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淑女的魔法
蟾蜍？活的？
哈利和羅恩對視了一眼，困惑地搖了搖頭。
巧克力蛙他們倒是看到了不少，雖然最后大部分進了他們的肚子。
“沒有，不過魔法寵物大多很有靈性，”達莉婭說，“當它愿意出來時，它自然會出來。”
“噢？是嗎——或許吧。反正我沒在書上看到過這樣的說法。”
那名小女巫揚起眉毛，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目光盯著羅恩手中的廚刀。
“喔，你是在準備施展魔法嗎？那讓我們開開眼吧。”
她站在門邊，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羅恩。
羅恩顯然吃了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哦——好吧。”
他清了清嗓子。
“陽光、雛菊、黃油飄香。”
“現在快把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變成黃色。”
他在半空揮了下魔法廚刀，但什么也沒有發生。斑斑還是灰色的，繼續吱吱地扭動著身子。
羅恩轉過頭朝著哈利、達莉婭聳了聳肩，看上去有些無奈。
“你確定那真的是一道咒語嗎？”小姑娘挑了挑眉毛，“好吧，看來這咒語好像不太靈驗，是吧？”
“我家沒有一個人懂魔法，所以當我收到入學通知書的時候，我們一家吃驚極了，但又特別高興，因為，我的意思是，據我所知，這是一所全歐洲最頂尖的魔法學校——所有的課本我都背會了，雖然有些菜肴因為沒有材料沒法嘗試，但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而且，我在家里也嘗試烹飪了一些簡單的魔法菜肴，為了學前練習——結果還行，有些魔法效果很不錯，譬如說——”
她連珠炮似地一口氣說完，徑直走到了達莉婭的邊上坐下。
然后，她拉開長袍，取出一柄魔法主廚刀，優雅地對準哈利眉心。
“香腸土豆泥——”
那柄魔法廚刀的刀尖綻放出放電般的噼啪聲。
哈利眼鏡上綁著的膠帶轉動起來，頃刻間消失無蹤，勉強粘起來的鏡架重新恢復成完好模樣。
“看，這樣就修好了——我看課本上說，這是魔法世界最常用到的魔咒。”
她看一了眼吃驚地取下眼鏡檢查、打量的哈利，頗有幾分驕傲地揚起下巴說道。
“很幸運的是，這道菜我媽媽也會，雖然魔法部分有一些不同，但大體上還算不錯——哦，對了，我叫赫敏·格蘭杰，順便問一句，你們叫什么名字？”她環視著包廂里的眾人，目光在哈利手中那本魔法湯劑和藥水上邊停留了片刻。
“羅恩·韋斯萊。”羅恩嘟囔著說道。
“達莉婭，達莉婭·德思禮。”達莉婭看著赫敏手中那把主廚餐刀，若有所思。
所以，正如同“炸薯條”對應“熒光閃爍”，“香腸土豆泥”對應的則是“恢復如初”嗎？
這個世界的菜肴和魔法衍生之間，是不是存在什么規律？
而在另一邊，哈利也重新戴上了眼鏡，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赫敏。
“謝謝，哈利·波特——我是說，這是我的名字。”
“真的是你嗎？！”赫敏驚訝地瞪大雙眼，興致勃勃地說道，“關于你的事我聽過好多——我額外買了幾本參考讀物，現代魔法史、黑魔法的興衰、二十世紀重要魔法事件，這幾本書里都提到了你。你在魔法界可是個大名人！”
“書里…提到我？名人？”哈利說，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和緊張。
“天哪，你居然會不知道——你可是大難不死的男孩！我敢說沒有巫師不知道這個！”
赫敏不可置信地說道，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一定會想辦法把所有提到她名字的書全部找出來。
“哦，你們三個知道自己會分到哪個學院中嗎？我來之前到處打聽過了，我倒是希望分到格蘭芬多，都說那是最好的，畢竟阿不思·鄧布利多就是從哪里畢業的，不過我想拉文克勞也不算太壞…不管怎么說——唔，算了，我想我現在最好還是再去找一下那位的蟾蜍，順帶一提，我建議你們最好開始把衣服換上了，不出意外，我們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要到霍格沃茨了。”
沒等哈利等人開口回答什么，她自顧自地說完一大段話，如同她出現的時候那樣又匆匆地離開了包廂。
“呃——學院是什么，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
三人面面相覷地看了好幾秒之后，哈利眨了眨眼睛，率先打破寧靜。
“霍格沃茨有四個學院，那些是學院名字：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斯萊特林。”
羅恩解釋道，他抬頭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隔間，“反正不管分到哪個學院，我都不希望和她分在一起。看她那語氣，如果和她分在同一個學院那肯定會是一場噩夢。”他一邊說著，悶悶不樂地把魔法刀重新扔回了行李箱，“這個魔法沒用，喬治告訴我的。我敢說，他早就知道這是一道‘瞎炮’魔肴——所以他才會那么放心的教給我，我們家里他最怕的就是媽媽了。”
“不一定。她在幫剛認識的朋友找蟾蜍…可能語氣沖點，但絕對是個不錯的朋友。”
達莉婭瞥了一眼那只趴在羅恩邊上的灰老鼠，至于剛才那道魔咒——她可不認為那僅僅是魔法本身問題。
如果這只灰老鼠真是小矮星彼得，那以羅恩的法力，自然不可能在成年男巫的身體上產生效果。
至于“斑斑”的真實身份，等到她抵達霍格沃茨城堡之后，有的是辦法驗證。
“你的最大兩個哥哥是哪個學院的？”相比起達莉婭，哈利顯然更關心學院的事情。
“格蘭芬多。”羅恩說，他似乎又顯得不開心了，“媽媽和爸爸以前也是上這個學院的。如果我不去那個學院，不知道他們會怎么說。當然如果分到拉文克勞、赫奇帕奇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不好的，反正無論如何，千萬別把我分到斯萊特林學院。”
他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哈利，神色陰沉地解釋道。
“我聽媽媽說，那些后來變壞的巫師，大多都是從斯萊特林學院出來的，譬如神秘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說伏——對不起，我是說，神秘人也在霍格沃茨待過嗎？！”
“不錯。”羅恩說著，皺著眉頭說道，“但也有傳言說不是，因為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伏地魔是從霍格沃茨畢業的。不過斯萊特林學院并不是什么壞人學院，我知道其中有不少值得尊敬的巫師。”
就在這時，達莉婭忽然開口說道。
聽到“伏地魔”的名字，羅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而哈利則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達莉婭，他猜達莉婭多半又“看到”了什么。
“唔，你的兩個哥哥既然畢業了，那現在他們都在做什么呢？”
沒等哈利詢問，達莉婭主動岔開話題，她想知道這個世界的巫師從學校畢業后回去做些什么。
“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火龍，比爾在非洲替古靈閣做事。”羅恩說，“你們聽說古靈閣的事了嗎？那幾天的預言家日報上都登滿了，不過你們住在麻瓜小區里邊，我想你們不會看到這份報紙——有人試圖搶劫防范高度嚴密的地下金庫呢。”
哈利瞪大了眼睛。
“真的嗎？后來怎么樣了？”
“什么事也沒有，正因為這樣才爆出一件大新聞。他們沒有被抓住。”
“我爸爸說，顯然只有法力最高強的黑巫師才能設法擺脫古靈閣的追捕。不過他們什么也沒有拿走，怪就怪在這里。當然，每當這類事情發生時，就人人自危，人們擔心事情背后有神秘人指使，當然我是覺得這不可能——神秘人消失快十年了。”
哈利在腦子里反復琢磨著這件新聞。每當提到神秘人，他都有一種隱隱的不舒服感覺。
他認為這也許是初入魔法世界的必然感受吧，但是比起先前能毫無顧忌地直呼伏地魔的名字，現在可不如當初好受了。
“說起來，你們喜歡哪一支魁地奇球隊？”羅恩問。
“哦——我全都不了解。”達莉婭坦率地承認，“我可是淑女。”
“魁地奇是什么？”哈利迷惑地問道。
“什么！”羅恩似乎驚呆了，“哦，你們等等，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娛樂——”
接著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四只球，七名隊員的位置，繪聲繪色地講他跟幾個哥哥去看的幾場有名的球賽。
“哦，查德理火炮隊——這是最偉大的球隊。”
“他們創造了很多史詩級比賽，最讓人深刻的無疑是第十三次奪冠。”
當羅恩正好講到他最喜歡的查德理火炮隊最代表性的一場比賽時，包廂門又被推開了。
“天哪，這世上居然有人將查德理那種垃圾稱為‘偉大’…”
“那蒙德羅斯喜鵲隊怎么評價呢？騎在‘偉大火炮’頭上拿下第32冠的真神？”
伴隨著一句慢悠悠的驚嘆聲，三個男孩走了進來。
哈利立刻認出中間一個正是他在摩金夫人長袍店遇到的面色蒼白的男孩。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三人，目光落在達莉婭身上時閃了閃，似乎有些害怕，但很快又發出了一聲鼻音。
“那么，是真的嗎？”他聲音拉著長長的語調，沒有理會旁邊憤怒地起身瞪著他的羅恩，懷著比在對角巷時大得多的興趣注視著坐在達莉婭對面的哈利，“火車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來了。這么說，應該就是你了，對吧？”
“是的。”哈利說，他看了眼另外兩個男孩，他們都是矮胖墩，就比達力稍微矮一點。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那個“小白臉”后邊，就像是他的一對貼身保鏢。
“哦，這是克拉布，這是高爾。”
面色蒼白的男孩發現哈利在看他們，隨隨便便地介紹了一下，嗓子揚起下巴清了清。
“我叫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眠龍勿擾（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的德拉科（Draco）。”
羅恩輕輕咳了一聲，勉強把嗤笑聲憋了一半回去。
德拉科·馬爾福轉過頭看向他。
“你覺得我的名字很可笑，是嗎？不用問你是誰，我父親告訴過我——”
他目光從上到下打量商品般打量了一下羅恩，冷哼了一聲。
“韋斯萊家的人都是紅頭發、滿臉雀斑，而且孩子多得養不起，穿的破破爛爛的就比乞丐強點。”
“當然，現在我倒是不意外了，畢竟查德理火炮隊這種歷史垃圾堆里的東西，和你們家倒是意外地合拍。”
“呵——冠軍粉？你這種人我見過太多了，當然這很馬爾福，你們家不就是墻頭草么。”
羅恩攥緊拳頭，看了一眼站在馬爾福后邊的高爾兩人，針鋒相對地嘲諷道。
“隨你怎么說——反正我不會在垃圾堆里撿東西。”
馬爾福眉頭高高揚起，瞇起眼睛看著羅恩，語調中滿是嘲弄的意味。
“讓我想想，那垃圾的口號是什么——‘我們將征服一切’？哦，不對，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喔，對了對了，查德理火炮隊現在的口號是‘讓我們大家交叉手指，樂觀一點’，噢，真是群可憐的家伙…”
他沒有繼續搭理渾身氣得發抖的羅恩，轉過身看向哈利。
“你很快就會發現，巫師家庭和巫師家庭之間也是有許多區別的，波特。你不會想跟另類交朋友吧。在這一點上我能幫你。”
馬爾福伸出手，想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沒搭理他。
“多謝了，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誰是另類。”哈利冷冷地說道。
德拉科·馬爾福的臉沒有漲紅，蒼白的面頰只是泛出一層淡淡的紅暈。
“我要是你啊，波特，我會特別小心。”他慢吞吞地說，“你應當放客氣點，否則你就會走上你父母的那條老路——他們也不知好歹。如果你繼續跟像韋斯萊家，或者你的麻瓜親戚這樣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也會受到影響的。”
哈利和羅恩騰地站了起來。羅恩臉紅得跟他的紅頭發一樣。
“你再說一遍。”羅恩攥緊拳頭。
“哦，你們想打架，是不是？”馬爾福冷笑說。
還沒等馬爾福的話音落下，一個金屬盤子直接砸在了他那頭精心打理過的頭發上。
在羅恩震驚的眼神中，“某淑女”隨手丟下盤子，兩手一左一右徑直抓住克拉布和高爾衣領，如同抓著小雞仔一樣連帶著馬爾福一起推了出去，三人好似穿糖葫蘆滾到了走廊上。
這年紀的小男生太弱了，就算是達力她都照打不誤，更別說這三個比她矮半個頭的小屁孩。
達莉婭居高臨下地看著走廊上摔成一團的三人，拔出菜刀朝遠處揮了一下。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