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這邊的修仙者都是比較早熟自立的。
駱宜萱在加入神木宗之前也在坊市之中家族的店鋪之中實習過一段時間,那是一家書店,主要售賣一些有關修仙界風土人情以及各國修仙勢力介紹的書冊,當然也有少許大眾普通的功法、修仙百藝、法術之類的傳承。
這歸元秘術是當初一個落魄的散修拿過來想要換取一些靈石。
駱宜萱當時正好在坐班,看過之后覺得不錯,就用自己私下里攢的五塊靈石購買了下來,并且讓那個落魄散修發下道心誓言,不準再售賣給其他人。
由于當時店里只有她,所以駱宜萱就把這本歸元秘術的冊子扣了下來,自己偷偷修煉。
陳莫白覺得這門秘術還是挺有意思的。
當初駱宜萱隱藏自己的修為,所有與她接觸的筑基修士都沒有看穿。
陳莫白也是因為洞虛靈目有成,恰好又感覺她在大比的時候使用法術的情形很是奇怪,有點不協調,仔細觀察之后,才將她看穿。
看完冊子之后,發現這歸元秘術共有三層。
第一層就是駱宜萱的層次,隱匿自己的靈力波動,可以表露讓人誤以為的修為境界。
但是遇上修煉有靈目,又或者是神識強大的細心之輩,還是能夠洞穿偽裝,看穿真實的修為。
而第二層就不一樣了,是在自己的丹田氣海之中只留下想要表露的修為境界該有的靈力量,將其他多余的靈力都歸入本命法器之中隱藏。
這樣除非自己暴露,又或者是修煉有特殊針對境界感知秘術的人,不然任誰來看,都不會看穿。
最后的第三層則是有點玄乎了。
說的是將自己不想要暴露的靈力隱藏在體外的天地之中,這樣誰都看不穿,但要練成這一層,首先需要開辟一個小虛空。
就像是隨身帶著一個靈力池,用的時候抽出來收回到丹田氣海,不用的時候再注入小虛空之中隱藏。
這怎么這么像仙門那邊的金丹界域啊。
陳莫白看到這里,不由得嘖嘖稱奇。
仙門那邊的結丹修士,有一種標志性的成就,就是煉成一方隨身的小空間。
這方小空間可以用來儲物,也可以用來戰斗,甚至是能夠居住。
之所以有這種金丹界域,據說是因為在最早的開辟戰爭時期,地元星與某個異世界接壤,卻發現那邊的生存環境與尋常的生靈世界完全不一樣,虛空之中蘊含的靈氣對于修士來說都是劇毒之物。
這樣就導致了,兩界界門開啟之后,異界的大能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地元星,但是仙門的修士卻只能夠在老家這邊防守,十分被動。
于是乎,仙門上層在抵御異界入侵的同時,也將所有頂尖人才都匯聚起來,研究如何破解這個難題。
集體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快,“界域”就被研究出來了。
練成一方小空間,修士們可以在這個界域之中設置有利于自己的空氣和環境,也可以用來儲存物品和法器,然后用界域包裹自己,隔絕異世界的劇毒。
只不過界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練成,需要強大的靈力開辟,再加上足夠的神識掌控。
而且還必須要在真空的環境之中,因為這樣子虛空最為純凈,更容易開辟,而且還需要借助仙門至高傳承寶物,“界門”的相助。
一般來說,只有結丹的修士,才能夠開辟界域。
所以仙門大眾將其稱之為“金丹界域”。
當然了,也有偶爾極少數的特例,可以在未結丹的時候,就開辟出界域。
這樣的人萬中無一,是真正的絕世奇才。
仙門這一代之中,只有兩個。
一個是藍海天,另外一個就是嚴冰璇的姑姑。
只不過因為藍海天作為鯤鵬道院的門面,再加上做的事情比較多,出道至今從未敗過,所以他的名頭更大一點,被譽為仙門第一筑基。
而嚴瓊枝則要低調一些,所以名聲不顯,但仙門上層人物之中,都是知道她的。
不過相比起藍海天出仕,為仙門辛苦奮斗了六十年得到了金液玉還丹,嚴瓊枝卻是一直都在自然學宮之中,所以只能夠獲取一粒水元結金丹。
她若是結丹的話,可能會有風險。
陳莫白看完歸元秘術之后,就想到了這個。
天河界這邊的結丹修士是沒有界域這種東西的。
所以他在看到有異曲同工的歸元秘術第三層的時候,不由得嘖嘖稱奇。
果然天才之間的思路都是相近的,創出這個秘術的天河界修士,很是不凡。
只可惜這本小冊子上面有關第三層的修煉方式寫得很是含糊,只說了練成之后的情況。
陳莫白再次對于天河界這邊知識的傳承深惡痛絕,創出這門秘術的人既然能夠練成第三層,而且還寫了出來,那么肯定也有獨特的修煉之法,但就是不寫。
怎么練?自己去領悟!
“萱兒,這歸元秘術的來歷你能查到嗎?”
陳莫白問自己的小徒弟,駱宜萱點點頭,說了一個自己的猜測。
“明國那邊有個歸元派,雖然現在沒落了,但千年之前也是出過結丹修士的,弟子覺得這門秘術可能是從他們那邊流傳出來的。”
東荒十九國,明國是五行宗麾下土脈的領地。
“你接下來有空的話,收集一下這個歸元派的消息。”
陳莫白吩咐了駱宜萱一句之后,就讓她下去了。
他要開始修煉歸元秘術了。
本來他也只是抱著參考的心態看看,因為仙門那邊很注重隱私權,所以修士們都不會修煉這種隱藏自己修為的法術。
因為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也就導致這種功法秘術的知識很少。
反倒是天河界這邊,有條件的都會兼修一門隱藏修為的法術,用來釣魚和反釣魚。
所以這方面的法術非常多,神木宗就收藏有好幾門。
沒想到駱宜萱的這歸元秘術就非常不錯,而且很適合陳莫白。
因為他雖然僅僅是筑基修士,但卻擁有本命法器。
正好可以將長生靈力藏到六陽神火鏡之中。
以他如今的境界,修煉這種秘術,自然是輕而易舉。
十天之后,邊服用延壽丹藥,邊修煉歸元秘術的他,立刻就練成了第一層。
只不過就在他準備一鼓作氣練成第二層的時候,卻碰了個不大不小的壁。
六陽神火鏡屬火,木屬性的靈力對于它來說最是美味,液態長生靈力注入其中之后,竟然有一種想要吃掉的本能波動。
用了無相人偶推演和試錯之后,陳莫白找到了一個辦法,用神識鎮壓法器波動,類似于界域一般用神識包裹著長生靈力,隨后藏入六陽神火鏡。
幸好都是自己的力量,所以只需要少量的神識之力,就能夠做到這一點。
以他現在的神識量,可以維持兩三個月之久。
不過這樣長時間的消耗也不是個事,他心中想著能不能再有一件木屬性或者是水屬性的本命法器。
一般來說,本命法器是只有結丹修士才能夠煉制,天河界這邊稱之為“法寶”。
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的功法可以做到這點。
仙門這邊就是參同契衍化而出的一系列器修法門。
而天河界之中,陳莫白當初給卓茗挑選功法之時,看到過一本《趕山訣》,以此培養的翻山印,也算是本命法器。
只不過天河界這邊的器修法門和仙門不太一樣。
仙門流行的參同契一脈是用器養人,而天河界這邊由于法器珍貴,所以是人養器,最是浪費資源,在修士自身進步的同時,還要供養法器的進階,非常麻煩。
但陳莫白卻不怕浪費,因為隨著他在神木宗這邊地位與日俱增,獲取靈石等資源也是越來越方便,再加上現在長生不老經筑基圓滿了,多培養一件本命法器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件事情也是后面再考慮。
畢竟本命法器非常重要,若是一開始法寶胚胎沒有選好,后期自己修為高了,但法寶卻因為一開始材料的限制,只能止步于低階的話,那么還不如不培養。
所以天河界這邊的器修法門,最關鍵的就是在煉制法寶胚胎的時候,留足足夠升階的空間。
不說四階五階,怎么也要保底能夠升級到三階吧。
而陳莫白自覺前途光明,未來可期,覺得三階可能不是自己的極限。
但要求也不高,只想要個能升四階的法寶胚胎。
當然了,若是能有更高階的更好。
再次花費了十天時間,在將延壽丹藥全部吃完之后,陳莫白也終于將130滴長生靈力藏入了六陽神火鏡之后,正式宣告出關。
他意氣風發的站在山上向下望去,小南山一片忙碌。
由于已經秋季,卓茗開始帶著回來的凡人和底層練氣弟子在收割各種品類的靈米了,不僅駱宜萱在幫忙,療傷恢復元氣的劉文柏都來了。
小南山一脈都知道陳莫白非常重視種田,每次靈米收成的時候,只要不是在閉關都會親力親為。
所以前面幾年劉文柏和卓茗都沒有缺席過靈米收成的時節,駱宜萱更是人精,自從拜師之后,迅速的摸透了這一點,回回到。
陳莫白在山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甚是欣慰。
至少他影響到了身邊的人重視農業,不枉費他將自己種田的天賦帶到這個世界。
回了趟仙門重新染發之后,陳莫白也下山了。
“文柏啊,元氣未復的話,收成這種事情你可以不用過來的。”
陳莫白下山之后,三個弟子看到立刻就過來拜見。
“弟子長期閉關手腳也有點不靈便了,正好乘著這個時候活動一下。”
劉文柏恭敬的說道,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不過陳莫白能夠感知到他的血氣和境界還沒有恢復到巔峰。
“哈哈,也好,我們師徒四人也許久都沒有聚在一起了,今天收成之后來山上,好好陪為師喝一杯。”
這些年下來,陳莫白也越來越有作為老師的風范了。
他大笑著說完之后,當先走向了一畝金燦燦的稻田,摘下了一束沉甸甸的稻穗之后,一臉收獲的摘下了上面的一粒靈米。
感受了一下飽滿米粒之中蘊含的豐沛元氣,就知道今年又是好收成。
“茗兒做的不錯。”
陳莫白夸獎了一句卓茗,后者那張小圓臉有點不好意思的紅了,卻也沒忘了謙虛。
“大師兄和小師妹也都幫了很大的忙,若是沒有他們降雨的話,也不會有這么好的產量。”
劉文柏和駱宜萱聽了立刻推辭,表示自己只是盡了微薄之力,主要辛苦的還是卓茗。
“好好,看到你們師兄妹三人關系如此好,為師很是高興。”
陳莫白欣慰的甩了甩手中的這一束稻穗,剎那之間就是一道無形劍氣飛出,橫掃了眼前這一畝靈田。
劍氣精準的避開了所有的生靈,只切下了稻桿。
有了他出手,很快就完成了所有靈田的收割,不過后續的收集脫殼儲藏甚至是釀酒等流程,卻是需要人工來完成了。
陳莫白也沒有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留給了卓茗去安排。
晚上,師徒四人就在小南山的山頂飲酒作樂。
一向謙謙君子的劉文柏都喝多了,最后直接癱倒在案幾上睡了過去。
駱宜萱白膩精致的小臉之上布滿了紅暈,那一雙本就明媚的眸子更是迷離,就像是突然之間從一個端莊的閨閣千金變成了一個嫵媚少女,魅力四射。
這次的新酒似乎醉意很大,駱宜萱剛剛站起來,咬了咬玉潤的嘴唇,走到了陳莫白的面前,想要再次敬酒,卻突然之間眼神恍惚,一頭栽了下來。
“茗兒,沒想到竟然是你的酒量最好。”
陳莫白伸手托住了自己的小徒弟,回過頭來發現卓茗雖然兩腮微紅,但眼神卻還是非常清醒。
“師尊,我來吧。”
卓茗本來端坐在自己的案幾后面,看到駱宜萱喝醉的畫面,立刻起身走了過來,從陳莫白手中接過了倒下來的駱宜萱。
“嗯,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帶著萱兒下去,文柏今晚就留在山上休息吧。”
陳莫白越看越覺得卓茗合適傳承自己的衣缽,含笑夸獎了兩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