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車廂,顯然有人來打掃過。
雖然說是拉過煤炭,到處都黑乎乎的。
但好歹在列車行駛的過程中,倒卷進車廂里的風,不會揚起漫天的煤灰。
羅旋把自己的鋪蓋卷打開。
里面“叮叮當當”的,掉落下來一大堆藥品、開山刀。什么梳子,鏡子,洗發水。
甚至連菜刀、小鐵鍋都有。
直把張曉麗看的杏目圓睜:“你干嘛要拿這么多東西呀?”
羅旋呵呵一笑:“有備無患嘛!出門在外不容易,我們這一去,也不知道得呆多長時間。多準備點東西,總歸不是壞事。”
“是啊。”
娜沐附和道,“你們內地的東西真貴。喝杯水要錢,去城里的街上上個廁所...也得要錢。
氣的我,直接就在廁所旁邊的、小樹下解決...哼!我才不送他那兩分冤枉錢呢!”
自己帶的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到時候需要什么物品,自己從空間里面拿出來之時,張曉麗才不會懷疑,那些東西的來歷。
羅旋把鋪蓋卷,直接鋪在車廂里。張曉麗皺眉,“這里太臟了,你把被子鋪在上面,這條被子,以后還怎么蓋呀?”
“那就洗干凈了再用唄。”
羅旋道,“這里距離春城,還遠著呢!咱們總不能在車廂里,一直干坐著吧?
別心疼這些東西,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羅旋開解張曉麗道,“再說了,物品都是為人服務的,干嘛要把它看的那么金貴?
難不成還得讓我們,像伺候爺一樣的,去伺候這些東西?”
這條被子,
原本就是單人被,攤開來之后,面積也不大。
再把張曉麗和娜沐的行李,放在被子上面之后,可供人坐的地方。
就不多了。
3個人擠在被子上,就這么相互倚靠著,一路靠閑聊來打發時間。
在此期間,難免偶爾也會有上廁所的時候。
受條件所限,大家也只能學著娜沐那個樣子:脫開褲子當眾噓噓。
引的娜沐拍著巴掌,嘻嘻哈哈的笑話張曉麗:“曉麗姐姐,你不也和我差不多嘛!”
張曉麗臉紅的,好似一朵紅牡丹,“這怎么能一樣呢?這里只有你和羅旋,又沒有外人。”
娜沐噘嘴:“當著我們2個人噓噓。和當著20個人尿尿,又有什么不同呢?”
張曉麗不喜與人爭執。
一旦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和別對方辯論的之際,往往到了這個時候,張曉麗就會變得嘴笨。
“羅旋...”
張曉麗回到被子上坐下,倚靠在羅旋肩膀上,柔聲道:“你來和娜沐解釋一下,她那樣當眾脫褲子噓噓,有什么不對?
你給他說說嘛!這里只有2個人的時候,和當著20個人那樣做,有什么區別?”
其實羅旋并不想,和娜沐解釋什么。但張曉麗如今,已經求到自己頭上了。
羅旋只好開口問娜沐,“只有1個男朋友,還是10個男朋友,哪個是正確的?”
“當然是10個男朋友好啊。”
娜沐咯咯直笑,“只要他們不打架就行。哈哈...只可惜,同一個圈里,關不下兩頭公豬。
同一個山頭上,不能放養太多的公牛。
要不然了的話,它們老是會打的死去活來的。”
娜沐笑的很開心,“你是不知道吧?在我們那一帶,沒有結婚之前,女孩子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和普少們交往的。”
“我們只有結婚之后,要是自家男人沒允許的話,才不能出去隨便找別的男人玩。”
娜沐見羅旋和張曉麗不解,
便開口解釋道,“因為在我們的觀念之中,沒結婚之前,姑娘就像山上的野豬崽一樣。
是自由的、自己的身體,可以自己做主...愛和誰好,就和誰好,別人管不著。”
娜沐道:“就連我們的大村長都認為,姑娘是別人家的,遲早再給別人送過去。
只有媳婦,才是自個兒家的,就像自己家里養的豬一樣,不能讓別人給吃啰....”
這是啥觀念??!
緩了半天的勁。
張曉麗才回過神來,很是好奇的問娜沐:“聽你老是說,什么大村長。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還有什么小村長嗎?”
“對呀。”
娜沐認真的點點頭,“大村長在我們寨子里威望很高。擱在舊時期的話,他就是我們寨子里的頭領...沒人敢違背首領的意志。”
“而小村長,是公社里任命的。”
娜沐解釋道,“上級會給他發一點點補貼。平時公社里有什么事情,就是小村長來通知大家的。”
通過娜沐這么一說,張曉麗真是明白過來了:
娜沐所說的大村長,其實就是她們以前寨子里的首領。
現在已經是新時期了,全國農村都實行公社化,這位舊時期遺留下來的首領,便退而不休。
村民們習慣性的,把他叫做大村長。
而由公社里任命的、相當于內地生產隊長的小村長,他在寨子里面威望不高。
小村長只是充當起了一個,在公社和寨子之間,來回跑腿的、傳話人的角色。
通過娜沐這么一介紹。
羅旋心里,便有了一個初步的打算:等到自己趕到目的地之后,需要交接手續的之時,得去和小村長接洽。
但辦完這些事情之后,
自己最首要的任務,應該是提著禮物,去拜訪一下那位德高望眾的大村長。
要不然的話,
以后自己要辦什么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火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行進的非常的慢,只因為這種貨車,只要對向來車了之后。
不管別人是什么車,貨車都得停車讓行。
這種行駛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但同時也有好處:貨車讓行的時候,時間一般都挺長的。
這就使得羅旋,才有了時間跳下車去,趕忙跑到停靠的火車小站里面,去買點食物過來。
好給張曉麗和娜沐果腹。
這一路走來,白天就靠閑聊、或者是摟摟抱抱。
賴以打發時間。
而到了晚上。
3人便用娜沐的被子蓋在身上,以抵御夜間的寒冷、和潮氣。
旅途之艱辛,自是苦不堪言。
但好在有一個溫柔似水的張曉麗,還有一個毫無心眼兒、更無男女之防娜沐陪伴。
這一路趕往春城的旅途上,羅旋倒也沒感到寂寞、枯燥。
等到3人趕到春城火車站。
羅旋便帶著早已疲憊不堪、滿臉憔悴的張曉麗和娜沐二人,在城里面找了一家國營招待所。
以便讓張曉麗她們休息休息,恢復一點體力,才好去做長途班車。
這一次,
羅旋一共開了兩間房:自己獨自住一間,張曉麗和娜沐二人占用一間。
春城很大,也很美。
這座城市氣候宜人,尤其是滇池湖畔,更是風景優美。
在這個時期,滇池的湖面面積,可比后世要大多了。
只可惜,
張曉麗她們,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哪有心思出去游玩?
剛剛開好房間,張曉麗就迫不及待的洗了個澡,然后一頭扎進床上,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而野丫頭一般的娜沐,則是精力旺盛的不行。
雖說這一路乘車,實在是艱辛,讓人身心疲憊。
可娜沐洗完一個涼水澡之后,便瞬間又恢復了精神飽滿的狀態,她見張曉麗睡的香沉,就獨自跑到羅旋的房間玩。
放著好好的覺不睡,非得要亂跑?
這不是沒事找抽么?!
接下來的場景,實在是太兇殘、太野蠻了。
猶如兩只羊頂頭,毫無技巧可言,全憑實力硬干、蠻干。
先跪之人,屁實力沒有,嘴巴上還嚷嚷的厲害...
用巴蜀話來說,這就是:吼的鬧熱,吃的造孽。
哎~居在邊緣地區的姑娘,基本上沒受過現在文明的熏陶,張口閉嘴都是,直來直去。
口才也不行。
不像拓海麗,人家的醫術修為高深,技術過硬。而且拓海麗很是懂的人心人性,心靈手巧、口舌伶俐。
沒得比...
這一次,在招待所短暫的休息。
時間未免過的太快了些,等到晚上,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張曉麗,總算恢復了一些活力。
剛剛起床的張曉麗,就嚷嚷著肚子餓。
于是羅旋便帶著她們兩人,到街上去找飯館吃飯。
既然好不容易來春城一趟,地地道道的“過橋米線”,又怎能放過呢?
春城這個地方,消費不高。
一頓飯吃下來,竟然只花掉了羅旋6兩兩票、和2塊7毛錢的現金。
“好吃!這個米線,比勐肋公社那家國營飯館里面的粉,好吃多了。”
娜沐小肚皮撐的熘圓,只見她意猶未盡的贊嘆道:“也比勐肋公社趕集之時,那些擺攤的人,賣的米線好吃。”
張曉麗奇道:“你們勐肋公社,私人也可以擺攤,賣吃的東西嗎?”
娜沐點點頭,“一直都可以呀。難道你們內地,私人不能擺攤賣吃的東西?”
張曉麗不語。
只是偏著頭看看羅旋,低聲道:“勐肋公社那邊,真是好奇怪啊。”
羅旋微微一笑,“這有什么奇怪的?各個地方,在執行力度上,會有細微的差別。
那邊聚集的、不同的名族比較多,又靠近界河...總得因地制宜吧?”
張曉麗點點頭,遂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