普已經出城,哪怕再耽擱片刻功夫,陽九也能追得上。
只要給祿東贊普一顆忠心耿耿丹,就能完美解決問題。
進入大門,來到院子里,蘇錦云沒有要進屋的意思,背對著陽九,輕聲問道:“陽大哥,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本來要去沏茶的絕情,聞言愣住。
蘇錦云也喜歡相公?
相公怎如此招姑娘的喜歡?
她停下腳步,呆呆看著蘇錦云。
感覺好像只要跟陽九多有來往,年輕姑娘的心,就會被陽九奪走。
陽九沒想到蘇錦云竟會如此直接,輕笑道:“錦云,我一直都當你是妹妹。”
“那她呢?”蘇錦云抬手指向絕情。
她自認為絲毫不輸給絕情,可陽九在甘思思之后,竟然又娶了絕情。
既然都能迎娶絕情,為何就不能將她也娶了?
陽九看向絕情,道:“絕情不一樣,我對她,早有情。”
絕情聽到這話,莞爾一笑,邁步走進了廚房。
這茶就算蘇錦云不喝,陽九也要喝。
等會兒還有要事要做,必須得吃飽喝足了。
“陽大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陪在你身邊,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讓我留在…”蘇錦云雙眸噙淚,沒說幾句話,便哽咽難言。
陽九勸道:“錦云,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將來你一定會遇到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你也會…”
“所以哪怕我如此苦苦哀求,陽大哥還是不會娶我?”蘇錦云擦掉眼淚,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陽九道:“對。”
“嗯,我知道了。”蘇錦云笑笑,邁步離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就算現在會讓蘇錦云很難過,也好過讓她一直活在幻想中,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相公,其實蘇姑娘真的很好,你大可娶了。”絕情端著熱茶從廚房出來。
陽九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見一個,娶一個,搞個佳麗三千出來?”
“也不用三千那么夸張吧?”絕情翻個白眼。
陽九真要有三千個媳婦,每人陪一晚,下次輪到自己,也得等三年,未免也太恐怖了。
陽九接過熱茶,呷了一口,道:“茶不錯。”
“我看得出來,蘇姑娘是真的很喜歡你。”絕情就是覺得剛才的蘇錦云太可憐了。
陽九將一碗茶喝干,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祿東贊普談談。”
絕情搖搖頭,早就有點犯困,想要睡會兒。
蘇錦云回來時,祿東贊普還跪在地上。
蘇擎蒼幾次攙扶,祿東贊普都是跪著不起。
在祿東贊普進門的時候,蘇錦云就看在了眼里,知道祿東贊普是來提親的。
她只是在長街上故意撞了祿東贊普一下,想不到祿東贊普居然會來家里下聘,盡管出乎她的意料,但這卻是她所渴望看到的。
她偷偷離開家,跑去找陽九,也是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如果可能,她更想成為陽九的女人,哪怕沒有任何名分,都無所謂。
但陽九的心,好像是用鐵鑄成的。
也可能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陽九的心才會變成鐵的。
對甘思思,對絕情,陽九可是溫柔得很呢。
“錦云,你回來得正好。”蘇擎蒼不用問,也能知道蘇錦云的答桉。
蘇錦云之前就跟他提過,想要嫁去吐蕃。
再看祿東贊普如此執著,蘇擎蒼知道他們此前早就商量好了,無論他點不點頭,蘇錦云都會跟著祿東贊普遠赴吐蕃。
“錦云,跟我回家吧?”祿東贊普看向蘇錦云的目光里,滿是期待。
不管祿東贊普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此刻在他眼里,她就是整個世界。
蘇錦云點點頭,也跟著跪下,道:“爹,原諒女兒的不孝。”說著額頭觸地,磕頭謝恩。
祿東贊普依樣畫瓢,也給蘇擎蒼磕了幾個響頭。
蘇擎蒼朝外擺擺手,道:“走吧,走吧。”
蘇錦云起身離去。
祿東贊普趕緊跟上。
蘇擎蒼霍然起身,將雙拳攥得格格響。
難道真的就這樣放愛女離開?
他敢肯定,蘇錦云去了吐蕃,必然不會有好日子過,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
饒是如此,他還是要放她離去?
此刻走出蘇府的蘇錦云,回頭看著那座熟悉的大門,一咬牙,轉身上了祿東贊普的馬車。
祿東贊普跟著鉆進來,看著蘇錦云咧嘴直笑。
啟程前往長安時,他就夸下海口,一定要帶個最美的中原姑娘回來。
想不到臨行前,竟還能帶走大夏錦衣衛指揮使的獨女。
祿東贊普自己都佩服自己。
“吐蕃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蘇錦云的雙手緊緊抓在一起,低聲詢問。
祿東贊普笑道:“絕對是個你去了,就不想離開的地方。”
“比長安還要好?”蘇錦云又問。
祿東贊普道:“肯定比不上長安的繁華,但比長安干凈,我敢肯定,你會喜歡吉曲的。”
“但愿不會讓我后悔今天的決定。”蘇錦云的聲音里透著疲憊。
祿東贊普握住她的手,道:“我以贊普之名保證,絕對會對你好,不讓你受丁點委屈…”
這些鬼話,蘇錦云都在書上有看到過。
男人一般都會說這種話,但真正能做到的男人,少之又少。
未來或許她會后悔今天做出的決定,至少現在,她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從此要為自己而活。
蘇錦云沒有甩開祿東贊普的手,而是閉上眼睛,努力讓心情平復下來。
前方的路肯定不好走,更得養好精神,保持警醒。
出長安后,蘇錦云只覺鼻頭酸澀,幾次想要落淚,都是忍住了。
剛才從陽宅回家的途中,她感覺自己的眼淚,真的已經快流干了。
此刻她也在心里暗暗發誓,從此以后,絕對不能再流一滴眼淚。
“什么人?”趕車的侍衛突然大喝。
跟在馬車后面的三個侍衛,也是迅速拔出鋒利的藏刀。
祿東贊普掀開車簾,問道:“什么情況?”
“贊普,前面的路中央,剛才有人。”趕車的侍衛說道。
那人明明就站在那里,但在他出聲后,身子竟像是憑空消失了。
祿東贊普斥道:“別一驚一乍的,快點趕路。”
祿東贊普現在只擔心一人,那就是蘇擎蒼。
遠在吐蕃時,他就聽說過蘇擎蒼的不少故事。
蘇擎蒼絕對是個寵女狂魔,但凡敢傷害他閨女的人,他都不會輕饒。
哪怕這是蘇錦云自己的選擇,蘇擎蒼也有可能會突然出手,不讓蘇錦云離開。
蘇錦云貌若天仙,又身份尊貴,相信阿娘也會喜歡。
祿東贊普放下簾子,笑道:“沒事,若你覺得困了,就先睡會兒。”
蘇錦云閉著眼睛,并不代表她很困,僅僅是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馬車跑得越快,她就會越快遠離家。
但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祿東贊普頗覺惱火,掀開車簾,剛欲開罵,卻是沒看到趕車的侍衛。
他鉆出馬車,跟在后面的三個侍衛,也是不見了蹤影。
他頓覺不妙,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刀,道:“錦云,你呆在里面,別出來。”
蘇錦云睜開眼,問道:“出什么事了?”
“我的侍衛不見了,你呆在車里,我去找找看。”祿東贊普剛跳下馬車,就看到從馬車后面走出一人,正是陽九。
陽九娶第二個老婆,就連圣人都親自到場祝賀。
祿東贊普也是在那時真正認識了陽九。
“贊普,我們又見面了。”陽九道。
祿東贊普的臉色很是難看,顫聲問道:“我的侍衛呢?”
“放心,他們就在后面,相信很快就能趕上來。”陽九笑得人畜無害。
祿東贊普的心卻是涼颼颼的。
坐在車上的蘇錦云聽到陽九的聲音,嬌軀劇顫,輕輕掀開窗簾的一角,正好能夠看到陽九。
她的嘴角露出笑容,果然,陽九心里還是有她的。
她陡然提出也想嫁給陽九,當著新婚嬌妻的面,陽九肯定不好意思答應。
但在得知她要跟著祿東贊普去吐蕃時,陽九也著急了,這才追來。
這事也怪她,她不該逼得那么緊,絕情能夠如愿嫁給陽九,肯定也是一步步慢慢來的。
“贊普,可否借一步說話?”陽九指向一側的林子。
祿東贊普皺眉沉思,還是跟著陽九走到林中。
蘇錦云不會武功,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必然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陽大人,有什么事,還請快點說,我急著回家。”祿東贊普說道。
陽九笑著問道:“贊普回去后,是否會對大夏發起戰爭?”
“不會。”祿東贊普回答得斬釘截鐵。
他剛當上贊普,就挑起戰爭的話,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陽九追問道:“那以后呢?”
“以后…也不會。”祿東贊普明顯猶豫了。
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清?
況且他早有入主中原的野心,等擁有足夠的實力,若不干一番大事,豈非白活了?
陽九勐地出手,一拳將祿東贊普拍暈。
由于出手速度過快,又是從側面偷襲,祿東贊普都沒看到是陽九出的手。
捏開祿東贊普的嘴巴,將忠心耿耿丹塞進去,陽九輕嘆道:“若非不想看到無辜百姓遭難,我也不會浪費這顆忠心耿耿丹。”
等在車上的蘇錦云,忍不住跑過來查看情況。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陽九和祿東贊普需要談這么久?
跑過來后,看到祿東贊普倒在地上,陽九神情緊張地站在旁側。
“陽大哥,怎么了?”蘇錦云顫聲問道。
陽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贊普突然就暈過去了。”
蘇錦云蹲下身子,輕輕拍打祿東贊普的臉,將他叫醒。
祿東贊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懷疑很可能是陽九對他下的手,卻是沒有任何證據。
“錦云,你怎會在贊普的馬車上?”陽九笑著問道。
說實話,在發現蘇錦云的那一刻,陽九非常震驚,甚至都想過要暫時放棄行動。
蘇錦云還沒開口,就聽祿東贊普搶著答道:“我去蘇府提了親,蘇大人也同意了。”
陽九看著蘇錦云問道:“你也愿意?”
“陽大哥,你不是來追我的?”蘇錦云眸中淚花閃爍。
她看得出來,陽九在來這里之前,應該不知道她已跟祿東贊普離開。
陽九是為祿東贊普來的,不是她。
“你們聊,我困了,想睡會兒。”蘇錦云轉身小跑著奔向了馬車。
撲進馬車里,她再難自控,淚下如雨。
才剛決定此生不再流淚,轉瞬就哭成這樣,還真是諷刺。
陽九展開輕松,一晃就到了馬車旁邊,掀開窗簾說道:“錦云,你是不是被脅迫的?”
“我是自愿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我爹。”蘇錦云將臉埋在衣襟里,聲音帶著哭腔。
陽九皺眉問道:“那你哭什么?”
“我想哭就哭,跟你無關。”蘇錦云心如刀割,苦不堪言。
祿東贊普在此刻跑了過來。
他的四個侍衛,也在此刻趕了上來。
“贊普,對錦云好點,莫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陽九退后幾步,輕聲叮囑。
祿東贊普點點頭,道:“好。”
此刻面對陽九,祿東贊普心頭有著非常詭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讓人很是害羞。
祿東贊普跳上馬車,親自趕車。
馬車走遠后,陽九也沒有追,而是返回了長安城。
坐在馬車里的蘇錦云,終究是空歡喜一場,心也碎了一地。
她也不知道究竟她是有多糟糕,陽九才會如此對她。
回到長安的陽九,徑直來到蘇府。
蘇府正廳的外面,橫七豎八倒著不少紅布包裹的箱子,有的箱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原本裝在里面的布匹,也是散落了一地。
蘇擎蒼坐在廳里,正在吃酒。
他的臉已經喝得潮紅,仍然舉著酒壇子在勐灌。
“蘇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陽九沉聲問道。
蘇擎蒼雖然有點醉了,但神識還很清楚,將事情詳細說給陽九聽。
蘇擎蒼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蘇錦云竟要離他而去,一去就是去往吐蕃那么遠的地方。
陽九聽后心情反而更加沉重,難怪此前蘇錦云會突然跑過來,還說出那種話。
看來正是他的拒絕,讓蘇錦云下定決心,要離開長安,前往吐蕃。
“蘇大人,我去將她追回來。”陽九說道。
蘇擎蒼攔道:“沒用的,是她自己要走,就算抓回來,她還是會想辦法離去。”
陽九將拳頭攥得格格響。
“陽大人,有那力氣,不如坐下來,陪我好好喝一碗。”蘇擎蒼一抬手,便將一壇還沒開封的酒扔給了陽九。
陽九揭開酒封,咕冬咕冬灌了幾大口。
酒是好酒。
只是這酒喝進肚子,卻如刀子般扎得人心疼。
喝得爛醉的陽九,最后是被蘇府的下人給送回陽宅的。
本來蘇擎蒼想要留陽九睡在蘇府,轉念想到陽九才剛大婚,總不能讓新娘子獨守空房。
“對不起…”陽九的嘴里不斷說著這三個字。
對不起誰?
絕情很是好奇,跑去廚房熬了碗醒酒湯,慢慢喂陽九喝下。
陽九安靜下來后,她出門一打聽,才知道蘇錦云竟然跟著祿東贊普走了。
蘇錦云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這個晚上,絕情一直在照顧陽九,都沒好好睡過。
次日陽九醒來后,仍覺頭疼欲裂。
宿醉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相公,蘇錦云是故意撞了祿東贊普,然后…”絕情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調查清楚,就是希望陽九別將此事怪到自己頭上。
那是蘇錦云自己的選擇,無論未來如何,也只是她自己的事。
陽九笑道:“其實錦云能跟了祿東贊普,也不是壞事。”
相信有他的叮囑,祿東贊普一定會小心呵護蘇錦云。
蘇錦云因怪病從小就被關起來,沒有朋友,沒有戀人,蘇擎蒼又經常因為太忙而忽視了她,才會讓她變得極度缺愛。
相信以后祿東贊普的疼愛,她會好起來的。
絕情笑著點點頭。
只要陽九這么想,她就放心了。
吃過午飯,陽九又在院子里畫符。
絕情坐在旁邊看著,很是好奇。
“九哥,督主有請。”小玄子突然進來。
陽九留了一些靈符給絕情,說是必要的時候,或能防身,然后便跟著小玄子去見魏忠賢。
魏忠賢在此刻召見,多半是為了以后縫尸的事。
在院子里,魏忠賢正在修剪一棵牡丹樹。
陽九記得這牡丹的樹形,原本很好看,被魏忠賢一修剪,奇丑無比。
陽九上前行禮。
“陽九,你不是想知道,閻羅殿里存放的尸體,跟登記名冊上的尸體數量,為何對不上?”魏忠賢做事,從來都不喜歡拐彎抹角。
陽九笑道:“愿聞其詳。”
“坐吧,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得慢慢說。”魏忠賢笑著走向一側的亭子。
亭中的石桌上,有點心,有水果,有酒也有茶。
準備得如此充分,看來魏忠賢想要說的故事,真的很長。
陽九拿起一個桔子,剝開后,一瓣一瓣放進嘴里。
“在閻羅殿里,原本有一百多具非常特殊的尸體,這些尸體的特殊,并不說他們很危險,很難縫,而是時間足夠久遠…”魏忠賢決定好好給陽九講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此前他對三爺也講過。
不管三爺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三爺無疑也是個非常出色的縫尸人,但要完成魏忠賢想做的事,終究差點。
魏忠賢都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偏偏在那時,陽九的出現,再次點燃了他的希望。
陽九這一路走來,帶給了魏忠賢太多的驚喜。
不到兩年的時間,陽九就騰空了閻羅殿。
黃字號房的那些尸體,就算陽九不再去縫,有陽九的徒弟郭七娘在,假以時日,也能清空。
天字號房的尸體,要么非常強大,要么非常重要。
但真要論重要性,自然比不上那些特殊尸體。
“最久遠的一具尸體,少說也超過了兩千年吧。”魏忠賢語出驚人。
陽九愣道:“尸體能保存如此久?”
“這就是寒玉棺的妙處。”魏忠賢道。
只要尸體躺在寒玉棺里,寒玉棺不被損毀,無論過去多少歲月,尸體都會完好如初。
“時間距現在最近的一具尸體,也超過了三百年。”魏忠賢繼續說道。
三百年前,前朝都還沒建立。
那時候武道昌盛,江湖中能人異士奇多。
再將時間往前推,江湖中的那些頂尖高手,上天遁地,無所不能,簡直就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仙。
故而研究這些古尸,往往能有意外的收獲。
“以前吧,我就是個普通人,凈身后,只想在宮里混口飯吃,多活幾年,但在機緣巧合之下,我接觸到了一具古尸,練就了《葵花寶典》…”魏忠賢拿自己做例子,更能讓陽九相信他所說的話。
魏忠賢修練的是《葵花寶典》?
也不知道小玄子需要練多久,才能追得上魏忠賢?
就算兩個人都擁有頂級天賦,也在練同一種神功,最終所能取得的成就,也不會相同。
“你交給小玄子的《葵花寶典》,也是從尸體身上得來的吧?”魏忠賢再次開口,就讓陽九目瞪口呆。
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魏忠賢。
陽九覺得現在他的武功非常高強,可不知為何,在面對魏忠賢時,總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這也是他暫時仍然對魏忠賢言聽計從的原因所在。
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先夾好尾巴,不作不死。
陽九笑道:“督主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過嘛,你給小玄子的《葵花寶典》,并不完整…”魏忠賢語出驚人。
“陽九,你不是想知道,閻羅殿里存放的尸體,跟登記名冊上的尸體數量,為何對不上?”魏忠賢做事,從來都不喜歡拐彎抹角。
陽九笑道:“愿聞其詳。”
“坐吧,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得慢慢說。”魏忠賢笑著走向一側的亭子。
亭中的石桌上,有點心,有水果,有酒也有茶。
準備得如此充分,看來魏忠賢想要說的故事,真的很長。
陽九拿起一個桔子,剝開后,一瓣一瓣放進嘴里。
“在閻羅殿里,原本有一百多具非常特殊的尸體,這些尸體的特殊,并不說他們很危險,很難縫,而是時間足夠久遠…”魏忠賢決定好好給陽九講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此前他對三爺也講過。
不管三爺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三爺無疑也是個非常出色的縫尸人,但要完成魏忠賢想做的事,終究差點。
魏忠賢都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偏偏在那時,陽九的出現,再次點燃了他的希望。
陽九這一路走來,帶給了魏忠賢太多的驚喜。
不到兩年的時間,陽九就騰空了閻羅殿。
黃字號房的那些尸體,就算陽九不再去縫,有陽九的徒弟郭七娘在,假以時日,也能清空。
天字號房的尸體,要么非常強大,要么非常重要。
但真要論重要性,自然比不上那些特殊尸體。
“最久遠的一具尸體,少說也超過了兩千年吧。”魏忠賢語出驚人。
陽九愣道:“尸體能保存如此久?”
“這就是寒玉棺的妙處。”魏忠賢道。
只要尸體躺在寒玉棺里,寒玉棺不被損毀,無論過去多少歲月,尸體都會完好如初。
“時間距現在最近的一具尸體,也超過了三百年。”魏忠賢繼續說道。
三百年前,前朝都還沒建立。
那時候武道昌盛,江湖中能人異士奇多。
再將時間往前推,江湖中的那些頂尖高手,上天遁地,無所不能,簡直就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仙。
故而研究這些古尸,往往能有意外的收獲。
“以前吧,我就是個普通人,凈身后,只想在宮里混口飯吃,多活幾年,但在機緣巧合之下,我接觸到了一具古尸,練就了《葵花寶典》…”魏忠賢拿自己做例子,更能讓陽九相信他所說的話。
魏忠賢修練的是《葵花寶典》?
也不知道小玄子需要練多久,才能追得上魏忠賢?
就算兩個人都擁有頂級天賦,也在練同一種神功,最終所能取得的成就,也不會相同。
“你交給小玄子的《葵花寶典》,也是從尸體�
��上得來的吧?”魏忠賢再次開口,就讓陽九目瞪口呆。
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魏忠賢。
陽九覺得現在他的武功非常高強,可不知為何,在面對魏忠賢時,總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這也是他暫時仍然對魏忠賢言聽計從的原因所在。
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先夾好尾巴,不作不死。
陽九笑道:“督主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過嘛,你給小玄子的《葵花寶典》,并不完整…”魏忠賢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