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石山自言自語,喝下一大口酒,其一旁那九道身影,各自躬身,保持姿態,一動不動。
對于這位少主,他們心悅誠服,對方無論性格還是行事,在過往的一次次經歷里,都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如這一次,與那人族許青之間山峰明明差距極小,以對方家族的能力隨隨便便再多一些禁山,輕而易舉。
即便是不動用家族之力,只需放出風聲,也自然有人將禁山送來。
甚至,吩咐他們一聲,他們也可用其他方式,對許青那里攔截刁難。
可他們已然看出,眼前這位少主,不屑這般行事,他顯然是,對那名為許青的人族,有了興趣,要在這里等待與其一戰,直接堂堂正正的定下首席之位。
至于勝負,他們九個不擔心,如明南世子那樣的在他們的認知里少主抬手就可將其鎮壓,玄天血脈,自然超凡。
于是一時間流逝,在拓石山喝完第七壇酒后,遠處天幕上萇虹呼嘯遠遠地可見許青三人的身影。
拓石山抬起頭,打了個酒嗝,目中露出一抹奇異之芒,遙望天邊,咧嘴笑了笑“終于來了”。
拓石山望向天幕的一刻,許青的目光也在蒼穹落下,看向前方的山頂看去一刻,其身后的隊萇神情有了一些凝重。
“小師弟,此人不簡單,看其外露的氣血,分明是肉身到了歸墟大圓滿的程度,其修為也是這般。”
“此人距離蘊神,只差半步!”
“按照我對炎月玄天族功法的了解,這個層次之修,他們喜歡選擇神性生物的血來發自自己開神藏”隊萇低沉之聲,在許青心中回蕩。
許青一樣看出了那山頂喝酒的炎月青年的不凡之處,那種望之雙目隱隱刺痛,同時如面對火山一般的炙熱氣息,使得許青對這炎月修士的戰力,有了判斷。
而對方所在的位置,恰好就是自己的必經之路,且看其樣子分明是在等待,再加上對方頭頂的九百多禁山,其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他是拓石山!”
邱雀子吸了口氣飛速提醒,在明南世子一戰前,他按照許青的吩咐完成了任務,后面匯合,一路隨著許青走來,他看見了眼前這位人族修士的恐怖之處,也知道明南世子的死亡。
這期間他駭然忐忑直至現在,他已經無所謂了,但這無所謂的內心,如今還是有了波瀾。
“炎月玄天族五大天驕之一,序列位第四!”
“擁有玄天家族血脈,自幼天賦異稟,天生神力,曾獲月炎神殿五次祝福,被月炎上神欽點蘊神之后神殿護法之職。”
“他可以說是我炎月玄天族內當代最為發璀璨的星辰之一。”
道出了拓石山的身份來自邱雀子的話語,許青內心凝重,但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速度也不曾減少,直奔對方所在之山而去。
既然這拓石山已等在這里,即便是對方山峰比自己少了幾座,即便是遠處就是神山,自己全速也不能是沒有可能提前踏進去,可這沒有意義。
下一瞬,山峰一震。
許青的身影直接落在山頂,出現在了拓石山的前方。
隊萇與邱雀子,也相繼落下,同時,隊萇的神念也以特殊之法傳入許青心中。
“他身邊那九個也不簡單,一會你先出手,給我爭取點時間,我來困住他們,你奪了山就直奔神山”
許青目光在四周一掃,最終看向坐在前方的拓石山。
拓石山笑了笑,揮手間扔出一個酒壇。
許青有些意外,魂絲將其纏繞,漂浮在了面前酒氣散出,以許青對草木之道的理解,立刻就判斷出其內蘊含之物。
那是對氣血有大補之血釀造,喝下對肉身有一定的恢復與加持。
“明南世子,我也不喜,你將其宰了,有能力更有魄力,這壇酒因此送你!”拓石山說著,拿起自己的酒壇舉起,遙敬許青之后,喝下一大口。
許青沉默眼前這個炎月天驕,與他一路所遇有點不一樣,但也不會因此就輕易喝下對方所送之物。
而拓石山顯然也不在意這些,自己喝完,緩緩站起,目中露出一抹凌厲之芒,身上的氣息散出,一時之間天地色變,風起云涌。
其氣勢驚天動地,好似有風暴在他身上形成,向著四周轟隆隆的擴散,遠遠一望,與天相連的龍卷,在其四周滔天回旋。
天幕也都轟鳴,形成巨大的漩渦,其內一道道閃電游走,觸目驚心。
因距離神山太近,所以這里的異象,也立刻就引起了神山下神城內的修士注意。
很快一道道身影,從神城飛出更有一縷縷神念飛速臨近,在四周停頓,密切關注。
許青目中幽芒一閃,魂絲外散,神靈態在其身上瞬間形成,氣勢一樣撼動八方。
拓石山目中的閃過一抹振奮,仔細的看了看許青的神靈態,沉吟后忽然開口“先定一下規則與賭注!”
“你我之戰,輸的一方可留下一座禁山,至于其他都是賭注!”
許青內心的意外之感,又一次出現,眼前這個炎月修士的確是與他所遇不能大一樣。
“另外,就這么直接交戰沒有意義,我聽說你的封禁之法很是不俗!”
“而我也有封禁之道…”
“不如,你我各自展開,我主動進入你的封印里,你也進入我的封印中看看你我兩個誰先破開對方的封禁走出,先走出的一方勝利!”拓石山望著許青,雙目澄明,笑著開口。
他感受到了許青這里的氣息,冥冥的預感讓他判斷出一旦交戰,短時間怕是無法解決。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受傷…
畢竟,如今才是大狩獵的第一環節,他要保持巔峰之力,在第三環節的神域內,獲得足夠強悍的神性之血。
許青沉吟,其旁隊長摸了摸下巴,立刻傳音“小阿青,小心有詐!”
許青想了多想,按照隊萇之前的方法,依舊不穩妥,而這種封禁之術~。
“可以!”
許青平靜開口右手抬起一指蒼穹,頓時天幕轟鳴,浩瀚的氣息自天而落,鎮壓八方的同時一座巨大的牢獄之影,在那里緩緩出現。
一開始還是虛幻,但很快就凝實起來,氣息如瀑,散出陣陣神威,正是丁一三二。
此刻出現后,牢獄的大門無聲無息開啟,里面的各種怪叫之聲,也從敞開的大門內散出。
而它的出現,立刻就引起了四周眾修以及神念的關注,紛紛凝望,拓石山也是多看了幾眼,揮手間取出一枚三色珠子。
這珠子剎那間光芒閃耀,自行漂浮,在半空不斷變大,最終足足百丈,散出濃郁的封禁之力,更有一道道神紋,在其上閃耀,彼此明暗交錯,似在排列,最終外擴,形成一片金色的光罩,上面有一道縫出現,向外裂開,如一道門。
“那么,就開始吧”
拓石山話語間,身體一晃,向著許青丁一三二的牢獄大門,直接飛去。
許青一樣動直奔那三色珠子裂出的縫隙,而拓石山看似粗獷,但動作卻與許青保持一致,最終與許青同一時間,各自踏入彼此的封禁內。
下一瞬,丁一三二大門關閉,三色珠子的裂縫消失,二人各自被封印在了對方的封禁內。
三色珠子內,光罩愈合的一刻,許青已然踏入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映入其眼前的首先是是黑色,如同黑夜一般,無邊無際,形成封印。
破開后,會出現第二道顏色,黑白紅,每一道顏色,都都代表一種封印,而若是三色都破開了,那么出現的將是三色融合之禁,形成更為恐怖的封印,且每一次三色重疊,都,要比上一次會強悍,不斷疊加之后,封印之力自然驚人。
至于拓石山,他要面對的是厄運與遺忘,還有所有的犯人以及神靈手指,這對他而言新奇的同時,也感受到了非凡。
就這樣,時間流逝,一炷香過去,他們兩個都沒有脫困。
轟鳴聲在各自的封禁內悶悶回蕩,直至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拓石山的那些仆從,神色露出意外,隊萇那里同樣如此,他了解許青,所以對于可以困住如此久的封禁,也升起了一些猜測。
最終,當第三個時辰到來時,隊萇動容,拓石山的那些仆從,也都紛紛凝重。
盡管因各自的遮掩,外人不到具體,可通過時間去判斷,可以想象破開封禁的艱難。
實際上,正是這樣拓石山在丁一三二內,已經無法保持從容,他披頭散發,很是狼狽。
狼狽的不是身體,而是心神,他被厄運纏繞,每時每刻都要全力以赴,另外還有遺忘到來,使得他多次忘記了目的,于那種惡心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至于犯人,還好,所有的犯人都被他鎮壓了不知滅了多少次,即便是神靈手指那里,他也不是很在乎,如此弱的神靈,也讓他開了眼界。
“我這里艱難,許青那邊一定更艱難,而且,他不可能走出我的封禁,當三色交替到了一定程度后,他會發現最后的關卡,那是不能被蘊神以下破開的,那也是我給他留的大禮!”
拓石山只有這么去想,才會心里平衡自己所承受的折磨,此刻呼吸急促,雙目彌漫血絲,一路轟殺,在將神靈手指也都鎮壓后,他氣喘吁吁的走向顯露出的牢獄大門。
走出這里,就算是二解開封印,于是拓石山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許青所在的三色空間內,一樣艱難,他所有手段都用的差不多,可三色無始無終,尤其是不斷地交融疊加,越來越強悍。
雖還是被他不斷破開,但此刻,當三色交融疊加到了三百次后,在那三色之光里,出現了一道盤膝打坐的身影。
看著這身影,許青腳步一頓。
“蘊神!”
這三色空間內,最終的關卡,赫然是一尊蘊神之魂。
他守在三色內,只要他不允許,那么蘊神以下沒有人可以走出。
“有我在,你出不去!”
那尊蘊神個老者,此刻睜開眼,向著許青淡淡開口。
許青沉默…
而在這同一時間里,丁一三二牢獄內,站在牢獄大門前的拓石山也在沉默。
他前方的大門上,鑲嵌了一個圓球,那是遠古太陽,也是加強版的曙光之陽。
“這大門只要開啟,曙光之陽就會自爆,真特么損!”拓石山認出珠子后愣許久,咬牙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