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城。
地下祭壇。
屬于太陽神的祭壇之上,秋淺綁著高馬尾,身穿運動外套以及運動長褲,手持太陽權杖眉頭緊皺。
“對面一直在祭祀供奉,好像在請求什么,聽不見。”
周序上班后,月姐計算陣法出現了瓶頸,非要拉著她出來晨跑。
跑到郊外,她突然察覺到祭壇異動,拉著月姐趕了過來。
太陽權杖所有人都可以使用,可能夠最大限度使用權杖權柄的,只有神為神明之女的秋淺。
她能夠利用權杖屏蔽祭壇傳送過來的東西,更能鎖定通道,拒絕來物。
可貿然截止,似乎讓對面感覺到了惶恐,在不停的祭祀,即將打破她的封鎖。
再這樣下去,誰也不知道對面會給出什么樣的兇獸。
幾次下來,對面給的兇獸越來越強,稍有不慎就能給他們帶來麻煩。
“無法回應他們就無法讓他們心安,得想個辦法去回應。”周凝月吃著青提研究著祭壇,不由得道:
“這祭壇真高深,表面上看似可以拆解,可看到核心后,發現這根本不是陣法可以處理的。
需要很強的實力,我想想能不能用太陽權杖繞過去。”
“月姐你不冷嗎?”秋淺從祭壇上走下來,隨手把太陽權杖丟回炙熱之門。
祭壇的事,需要另想它法。
“我穿的很多啊。”周凝月低頭看著自己的短褲,過膝襪,外加毛衣外套,非常滿意。
秋淺蹲下戳了下月姐大腿,道:
“快十二月的天,這里都是肉,過于性感。”
“你思想太保守了,誰會覺得八歲小孩性感呢?”周凝月滿不在乎道。
說著兩人便往外面走去。
“這里得想個辦法,今晚讓周序去神域外城問問,他跟里面的人溝通的來。”周凝月說道。
秋淺忍不住點頭:
“嗯,他沒有絲毫敬畏之心,我發現里面的人其實都很不一般,可他完全不懂,不在乎。”
“娘親說,是生活環境的緣故,等他知道多了,就會有敬畏之心。”周凝月略作思考,補充道:
“爹爹說,有些像二愣子,只會惹他們生氣,不像我天真可愛,是他們貼心小棉襖。”
“月姐真給自己臉上貼金。”秋淺仔細思考了下,搖頭道:
“感覺周序挺會說話的,不過中二好像是真的,想法有些超乎尋常。”
談起這些,周凝月神色一凝,道:
“我感覺周序身上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去挖掘出來。”
“什么秘密?”秋淺疑惑道。
“有些秘密需要用特殊的辦法才能挖掘出來。”周凝月道。
“特殊的辦法?”秋淺低頭望向月姐,眉頭微蹙,道:
“是什么辦法?”
周凝月神色嚴肅,一本正經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今晚你帶他去你的房間,穿個薄的睡裙,記得鏤空,先這樣,然后那樣,事后你再問秘密,他什么都會跟你說。”
秋淺:“.......”
突兀的聲音傳到了秋淺耳中。
聲音如同尖銳鳴叫,讓她腦子空白失去平衡,搖晃兩下險些摔倒。
周凝月見狀第一時間扶住秋淺,連忙道:
“聽到東西了?”
話音落下,她拿出七顆珠子,灑落在四周,屏蔽周圍一切。
先讓秋淺恢復正常。
這時秋淺才好了很多,與此同時,她腦海出現了新的聲音,略微急迫。
“他們已經合作,開始施加影響...他們盯上了這邊...很危險...要快點進來。”
“要小心,他們要來了。”
周序來到體操室,愣在原地。
身在修真界,他陸續見識過很多人與事。
往上他見過太陽神,往下他知曉修真者也要吃喝拉撒,柴米油鹽醬醋茶。
特效更是不少,元素之神操控萬物,風火雷電只在掌間之中,永暗之夜顛倒空間,覆蓋一切。
可不管哪次,他都沒有像今日這般,最直觀察覺某道身影不動如山,身如特效。
他無需動作,站在哪里便是滔天特效。
浩瀚無邊,深淵似海。
特效乍止,威嚴聲傳來:
“都來了?”
周序等人這才醒悟過來,連忙開口拜見前輩,順便悄悄窺探一眼,這才發現前方站立的是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
年齡不大,三十歲左右,肌肉分明可不見肉多。
他一頭短發,眉目中略顯嚴肅。
高人,周序心里興奮,他知曉這人比黃巖道人強了很多。
明南楚等人也是如此,甚至起了驚濤駭浪。
心想難怪連程姐都要低頭。
更多的是疑惑,什么風吹來了這等恐怖的前輩。
“師父,六人的天賦都測試完了。”刑午溫和開口,略顯隨意,也讓氣氛不再那般嚴肅。
后面刑午跟滿江紅用特殊辦法說了六人的天賦,并未讓其他人聽到。
片刻后。
李景山看向站立在原地的六人,神色不變。
出于某些好奇,他來到這里。
為人,也為這座城。
這座城是他兒子生活許多年的地方,他要來查看一二。
因為關系到他后續的決定,不可怠慢。
至于某個人...順便過來見識見識。
“先報名字。”李景山開口道。
“前輩,晚輩音粟。”最小的音粟見其他人都看她,便第一個開口。
“晚輩寒酥。”
“晚輩蘇詩。”
“晚輩徐辭。”
“晚輩明南楚。”
“晚輩周序。”周序低頭恭敬道。
此時他發現了一件事,二老板不合群,名字是三個字。
“長這么大了。”李景山盯著蘇詩說道。
蘇詩悻悻的點頭:“李伯伯好。”
“原來你還記得,我還以為那時候你太小忘記了。”李景山平靜說道。
蘇詩吐了吐舌頭輕笑了兩聲,不敢搭話。
她記得李伯伯特別嚴肅。
尤其是小時候教她東西,學完讓她施展,偏偏施展不出來的時候。
特別恐怖。
寒酥等人一臉錯愕,蘇詩認識這位前輩。
刑午跟滿江紅更是意外,這位小仙子跟師父認識?
他們兩人下山許久,近些時日剛剛回來。
聽聞師父要下山,便一同前往,得知這座城的特殊后,他們不敢造次。
后來又得知這是道子居住的城市后,多了些好奇。
只是還未能弄清師父此行的主要目的。
現在得知師父與蘇詩認識,自然有三分意外。
尤其是那聲“李伯伯”,可見關系不一般。
“你們自我介紹了?”李景山轉頭問向兩位弟子。
“是的,師父。”刑午點頭回應。
滿江紅則在一邊咳嗽。
李景山微不可查地點頭,又一次問道:
“只說了名字?”
刑午略感意外,可還是如實點頭:
“是。”
李景山不再看刑午兩人,而是把目光放在周序身上,旋即看向其他人,緩緩開口: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景山,天云道宗...觀霞峰的人。”
話音落下,他意味深長的望向周序。
寒酥,明南楚都是一驚。
他們知曉觀霞峰在天云道宗極為特殊,還知道另一件事...周序假扮過觀霞弟子。
與此同時,周序低頭不敢直視眼前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上次假扮了下,這次就碰到了。
是巧合,還是必然?
刑午與滿江紅看著六人反應,極為不解。
徐辭與音粟應該不知道觀霞峰,可寒酥明南楚是知曉的,還有些擔憂,時不時偷看周序。
周序則低著頭,似乎有些...做賊心虛。
“我們沒回來的日子中,發生了什么?”刑午傳音給滿江紅。
“咳咳,不知道,還沒來得及去問。”滿江紅輕微搖頭。
刑午沉默許久,最后道:
“傳音也會咳嗎?”
滿江紅:“.......”
見周序等人還有羞恥心,李景山也不為難,他神色嚴肅道:
“既然我來這里,就一定會教你們一點,能否學會,是否愿意學就看你們自己。
事先說明,你們沒有修煉體術的根骨,可根骨只是常規判定。
它能決定大部分人在體術方面的未來,而小部分人可以無視這個。
他們兩位就是這類人。”
說著轉頭看向刑午與滿江紅。
“這需要超乎尋常的毅力以及耐心,非常痛苦,也非常艱難。
你們方向不在這里,簡單學習下最好。”刑午笑著告誡。
沒有根骨,缺乏天賦,想要走通這條路何其艱難。
他們最是明白。
這些人除了周序,天賦都不錯,沒有走這條路的必要。
而周序...機遇不錯,無法預估。
修真界總有這些人,機緣深厚超乎尋常,天賦一般也能走的很遠。
因為再兇險的晉升,也能化險為夷。
上三品或許是運氣難以決定的。
可依然有進去的機會。
他們見過。
修真界無奇不有。
周序不服氣,他自學十八般武藝,多多少少有些天賦。
就是缺了點特效。
其他人并未說什么,他們追求的確實不是體術,能輔助后續修煉便足以。
“你們最近機遇很不錯。”李景山盯著蘇詩三人,繼續道:
“我會教你們一套體術之法,讓你們吸收好處融會貫通,同時提升你們的肉身,達到新的高點。
學完之后我還會教你們一種運用全身血氣的術法,激發你們的力量,可以當做護命手段。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會教會你們蘊養肉身,對修煉百利無一害。
現在我要為你們推演最適合你們的體術之法。
除了周序與蘇詩,其他人站在我面前。”
周序一臉錯愕,三老板沒用被排除在外就算了,自己為什么也被排除了?
打通任督二脈的機會就這樣失之交臂?
刑午兩人也不懂為何,周序他們多少理解一些,因為天賦有限,不用這么麻煩推演就能找出最適合之法。
可蘇詩天賦其實很高,她也沒必要?
很快他們就明白為什么蘇詩被排除在外。
李景山對著蘇詩問了句:
“還記得吧?”
“記,記得。”蘇詩低頭小聲道。
她都是學會了,但是用不出來。
“等下我會讓滿江紅為你引導。”李景山說道。
蘇詩乖巧的點頭,不敢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用,用不出來也沒辦法這種話。
滿江紅與刑午明悟過來,蘇詩本就叫師父李伯伯,已經推演過了,不算稀奇。
但是徐辭四人卻愣在原地,推演最適合他們的體術之法,這可能嗎?
創造術法,何其艱難,這位前輩為何能這般從容?
還是說并非他們想的那般復雜?
片刻之后,他們清晰的感覺到,無知限制了他們的想象。
那一刻,他們感覺身處無垠星空,星辰變化隨著他們呼吸而變化,隨著他們運轉力量而成型。
獨屬于他們的體術之法,正在他們心神中呈現。
這是修真大能的手段。
他們何德何能?
一邊周序看著明南楚等人身上綻放光輝,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穿小鞋了?
“不是觀霞峰的人,我就會覺得這是偏見,現在他們是觀霞峰的人,那我這是被報復了?”周序心里嘆息。
李洛書害我。
李洛書,李景山?周序心里一驚,心想李洛書好像也住在觀霞峰,這兩個肯定有關系。
“不用多想,師父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哪怕你真的得罪師父,師父也不至于這般小氣故意不給你體術之法。”刑午來到周序身邊寬慰道。
“李伯伯特別兇,你小心一點,我小時候太沒用,修煉之法的神通沒用出來,被瞪哭了。”蘇詩貓到周序身邊好心提醒。
這一聽,讓刑午跟滿江紅詫異。
術法神通?師父居然推演出了神通?
推演自然有淺有深,最深層的是可以通過體術之法推演出最適合的神通。
但哪怕是他們師父,也極費心神。
“蘇小仙子是天云道宗的?哪一峰的?”刑午開口問道。
“啊?”蘇詩有些意外,連忙道:
“我沒有拜入哪一峰,我住在后山。”
后山?
滿江紅一愣重復了一下蘇詩的名字,驚愕道:
“你叫蘇詩?蘇塵前輩是你什么人。”
“我爹爹啊。”蘇詩理所當然道。
刑午:“......”
滿江紅:“......”
好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蘇塵前輩的女兒,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東臨圖書館不是什么了得的地方,他們一時間沒能聯想到。
哪曾知道那位前輩的女兒會待在這里上班,實屬看不懂。
周序沒在意他們的對話,比較在意自己能否打通任督二脈。
少頃。
寒酥四人席地而坐,正在感悟體術之法。
與此同時,李景山來到周序跟前,道:
“知道為什么我沒有幫你推演體術之法嗎?”
周序搖頭,如實道:
“不太確定。”
“不確定?那是有所猜測?”李景山意味深長道。
周序猶豫了下,道:
“因為有人假扮觀霞峰弟子?”
“你假扮的?”李景山直截了當的問。
“不是,我聽說過,此人極為歹毒,還假扮我。”周序思緒急轉找出了這個理由。
“哈?”李景山被氣笑了,合著這還是個受害者,他也不提這件事,說回了正事:
“我之所以不為你推演體術之法,只是因為你不需要。”
“不需要?”刑午有些意外,可還是道:
“師父,我覺得還是需要的。”
“你懂什么?”李景山斜眼看著刑午冷笑道:
“你所看到的不過是他的表象,之所以不需要,是因為他本身就修有此間最頂尖的體術之法,破天魔體。
這還是其一。”
在刑午等人驚詫時,李景山把目光轉回周序身上,繼續道:
“他的破天魔體,還不是普通破天魔體,而是早已無人可以達到的至臻破天魔體。
我說的可對,魔道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