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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白衣人是誰?(持續高能)

  如果老鼠死在這里,徐志穹就沒辦法回魂了。

  他想逃跑,可得想清楚往哪跑。

  是往前沖向這個白衣人,還是掉頭沖向那片根須。

  首先可以確定,唱歌的不是眼前這個白衣人,是那棵樹。

  這個白衣人也不是鬼魂,鬼魂的輪廓沒有這么清晰。

  要真是鬼魂,徐志穹倒也不害怕,鬼魂他見得多了。

  思路迅速理清,徐志穹要怕的不是這個白衣人,而是這棵樹,這個不明生物。

  趁著根須還沒有爬到身上,老鼠一步躍起,沖向了白衣人,白衣人嚇了一跳,閃在了一旁,老鼠一頭沖進了地溝里,眼看脫身成功,尾巴卻被根須給纏住了。

  根須氣力極大,絞纏之間,就要把老鼠拖回去。

  徐志穹猛地一回頭,把尾巴咬下來半截。

  對不住了,兄弟,我就疼這么一下,你可要好好疼上一陣子。

  斷了尾巴的老鼠奮力沖出地溝,和徐志穹交換過眼神,一路慘叫沖出了院子。

  徐志穹長出一口氣,正享受著劫后余生的喜悅,哪成想,一片根須竟然從地溝里鉆了出來。

  得趕緊離開安淑院,這地方太邪性!

  屈金山在門前研究了許久,沒找到氣息的來源,也沒聽見內院的動靜。

  “罷了,你且把門打開吧。”

  牛玉賢道:“為什么不跳墻進去?”

  屈金山道:“開了門,可以看看里面狀況,跳墻進去,你我可能都出不來!”

  牛玉賢哼了一聲:“早知這般去處,又何必故弄玄虛?”

  內院大門上了兩把鐵鎖,經年累月無人打理,鎖孔都銹住了。

  牛玉賢技藝精湛,輕松除去銹跡,轉眼之間打開兩道鐵鎖,開始往下扯鎖鏈。

  屈燈守在旁暗自贊嘆:這孩子雖然說話惹人厭,這技藝確是不可多得。

  鎖鏈剛剛扯下來,門縫里突然鉆出一片根須,撲向了牛玉賢。

  牛玉賢毫無反應,遠處的屈金山鞭長莫及,眼看牛玉賢要被纏住,徐志穹突然竄出來,奮力把牛玉賢從根須中搶了出來。

  牛玉賢驚魂未定,一片根須沖出大門撲向了眾人,徐志穹喝一聲道:“快走!”

  徐志穹身手最好,一步跳上墻頭,俯身將屈金山也拉了上來。兩人坐在墻頭上看了半響,卻沒找到牛玉賢。

  這小子去哪了?

  滿院子根須蔓延,可這些根須始終不敢觸碰外墻。

  在墻角里,牛玉賢披上一身黑衣,竟然沖向了大門。

  這小子瘋了怎地?

  他那黑衣也是厲害,根須碰到黑衣,盡數折斷,牛玉賢蜷縮在黑衣里,想把大門關上。

  門口全是根須,任憑他拼盡力氣也關不上,徐志穹坐在墻頭上喊道:“快些回來!”

  牛玉賢從腰間取下五條條繩索,一條掛在了鎖門的鐵鏈上,一條掛住兩個鐵鎖,兩條分別掛在兩扇大門上,剩下最后一條丟給了徐志穹。

  徐志穹接過繩索,連拖帶拽,把牛玉賢拖到墻下,想把他拖到墻頭上,死活拖不動。

  他怎么這么沉?

  屈金山在旁幫忙,兩人費盡力氣把牛玉賢拖上了墻頭。

  三人坐在墻頭上奮力喘息,徐志穹罵道:“你不要命是怎地?”

  牛玉賢道:“不能留下手尾。”

  手尾?

  手尾卻比命還重要?

  三人在城頭坐了片刻,根須在外院游蕩片刻,慢慢縮進了內院。

  牛玉賢從身后拿出一個長寬兩尺的木盒,這么大的木盒帶在身上,竟然看不出痕跡。

  他將四條繩索掛在木盒上,用力轉動木盒上的絞盤。

  難怪他那么沉,也不知他身上到底帶了多少器械。

  絞盤轉動,繩索牽引,徐志穹驚呆了。

  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機械手臂。

  兩條繩索牽引之下,大門關上了。

  一條繩索牽引之下,鐵鏈纏在了門上。

  剩下一條繩索最為神奇,它把兩個門鎖掛在鐵鏈上,鎖住了。

  牛玉賢收回四條繩索,從懷里拿出一把彈弓,裝上一枚彈丸,砰的一聲打在了門鎖上。

  彈丸碎裂,藥水涌出,眨眼之間,門鎖的銹跡恢復如初。

  徐志穹張著嘴,說不出話,牛玉賢嘿嘿一笑:“這樣就沒人知道我們來過了。”

  徐志穹指著內院大門,問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么?”

  牛玉賢搖頭:“不知!”

  “你知道這些根須從何而來么?”

  “不知!”

  “你知道你剛才差點沒命了么?”

  牛玉賢一臉淡然道:“我們是來探路,不該留下痕跡。”

  徐志穹咬了咬牙,他覺得這小子傻乎乎的模樣很是欠揍!

  他該不是和我一樣,也是裝的吧!

  屈金山倒是對牛玉賢贊賞有加:“這還真是墨家該有的樣子!”

  牛玉賢道:“也請燈守大人讓我看看陰陽家該有的樣子,開條道路帶我們回去吧。”

  屈金山一笑,帶著兩人翻下了墻頭,拿出木楔布置好法陣,卻發現他的陰陽術失效了。

  “沒道理!”屈金山連連搖頭,“我來時,卻靠法陣開出道路,一直進了院墻,怎么現在卻用不出手段了?”

  徐志穹不覺得意外,他在墻外用不出技能,到了墻里技能恢復了。

  這地方邪性,邪性的毫無規律可言。

  玄學不靈,只能依靠科學。

  徐志穹把手套給了屈金山,讓他跟著自己爬樹,有了此前的經驗,徐志穹就算不借助手套,也能在樹冠上騰躍。

  屈金山一路跌跌撞撞跟的辛苦,牛玉賢披著黑衣在密林之中穿梭。

  走出一百多步,屈金山感覺陰陽術回來了,跳下樹冠,重新布置法陣。

  徐志穹站在樹冠上,回望著安淑院。

  一陣寒風吹過,徐志穹又聽到了凄厲的歌聲:

  吾仇,誰人知?

  吾冤,誰人解?

  吾恨,無絕期!

  吾血,猶未干!

  我殺!

  徐志穹打了哆嗦,低頭問道:“這是什么曲子?”

  屈金山抬頭道:“哪來的什么曲子?”

  牛玉賢也一臉費解,看來只有徐志穹能聽到這首歌。

  屈金山的法陣成功了,開辟了道路,帶著二人走出了森林,一路疾行,回了衙門。

  到了明燈軒,講述了事情始末,武栩緊鎖雙眉道:“內院之中全是根須?這根須從何而來?”

  屈金山和牛玉賢紛紛搖頭,表示不知,徐志穹默而不語。

  武栩又問:“除了根須,你們看到些什么?”

  屈金山對牛玉賢道:“你去關門時,可曾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牛玉賢搖頭:“院子里一片霧氣,什么都看不到。”

  徐志穹還是不說話。

  武栩支走了屈金山和牛玉賢,單獨留下了徐志穹:“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徐志穹道:“我偷偷翻進了內院,看見了里面的情形,內院里沒有房子,只有一棵樹,那些根須是從樹上長出來的。”

  “是棵什么樹?”

  “榕樹。”

  “除了樹之外,還看到什么?”

  “看到一個白衣人。”

  “是什么模樣?”

  徐志穹努力回憶著那人的模樣:“高有七尺五六,蓬頭垢面,鼻梁很高,眼窩很深,眼睛很大,瞳仁是紅的。”

  武栩沉默良久,猛地一捶桌子,咬牙道:“老匹夫,焉敢戲耍我!”

  哪個匹夫敢戲耍你?

  到底什么情況?

  武栩起身道:“走,跟我去陰陽司!”

  去陰陽司?

  難道戲耍他的是太卜?

  武栩怕惹人懷疑,沒有騎馬,穿著一身便裝,從后門離開衙門,帶著徐志穹去了陰陽司。

  進了閣樓,還在原來的地方,找到了太卜。

  太卜坐在青燈下,似乎算準了武栩會來,見面第一句話:“千戶,息怒。”

  武栩怒目相視:“為何要我去安淑院?”

  太卜眨眨眼睛,給武栩倒了杯茶:“那里確實是養蠱的好地方。”

  武栩把茶杯丟了:“還在胡扯,梁玉明怎敢在那里養蠱?”

  太卜又給武栩倒了一杯茶,“老朽從未說過懷王世子會在那里養蠱,只是說那里是養蠱的上上之選。”

  武栩又把茶杯丟了:“你還狡賴!你分明是想探查安淑院的內情!”

  太卜笑道:“安淑院怨氣極深,千戶就不想去看看么?”

  “我看了又能怎地?那事情我管不了!”

  太卜嘆口氣:“千戶能管什么事?”

  武栩道:“我只管大宣蒼生,你要去查安淑院的事情為何不自己去查?”

  太卜搖頭:“我若離開陰陽司,勢必惹人懷疑。”

  “你手下有能人無數,派幾個去就是了。”

  太卜還是搖頭:“我部下若是在安淑院出了閃失,終究還是會牽累到陰陽司。”

  “無恥老賊!”武栩咬牙道,“你卻不怕我部下折在了安淑院,你卻不怕牽累我掌燈衙門!”

  徐志穹聽明白了。

  梁玉明合適的養蠱地點,只有一處,就是龍腳鬼市。

  太卜之所以多說了一個安淑院,是因為他想調查安淑院,可又不想自己出手,便借機利用了武栩。

  “瑣屑之事,且容日后計較,”太卜看向了徐志穹,“徐燈郎,是你去了安淑院?”

  徐志穹點點頭。

  “你在安淑院看到了什么?”

  徐志穹不作聲。

  太卜轉臉看向了武栩:“卻不愿相告么?”

  武栩捏著下巴:“憑甚告訴你?”

  太卜又給武栩倒了一杯茶:“你既說要管京城一方蒼生,只要你告訴我實情,我幫你破了梁玉明的蠱術。”

  武栩歪著頭道:“我憑什么信你?”

  太卜笑道:“我若食言,且憑你拆了我這把老骨頭,老夫絕無怨言。”

  拆了你?

  你是三品!

  武栩有這個實力么?

  徐志穹看了看武栩,沒想到武栩端起茶杯,把茶喝了。

  “告訴他吧。”

  武栩還真有這個實力!

  徐志穹道:“我在安淑院,看到一棵大榕樹,榕樹的根須能生長,還能纏人!除了榕樹,內院里還有一個白衣人。”

  太卜一愣,手里的茶壺抖了一下。

  “你知道那白衣人是誰么?”

  徐志穹搖搖頭。

  太卜看向了武栩:“千戶知道么?”

  武栩點頭道:“我知道,那人是當朝太子。”

夢想島中文    掌燈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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