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蔡瑁帶著李傕返回新野,但還是有不少騎兵繼續在追殺樊稠,但馬速已經不如方才快了。
只不過兩個時辰,樊稠騎著馬就逃出了荊州騎兵的包圍。
眼看身后的騎兵越來越少,樊稠也是松了一口氣。
又奔逃了半個時辰,把身后騎兵全部甩掉,這才完全擺脫了追捕。
樊稠這才一頭從馬上跌下,這幾日的連續奔逃,早已耗盡了他的體力,如今身后逃兵退去,樊稠腰胯一送,就從馬背上跌落。
推開了來扶他的士兵,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地上歇息。
原本的五千大軍,如今只剩三人,劉表幾乎調集了半個荊州的士兵來殺他們。
之前每次想到這里,樊稠總是感覺劉表這老東西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不愿收留趕走便是,何必不惜代價調集大軍圍殺。
你這么恨別人把持朝政的話,當年討伐董卓也沒見你啊。
直到今天樊稠才知道這特么是為什么,樊稠發現,自從跟了李傕這幾年里,就沒有過過好日子,一直在被坑。
特別是這次,李傕這家伙居然把死了的天子送給劉表了,這不是僅僅把天子送給劉表,而是連同自己的九族一起打包送給劉表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明年一月份,就能看見李傕全家一起切肉片了,當然了,他們是被切的那個。
想到這里樊稠越想越氣,但又不愿起身。
天上的太陽在冬日的顯得格外的溫暖,不遠處一條河流潺潺流過,河灘上的草木在冬日早已枯黃凋零,剩下一片土黃色的河灘,和零零散散的幾根剛剛發芽的嫩草。
這幾日來,樊稠幾乎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神經格外緊張,如今被這溫暖的太陽一照,再加上追兵已經離去,舒服的躺在河灘上,顯得格外的舒服。
樊稠就這樣在河邊睡了過去,身后的兩員士卒也是如此。
直到…
“校尉你看,那是什么?”一隊士兵從河灘上路過,遠遠的就有一個士兵看見了在河邊酣睡的三人。
在三人不遠處,三匹戰馬正在悠閑的啃著河邊剛剛發芽的嫩草,時不時的打一個響鼻。
這校尉一看這三匹戰馬就知道不一般,戰馬與普通的馬是有極大區別的。
而眼前的這三匹馬一看就是最頂級的那種,就像是現代人一眼就能區別出蘭博基尼和五菱宏光一樣,這校尉也認出了這三匹戰馬中的一匹。
他記得很清楚,那匹黑馬就是樊稠的坐騎,那么那三個人的身份…
這校尉簡直不敢想,下意識的就從腰間的半塊餅子上撕下來指甲大的一小塊,丟進嘴里嚼著。
“你們速去弘農城內叫人,此人乃是當初在潼關棄我們而去的樊稠!”當頭的校尉,趕忙叫住一個騎術好的,讓他回弘農叫人。
原來這樊稠不知怎么逃的,居然被荊州的騎兵追至了弘農,一旁的這條河就是燭水,也是黃河的一條分支。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趴在路邊的校尉這才松了口氣,把嘴里還沒有嚼爛的餅吐在一邊,揉了揉發麻的腮幫子。
校尉在一旁的時候心中十分緊張,他是知道的,這樊稠可不是一般人,當年在長安,連呂布巷戰都被樊稠打退,勇武十分過人,就他們這一隊十個人,上去就是送。
這校尉站在路邊向著眾人招手,眾人看見這校尉后趕忙下馬,留下三四人看守馬匹,其余上百人一聲不吭慢慢的向著校尉指的方向走去。
為首一人抬頭看去,河邊躺著三個穿著鎧甲的人,中間的那個,鎧甲十分齊備,身份定然不凡。
校尉帶著眾人摸到身穿鎧甲的人身邊,仔細的看了看樊稠的臉,這校尉點了點頭。
雖然樊稠如今模樣十分狼狽,但校尉還是認出來了他。
校尉一招手,四五個拿著繩子的人就走了上來,松垮垮的把樊稠套在繩套中。
這繩套別看現在松,但只要稍一用力,就會捆綁結實,就算是牛也掙脫不了。
樊稠身邊的兩個士兵也自然少不了此番待遇,確認萬無一失后,幾名拽著繩子的士兵向校尉點了點頭。
“綁!”
校尉話剛說出口,松散的繩子瞬間繃緊,牢牢的套在樊稠身上。
“誰!我不是李傕!我不是李傕!”樊稠這時還以為被人當李傕給綁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李傕,樊將軍。”校尉笑道。
“你…伱是…胡將軍!我沒有虧待過你,求你把我放了,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樊稠一臉驚訝的看著這校尉,緊接著就是一番求饒。
“是啊,你特么當初把潼關里的糧食全運走,然后自己跑路,把我們蒙在鼓里給你守關,還給我們烙用雜草做的餅子!你可想過會有今天!”這位胡校尉顯然有些激動。
“你知道我這一個月是怎么過的嗎!來,這是當初樊將軍為我等烙的大餅!”
說著這位校尉把自己腰間的大餅拿了出來,上面還有零零散散的齒痕。
“只要你能把這塊大餅吃下去,我就放你走!但你如果吃不下去,那就莫要怪我等把你送給潘將軍了!”
樊稠看著校尉手里的大餅,咬了咬牙,雖然不知道這大餅是怎么做的,但總比被送去見潘鳳強,畢竟潘鳳絕對是要剮了自己的,而且只是吃餅罷了,有什么的!
“好!我吃!”樊稠當即就答應了下來,甚至嘴角有一絲笑容。
“來!喂樊將軍吃餅!記住,撕大塊的!”校尉把自己手里的大餅遞給一旁的士兵。
士兵拿著大餅費盡全身力氣,也沒有扯下一大塊來。
看到這里,樊稠的笑容有些凝固。
在看到兩個士兵一人扯著一邊,就算這樣也沒有扯動這塊大餅的時候,樊稠咽了一口口水。
終于實在沒辦法的士兵抽出腰間的長刀,把餅子放在石頭上砍成兩半的時候,樊稠的心都涼了。
“來人,喂樊將軍吃餅!”
士兵拿著大餅塞進樊稠嘴里,接著把樊稠抬了起來放在馬背上,向著弘農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