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分完了寶貝,徐志穹準備離開罰惡司,罰惡長史也要走。
他也走?
“你走了,罰惡司誰管?”
長史長嘆一聲:“有人管,未必是好事,馮靜安在罰惡司主事這么多年,大小事務,件件都要插手,可京城的判官道沒落成了什么樣子?
這罰惡司長史,就跟大官家一樣,平時少管點事情,沒壞處,等有大事的時候,再來管不遲,馬兄弟,你先走吧,我在長史府里再轉轉,好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徐志穹準備去賞勛樓兌換功勛,剛走出罰惡司,才知道長史為什么讓徐志穹先走一步。
十幾名判官各執兵刃堵在了門口,為首一名女子氣勢洶洶喝道:“就是這廝殺了馮少卿,咱們把這廝千刀萬剮給馮少卿報仇!”
那兩個妖艷推官之一,是那個喜歡煮茶的。
另一個喜歡煮酒的也在,拿著武器朝前邁了一步,看沒人響應,又退了回來。
這群人都是七品推官,平時都住在罰惡司里,和馮少卿相處的時間最多,被稱之為少卿幫。
少卿幫,貌似都是馮少卿死忠,可他們真有那么忠誠?忠誠到和徐志穹以命相抵?
想多了,就憑任頌德的人品,絕不可能有人對他如此忠心,這些人來圍堵徐志穹是為了保全自己。
他們的目的有兩個,一是保全性命,他們擔心徐志穹清算馮少卿余黨,于是抱成一團,表示他們不好招惹。
二是要保住他們的地位,馮少卿雖然死了,但他們還想證明少卿幫在罰惡司的地位不可撼動。
兩個目的都能實現最好,如果保不住地位,至少要保住性命。
這點小伎倆,徐志穹怎會看不穿。
“過來吧!給那老狗報仇吧!”徐志穹猙獰一笑,環顧眾人,“哪個先上?”
眾人面面相覷,一名男推官拔出長劍,閃現在徐志穹身后,刺向了徐志穹后心。
徐志穹側身躲過,一拳打在推官的肚子上,錘出了一口黃膽水,接著又是一腳,踢斷了推官的腿骨。
推官跪在地上哀嚎,徐志穹笑道:“下一個!”
有一名推官喊道:“咱們一起…”
話沒說完,徐志穹一腳踹在那推官臉上,面具踹碎了,幾塊碎片扎在臉上,推官捂著臉,不停哭喊。
七品和六品在戰力上的差距本來就非常大,這群烏合之眾在罰惡司待久了,平日只知道向馮少卿諂媚,多判點桉子,多換些功勛,很少與人交戰,如今挨打了,都不知道該怎么還手。
一名年老的推官上前道:“年輕人,我在道門里待的年月,比你歲數都長,我能說句話么?”
徐志穹點點頭道:“說快些。”
老推官道:“咱們道門里的規矩,不能殘害同門,你殺了馮少卿,這,這終究,終究不妥…”
“說完了沒有?”徐志穹看著老推官道,“莫再說什么同門,那老賊配不上判官的道門,看你活這么大把年紀,也算活夠本了,你若是想隨那老賊而去,我這就送你一程!”
老推官不敢說話,徐志穹看著一群推官道:“懲惡揚善不見你們有什么本事,拉幫結派,仗勢欺人的手段倒是學的挺像樣,
忘了道門本分了么?既是忘了本分還留你們在此有何用?還不如拿你們頭上的犄角換功勛!”
一群推官戰戰兢兢,不敢作聲。
徐志穹喝道:“想隨那老賊去的,只管來找我!不想隨那老賊去的,以后把尾巴夾緊些!”
徐志穹拔出半截殘刀,拍了拍一名男推官的臉頰:“夾緊些,知道嗎?”
男推官把臉頰收緊了。
徐志穹又拍了拍那位煮酒的女推官:“知道尾巴長在哪么?”
女推官把肥桃夾緊了。
“都聽明白了就給我滾遠些!”
推官們一哄而散,老推官邊跑邊喘息道:“進了道門幾十載,就沒見過這樣的惡人!”
女推官顫抖著聲音道:“快些走吧,別等他翻臉了,再追上來!”
另一名女推官喊道:“你一路夾這么緊,能跑得快么?”
長史看著徐志穹的背影,連連搖頭:“這罰惡司若是落在他手上,也不知會變成什么模樣?”
徐志穹回到了凡間,到客棧里找到了韓辰和錢立牧。
韓辰憑著高超的醫術,再加上童青秋的妙藥,好歹保住了錢立牧的性命,但錢立牧失血過多,身子依舊虛弱。
韓辰去集市置備藥材,趁他不在,錢立牧低聲問道:“兄弟,馮靜安那狗賊死了嗎?”
徐志穹點點頭,拿出一袋金豆子:“這是殺他的功勛,賞善大夫廢了他修為,罰惡長史寫的判書。”
錢立牧點頭笑道:“我還擔心賞善司會為難你,我還怕他會鬧到冢宰那里去,現在看到功勛我也放心了,兄弟,這是你賺的,不用和哥哥分了。”
徐志穹搖頭道:“錢大哥,我不缺功勛,這些都給你。”
“我哪能占你的便宜…”
“錢大哥,你收下就是,等傷養好了,咱們兄弟再出去收罪業。”
錢立牧搖頭道:“京城的事情我不再管了,收拾馮靜安也是為了昔日的舊賬,丈夫一諾千金,我既是答應李慕良留在北境,自然不會食言。”
皇宮秘閣,昭興帝神情冰冷看著隋智:“隋愛卿,我讓你派兵包圍蒼龍殿,帶人緝拿徐志穹,你為何抗旨?”
“陛下,微臣絕無抗旨之意,但微臣也不能因陛下一時之怒,毀卻大好情勢。”
“大好情勢?”昭興帝目露寒鋒,他覺得隋智是在嘲弄他,“你且與朕說,情勢好在何處?”
“自陛下龍體康復,日夜都想著調回太子,卻沒想過太子若是回京,蒼龍長老也要隨其回京,反倒耽誤了陛下晉升的良機,
如今圣威長老心念北境戰事,陛下且讓其去北境隨太子征戰便是,待陛下重回三品,試問京城之中有幾人能與陛下爭鋒?待陛下榮登星宿,凡塵俗世又何足掛齒?情勢卻非一片大好?
由著太子立下些戰功又如何?屆時無論圣威長老還是太子,性命都在陛下股掌之間,若貿然出兵包圍蒼龍殿,激怒圣威長老,局面反倒難以收拾!”
昭興帝怒道:“還說什么晉升?上一次卻險些讓朕送命!”
隋智道:“陛下,那是因為血樹汁液里出現了蠱毒。”
“毒從何來?”
“毒物應該附著于血樹之上,待微臣查過血樹,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昭興帝一聲冷笑:“你想知道血樹在哪?”
隋智靜默片刻道:“陛下,若是處處防備于微臣,微臣卻也無計可施。”
秘閣之中,良久無聲。
陳順才連連注視隋智。
隋智說了不該說的話,卻還不低頭認錯。
昭興帝露出一絲笑容。
衣衫里,還有幾張嘴在跟著一起笑。
“隋愛卿言之有理,朕手上有十二棵血樹,愛卿且逐一查驗,盡快解除蠱毒。”
隋智深施一禮:“微臣遵旨。”
昭興帝手上遠不止十二棵血樹,這一點,隋智非常清楚。
昭興帝永遠不會對任何人放下戒備,這一點,隋智也非常清楚。
昭興帝又道:“徐志穹如果還留在世上,朕寢食難安。”
隋智道:“徐志穹頗得人心,陛下若親自將他鏟除,卻給蒼龍殿和群臣留下話柄,臣已有良策借刀殺之,此前在京中所布之局,今已成形。”
“孽星?”昭興帝緊鎖雙眉道,“此事當慎重處置,萬不可牽連到朕!”
隋智道:“陛下放心,臣已有萬全之計,所有惡果,當由護國公任頌德承擔!”
昭興帝點點頭道:“這蠢人也只剩下這一點用處了,先告知掌燈衙門,全力緝拿此賊!要讓群臣看到,朕明辨忠奸,嫉惡如仇!”
隋智面帶憂色:“陛下,若是任頌德被掌燈衙門捕獲,其后的事情卻不好處置。”
“隋愛卿,你又在說笑話,”昭興帝笑道,“任頌德是蠢人,史勛是頭蠢豬,史勛怎么可能抓的住任頌德?你讓孽星專心對付徐志穹就是。”
掌燈衙門里,史勛呆坐正堂之上,一籌莫展。
宮中傳來口諭,讓他十天之內抓捕護國公任頌德。
任頌德不在公爵府,府上家丁婢仆全都抓到衙門,拷問了整整一日,打的半死不活,卻也沒問出任頌德的下落。
任頌德沒有妻兒,在京城之中沒有親人,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茫茫人海,卻能上哪里找他?
十天之內若是抓不住他,鐘參又要將他革職。
在武威營,因辦事不利,被革職過一次。
如今在掌燈衙門,又因辦事不力被革職,我史勛豈不成了皇城司的笑柄!
綠燈郎劉大順來正堂稟報:“千戶,城西各條街道已搜尋過了,未發現任頌德的蹤跡。”
史勛拿起茶杯,忍不住笑了一聲:“任頌德是在逃的要犯,閑來無事還敢在街上閑逛么?你在街上能找到個甚來?”
劉大順試探著問了一句:“千戶的意思是…”
史勛強壓著怒火道:“先去找客棧,再去找民宅,青樓酒肆也別落下,凡是能住人的地方都找找!這些事情還用我囑咐么?”
劉大順退出了正堂,當了二十多年的提燈郎,劉大順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找人。
他就是不想給史勛賣力氣,找借口敷衍了事。
不止他一個人這么想,衙門上下都這么想,接連幾名綠燈郎來報,都說找不到。
史勛氣得太陽穴發炸,他把正堂大門關上,警告所有提燈郎,沒找到任頌德,不準來見他。
可剛關了沒一會,大門又被推開了。
史勛勃然大怒,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來觸霉頭,我特么正好一肚子邪火沒處撒!
推門進來的是徐志穹。
史勛又把邪火吞了下去。
首先,徐志穹和他官職相同,都是千戶,對徐志穹撒火,肯定不合禮數。
其次,對徐志穹撒火,徐志穹會動手,最重要的是,這廝殺人不眨眼。
“志穹,我這廂公務繁忙,若是沒什么事情,你且回去歇息吧。”
徐志穹嘆口氣,坐在史勛身邊,新拿了只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默而不語。
史勛皺眉道:“志穹,我真有要事,沒心思與你閑扯,且回你明燈軒里待著吧!”
徐志穹長嘆一聲道:“千戶,我惹禍了。”
史勛冷笑一聲道:“徐志穹,你哪天不惹禍,你惹過多少禍,你自己數的清么?
況且你跟我說作甚?你惹了禍和我有什么相干?誰不知道我史某人根本管不住你,我不能替你擔著,我也但不住,你跟我說有什么用,你跟我,跟我,跟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徐志穹把任頌德的人頭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他又把護國公的丹書鐵券拿了出來,放在了旁邊。
史勛眨眨眼睛道:“這,這,這是護國,任頌德!你這是…怎么一回事…”
徐志穹慨嘆一聲道:“罷了,這事也和史千戶沒什么相干,我自己去找鐘指揮使吧。”
說完,徐志穹就往門外走,史勛在背后緊追。
“志穹啊,志穹,你先等一會,你先坐下,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是掌燈衙門的人,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你的事哥哥不能不管!”
徐志穹回頭道:“史千戶不是公務繁忙么?”
史勛面部改色道:“公務能怎地?就是天大的事情,為了兄弟你,我也得放下,兄弟,你先坐著,我給你泡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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