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讓我用劍,你已經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陳莫白看到落入湖中的凌道師,輕輕的開口說了一句。
這次的交手,就是為了逼出他除了雷法之外的其他手段。
相比起壓箱底的劍煞,劍光化形反倒是不會那么引起注意。
畢竟也是有天才劍修,可以同時修行多種不同劍訣,并且融會貫通的。
在看到陳莫白施展五行劍光的第一瞬間,大多數人的腦海之中并不會想到“劍光化形”這一點。因為一劍生萬法實在是太冷門了,仙門也只有那些結丹的劍修才會去主動接觸到這方面的知識。
“這個家伙,竟然修煉了五門分具五行屬性的劍訣,是為了避免出現屬性被克制的破綻嗎?”
婁鳳呈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喃喃自語。
“他是否有可能和清平上人一樣,筑基境界依舊以五行功為主修功法。”
陶明卿聽到了婁鳳呈的猜測,思索了片刻之后,得不出答案。
“不好說,他的三階雷法是木屬性,但根據舞器道院那邊傳出來的消息,以及他前兩年在小赤天亂殺的視頻,應該是純陽卷的路子,現在又展現出了五行劍光,我也拿不準。”
“還需要更多的情報,我才能夠看到他的破綻。”
婁鳳呈聽完陶明卿的話語之后,右眼眸孔之中金色的三維人影線條散去,看向了不遠處的神色凝重的陸秋龍。
“晚上老地方,我把這次戰斗得到的情報交給你,乙木神雷被太絕兇虎克制,希望你能夠逼出他更深層次的劍道修為。”
就在婁鳳呈和陸秋龍眼神交流的時候,一道煙霞云光突然升到了他的眼前。
“接著。”
說完這句話,陳莫白操控著自己的赤霞云煙羅將一個濕漉漉的人影托著,平移到了補天道院的平臺之上。
凌道師是個可敬的對手,所以他將其從湖底撈了出來,還送了上來。
“多謝。”
婁鳳呈看了一眼因為運轉《方寸書》而被榨干的凌道師,對著陳莫白拱拱手。
“這次我打的挺痛快的,至少身子骨完全熱起來了。對了,婁學長也會《方寸書》嗎?”
陳莫白突然問了一句,婁鳳呈略顯矜持的點了點頭。
“那很好,希望對上你的時候,我可以不用再壓抑自己。”
聽了陳莫白的這句話,渾身靈力和神識近乎枯竭,要人幫忙才能夠坐起來的凌道師不由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是在這次切磋之中第一個讓我出劍的,應該感到驕傲。”
陳莫白安慰了一下凌道師,無論是他還是太史淑,都是仙門的未來。
可不能因為在他手中的慘烈敗局而使道心出現問題。
而且凌道師的確是表現的很出色,可以說是超乎了在場所有人預料的好。
陳莫白都忍不住真心贊嘆。
對此,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的凌道師只是虛弱的看著陳莫白一眼,眼神一寸都沒有移開,似乎想要牢牢的記住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
“希望你在聞人雪薇那一關不要暴露太多的底牌,要不然在我的方寸書之下,你輸的概率很大。”
婁鳳呈說了一句令得陳莫白側目的話語。
“婁學長覺得聞人雪薇不是我的對手?”
“不,只是無論你是輸還是贏,我和你的那場切磋都已經定下了,不是嗎?”
這句反問的話語令得陳莫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點點頭。
“不錯,我終究還是要和你做過一場的,期待著你的《方寸書》!”
兩人打完招呼之后,陳莫白轉身離開了,回到了自家的平臺之上。
“不愧是會長,干凈利落的拿下了對手。”
莊嘉蘭看到他過來,一臉興奮的拍手。
“剛才那五行劍光…”
翟建白卻是依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他也算是御劍系出類拔萃的天才劍修,但就算是如此,到現在為止也僅僅是觸及到了劍虹分光的門坎。
而陳莫白卻是已經在原本的火行劍光之外,再次練成了其余四種不同的劍光。
這等劍道天賦,令得翟建白覺得,自己就是個庸才。
“有竅門的,等你練成劍光了,我教你。”
陳莫白不忍心打擊翟建白,畢竟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劍道天才,所有劍道境界都是其一步一個臺階刻苦修煉而來,不像他,全是灌頂,一點心血努力都沒有付出。
“是,會長,我一定會努力練成劍光的。”
但翟建白這個時候,卻已經在心目中將陳莫白視作為僅次于左宮的劍道巨擘,聽到他愿意指教,就像是長輩在聽諄諄教誨一樣,一臉的受教。
“對了,你們知道東街小食堂怎么走嗎?”
這個時候,陳莫白眼見下面湖面擂臺之上,又開始了正常的切磋與交流,覺得自己待在這里十幾分鐘,已經算是盡到了作為舞器道院領隊的職責了,問起了上來的最主要目的。
“東面上岸,直走兩公里,然后右拐有個林蔭樹道,穿過之后再左拐兩百米,就能夠看到東街的牌坊了,小食堂在街道盡頭…”
正好被宋悅欣帶著逛過的卞靜純開口指點。
“謝了,那我先走了,這里就拜托你了。”
問到了地址之后,陳莫白也就沒在這里待著了。
“會長,這是你后面幾個對手在這兩天切磋的視頻,我轉發給你,你有空也看看吧。”
莊嘉蘭看到他要走,立刻拿起手機將自己拍攝和收集的視頻轉發給了陳莫白。
“辛苦了,明天早上給你們帶小食堂的‘蔬菜丸子’,據說很好吃。”
陳莫白對著道院的人擺擺手之后,駕馭著自己的赤霞云煙羅離開了枝條平臺,在道院學宮大半的筑基真修敬畏的目光之下離開了這湖中島。
“那我們也盡快解決一下今天的份額吧,早點回去商量一下明天的戰術。”
婁鳳呈看到陳莫白離開,傳音給了齊煥之,陶明卿等人,隨后當先落下。
他站在四邊形擂臺之上,沒有人敢站到其對面。
所以只能夠由他來選擇對手。
婁鳳呈看向了舞器道院那邊,目光在孫道積三人之中來回掃視了個遍,最終還是覺得暫時先不要選擇同境界的對手,雖然有把握能夠獲勝,但也可能反向暴露自己的底牌。
舞器道院這三個畢業生,肯定是用來給陳莫白收集他們這些人資料用的。
心中篤定之后,婁鳳呈也沒有掉份到去選擇弱的,他挑了五雷學宮的一個筑基七層畢業生。
正好也是雷法專精,提前適應一下。
平臺之上的莊嘉蘭看到他們的對決,再次拿出手機開始拍了起來。
“這裴青霜和聞人雪薇也挺厲害的嗎?”
買好蔬菜丸子回去路上的陳莫白,正在觀看莊嘉蘭傳給他的切磋視頻,這其中裴青霜和聞人雪薇的對手,都是還手之力都沒有。
裴青霜甚至就連劍都沒有出鞘,僅僅是以指代劍,用劍道境界入門的劍氣,就輕松的擊敗了天書學宮這次帶隊的筑基七層。
聞人雪薇就更不用說了,所有站到她面前的人,在長春功之下,就連動彈一下都很困難,更不用說是逼出她的真正實力了。
不過陳莫白也看出來了,兩女的對手都沒有認真。
也并不是說放水,而是沒有像凌道師那樣,明知道打不過,豁盡神識靈力也要拉陳莫白一把,逼出他除了雷法之外的東西。
裴青霜和聞人雪薇切磋的對手,試了幾招,將自己的術法施展了遍,感覺打不過,就沒有再努力了,順手推舟的就舉手認輸了。
這樣一對比的話,怎么自己有點舉世皆敵的感覺了。
陳莫白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好像的確有點招人恨。
不過沒關系。
這是在仙門,最多也就是打打臉,又不會涉及到性命。
如果是在天河界那邊,陳莫白肯定不會這么高調,因為那邊的修仙者如果發狠了,真的會殺人。
走在林蔭小道之中,吃著蔬菜丸子正要翻看下一個齊煥之的切磋視頻,一聲清脆的鳥雀鳴叫在頭頂響起。
陳莫白當做沒聽到。
這島上鳥還挺多的,他和青女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看到門口樹上盤旋著青灰色的雀兒。
見的多了,他也就習慣性的無視了。
但這鳥雀的鳴叫聲突然越來越急促了,聲音也越來越尖銳,就像是在被人在捕捉一樣。
陳莫白微微皺眉,腳步加快,準備離開了這林蔭小道,遠離這只煩人的雀兒。
然而沒想到,這聲音竟然追著他吵。
陳莫白終于忍不住了,抬頭看了一眼,正要神識出竅用點手段,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頭頂這只雀兒怎么抓了條小黑蛇,而且,這雀兒好像就是一直在煉丹房門口的那只吧。
陳莫白奇怪之時,突然和這只雀兒綠豆大小的眼珠子對上了。
一股熟悉的神識波動與他接觸,陳莫白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但隨即,他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息,皺著眉頭,良久之后,緩緩的點點頭。
隨后,陳莫白就和之前一樣,一邊吃著蔬菜丸子,一邊看著手機視頻,不過走出了林蔭小道之后,卻并沒有再向煉丹房而去,而是走出了木神島,獨自一人將赤霞云煙羅化作了云舟,飄蕩在了萬水湖之上。
一直到離開了木神島很遠,都快回到小葉島的時候,青灰色的鳥雀才抓著小黑蛇從天而降。
“你這個家伙竟然還敢在仙門出現,就不怕我抓了你去向執法部門換取懸賞嗎?”
陳莫白看著眼前的雀兒,若不是孔飛塵的神識波動他非常熟悉,還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只雀,竟然是青女的弟弟。
“我只是我神籽種下操控的一具鳥雀化身而已,你就算是抓了我,我也會立刻自己斬滅這粒神籽,不會讓仙門有任何收獲的。”
鳥雀無法開口,但神識波動卻可以讓孔飛塵和陳莫白無障礙交流。
“你找我干什么?青女知道你在她旁邊嗎?”
“姐姐不知道,我之所以過來,是想要告訴她仰景的兩分神術禍患已經被吞神術解決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又如何跟她開口。”
孔飛塵的神識說完,他將自己爪子抓著的那條小黑蛇松開,后者落到了陳莫白的云舟之上,向著他慢慢的爬去。
“這該不會是仰景吧?”
陳莫白微微皺眉,神識一動,煙霞云氣已經化作了一座白霧牢籠,將袖珍纖細的小黑蛇困在了其中,不讓它靠近。
“嗯,準確的說,是從仰景神識之中剝離出來的邪祟部分,我讓其真正的化作了蛇。”
孔飛塵說話之間,突然張嘴吐出了一粒青色的丹藥。
“你把這個給姐姐。”
“這是什么?”
“可以破除我們小時候在那個地方被種下的禁制的丹藥。”
陳莫白聽孔飛塵說過這件事情,他們三個人小時候在一個神秘的實驗機構之中,被當做研究靈根的材料,雖然后面被仙門的某個部門救了出來,又放到了丹霞城的福利院之中,但卻被下了不能說這件事情的咒印。
“你為什么不自己給她?”
“因為我和仰景,姐姐不得不加入仙門的某個神秘部門,主動接受被監視。她的身上也許被設下了禁制,說不定我一和她接觸,就會被那個神秘部門發現。”
“你說的這個神秘部門,該不會是補天組吧。”
“你怎么知道!”
“藍海天退休之后想讓我接替他成為六組的組長,我拒絕了。”
陳莫白輕描淡寫的這句話,令得孔飛塵一時語塞。
“你若是成為補天六組的組長,不是能夠就近照顧一下姐姐?”
“我很忙的好不好,而且我十年寒窗苦讀,可不是為了去給仙門當打手。”
實際原因是陳莫白考慮到自己需要長久穿梭于兩界,若是真的入了補天組,萬一哪天有緊急任務的時候,他又在天河界那邊,豈不是要遭。
渣男!
孔飛塵心中暗罵一聲,但不好當著陳莫白的面說,畢竟還有求于他。
“我不能和姐姐接觸,這粒化禁丹你找個名義送給她,還有,讓她不要再查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陳莫白接過了青色的丹藥,但對于孔飛塵的話,卻是泛起了一絲好奇心。
“我們三人的悲哀童年,幕后的黑手,就是仙門的三大殿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