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事后

　　晴空一聲霹靂，白浪閃亮退場。這人已經足夠上《明史》并且擁有自己獨立的《白浪傳》，而且不僅僅是有列傳，甚至在嘉靖本紀之中亦有濃墨重彩者，至于其他人的列傳乃至于志與表中都有關于他的描述，而時人流傳下來的私史跟筆記之中，這位白少保白上柱國也是一大熱點。因為他可能是大明唯一被確認成就仙人的大官，乃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聲言要上天歸位，而且確實是在白日雷光中騰飛而起并且消失不見的。成就的還就是白虎星君之位，因此在朝廷也好民間也罷，眾口一詞都認為此人乃是白虎星君下凡。白浪、字玉柱，華陰人也......不管是列傳還是筆記之中，都突出了這人世所罕見的武勇，這當然也是白虎星君之證明。他本人可能是大明斬首最多的人，沖陣之時被他親手殺掉的蒙古騎兵怎么地前后也要上千了。反正在筆記里這位就是顯圣，甚至在他離去歸位之后，到了萬歷天啟年間都有顯圣的傳說。當然嘉靖皇帝以及以后的明朝諸位皇帝也在其后的年月里給他上各種尊號——大概嘉靖還期望著這位白虎星君能拉拔他一下呢，再怎么說白虎星君如果在他的朝廷里為官的話，四舍五入他嘉靖豈不也就是天帝？當然后面的幾位皇帝大概也是如此想的，說不定呢？他留下的白徐氏她們待遇倒是很好，一個個都是得享天年的。而嘉靖帝據說很是滿懷酸意，似乎是白徐氏年紀尚輕不像是馬上會死尤其是死在他嘉靖前面的樣子，不然的話這位白虎星君說過要帶人走，要是帶人走的時候他嘉靖也在場說一說，豈不是也能一起登天得享長生？又不好偷偷賜死白徐氏，甚至連讓徐閣老拐彎抹角地暗示白徐氏殉了都不敢——這事情萬一惹火了白虎星君，大家伙豈不是都要完。白浪是有衣冠冢的，他甚至還有祠，嘉靖更是將白浪的衣冠冢跟祠放到了他的永陵這邊，就是巴望著白浪提攜他一把。至于華陰縣跟大同以及溫州都有白浪的祠，都叫白虎星君廟，問題是這些地方的白浪塑像全長得不一樣啊。到了現代，也是出了個大新聞——那就是在故宮博物院進行大規模清理點檢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宮廷中收藏的不少官員畫像。在大明嘉靖年間，已經有西洋的畫法傳入中國，因此官員的正面像也是十分精細并有透視的，甚至顏料都傳入了，還吸收了油畫的技法。這些畫保存都還不錯，只不過故宮文物浩如煙海，很多東西丟在哪一個庫房都有可能百年都不見天日。這其中不乏大明的名臣，至于大明皇帝的畫像倒是很早就已經為人所知，幾乎全部的皇帝長啥樣現在都知道——雖然畫像肯定美化了，但是至少大體框架五官應該沒問題。這一次翻出來的很有不少是嘉靖朝的宮廷收藏畫像，給當朝官員留像其實也算是大明朝廷的福利之一，有時候不止一副。更有不少大明官員日常交際的時候也會請西洋畫師畫像，比如同年聚會的時候就是群像。snew這些畫像被一一清理造冊，大家伙很是看到了之前沒見過的一些列傳中的人物，有人就突然高呼，“我靠！白虎星君！”畫像正好是白浪任大同巡撫之前，在京師述職的時候，朝廷上讓人替他畫像的。畫像里白浪端坐于太師椅上，右臂披山文鎖子甲帶吞口，左臂以及半身穿從三品大紅官袍，頭上也就是個軟幞頭沒有戴烏紗帽也沒帶頭盔。腳上露出的靴子也是軍靴帶甲，這文武袖的打扮出奇地適合這家伙。從畫像上也能看出這白浪身形長大，面容剛毅威武，尤其是一雙濃密的吊眉跟一部張開的虎髯，人胡子長成這樣肯定只有絕世猛將才行......“原來白浪白玉柱白上柱國長這樣啊，等等旁邊還有紀年，這時候他還不到三十歲吧。”這就是這一年故宮博物院爆出來的最大新聞，當然沒有另一個世界漢末三國白浪墓被發現之后那么夸張那么轟動，但是也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大的新聞了。同樣地隨著時光的流逝，這武功的水準是越來越低的，但是到現在這個年代，還是可以練出內力并且最高可以達到當年儀琳或者華山陸大有的水準的。即使是這樣，面對著常人也足以說得上一句“超凡”了，畢竟差不多相當于一般人一倍以上的體能加成。尤其是內力分屬性，能做到的事情就更多了——手掌煎魚也是可能的哦，就是費真氣不值得。因此史書之中關于白浪的記載，通常被認為大部是寫實的，真有人能夠擊破千軍，必然是傳說之中的先天高手。即使是現代的金鐘罩鐵布衫，那也能抵擋普通人手里的冷兵器，只要不是什么天生神力，根本也就是能破點皮而已。現代的小砸炮甚至未必能打傷打死這樣的高手，哪怕他們練的是古代視之為“低劣”的硬氣功。武學的高地在東亞，歐洲美洲等地的呼吸法跟祈禱法在大約兩百多年前就式微并且逐漸失傳了——呼吸法跟祈禱法是內外相成的，只有用虔誠的宗教祈禱來對自己進行“催眠式觀想”配合上合適的呼吸法，才能練出這一種被西方稱之為圣之力的力量。而東方的內功修行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是用冥想替代了祈禱。這些年是通過所謂的科學分析，重新從東方學回去了一些內功的修行法，只不過那些“高級”的內功心法就沒法子了——那玩意跟文化相關，歐洲想要搞，恐怕也得從神話傳說里尋找文化依據。白浪的武功當然也有流傳，至少當年的十三太保橫練他沒藏私，直到先天的內功修煉都是留給大內武庫的，而華山派之中也有流傳，等他離開之后更是有好幾家將門設法從大內獲得了白浪的武功抄本，之后更是擴散了不少——如今修煉金鐘罩鐵布衫的就都拜白浪為祖師爺，十三太保橫練太難，因此拆分成了金鐘罩鐵布衫兩門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