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其他三宗所去的據點,也在進行類似之戰,只不過他們顯然沒有七血瞳這樣的布置與節奏,但有執劍廷坐鎮,也還是被化解。
可卻做不到封印。
那三個點的尸骸,在被鎮壓后神性詭異的疾攀到了最巔峰,隨后自行崩潰化作了飛灰,絲毫不留好似自毀。
與此同時,在八宗聯盟這一次出手結束之后,在迎皇州外,封海郡的另一州內前往中心郡都的路上,身穿黑袍帶著神靈面具的紫青太子,正漫步而行。
面具下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平靜如水,對于身后的迎皇州沒有絲毫眷戀,一如他當初離開南凰洲,來到迎皇州時一樣。
他的身后,是恭敬跟隨的夜鳩。
“主人,五具自愿的神化試體,有四具被意外找到,一具隱匿起來。”
“不意外。”前方的黑袍青年,淡淡開口。
“那四具被找到的神化試體,表現出的各種能力以及不足之處,都已被記錄下來,已告知了第五具試體那里,可以為其之后開啟下一輪神化,提供支撐。”
“但…出了點小紕漏。”夜鳩遲疑了一下。
“說說看。”前方的黑袍青年,神情依舊,聲音平靜。
“出意外的地方,是少司宗據點,七血瞳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目的。”
“此事結合前后去看,似乎他們的目標就是為了那具試體,而其自毀也失效,被封印了,主導者,應該是那位七爺。”說到這里,夜鳩額頭有些冒汗。
這四個據點,是他安排布置的,原本都一切正常,被找到雖是意外,可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被封印了一具神化試體,這責任太大,他也無法承受。
前方的黑袍青年,腳步一頓。
許久之后,他轉過身,看向迎皇州的方向,神靈殘面下的雙目,不再是之前的平靜,而是露出一抹奇異之芒。
“我那阿弟的師尊嗎,我之前也關注過此人,如今再看,此人…不簡單。”
“可惜,迎皇州的事情已了解,不然的話,我很想去和此人談一談。”
黑袍青年凝望迎皇州方向許久,收回目光,繼續前行。
“拿到就拿到吧,就當是他收阿弟之事,我送去的謝禮了,況且…神性,不是凡俗可以研究與掌控的。”
黑袍青年淡淡開口,越走越遠。
夜鳩在后,松了口氣,一路跟隨中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主人,到底什么是神性?”
“生命層次的不同,所以無法和你去解釋。”黑袍青年平靜回答。
“你不能去知曉,也很難去琢磨,就如同螻蟻無法明白你的思緒,你也一樣。”
“這是人性與神性之間,不可跨越的溝壑。”
“簡單來說,你的一念之間,念頭如果有三千剎,那么神性生物所追求的,是一瞬間腦海的念頭無窮剎,每一剎,都可產生你不可明悟的深邃。”
“一旦做到,又或者做到了一定程度,那么在祂的眼中,你不是一個個體,而是無數,你的一切都是透明,你的過去,你的未來都全部在祂眼中同時存在。”
說著,黑袍青年一揮手,頓時夜鳩的身體外出現了無數畫面,有過去有未來,數不清的畫面重疊在一起,形成的畫面凡俗看見,必定心神崩潰無法承受。
在這眾多畫面里,黑袍青年隨手一抓,出現了七八個,里面都是夜鳩死亡在不同之人手中的結局。
“祂可以改變你的一切,可以撥弄你的命運畫面,只需一剎。”說到這里,黑袍青年輕輕一捏,這些畫面都化作碎片消散開。
做完這些,他抬起頭,望著蒼穹的神靈殘面,輕嘆一聲。
“所以,從祂出現后,我們便不由自主的,稱祂為神明啊。”
夜鳩看著那些消散的畫面,不由得顫粟,隨后看向前方主人時,目中更為狂熱。
夕陽西下,兩道身影,向著封海郡都城的方向,越走越遠。
而距離這里無盡范圍的迎皇州內,少司宗的方位,此刻隨著大翼的嘶鳴,完成了血殺任務的七血瞳一行人,正乘坐大翼,直奔聯盟。
隨著傳送波動的回蕩,下一剎,天地色變間,七血瞳一干人等,全部消失。
出現時,已在七血瞳山門之上,落日余暉鋪散天地,也落在這些歸來的七血瞳弟子身上,只是其內絕大多數,都心神殘留余悸。
神靈之力,在這之前眾人雖知其浩瀚,知其可改變天地,影響一切,但這些其實都是空乏的。
對于神靈具體的表現方式,少有人知曉,只是知道其氣息侵襲眾生,目光所望皆化禁區。
可如今,他們了解了一點點具體…就是這一點點,讓人心中無法控制的升起大恐怖。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還是有少部分修士,在感知這一切之后,心中依舊還有戰意升騰,許青就是其一。
他見過神靈睜眼兩次,他比其他人不幸的同時,也有其幸運之處,一是他沒死,二是他看的更多。
所以回到宗門后,許青第一時間就去了六爺的墓前,在那里,他將圣昀子的頭顱放在了墳前,隨后坐下,默默凝望墓碑。
隨著天色漸晚,許青拿起一壺酒,喝下一口后,輕聲喃喃。
“還沒有結束。”
“的確沒有結束!”回應許青的,是他身后傳來的七爺的聲音。
七爺走了過來,站在許青的身邊,按了一下許青的肩膀,示意他不需起身拜見后,他望著墓碑以及下方的圣昀子頭顱。
“燭照要做的事情,是萬族所不能容忍,此事如今只是一個開始,那位夜鳩之主的身份,我已看出端倪,此人的背后…存在了神域。”
“大世到來,所以那幾個神域,又要走入人間了。”七爺輕聲開口,許青沉默。
許久之后,七爺再次拍了拍許青的肩膀。
“他不是你的哥哥了。”說著,七爺向著遠處走去。
許青身體一震。
許久,他回頭看向七爺離去的方向。
關于這件事,他沒有刻意去隱瞞,只是不想說,但顯然瞞不過這段時間耗費了全部心神,去研究燭照的師尊。
夜幕降臨,許青站起身,向著六爺的墓一拜,轉身離去。
走下山峰,走出山門,一個人走在路上,一個人看著夜空。
十月的風,帶著一些寒,從海上吹來,落在他的身上,臉上,頭發上。
但許青沒覺得冷,他望著街頭的人群,望著一處處燈火,直至看到了一個要收起的攤位,店家他認識。
正是當初在南凰洲時,他經常去的早餐鋪子,對方也來到了望古大陸,且不僅僅是買早餐,而是全天開設。
或許是因近日來聯盟的蕭條,所以今日收的早了一點,這鋪子的老板也一樣看見了許青,認了出來。
“吃點?”
許青點頭,走了過去,坐下時店家很開心的為他盛了一碗的牛肉湯,又拿了三個蛋,許青喝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讓他臉上露出笑容。
風吹來,又從許青身邊劃過,但這些不重要了。
湯很好喝,許青慢慢喝著,一口接著一口,直至一滴也不剩后,他拿起蛋,將殼一點點剝下,吃了起來。
他不太喜歡剝蛋殼,但相比于那種滿足感,他還是仔細的剝下。
最終吃完,許青心滿意足的起身付了靈幣,向著店家抱拳一拜,在店家的局促下,離開了這里,回到了泊位法艦內。
“日子還要繼續,不急…圣昀子,只是第一個。”許青抬頭看著明月,目中露出深邃之芒,轉身回到船艙,盤膝坐下后,開始修行。
這一戰,他斬殺了圣昀子,吞噬了其金烏,自身的金烏成功晉升二階,多了一宮戰力,這使得如今的他,雖只有兩座化虛為實之宮,可戰力上能爆發三宮之力。
配合其他手段,許青在三宮中也可橫掃,甚至一旦將毒禁用出,許青覺得配合自己的無極冠庇護,四宮金丹只要無法短時間破開無極冠之力,那么終究也要死在他的毒禁之下。
“但我還要更努力,爭取將我的第三座天宮,化虛為實。”許青輕聲喃喃,內視自身,經過他數次的以詭幽奪道獲取敵人金丹后,他的第三座天宮,此刻已經實質了一半。
看似速度不是很快,可若對比其他天宮金丹,許青的這種速度已經是極快了,至于圣昀子,顯然另有機緣,不算常規速度。
而他所奪取過來的那些金丹內蘊含的殘存意志,也無法對他產生任何撼動。
其識海內的那尊鬼帝山,鎮壓一切。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很快一個月過去。
這一個月里,聯盟已將那場浩劫的最后影響,完全抹除,同時加大了收取弟子的力度,補充了很多新人加入各宗。
同時七血瞳這里也穩重有進,更是因東幽上人同意了血煉子的邀請,不但東幽島是盟友,她自身也加入了七血瞳,成為了七血瞳的客卿老祖。
她的加入,使得七血瞳實力大漲,再加上七血瞳奪了血樹禁忌之寶,這一切就使得七血瞳在八宗聯盟內,地位一躍提升太大。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時,許青也將自己的第三座天宮,成功的化實了八成,距離最終完成已經不遠。
他的情緒也已恢復大半,一切的事情都被他埋在了心底。
至于金剛宗老祖與影子,也都很是賣力,向著突破自身桎梏而加倍前行。
而就在這時…聯盟內,再次發生了一件大事!
此事,發生在玄幽宗。
地點是玄幽宗釘著妖蛇的禁地之內。
事發是在這一天的清晨,隨著一聲驚天動地,傳遍整個聯盟的嘶吼,玄幽宗內的那條妖蛇,其魂蘇醒了。
之所以蘇醒,一方面是被刺激的,另一方面因它的骸骨嘴巴里,有一根牙齒竟被人不知以什么方法,生生的斷了下來。
行兇之人,被當場抓住,正是七血瞳的吳劍巫。
據說被抓住時,這吳劍巫還在與妖蛇的魂吟詩…
另外,人雖被抓,可贓物卻消失了。
當許青知道這件事時,他正在早餐攤喝湯,言言在一旁好似一個小媳婦一樣,乖巧的為許青剝蛋殼。
時間不長,許青放下湯勺,抬起頭,看著前方匆匆而來的身影。
是隊長。
他飛速到來,直接就坐在了許青身邊,一臉心虛的樣子四下亂看。
“隊長,你臉色不大好,是干了什么壞事吧。”許青喝了口湯,輕聲開口。
“小阿青你不要亂說,我這只是因為天氣冷,有點著涼了。”隊長咳嗽一聲,神色肅然起來。
“對了,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要去干件大事吧,我準備外出一趟,你們倆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