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短歌行
剛才大堂之中氣氛沉悶，曹操不是不知道因為什么。
曹操也知道此時這許昌城中，大部分的世家估計都已經與冀州有聯系。
所有人好像都不看好他，但無妨！
他是曹操，他從陳留起兵至今，經歷過無數事情，沒有真正做過一場，又怎么可能讓他認輸？
他是曹操！不是一個被嚇破膽的懦夫！
許昌之中大軍開始集結，旌旗滿天，將士如虹。
大軍向著商丘開始進發。
商丘是李譜想要進攻許昌必須經過的路徑。
五天之后，大軍行至商丘，曹操帶著幾員將領豪興大發。
登上了碭山，觀其景致。
只見一眼望去草木成林，樹葉枯黃，滿是秋天肅殺之感。
在這莽莽山林之中，許褚修建的小營寨就如同在米粒中撒入一把黃豆一樣。
影影綽綽，一眼看去滿是營寨，但又不顯的密集，每一座營寨相隔數里地，相互之間可以增援可以撤退。
整片碭山都被當作了戰場，這就是李譜要入許昌要經歷的第一場戰斗。
“好！好！許褚你干的不錯，潘鳳膽敢來此，必叫他有來無回！”曹操十分高興。
這種陣勢他看了都頭疼，進攻的話徒勞無功，你營寨剛攻破，人家就已經棄營而走去下一個營寨了。
當你筋疲力竭的推進到了后方這才發現，前面營寨的人都在這里，只會越打越難打。
“主公，還不止如此。”說著許褚就拍了拍手。
林中閃過無數身影，手上都拿著弓弩。
“我在這些日子中找到了當地的獵戶，這些獵戶極為熟悉碭山，于是我就讓士兵與獵戶學習，這些日子已經頗有成效。”
“好！好！好！粗中有細，細中有密，不愧是我的上將！韓馥有潘鳳，我有仲康，此戰必勝！”曹操大笑道。
主力為山間營寨，輔以林間弓弩手，再精銳的士兵也無法輕易度過這莽莽碭山。
再加上孫策的騷擾，久戰不下，還有去鄴城散布的謠言，何愁韓馥不退兵？
山頂之上，眾人皆是笑道。
好像即將到來的大戰不值一提。
在碭山布置完畢之后，又過了半月之久。
林木間的營寨也愈發的結實，叢林之中的弓弩手也愈發的靈活。
“就讓我們看看，潘鳳如何破我這連環營！”
曹操在大帳之中，手里拿著哨騎送來的戰報。
潘鳳在碭山外扎營了，扎營的當天，就被埋伏的碭山之中的弓弩手射了一番。
雖然沒有什么戰果，但這種行為本就是打著騷擾行為的，戰果多少并不在意。
“這就是曹操給我設下的關卡？”
李譜隨手斬殺一名出來騷擾的士卒，帶著賴文沮授登上了碭山。
秋風把枯葉刮過，地上滿是落葉與枯葉腐敗的味道。
“將軍，我聽聞當地人說，曹操在這里設下了上百座營寨，硬攻怕是很難取勝了。”沮授一眼看去，林中滿是營寨，和林中影影綽綽的人影。
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陷阱，就等著李譜把腳踩進來。
“很難嗎？”李譜的臉色有點奇怪。
這種戰術他是不是在哪里聽說過？
這一刻劉備和陸遜浮上了他的心頭。
“放火！讓士卒準備火箭，把這座山燒成白地！”
“這…”沮授呆住了。
隨即反應了過來，忍不住拍了拍手。
“好！好一個火攻，既然曹操的營寨隱藏在林木之中，那就把山燒了逼他們出來就是！”
幾人說著就下了山，遠處的士卒看見李譜等人下了山，又是一封書信送到。
“好！潘鳳雖然破我一座營寨，但卻無功而返，營寨在潘鳳下山之后，重新被我軍占領。”
曹操拿著情報大喜過望，看來這布局是有用的，強如潘鳳也只能放棄他們打下來的營寨，退出山去。
“主公英明！”眾人見計策有效，紛紛拍上馬屁。
李譜給他們帶來的壓力瞬間消失了。
眾人紛紛摩拳擦掌就等著疲憊不堪的潘鳳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好迎頭痛擊。
達成擊退潘鳳這一無人達成過的成就。
“哈哈哈！”曹操好像看到了李譜抓耳撓腮無處下手的樣子，哈哈大笑。
手中拿起酒杯，幾十天都已經不喝酒的曹操，端起了酒杯。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曹操被壓抑許久的心突然受到慰藉，頓時詩興大發。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曹操拿著寶劍在大帳中起舞。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唱到這里，曹操一口喝下杯中的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曹操接過侍衛遞上的一杯美酒，繼續唱道。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鵑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脯，天下歸心。”
唱完這一曲短歌行，曹操又是一口喝下杯中之酒，把手中的酒杯丟了出去。
在場的眾人紛紛叫好，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跳出來讓曹丞相刺死。
如今天子已死，雖然現在各個諸侯都推出了競爭上崗的熱門選手，但沒有一個可以服眾。
曹操自比周公也不是不可，而且如果他能擊敗韓馥，匡扶漢室，那么他的功勞比之周公也不算弱了。
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什么漢室忠臣去指責曹操。
曹操吟完詞后，通體舒暢。
大帳之外，月亮高懸在上，皎潔的月光灑在身上。
曹操張開雙臂，好像要把月亮抱入懷中一樣。
天地間都被柔和的白色月光照亮，就是碭山方向的光顏色有點不對。
曹操轉身向著碭山看去，只見碭山之上滿是沖天的火光，橘紅色的山火燒的半邊天都紅了。
曹操呆呆地看著碭山方向的火光，突然倒在地上。
周圍的將士趕忙去扶起曹操。
只見曹操抱著頭顱，牙關緊咬，雙眼瞪圓，目眥欲裂，手指頭顫抖著指了指，嘴巴顫動著卻什么什么也說不出。
直到最后才說出一句。
“我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