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了。”
白澤雙手一攤,那潔白無瑕的臉上,也是帶著一絲無奈。
夜玄看著白澤,沉默不語。
他猜中了皓月妖皇的局,猜中了那位妖帝的局,唯獨沒有猜中這其中還有一個白澤…白澤啊!洪荒時期的神獸。
關于白澤之名,夜玄在當年被葬帝之主帶到神話時代沒多久,就已經是如雷貫耳了。
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夜玄曾見識過不少擁有著白澤血脈的神獸,都是一代英豪。
但他從未見過真正的白澤。
眼前之人,真是白澤嗎?
“你所沉睡的那座禁地,叫什么?”
夜玄緩聲問道。
“哈,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你有個稱呼叫禁地之神是吧,我知道的,不過我所在的那座禁地,你沒去過,因為那座禁地很小。”
白澤笑著說道。
不知為何,在不斷說話之后,白澤那蒼白無血的臉上,竟然逐漸有了色澤,有種如玉般的光彩。
雖然不知道白澤是男是女,但單憑這身段樣貌,把絕代風華四個字用上去,絕對沒毛病。
“所以那座禁地叫什么?”
夜玄直截了當問道。
“白帝陵。”
白澤柔聲道。
“…有著個禁地嗎?”
夜玄有些不確定地道。
“有的,這是一個凡間帝王陵,被凡間人當做禁地。”
白澤微微頷首道。
“…”夜玄頓時無言,好吧,這地方他真沒去過。
凡間的禁地。
這能叫禁地嗎…難怪沒去過。
“你對我很了解?”
夜玄上下打量著白澤,看向白澤胸部的時候,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目光,還是沒法分辨。
再看白澤喉結,咦,沒有喉結。
是女的?
“我對天下間的事情都很了解,不過你身上的迷霧重重,我能看到的東西也很少。”
白澤輕聲道。
“我有個問題。”
夜玄說道。
“你這個問題我應該沒法回答你,不過按照你們人族的劃分來看,我可以算作是一個女人,但我無法誕下子嗣。”
在夜玄還未發問的時候,白澤便提前回答道。
“…嗯。”
夜玄沉吟片刻,隨后道:“那些白澤血脈的神獸是怎么來的?”
白澤沒有說話,右手抬起。
潔白如玉的手腕微微轉動,掌心間有一滴金色鮮血浮現,然后綻放出一朵花來。
白澤輕輕一動,那金色血液所凝成的花朵,飄向夜玄。
夜玄接過那金色血液所形成的花朵,有些許疑惑。
“你只需將我的鮮血服下,那么以后,你也擁有我的血脈。”
白澤笑瞇瞇地說道。
“…”夜玄將白澤的鮮血還給了白澤:“這種輩分上的差異還是算了。”
白澤沒有強求,收回鮮血。
片刻后,白澤說道:“以后就叨擾了。”
夜玄:“?
沉默一會兒后,夜玄古怪地道:“你要跟著我?”
白澤點頭道:“不錯,只有你才能讓我真正蘇醒。”
夜玄沉吟道:“有好處嗎?”
白澤溫柔一笑,將耳發撩到耳后,露出晶瑩耳朵,誘惑十足地道:“這還不算嗎?”
夜玄眉頭微皺,眼神古怪地看著白澤:“這與我想象中的你不太像。”
白澤揉了揉一頭白發,笑呵呵道:“其實我們是一路人,漫長歲月,你總要做點有趣的事兒。”
夜玄心中微微一震,但還是搖頭道:“既然你知道我,那應該也知道,如果沒有實質性的好處,我不會將你帶在身邊,畢竟你…是個危險的存在。”
白澤想了想,說道:“我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這算不算一個好處。”
夜玄咧嘴一笑,“就等你這句話。”
“唔——”白澤似笑非笑地道:“這的確是你。”
夜玄一臉也不尷尬,笑著道:“先給你個考驗,在我身邊有個沉睡的家伙,你看看他是誰。”
白澤看向夜玄身后那片虛空,一雙純白色的眸子,似乎能堪破日月乾坤。
片刻后,白澤收回目光:“原來是九幽冥鳳。”
“那你知道葬帝之主嗎?”
夜玄又問道。
“葬帝之主?”
白澤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旋即又是挑眉道:“你說的那個人呀,認識。”
夜玄微微瞇眼:“在哪?”
白澤看向夜玄,“你不是知道嗎,葬帝舊土。”
“不過你大概率是找不到那個家伙。”
白澤又是說道。
“為何?”
夜玄皺眉。
“不在了。”
白澤說道。
“什么!?”
夜玄身上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機,四周混沌霧靄陡然震散。
夜玄死死盯著白澤,沉聲道:“你確定!?”
白澤沉吟片刻,搖頭道:“很古怪,既存在又不存在,或許是掩蓋了氣息。”
夜玄平復情緒,輕哼道:“你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厲害嘛。”
白澤攤手,無奈地道:“我現在這個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懂。”
“你也需要生靈的鮮血?”
夜玄看著白澤,平靜地道。
白澤搖頭道:“我的恢復,只能依靠氣運,你身負大氣運。”
夜玄扭頭就走。
“誒誒誒?”
白澤叫道:“你干嘛呢?”
夜玄頭也不回,說道:“你想吸我氣運。”
白澤身形一閃,攔住夜玄的去路,千嬌百媚地白了夜玄一眼,說道:“我乃白澤,從不吸人氣運,相反,你氣運溫養我的同時,也會得到我的饋贈,氣運增加。”
夜玄止步,看著面前的白澤,沉吟道:“可以。”
白澤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
夜玄道:“在你恢復到足夠階段,我需要知道一個人的來歷,你到時候務必告訴我。”
白澤點頭道:“一言為定。”
夜玄:“一言為定。”
白澤化作一抹白色流光,飛向夜玄,落在夜玄的右手手背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印記。
夜玄只覺得右手手背一陣溫熱,就連體內的功法運轉,似乎都要快上許多。
不愧是象征著祥瑞之兆的神獸。
哪怕是這種狀態,也能帶給他不小的饋贈。
若是全盛時期的白澤,只要在她身邊待上一陣,都能得到天大的福緣。
這便是白澤的恐怖之處。
除此之外,白澤還有一個最恐怖的能力,那就是通曉萬物。
就像一開始,白澤甚至都沒見過夜玄,夜玄也未見過白澤,但白澤卻是一下子便道出了夜玄的身份。
甚至能夠看到夜玄一些人生軌跡。
這才是最可怕的。
夜玄伸手在右手手背上摸了摸,那股溫熱感傳遞而來。
“別亂摸…”白澤的聲音響起。
夜玄動作頓時一僵,氣笑道:“我摸自己還不行了?”
白澤懶洋洋地道:“我也能感覺到。”
夜玄也不顧白澤的叫聲,狠狠揉了揉,隨后才放下手來。
“你參與過當年那一戰嗎?”
夜玄放下手后,以心念傳音道。
“沒有。”
白澤很干脆的道:“但我知道那一戰。”
“那你為何沒參與?”
夜玄皺眉。
“因為我知道那一戰不是終點,就算我出手,也改變不了什么。”
白澤說道。
“這一世,會是終點嗎?”
夜玄道。
“天曉得。”
白澤道。
“真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夜玄淡然一笑。
白澤陷入沉默,沒有再回應夜玄。
夜玄倒也沒有逼問。
有些東西,不可說。
尤其是這個被天道鎮壓的末法時代。
夜玄沒有再做停留,而是沖出混沌霧靄。
這一次的行動,一開始來說,夜玄還真就是想著陪幼薇來逛逛,對于大帝之機什么的,他根本不需要。
倒是沒想到,能遇到白澤。
這絕對是一個意外收獲。
如今在他身邊,匯聚了九幽冥鳳、白澤這樣的存在,在未來那場天地大棋局之中,他能占到不少的先機。
尤其是白澤的存在,對夜玄的布局絕對有著大用。
這一點,夜玄是非常肯定的。
另外,等白澤的狀態恢復之后,夜玄會弄清楚幼薇的情況。
看看幼薇到底是什么來歷。
嗡————當夜玄走出混沌霧靄時,殺陣依舊還在繼續。
只不過相比于之前來說,要減弱了許多。
但依舊死了不少人。
那些鮮血都被匯聚起來。
這也是皓月妖皇和那位妖帝最開始的布局。
只是沒想到白澤的出現,讓局面發生了更大的變化。
更沒想到夜玄能破局。
“夫君!”
見夜玄現身,周幼薇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沒事兒了。”
夜玄微微一笑。
緊接著,夜玄輕拍腰間的大雪養劍葫。
咻————葫中過河卒,驟然出鞘。
一劍斬出。
轟隆!剎那間,這座以帝陣為基礎的萬殺陣,驟然瓦解!咻!破去這萬殺陣之后,過河卒回到大雪養劍葫之中。
“我要不要也將大羅劍胎放入青鳥中?”
周幼薇看到那一幕,不由美眸一亮。
當初夜玄在至尊閣,從蓋瘋子那里拿走了另外一尊養劍葫,喚做青鳥,正是送給了周幼薇。
但周幼薇很少用。
夜玄微微搖頭道:“大羅劍胎還未徹底成形,不過你倒是可以將神陽劍和冬雷刀放入其中溫養。”
周幼薇有些意外:“冬雷刀也行?”
夜玄微微頷首道:“刀劍本就是一家。”
“走吧,去收取大帝之機。”
夜玄牽起周幼薇的玉手。
周幼薇也是順勢握緊夜玄的右手。
“唔——”白澤的呻吟在夜玄心中浮現。
夜玄嘴角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