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陳順才又問了一次:“太子身在何處?”
徐志穹一直不回答,他現在誰也不相信。
陳順才也沒再多問,直接沖向了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釋放浩然正氣,阻擋了陳順才的腳步。
陳順才揮舞雙手,從浩然正氣之中撕開一道縫隙,來到了刺客身邊。
兩人交手數合,都是陳順才在進攻,刺客只能勉強招架,雙方的速度相差太多,刺客身上的衣衫轉眼間碎爛不堪。
陳順才的戰術非常簡單,通過密集的攻擊,讓對方的四品技——中庸,來不及轉移傷害,甚至沒有多余的地方轉移傷害。
按理說,三品儒者被三品宦官近身,這場戰斗應該有分曉了,儒者不會有任何機會。
徐志穹想錯了,他對儒家了解的太少。
廝殺之間,黑衣刺客突然不再招架,任憑陳順才攻擊。
陳順才幾次進攻沒有效果,趕緊后退。
這是儒家三品技,天命率性!
這一技能的確很率性,三品儒家修者,認定自己為天明眷顧,施展率性之技,在數吸之內,敵人所有攻擊都不奏效。
也就是只能自己打別人,別人不能打自己。
技能的維系時間短,氣機消耗大,但對宦官非常有效。
因為宦官防御能力極差,在戰斗過程中依靠兇猛的進攻輸出彌補防守的不足。
一旦進攻不奏效,宦官很容易被秒殺。
儒者用了三品技,陳順才只能暫退。
與此同時,禁軍包圍了上來。
情勢對刺客非常不利,趁著三品技還在,刺客用懷仁之技逼退了眾人,腳下點地,在東宮門前消失不見。
這又是儒家的技能?
陳順才上前查探一番,對一群內侍喊道:“猴崽子,懂陰陽術的過來!”
一名太監上前摸了摸地面,對陳順才道:“秉筆,這里有陰陽法陣!”
原來刺客通過陰陽法陣逃走了。
陳順才怒道:“把呂運喜那狗東西叫來!有人在他門前擺陣了,他自己一點不知道?”
不多時,有人把遍體鱗傷的呂運喜帶了過來,陳順才見他氣息奄奄,也沒有過分苛責:“你個廢物,讓我說你什么好?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呂運喜道:“和,和徐燈郎在一起。”
“這小兔崽子,我時才問他,他怎不肯說!”陳順才轉身又去找徐志穹,卻見徐志穹已經沒了蹤影。
看到刺客跑了,徐志穹立刻回了地窖。
在應付陳順才這方面,無論太子還是公主,都比徐志穹更有經驗。
梁玉瑤哆哆嗦嗦對徐志穹道:“外,外,外面都來了些什么人?”
徐志穹道:“陳順才帶來一些內侍,禁軍也到了。”
梁玉瑤連連搖頭:“禁,禁軍,來了,我,我卻出不去,我得有件衣服。”
林倩娘把徐志穹的外衫脫了下來,遞給了公主。
公主冷哼一聲:“這,這是他給你的,我不稀罕!”
太子嗤笑道:“不稀罕,你就光著出去!”
公主一臉憤恨,接過徐志穹的外衫,披在身上,率先爬出了冰窖,其余三人緊隨其后。
見了太子和公主,陳順才趕緊上前行禮,沒等他開口,梁玉瑤先斥問了一句:“陳秉筆,你來遲了,知道嗎?”
與其被陳順才問東問西,倒不如先將他一軍,這就是梁玉瑤的經驗。
陳順才趕緊請罪:“兩位殿下,老奴看到空中火光閃爍,立刻帶人趕來了東宮,沒敢有半點耽擱,老奴無能,老奴該死,讓兩位殿下受驚了。”
梁玉瑤又問:“刺客抓住了嗎?”
“呃,”陳順才沉吟半響道,“老奴無能,刺客順著陰陽法陣逃走了。”
“這陰陽法陣是什么時候布置下的?東宮的侍衛眼睛都瞎了嗎?”
“兩位殿下且回宮休息,此事老奴一定嚴查,給兩位殿下一個交代!”
太子躲在梁玉瑤身后道:“這東宮,我是不敢回了!”
梁玉瑤道:“今夜太子先在玉瑤宮歇息,明日我們一起面見父皇。”
陳順才面帶難色道:“太子住進玉瑤宮,這恐怕不妥…”
梁玉瑤怒道:“有什么不妥?陳秉筆若是放心不下,且在我宮里看著,看看我們姐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老奴不敢,老奴絕無此意。”
梁玉瑤冷笑一聲:“沒本事抓刺客,倒有心思挑規矩,你在東宮查仔細些,看看哪里還有什么機關!”
梁玉瑤帶著太子、徐志穹和林倩娘一起去了玉瑤宮。
太子不想讓林倩娘暴露身份,且先安頓個地方讓她住下。
徐志穹想和倩娘一起住下,梁玉瑤不允,非要拉上徐志穹一起商量事情。
“今晚算你命大!”梁玉瑤對太子道,“若不是徐志穹機敏,把你藏進了冰窖,你今夜必死無疑!”
太子搖頭道:“命大的可不止我一個,姐姐不也逃過一劫?”
“扯淡!”梁玉瑤怒道,“要不是你非得跑到我宮里躲災,刺客怎么會找上我門來?”
“姐姐可知我為什么要去玉瑤宮?”
梁玉瑤冷笑一聲:“這還用問,好事你卻想不起我,遇到送命的事情,你卻想著帶上我了!”
太子搖頭:“姐姐把我想的太不堪了,我逃進玉瑤宮的時候,刺客還在前院和呂運喜纏斗,我想著躲進玉瑤宮,刺客找不到我,自然就離去了,可沒想到他徑直追到了玉瑤宮,你說這是什么道理?”
梁玉瑤也愣住了:“你是說東宮里出了內鬼?他們把消息告訴給了刺客?”
太子還是搖頭:“志穹動作極快,而且行動隱秘,東宮里亂作一團,絕對沒人看見,那刺客從玉瑤宮正門走了進來,也不是從墻頭跳進來的,你說這是什么緣故?
六姐,他分明是沖咱們倆一起來的,找不到我就殺了你,咱倆都有份!”
梁玉瑤仔細一想,太子說的有道理。
“不用問了,就是懷王干得!”梁玉瑤咬牙道,“殺了你,再殺了我,再也沒人跟他爭皇位了!”
太子看看徐志穹道:“你怎說?”
徐志穹神情木然:“奇怪,這事情太奇怪了!”
梁玉瑤道:“且說怎么奇怪?”
徐志穹道:“這刺客本身就奇怪,各個道門之中,儒家是最不適合做刺客的。”
儒家單殺能力不強,身手也不夠靈活,一旦施展技能,波及范圍過廣,相當于一名狙擊手,扛著一挺馬克沁機槍。
刺殺行動的關鍵在于隱秘,儒家修者的確不具備做刺客的條件。
太子點點頭:“志穹說的有道理。”
梁玉瑤道:“雖說是儒家,可也有三品修為,不管什么道門,到了三品修為,世間罕有人能與之匹敵,讓他做刺客,也未嘗不可。”
六公主說的也有道理,三品修者確實有這樣的底氣。
可徐志穹還是覺得奇怪。
首先這刺客來的奇怪。
按照常理,刺客想殺太子,應該悄無聲息潛入寢宮,爭取一擊致命。
可這位刺客開著殺氣,帶著浩然正氣,從正門直接往里走,準備在放倒所有人后,再去殺太子。
這是行刺,還是來踢場子?
這種囂張的行為和刺客應有的舉動大相徑庭。
而且這位刺客走的也奇怪,他用了一道法陣,輕輕松松離開了皇宮。
陰陽法陣有那么好用嗎?
皇宮里不知有多少機關陷阱,類似混氣輪這種,能限制陰陽術的法器都不知道有多少,一道法陣就想來去自如?連太卜都沒有這樣的本事。他要是有這樣的本事,就不用徐志穹來救陶花媛了。
梁玉瑤道:“不管怎說,線索已經明朗,就是懷王做的!”
最奇怪的,就是這條明朗的線索。
這條線索實在太明朗了!所有疑點全都指向了懷王。
懷王瘋了怎地?
做事不計后果嗎?
找了一個不該做刺客的人,先后兩次刺殺未遂,還留下了這么多手尾!
徐志穹越想越覺得費解,梁玉瑤卻沒想這么多,次日天明,帶著太子和徐志穹一起去見昭興帝。
昭興帝知道了事情經過,一臉愁容,喟然道:“禍起蕭墻,真乃宗室不幸!”
一聽這話,梁玉瑤也不用再多說了:“父皇,您也知道這事情就是懷王所為,昨夜若不是徐志穹機敏驍勇,我與太子這兩條性命就沒了!”
昭興帝點點頭道:“徐志穹有功,當賞。”
太子道:“確實當賞,史勛那廝也沒什么作為,看著也不像個有本事的人,干脆就讓徐志穹做掌燈千戶吧。”
昭興帝沉思片刻:“可史勛終無大過,也不能隨意免去其職務。”
太子道:“不如把他送去皇城司,做個閑差如何?”
昭興帝思量再三:“此事還得和內閣與吏部再做商議。”
梁玉瑤在旁碰了碰太子,示意他分清主次。
徐志穹該賞,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父皇,再不嚴懲懷王,恐其日后更加肆無忌憚,兒臣性命,只在旦夕之間!”
昭興帝點點頭:“等我來日,朕宣懷王進宮,好生勸解!”
“勸解?”梁玉瑤瞠目結舌,“父皇,事已至此,卻還要勸解?”
昭興帝皺眉道:“宗室之事,當以大局為重,此事朕自有主張,你等退下吧!”
梁玉瑤憤恨離去,太子和徐志穹也跟著走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公孫文來到秘閣,向昭興帝行跪拜禮。
昭興帝抬手,示意公孫文起身:“昨夜之事,有勞愛卿了。”
公孫文道:“但盡綿薄之力,何足掛齒,只是微臣昨夜在東宮看見兩件事情,須向陛下奏陳!”
“愛卿請講。”
“一是徐志穹與太子殿下和玉瑤公主來往甚密,全無尊卑之分,此賊心思縝密,奸詐狡黠,長此以往,恐生禍端!”
昭興帝點頭道:“此事朕已知曉。”
公孫文接著奏報:“二是昨夜有一高品修者,暗中在東宮附近觀望,雖未曾出手,卻讓微臣十分忌憚。”
“高品?”昭興帝問道,“高品是幾品?”
公孫文道:“依臣推斷,應是三品!”
“三品!”
昭興帝叫來陳順才,問道:“昨夜鐘參情況如何?”
“鐘參在龍圖閣睡得踏實,身邊有內侍晝夜相隨,寸步不離。”
“太卜狀況如何?”
“太卜在陰陽司中研習術法,未曾出門。”
不是鐘參,也不是太卜,這個三品會是誰?
昭興帝一笑:“這人來得卻好!公孫愛卿,你且好生休息,今晚還要到懷王府上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