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什么地方?”
等他們醒來之后發現周圍的場景又變了,不再是長安城的那個老房子。
雖然屋子里的各種設施還是稍有些陳舊,但都是些現代化的東西。
他們住的是一個大床房,抽屜式木質紅色桌子上還有電視機。
整個屋子里暖洋洋的,雖然沒有空調,但暖氣就在床邊。
同時新的記憶進入陳年的腦海之中。
但是瀏覽過后,陳年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里了。
“這是東北。”
“東北?我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昨天睡覺的時候不是還在長安嗎?”
“這里是我的另一個師父,不過真要說起來的話,這個人其實也算是我的大哥了,我店里的一些東北菜就是和他學的。”
“那他是開旅館的?我感覺咱們現在住的地方像是那種老式的旅館。”
“他不是開旅館的,而且他也不在這里,但我知道怎么去找他,咱們先起床了洗漱一下,我先帶你出去轉一轉,然后再去坐車。”
“好。”安紅豆點點頭,“都聽你的。”
她現在感覺一切都奇妙極了。
就像在電影里穿梭時空一樣,一覺醒來就會來到一個新的地方。
洗漱過后,擦好了臉,他們就穿上了屋子里的厚厚棉襖戴好帽子出了門。
“現在幾點啊?”在下樓的時候安紅豆問道。
“現在…我看一看。”說著陳年掏出口袋里的手機,這個手機是那種老式的諾基亞,屏幕還是黃色的。
“早上6:30。”
“這么早啊?”安紅豆說著就想要回去再睡一會兒,平常除了有工作她都不會起得這么早。
“在東北就得早一點起,要不然那些攤兒就都收了。”
“是早餐攤嗎?”
“差不多吧。”
下樓之后陳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招牌,原來自己住的是招待所。
怪不得里面的東西看著舊舊的。
這個小縣城陳年也很熟悉,當初他在山上每隔一段時間下來的時候,基本就是在這個縣城里。
雖然距離這個夢境空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陳年還是憑著記憶找到了這邊的早市。
“這么多人啊!”安紅豆被面前的一幕驚呆了,現在才是早上的6:30,這個早市上已經人山人海了。
“想要趕早市就得這么早來。”
一眼看過去,這一整條街上全部都是人,兩邊則是各式各樣的小商販在不停的叫賣著。
四處都飄著各種各樣的香味兒。
但整體來說還是碳水居多,不過這個時候安紅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也感覺到有些餓了。
很快,他們就進入這一條早市的街道。
左手邊是一個大叔在賣餅一樣的東西,但他的招牌上寫著“牛肉火勺”。
“叔叔,這個牛肉火勺怎么賣呀?”
“六毛錢一個,不貴,要來幾個?”
“才六毛一個?”安紅豆下巴都快要驚掉了,這個牛肉餅雖然也就掌心大小,但也挺厚的,差不多兩三公分。
而且里面還有牛肉,就在大叔說著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時不時的翻一翻鐵板上的牛肉餅,時不時的又在一旁往里面填餡兒。
“這要是放在咱們那兒,怎么著不得五塊一個?”
“肯定要這個價了。”陳年點點頭。
大叔聽到這話之后笑著問道:“你倆是外地人兒啊?來這邊是打算去山上玩兒?”
“是啊。”陳年點點頭。
“哎呀,那你倆可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兒大小也算個旅游小縣城,但別看這個縣城里館子多,可那些有很多都是騙外地游客的。
你們年輕人不是會在網上做攻略嘛,但有時候也做不全呼,但我們這些縣城里的早集肯定不帶騙人的,旁的不說,就說我這個牛肉餅,你放到外面肯定不可能六毛錢買到,但我這兒能,不是我跟你吹,我這牛肉餅嘎嘎板正,嘎嘎好吃。
咬一口,那個油滋滋往外冒,能給你香好幾個大跟頭。”
大叔說話就跟說小品似的,話很密,但陳年就很享受這種感覺。
“那先來兩個吧。”
大叔這才點點頭:“這就對嘍,你要是想買十個八個的,我還不一定賣給你,你們第一次來,肯定得多吃幾家,先在這兒嘗嘗味道,等你們回來的時候想吃再來多買點。”
大叔麻利的在紙袋子里裝好兩個牛肉火勺遞給二人:“一共一塊二。”
陳年掏了掏兜,一共拿出二十塊錢來遞給對方。
“有零的沒?”
“沒了,這就是最零的了。”
“還是有錢,等著我給你們找。”
大叔先是豎了個大拇指,然后就把這二十塊錢接過來丟進他放在一旁的牛奶箱子里,然后扒拉著找出十八塊來,然后又找了一個五毛紙幣和三個一毛硬幣。
紅豆連忙伸手接過來,小心翼翼的裝進自己身上的棉襖口袋里。
“來,嘗一嘗吧。”
紅豆點點頭,拿起這個牛肉火勺來,現在拿在手上還有些燙,紅豆的手就像是彈琴一樣動來動去避免和袋子接觸的時間過長。
金黃色的外皮無比酥脆,一口咬下去,咔嚓的聲音響起,同時伴隨著烤過之后的面香,而咬開之后更是不得了,那餡兒鮮嫩多汁,牛肉的鮮美與餅皮的酥脆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咀嚼之間,牛肉的香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吃的出來這牛肉很是鮮嫩,不僅帶著微微的彈性,而且肉餡兒中那令人欲罷不能的油脂香味也一次次的刺激著味蕾,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去。
就這樣,他們一邊走著一邊吃著牛肉火勺,但走著走著他們又看到了一個賣豆腐腦的。
“大娘,豆腐腦怎么賣啊?”
“一塊錢一碗,來兩碗?”
安紅豆心里尋思著,這豆腐腦才一塊一碗?
陳年的紅紅飯店里賣都不止一塊了,放在其他地方怎么著也得三塊錢,在外面賣四塊五塊的都有。
“大姨,那這個豆腐腦里澆什么啊?”
“澆的是這個鹵子,完事兒還有香菜、蒜泥、榨菜丁、辣椒油、醋還有韭菜花,不過這些東西你愛吃就放,不愛吃哪個就不放哪個,咸香咸香的可好吃了。”
安紅豆看看旁邊的鹵他當初在北方時吃過的倒是差不多。
“那來兩碗吧,大姨。”
“好嘞。”
大姨麻利地拿起一個套了塑料袋的碗,用大鐵勺在盛豆腐腦的桶里舀了兩碗:“在這兒吃還是帶走?”
“就在這兒吃吧。”
“行,那有沒有不吃的東西?”
“沒有,什么都吃。”
“好,一共兩碗給你們放這兒了啊。”
“謝謝大姨。”安紅豆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吃完手中的牛肉火勺,從口袋拿出之前找的零錢,抽出兩張一塊放進旁邊的盒子里,“大姨,那我給你放這兒了啊。”
“行,謝謝啊。”
陳年端著兩碗豆腐腦,來到了后面的小桌子上。
安紅豆把剩下的錢裝回去后又在大姨攤位上的小水盆里拿了兩個鐵勺。
簡單的將里面的鹵配菜和豆腐腦拌勻,安紅豆先舀了一勺之后吹了吹放在嘴里,輕輕一抿,豆腐腦便在舌尖上融化,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豆香,咸咸的鹵汁和這豆腐腦搭配在一起咸淡正好。
因為安紅豆比較喜歡吃辣,所以她就讓大姨剛才多放了一些辣椒,此時蒜泥和辣椒油的辛辣與清新的香菜交相輝映,同時也讓豆腐腦的味道更加層次分明。
“要來根油條嗎?還是想吃點別的配一下?”
安紅豆抬頭看了看附近:“我想吃油條,但也想嘗嘗別的。”說完她又想了想,“那我去買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我和你一樣。”陳年笑道。
安紅豆點點頭,然后又揣著錢打算再買一些配著豆腐腦吃的干糧來。
“這個炸糖糕怎么賣?”
“炸糖糕五塊錢九個,你要幾個?”
“九個?我們吃不了那么多,我可以只買兩個嗎?”
“行,有什么不行的,你要只買兩個…給一塊得了。”
“謝謝大叔,那旁邊這個麻團怎么賣?”
“五塊三個。”
“這個我也可以只要兩個嗎?”
“行,那兩個你給三塊得了。”
可說完之后老板又看了看周圍:“不過你出去可別跟別人說啊,人家要是問你,你就說這個五塊九個,麻團五塊三個。”
“好嘞大叔,我一定保密。”
可剛剛付了錢,紅豆又十分眼尖的看到了一旁包豆餡兒的糕:“大叔,你這里還有包豆餡兒的啊?”
“有玫瑰豆餡兒,也給你算一塊一個吧,要不要?”
“要,也來倆。”剛剛進來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可安紅豆說話就已經帶上了東北口音。
看了看手里提著的東西,安紅豆感覺自己吃這些已經夠了,可周圍的叫賣聲依舊響亮,呲啦呲啦炸東西的聲音也格外悅耳。
“算了,再買一些吧,反正陳年能吃,到時候我嘗一口就行。”安紅豆巡視了一下,又游走到了其他攤位上。
“大姨,這個槽子糕怎么賣?”
“拔塊錢一斤,十五二斤,姑娘來幾斤?”
聽到這里的槽子糕是論斤賣的,安紅豆也不好意思只要兩個,于是便要了半斤。
“雞蛋漢堡怎么賣?”
“三塊五一個。”
“那我要一個。”
“玉米餅怎么賣?”
“五塊六個。”
“那我要一個可以嗎?”
“那你給八毛得了。”
紅豆手上正好有一個五毛和三個一毛錢硬幣,于是便給了對方。
現在安紅豆手上還剩下兩塊,于是她又買了一個油餅和一個韭菜盒子。
至此這二十塊錢她也就全部花完了。
當她手里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回去之后,陳年都看傻了:“怎么買了這么多啊?”
“我這不是看著好吃嘛,而且這里的物價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會這么便宜?之前你不是說這里的年代和我們那會兒比較相近嗎?”
“東北這邊東西就是便宜,這還是早市,要是去飯店里吃,那菜量更大,咱們兩個估計就只能吃一個菜。”
可當他們把東西擺了一桌兒之后,安紅豆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買油條。
“沒事兒,這些東西也夠吃了,估計咱們都吃不完。”
就這樣他們在這邊坐了好一會兒,最終他們還是把買來的那些東西里除了槽子糕都吃完了,離開的時候,二人是扶著肚子走的。
安紅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吃早餐都能吃到這么撐。
雖然她曾經住過的大酒店也有免費的早餐可以吃,花樣也很多,但吃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感覺。
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拉著彼此的手,走在早市中,安紅豆這才發現自己吃的這些東西連一半兒都沒有。
其他的還有排骨餡兒、紅燒肉餡兒、干腸餡兒的大包子,還有蜂蜜蛋糕,還有現做出來的大麻花,各種各樣的老式糕點,五香鵪鶉蛋,熱乎乎冒著氣的大碴子粥,剛烤出來的椒鹽餅,十塊一根的松花蛋雞腿,各種肉餡的餡餅。
看的人眼花繚亂,最后安紅豆還是沒能忍得住,又買了一些糕點,買了兩個椒鹽餅,半斤蜂蜜蛋糕,半斤大麻花,三塊錢一個的菠蘿,還又花五塊錢買了兩斤沙糖桔和現炒的瓜子干果以及山楂糕若干。
“等一下咱們不是要坐車嗎?這些就留著路上吃。”安紅豆看著陳年提著的大袋子說道。
“也行,反正這一次咱們過去要坐很長時間的車。”
看著陳年這么寵自己,紅豆也不禁幸福的抱著陳年的胳膊。
最后陳年又找了一家商店,買了兩箱牛奶和兩箱面包,又花五塊錢坐了個摩的來到汽車站,買了兩張大巴票。
“你暈車嗎?紅豆。”
“我不暈車。”
“那就行,等一下如果暈車了就和我說。”
“沒事的,我之前看網上說過路上吃著點東西就行,反正只要不是辣條泡面這種的都沒關系。”
就這樣,他們坐上了車開始往山上走。
其實在山里也還是有一些人居住的,只不過越往上走,住的人也就越少。
道路時而平坦時而顛簸,而他們在車里看著外面的景色,也愈發波瀾壯闊。
雖然距離上一次下雪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山間的雪并沒有那么容易融化。
一眼望過去山巒起伏,風巒疊翠,被白雪覆蓋的山峰如同一把把利劍一般,直刺蒼穹,而陽光灑在雪山之上,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令人不禁覺得心曠神怡。
茂密的森林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就在車走過的兩邊的道路上樹枝上掛著晶瑩的冰凌,如同一串串璀璨的寶石一般。
“唉,如果能拍照就好了,現在我們的手機款式都太老了,連拍照的功能都沒有。”
陳年也嘆了口氣:“這個怪我,我之前來的時候因為一直住在山里,所以用的就是這種比較老式的手機,要是我那會兒換個好點的手機,這次我們也能拍照了。”
“等我們回去之后再來就是了。”
大概坐了五個小時左右的車,他們才到了目的地。
不過他們下車的地方也是一處村莊,想要再去王闖那里還得繼續坐車。
只是他們剛下車就碰到了一個趕著驢車出來的大爺。
“大年?”
“你咋回來了呢?大年?”
陳年聽到這熟悉的稱呼也認出了對方。
這個老大爺姓馬,和王闖的關系不錯,一個人獨居,在這里有幾塊地,平常都是自己種地,要是哪天懶得做飯了,就會直接到王闖那兒的護林員小屋中吃點兒東西。
有時候是直接空著手去的,有時候也會買些肉帶瓶酒過去。
“大爺,我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尋思著去我王哥那兒坐坐。”
“那你們咋去?”
“走著去唄。”
“走啥走啊,來,上車,我給你們拉過去。”
“大爺,那多不好意思?”
“少特么跟我瞎矯情,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啊,咋的在城里住了一段時間就不認識我們啦?”
“哈哈哈。”
陳年說著直接把手上提著的東西往驢車上一放:“紅豆,上車!”
“謝謝,謝謝叔!”紅豆也連忙道謝,說完也直接上了驢車。
“這是你媳婦兒啊?”
“是,是我媳婦兒。”
“挺好,你們倆誰大啊?”
“我要大幾個月。”
“嗯,你大點那你就得照顧著點人家知道不?人姑娘跟著你那是看上你了,你可不能對不起人家,老爺們兒這點兒擔當是要有的。”
“大爺,你也沒個老婆,怎么說話一套一套的?”
“滾一邊去,我沒媳婦兒我還沒見過別人家的啊?我跟你說這結婚以后啊,麻煩事可多著呢,但要是你能把婆媳之間的這個關系給處理好了,那就老牛逼了。”
“我媽可喜歡我媳婦兒了,她倆關系好的比跟我關系都好。”
“那就沒毛病了,我跟你說妥妥的。”
就這樣一邊趕著驢車,一邊和馬大爺聊著天兒,陳年和馬大爺兩個人都用東北話說得,安紅豆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
大約半小時后:“到了,下車吧,我也再進去看看,看看他有沒有整什么好東西。”
三人一起走進了院子里,由于是冬天,所以院子里只剩下了一塊塊兒光禿禿的菜地,也沒有種什么東西。
不過王闖養的那條狗在見到陳年后倒是先叫了兩聲,然后撒歡的跑過來圍著陳年轉,轉了一會兒又要往陳年身上爬,在陳年褲子上踩了好幾個梅花腳印。
“大黃,我王哥在不在?”
陳年摸了摸大黃的腦袋,然后問道。
但大黃聽不懂人話,只知道往陳年身上爬。
這時王闖聽到外面的聲音,先是從窗戶上看了一下,在看到陳年之后這才連忙跑出來。
“喲,這不是大年嗎?你咋來了?”
“王哥,我娶媳婦兒了,回來看看你。”
“那好啊,不過你們結婚咋沒叫我?不夠意思啊。”
“這不是太遠了嗎?回頭給你補上,我大哥肯定不能落下。”
“妥了,那也別回頭了,就今天吧,你們在這兒待一晚上,住的話我這兒還有房間,給你們倆騰一騰,小灶一燒,那炕暖暖和和的。”
“那就住一晚上唄。”
“行,正好我昨天弄了只小羊,本來打算過一兩個月再吃,但你們今天來了,我晚上就把羊殺了。”
“那多不好意思,咱們隨便吃點就行。”
“有啥不好意思的,該吃就吃,反正遲早也得下肚。”
“好,那回頭咱倆一塊兒殺。”
不過老馬在這里呆了一會兒也要走了,他還有點事要去辦,王闖見狀順手把陳年拿來的牛奶和面包各給老馬帶了一箱,但老馬說什么也不要。
就這樣推推搡搡的又趕著驢車走了。
下午他們在院子里殺羊,紅豆則是在一旁幫忙燒開水。
殺羊的畫面她不敢看,畢竟聽王闖說得先把羊放了血,然后再把皮扒了之后,卸開各個零件。
有的零件要拿來煮,有的零件要拿來烤,還有的要燉湯。
什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什么忍一忍馬上就不叫了之類的。
光是想想都覺得血腥。
處理了整整一下午,到了五點左右的時候,他們才終于把羊殺完。
然后陳年去煮羊肉,王闖去支棱烤肉的架子。
雖然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而且陳年也好久沒有搞過這種灶火,但重新上手還是十分熟練。
“明天早上想吃啥?”
在等待食材的時候,王闖問道。
“今天晚飯還沒吃,就想明天吃啥啊?”
“那肯定的,我怕你們早上起不來,所以就先問好,做好再叫你們。”
“大哥,你這話說的,我成啥人了?”
“明天早上就喝棒子面粥就行。”
王創看了看安紅豆:“你媳婦兒能喝得慣嗎?”
“沒事,她啥都能吃得慣。”
“那行,那明天早上就喝棒子面粥配窩窩頭,我再整點兒小咸菜。”
一邊聊著那些食物也都做好了,但此時天也已經黑了。
“在哪兒吃?”王闖問道。
“上炕,炕上暖和。”
當所有的食物都擺到了桌子上,甚至桌子上擺不下,下面還有不少吃的,安紅豆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全羊宴,雖然她不敢看殺羊,但此刻聞著這味道,還是不由得發自內心的贊嘆了一句。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