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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冤家路窄

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施程是典獄,典獄是七品的冥道修者,也是閻羅殿里的七品官。

  施程在閻羅殿掌管一座偏廳,手下有八個八品掌刑,六十四個九品獄吏。

  他把所有部下全都召集在一起,開始逐一復核案件。

  徐志穹坐在一旁,吃著酒,啃著燒雞,等著拿憑票。

  雨陵閣四位姑娘,一個給徐志穹揉肩,一個給徐志穹捶腿,一個給徐志穹唱曲,一個給徐志穹吹奏樂器。

  這姑娘會吹,樂器吹得是真好。

  徐志穹暗自慨嘆,多虧夏琥沒跟來。

  過了一個時辰,判詞復核完了,不得不欽佩夏琥的業務能力,按照她判決,徐志穹一共應得八百六十五顆半功勛。

  經過施程復核,給徐志穹算了八百七十顆功勛,偏差只有四顆半,相當精準。

  其實夏琥算的一點偏差都沒有,這四顆半,是施程給徐志穹找補出來的,這樣的主顧必須得照顧。

  施程把厚厚一疊憑票放在案幾上:“馬判官,五十二張憑票,您收好!蒙您照顧了!”

  徐志穹起身道:“施典獄,今是個好日子,咱們哥倆得喝一杯!”

  “一杯哪能行!怎么著也得三杯!”施程拿起酒杯道,“弟兄們,把酒杯都給端起來!敬馬判官!”

  眾人齊聲道:“敬馬判官!”

  這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因為馬判官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利益。

  喝完了酒,徐志穹告辭,施程這邊還得忙活著。

  他先把眾人嘴上的縫線扯開,文蛛四品剛一張嘴,破口罵道:“下作的宣國人,怎敢如此羞辱我?”

  施程一愣:“聽你這口音,不像是我大宣人士?”

  螳螂四品喝道:“我等是大郁人,你是宣國的陰差,動不得我們!”

  “原來是這么回事?幾位受委屈了,受委屈了,”施程連連道歉,“要不先這樣,您幾位先湊合在我這待著,回頭我知會一聲你們大郁的典獄,他要是愿意給我磕幾個響頭,我可以讓他見你們一面,

  可咱事先說好了,只能見一面,既然是在大宣被緝拿,您幾位還得在我這服刑!”

  四個四品聞言,厲聲罵道:“狂徒!敢冒犯我大郁神威,你卻不知死么?”

  四個邊說邊跑,施程畫了一個圈,九品技,畫地為牢,把這四個人牢牢困住了。

  在陰間,別跟冥道動手,無論活人還是死人,這都是必須具備的常識。

  施程回頭吩咐手下人:“我說你們都別閑著了,家伙都準備好,別怠慢了人家!把油鍋熱上,銅柱也燒起來。”

  燒銅柱,這是要上炮烙。

  一名掌刑道:“典獄,這判詞里可沒說有炮烙。”

  “糊涂啊!”施程怒斥,“這是大郁來的上賓,咱們不得好生伺候著,油鍋是應得的,炮烙算我送的!”

  徐志穹出了酆都城,夏琥在外邊等的焦急,兩人一路疾行回了罰惡司,徑直去了賞勛樓。

  眼下可不是在判事閣說笑的時候,夏琥語氣非常嚴肅:“兌換了功勛趕緊走,一刻也別多留,八百七十顆功勛,不知得有多少人惦記。”

  徐志穹也很緊張,拿起憑票,一張張放在了石臺上,夏琥事先準備好了兩個口袋,徐志穹兌好了功勛,就往口袋里裝,每兌一張憑票,夏琥的口袋里就多出五點功勛。

  少頃,五十二章憑票兌換完畢,徐志穹得了八百七十點功勛,夏琥得了二百六十點功勛。

  “官人,咱倆注定這一場緣分,以后的生意還得靠你照應!”

  到了岔路口,夏琥美滋滋的要回判事閣,一個人騎著白馬,攔住了兩人去路。

  真是晦氣,在如此緊要的時刻,他們遇到了罰惡司少卿,馮靜安。

  徐志穹在心里罵了一句:這個賤人!

  夏琥忍不住一陣哆嗦,馮少卿為什么會突然出現?

  在濃霧之中,夏琥看到了兩個窈窕身影。

  是那兩個新來的女推官。

  就是這兩個妖艷賤貨,她們向馮少卿告狀了!

  馮靜安拿著馬鞭指著兩人道:“你們背的什么東西?”

  徐志穹心頭一緊,臉上卻堆起了笑容:“馮少卿,我給夏推官背了些聘禮。”

  “聘禮?”

  “我們倆自從結識,彼此便動了真心,該辦的事都辦了,差不多也該成親了。”

  “成親?”馮靜安看著夏琥,“都是些什么聘禮?”

  夏琥連連干笑:“回少卿,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一點糧食和雞蛋,馬尚峰是個窮苦人,我也不挑揀他。”

  “好大膽子!”馮靜安喝道,“在我面前還敢油嘴滑舌?你們身上背的是功勛吧?”

  夏琥不敢作聲,徐志穹連聲笑道:“哪來那么多功勛,就是一點糧食。”

  “馬尚峰,你當真不知死活,你即將晉升八品,卻敢藏下這么多功勛,你把口袋打開給我看,若是功勛之數超過一百,我當即廢了你們修為。”

  一聽這話,夏琥絕望了,馮少卿說廢人修為,從來沒有商量的余地。

  徐志穹倒還鎮定,心里盤算著對策。

  打開給他看?

  堅決不能打開。

  打開了,就等于認罪了。

  他摸了摸身后的柴火棍。

  徐志穹低著頭道:“馮少卿,這里真就是一點糧食,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夏琥顫抖著聲音道:“馮少卿,我們就是一對窮苦人,這點聘禮亮出來也是丟臉的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

  “還敢狡辯!夏琥,你越來越放肆了!”話音落地,馮靜安的馬鞭打了過來。

  五品判官,出手真是快,徐志穹只聽到風響,馬鞭已經打在了夏琥身上。

  這一下抽的結實,夏琥的衣服被抽開了,肩膀上被撕開一道口子,夏琥連一聲都不敢出。

  馮靜安回手一鞭子抽向了徐志穹的臉,徐志穹掏出柴火棍,跳在半空,照著馮靜安的腦袋打了下去。

  都到這份上了,徐志穹沒有任何顧忌,能打他一下都算賺著。

  問題是,這一下能不能打的上。

  馮靜安是五品修為,徐志穹是九品,兩人之間的差距比銀河系還大。

  馬鞭依舊快似疾風,可沒想到的是,徐志穹這個柴火棍快如電光。

  馬鞭還在空中,徐志穹的柴火棍已經打在了馮靜安的腦袋上。

  啪!一聲脆響!

  馮靜安的頭冠被打掉了,鮮血順著面具流了下來。

  夏琥瞠目結舌,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遠處的兩個女推官,嚇得叫出了聲音。

  馬尚峰瘋了么?敢打馮少卿?

  他一個九品凡塵員吏,怎么可能打得到馮少卿?

  馮靜安咆哮一聲:“馬尚峰,我要你命!”

  他從腰間拔出佩劍,趁著拔劍的功夫,徐志穹跳起來又是一棍。

  還是打頭,徐志穹的柴火棍還沒斷,當初師父說過,要把柴火棍打斷。

  馮少卿舉起長劍,徐志穹又是一棍,還是打頭。

  馮少卿長劍往下砍,徐志穹躲過長劍,掄起柴火棍,接著打頭。

  拿著柴火棍的徐志穹,速度比馮少卿快了太多,馮少卿再度舉劍,徐志穹繼續打頭,一連打了七八棍,柴火棍終于斷了。

  現在該怎么辦?

  徐志穹拿著半截柴火棍正思忖對策,馮少卿從馬上掉了下來。

  他被打暈了。

  兩行眼淚從面具里滑落。

  他被打哭了。

  自從進了罰惡司,馮少卿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馬尚峰,我不殺你,誓不為人!”馮靜安喊破了嗓子,沖了上來。

  徐志穹掄起半截柴火棍還要再打,忽見柴火棍里閃出一道銀光。

  銀光照在馮靜安身上,化作一條繩索,捆住了馮靜安,讓他動彈不得。

  馮靜安掙扎片刻,繩索不停收緊,勒的馮靜安氣息斷絕。

  直到銀光回到柴火棍里,馮靜安終于喘上這口氣來。

  他舉起長劍,看著徐志穹,思量片刻,又把劍放下了。

  他很狂傲,但并不傻,看到這根柴火棍,他知道徐志穹背后有一個很強大的角色。

  “你,你給我等著!”馮靜安轉身離去,聲音有些含混,似乎夾雜了兩聲抽泣。

  那兩個妖艷推官撒腿就跑,眨眼間消失在濃霧之中。

  夏琥狠狠錘了徐志穹一拳:“你瘋了怎地?你怎敢對少卿出手?”

  徐志穹摸了摸夏琥肩上的傷痕,低聲道:“誰讓他打你?”

  夏琥哆嗦了一下。

  不只是身體哆嗦,心也在哆嗦。

  他是為了我…

  徐志穹憨憨道:“官人和娘子都叫過了,就算是一場生意,也容不得你受欺侮。”

  夏琥又是一哆嗦。

  這番話…是真心的么?

  看著夏琥發呆,徐志穹趁機討了個便宜,在肥桃上拍了一下:“快走吧,回判事閣吃功勛,他若敢來找你,你就來找我,我把他打服就是了!”

  說完,徐志穹背上功勛,離開了罰惡司。

  看著徐志穹的背影,夏琥一直在哆嗦。

  回到家中,道長還在院子里等著,徐志穹放下了袋子,等待道長發落。

  道長長嘆一聲:“我知道你一心想提升修為,這次的事情便不再追究了,說起來倒也怪我,有些事情沒跟你說清楚,這八品,這,這,這怎么又多出了許多!”

  原本以為徐志穹藏了三百多功勛,打開口袋一看,里面有八百多顆金豆子。

  “好啊,你快攢到七品中了!冤家,你可知道這是什么罪過?”

  徐志穹挺直腰身道:“弟子以為,這不是罪過!弟子懲兇除惡,敢說問心無愧!”

  徐志穹把此前和梁玉明一戰的經過說了出來,道長聞言,氣也消了。

  “剛入道門,不畏權貴,敢為天理殊死一戰,為師沒有看錯你!這些功勛你留下,我不罰你就是了,我今天直接帶你升七品,但只給你七品修為和七品體魄,不給你七品之技。”

  只給基礎屬性,不給技能?

  這是什么道理?

  這不算是完整的晉升啊!

  道長給出了解釋:“志穹啊,你知道我道宗師為什么給八品加了不準殺戮的限制?就是因為我道門出了一些功利之人,只認罪業,不問是非,殺戮無度,以至誤入歧途,墮入邪道,

  八品修行不易,正是為了磨練你心境,你想得到七品之技,須答應我一件事,要以八品引路主簿的身份,獲取三次功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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