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灰夫人到場
“李林！”本來就是暴脾氣的薩羅終于忍無可忍，拍桌起身怒斥，“不要以為你被譽為‘未來開拓者’，就敢如此囂張！這里是議會，上城最高的權力機構，可不是其他場合！”
波爾波克緊隨其后說：“平時我們因為你的天才頭腦和對上城的貢獻敬重你，但這可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臉。”
“議會是議員討論正事的地方，很可能關乎著皮城的將來，你既然作為吉拉曼恩議員家族的一員，想必該很清楚此事才對。”沃斯拉頓的語氣同樣不善，還把卡麗娜給帶了進來。
也就霍斯卡爾因為被他們搶先一步，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用自認為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李林，一言不發。
黑默丁格和梅爾顯得有些為難，沒搞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卡麗娜亦是如此，臉色不太好看，不過并未有苛責之意。
她只是覺得李林這種有什么事不提前商量的做派有些不妥，如同兩年前硬為底城辯護，與其他議員定下“五年之約”的做法一樣。
然而，他們都自動忽略了李林最后一句說要談論議員們罪行的話。
“別激動嘛，我本來沒什么惡意，只是想跟你們討論一下皮城的法律問題。”李林故意用無所謂的語氣笑道。
緊接著，他不慌不忙抬起右手，只見他袖口的衣服再度變換成方才的模樣，析出的物質組合成一臺無人機。
議會大廳里一片沉靜，霍斯卡爾、沃斯拉頓坐直了身子，波爾波克機械面部的齒輪時快時慢，代表著他情緒的轉變。
就連薩羅也摸著锃亮的“地中海”重新坐了下來，眉頭緊鎖，倒要看看李林究竟要干什么。
“一個城邦能夠長治久安，離不開嚴正公平，能夠與時俱進的法律，皮爾特沃夫建城截止到目前已經218年了，法律也不止進行過一次修正。
“對了吉拉曼恩議員，您知道現在皮城的刑法已經修正到第幾版了么？”
卡麗娜愣了一下，“呃…已經修訂到第17版了，民法典、商業法典等其他法典也都有不下10次修訂，有關工匠保護和專利所屬的法典更是有25次的修訂。”
“是啊，皮城發展兩百多年，已經有很完善的法律體系了，平民階層的公民要遵守，身為大家族的成員也要遵守，包括議員亦是如此。”
李林剛說完，空氣中再度陷入短暫的沉默。
霍斯卡爾左看右看，為了補回方才沒能開口的遺憾，率先駁斥道：“我們當然有遵守法律，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對…對啊！”薩羅的底氣對比剛才不是很足，“我們是議員，上城的領導者，法律經由我們的手中修訂，我們自當遵守！”
沃斯拉頓雙眉輕皺，看向薩羅的眼神中夾帶著惱怒，似乎對他的言論感到不滿。
卡麗娜和梅爾不同色的眸子瞥了眼薩羅，一抹異彩在她們眼底深處瞬閃而過。
黑默丁格則吹了吹嘴角的胡須，聽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東扯西扯些什么，一會又是犯罪，一會又是法律制定與修改的。
當然，李林將各位議員微妙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
在座的議員中，卡麗娜算是相當正值的人了，算是徹頭徹尾的中立保守派。
盡管她曾經為了迎合其他議員做出了壓榨底城的決定，但那實屬無奈之舉。
畢竟議會通過決策是舉手表決制，少數服從多數，她一個人，就算加上梅爾和黑默丁格也改變不了什么。
梅爾作為諾克薩斯一支米達爾達血脈的“棄子”，來到皮城后憑借自己出色的能力贏得了菲羅斯家族的贊助，還跟薩羅家族有不錯的交際。
因為菲羅斯家族大事小事都有卡蜜爾出面，梅爾需要做的只有擔任菲羅斯家在議會中的“眼線”，她平日里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
前段日子她的生母安貝薩想來“借用”一些海克斯武器，來振興諾克薩斯的米達爾達家族，使其免受斯維因的清算都被拒絕，也不用說其他事情了。
黑默丁格就更不用說了。
除了科學研究和對新技術的鉆研探索，他對其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就李林目前所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薩羅、霍斯卡爾、波爾波克和沃斯拉頓家族犯下的罪行是最多的。
“咳咳…”薩羅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言語的不妥，停頓了兩三秒，他清了清嗓子，重新說道：“所以說…你到底想說些什么？為啥要提法律？”
“倒也沒其他事情。”
李林搖搖頭，臉上的微笑不停，但卻看不出任何笑意。
“我只是覺得，讓一些罪犯來當管理國家的議員，是不是太過不妥？”
此話出口，卡麗娜、梅爾和黑默丁格直接目瞪口呆。
而薩羅、霍斯卡爾和沃斯拉頓的臉色逐漸陰沉，顯然是被李林的話氣得不輕。
“你這是什么意思？”波爾波克用機械般沙啞低沉的聲音質問，“你在說我們是罪犯？”
“啊不不不，你誤會了。”李林雙手交叉合攏，身體前傾放在桌子上，“我可沒說所有人，我只是指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說著，他的視線再一次掃過卡麗娜旁邊的沃斯拉頓，還有對面坐在一起的波爾波克、薩羅和霍斯卡爾三人。
“你他媽在說誰心里有鬼？”薩羅指著李林厲聲道。
“誰接我的話不就心里有鬼嗎？”李林示意了一下卡麗娜、梅爾和黑默丁格，“你沒發現，他們就沒任何反應么？”
“——你！”
“薩羅議員，消消氣，消消氣…我們可不能被這毛頭小子帶偏了。”霍斯卡爾破天荒地沒落井下石，反而安慰他道。
見識到李林的強硬，沃斯拉頓和波爾波克逐漸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只是不時對視一眼，保持著沉默。
“孩子，說話做事要講究一個證據，尤其是指控別人的時候。”
黑默丁格不想讓李林和四位議員之間鬧得太僵，但也不知說些什么才好，只能說句自認為還算比較公道的話。
“既然我敢說，自然就有我的底氣。”
李林又打了個響指，原本被分離出去就一直保持懸空狀態的無人機開啟了投影裝置，將全息投影畫面按照每個人所面對的不同角度展現出來。
上面羅列著薩羅、霍斯卡爾、波爾波克和沃斯拉頓家族各項違法犯罪的證據，包括但不限于走私違禁品、剝削壓榨祖安勞工、徇私舞弊、勾結諾克薩斯貴族等等。
勾結諾克薩斯走私海克斯裝置和武器的是波爾波克與沃斯拉頓家族，此次普朗克忽然要求提高海克斯飛門的稅費，同樣是他們為了打擊吉拉曼恩家族，暗地里所做的小動作。
而其中作為惡劣的，當屬薩羅和霍斯卡爾家族過去十幾年里一直都有參與，直到這兩年煉金男爵被取締才停歇的人口販賣桉件了。
至于那些被拐賣的人都去了哪…
一部分被當做活體實驗物，交由煉金男爵們進行煉金科技實驗，另一部分則販賣至諾克薩斯，成為奴隸或是清算人競技場的“炮灰”，以供娛樂。
薩羅握緊了拳頭，勐地錘了一下桌子，“這，這…這是誹謗！是污蔑！”
“我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霍斯卡爾也一下子站起身嚷嚷道，椅子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音回蕩在議會大廳里。
對比與他們兩個腦子不太靈光的議員，沃斯拉頓和波爾波克就顯得沉著冷靜得多。
沃斯拉頓敲擊桌面的手終于停了下來，“你既然搬出了法律，想必知道誹謗罪和偽造證據罪在皮城的懲罰方式吧？”
“更何況這是誹謗議員，即便你是吉拉曼恩議員的女婿，光憑這點，就足夠你進大牢里蹲幾年了…哦對，還是上城最森嚴混亂的靜水監獄。”波爾波克補充道。
“李林…”
站在旁聽席的凱特琳滿臉憂慮，兩只白皙的手緊緊糾纏在一起，想出來幫幫他。
她覺得憑借自己的才智，在有了證據的前提下，攻破幾位議員的心理防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李林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確：放心交給我就好。
“證據確鑿，你們難不成還想抵賴么？”
李林重新轉回頭，靠在椅子背上，言辭中不帶有絲毫緊張感。
“如果你們愿意認罪，鑒于你們議員的身份，對皮城也算有貢獻，或許會被從輕處罰，只關個幾十年也說不定？”
“放肆，真是放肆！”薩羅越發的憤怒，唾沫星子飛濺，“看來你真是不知悔改了？！”
“來人啊，格雷森警長呢？快把這家伙給我拖下去！”
“慢著！”卡麗娜忽然起身大呵，面色冰冷，“薩羅議員，霍斯卡爾議員，我們連眼前這份證據都還沒看完的，你們怎么就能篤定李林是造謠誹謗？”
“吉拉曼恩議員，難道這還用看嗎？”薩羅厲聲質問，言語和表情就跟他真的被污蔑了似的，“你覺得我們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李林是你們家族的成員，他誹謗我們，你竟然還幫他說話，難不成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是你指使的？”
“霍斯卡爾議員，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梅爾臉上也流露出不悅，“吉拉曼恩議員平日為人怎樣，想必你我都很清楚，她怎么可能做出你說的這種事？”
“那今天的情況到底該怎么解釋？”沃斯拉頓終于開口，冷笑道：“我知道你平日跟吉拉曼恩議員的關系好，但你向來是理性的，我不希望你們之間的友情蒙蔽了你的雙眼。”
“梅爾，你是了解我的，難不成真的相信我會放任家族做這種事情？”
薩羅也故意流露出傷感的表情，雖然演技有些蹩腳，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講，還算挺有用的。
“這…”梅爾視線不經意轉向了李林，眼底帶著不確定。
“孩子，看起來大家都不愿承認這些數據上的證據，你還有實際的證據嗎？”
黑默丁格眼中帶著憂慮，他可不想讓這么一個帶領雙城走向革新時代的天才，僅因為“誹謗議員”罪名被關進大牢。
李林只是笑著搖頭，并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哼，看起來只是虛張聲勢。”霍斯卡爾難得的硬氣起來，用力拍了下桌子，“格雷森警長呢？她人到底去哪了？還想不想以警長身份退休了？”
就在這時，一道令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女性聲音在大廳中回蕩：“格雷森警長不在，你們看我行嗎？”
隨著一聲氣流噴出和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金屬繩索摩擦的響動回響。
緊接著，一道身披偏女性化的定制燕尾禮服，渾身都被改造為金屬外殼，雙腿更是由特殊材質打造成鋒利刀刃的女人乘著鉤鎖從天而降。
“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