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破殼而出的火格
第二天。
雷特享用完了早餐，在莊園中閑逛。
剛好看到埃莉和一個同齡少年，從莊園外結伴走進來。兩人有說有笑，朝氣蓬勃。而且一身熱汗淋漓，顯然是剛剛結束了訓練場的體能訓練。
兩人看到雷特，笑容迅速收斂，恭敬地打招呼。
“領主大人，早上好！”埃莉和穆德齊齊躬身。
“呵呵，你們好。”
雷特笑著點了點頭，從兩人身邊穿過，他知道那個少年，是庫丁的小兒子——奧托。
當初沒有檢測到修煉天賦，身體發育的也不是很好，干不了城堡仆人的活計。
但為了遵守承諾，雷特還是讓斯維塔，將其安排成扈從，和埃莉一樣——成年之前，每天進行一定的體能訓練，空閑時再幫著干一些莊園的雜活。
走出內堡場，雷特來到訓練場的門口。
他想看看麥考夫當導師的模樣。
今天的清晨，起了淡淡的霧氣。
一陣風吹過，霧氣飄動的同時，雷特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濕氣，精神為之一振。
這時，訓練場的中間區域，剛好也掀起一陣微風，呈漣漪擴散狀，將四面八方的霧氣吹散。
四周的環境頓時清晰了起來。
麥考夫今天穿了一身寬袖的白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桿魔杖，在他身前，泰勒斯和尤妮卡兩人并肩而立。
泰勒斯如今成為學徒魔法師，雖然向往煉金術，但每天依舊要抽出一定時間，來進行魔法訓練。
在尤妮卡一臉崇拜的眼神中，麥考夫樂呵呵地說道：
“尤妮卡，我剛才沒有使用魔法，只是用了最基本的元素操控，就形成了一陣風，將霧氣吹散。
等你以后成長起來，也可以輕松做到這一步。
現在的話，我們先來測試一下你的元素親和度，通俗的說法，就是你的天賦。”
“好耶！”尤妮卡眼睛瞇成月牙，她剛才聽到了，自己以后也能像麥考夫導師那樣強大，便開心地問道：“我該怎么做？才能檢測天賦。”
“既然你已經冥想了半個多月，精神力有了微弱增長。
可以嘗試感應，身體周圍的元素。
找到最濃郁的一種元素，告訴我。”麥考夫對著身前，身高勉強到他腰部的尤妮卡說道。
“我先試試，麥考夫導師。”尤妮卡認真點了點頭。
隨即閉上眼，冥想的同時，調動起這半個多月增長的微弱精神力，按照要求細細感應四周的情況。
泰勒斯此時，也百無聊賴地感受了下，在他周圍，好像有無數細小的黑點環繞，只有用精神力感知，才能看到這種介乎于虛實之間的元素。
黑點自然是暗元素，其中夾雜著的紅藍青白等光點，是元素親和不足的其他元素，格外稀少。
幾分鐘后，尤妮卡睜開了眼睛，抿了抿嘴唇，說道：“麥考夫導師，我…好像感覺到一些藍色的光點。”
“哦？藍色光點。和瑞萊一樣，是水系魔法師么。”泰勒斯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心中暗想。
“如果是藍色光點，說明你剛才感應到的是水元素。”麥考夫眼前一亮，臉上露出喜色。
他高興，不是因為對方的親和元素是水系——任何一系都有不同特點，都有著各自強大之處。而是因為，對方用冥想半個月的時間，所積累的微弱精神力，就能感應到元素的存在，說明天賦不至于太差，至少可以排除下等天賦。
接著，他追問道：“光點的數量大概有多少？”
“有一百多個呢！”
“一百多個？”麥考夫瞳孔微縮，語氣略有驚訝。
這個世界上，有關魔法師的天賦評定方法，已經發展了悠久歲月。
除卻能直接檢測到天賦檔次的煉金工具以外。漫長歷史中，人們根據大量數據，形成了一套偏向于經驗主義的天賦估計方法。
如果以冥想半個月為周期。
一般而言，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感應不到元素，大概是下等天賦。
若能感應到元素，且光點數量在五十左右，大概就是中下等天賦。數量破百，則稱得上中等天賦。破三百，大概是中上等天賦。破一千，則就是實打實的上等天賦了。
至于傳說中的大圓滿天賦，則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元素光點。
麥考夫只在傳說中聽聞，歷史上出現過的大圓滿天賦，只要不半道夭折，無一例外都能踏入圣域。現實中，他還沒聽說過。
“沒錯。”尤妮卡點了點頭，隨后說道：“麥考夫導師，我的天賦怎么樣啊？”
“哈哈，還不錯。”麥考夫開懷大笑，摸了摸尤妮卡的咖啡色頭發，道：“大概是中等天賦呢。”
泰勒斯欣喜的同時，也感到了壓力——他自己也才是中下等的暗系天賦，這小女孩一下子就超越了自己。
“但我也不能認輸！我可是要成為偉大煉金師的男人！”泰勒斯心中為自己加油打氣。
“我現在可以學習魔法了嗎？”尤妮卡聽到自己是中等天賦，開心地笑了笑，隨后又充滿好奇地問道。
“現在還不行！”麥考夫搖了搖頭，“至少要等你突破學徒魔法師才可以。
但你堅持冥想，幾個月后估計就可以操控水元素，凝聚水流了。”
“我會努力的！”
“泰勒斯，你剛突破學徒魔法師，也需要掌握暗系的次級魔法。
好好練習，能為你今后踏入正式魔法師，學習更復雜的魔法打下基礎。”麥考夫這時扭頭看向泰勒斯，笑道。
“我已經在學了，估計再有半個月，就能將暗影波掌握！”泰勒斯聽到麥考夫點到自己，稍加思索，自信地說道。
雷特屏蔽著自己的動靜，在門口靜靜觀看了一會，見一切安穩，便轉身離去。
東鷹伐木場。
蒙蒙霧氣中，傳來‘邦邦’的敲打、砍伐木頭的聲音，以及木工們熱火朝天的吆喝聲。
雷特來到一間簡陋的木屋窗前，他知道這里是庫丁的休息室。
透過沒有遮擋的窗戶，看到庫丁正背對著自己，一只腿踩在床邊，一邊用月牙草搗碎的汁液，在大腿根上涂抹。
雷特知道這種植株，野外很常見，許多平民受傷時，常用其涂抹傷口，有幫助止血，加快結痂的作用。
“庫丁，你受傷了嗎？”雷特單手負于身后，問道。
腿上是有點小傷，今天早上，不小心被木頭尖刺戳破了。
但是不要緊，絲毫不影響我工作。”
“唔，你應該小心一點。”雷特眉頭微皺，說道：“我建議你好好休養一個星期。放心，這是工傷，不會扣你薪水。”
一聽可以帶薪休假，庫丁神色頓時激動起來，躬身說道：“多謝領主大人！”
雷特點點頭，“等你休假之后，便準備荊棘村的建設事宜吧，冬天即將過去，暖春馬上來臨，是干活好的好季節。”
“沒問題，領主大人！”庫丁應了下來，補充道：“這幾天，我們已經開始準備，把工具和提前準備好的木材轉移過去了，只待天氣暖和，就能立馬動工！”
簡單囑咐了庫丁幾句，雷特便回到城堡。接下來的一天，主要是在冥想中度過。
夜里，他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
第二天，12月20日。
凌晨。
一道輕微的聲響，自正前方傳來，像是有什么東西裂開。
正在床上閉目冥想的雷特，突然睜開眼！
他急忙下床，來到窗臺邊緣，借助月光，看清火羽鷹魔獸蛋的蛋殼，浮現了一道交錯閃電狀的裂痕。
正感到驚喜時。
又一道清脆聲響，與之伴隨著的，是蛋殼上又多了一道縫隙裂痕。
第二道縫隙明顯比第一道寬，透過縫隙，雷特隱約能瞧見，一只肉乎乎的小雛鷹，在里面扭動身子，拼盡全力地用尖嘴去啄包裹著它的蛋殼。
啄累了，就用腦袋、身子去撞擊。
幼小的雛鷹，發出的聲音，并不是清脆嘹亮的尖鳴，反而像是小雞剛出生時的叫聲。
聲音雖然微弱，雷特卻從中感受到不屈的意志，和對生命的渴望。
于黑暗中，一縷火光隱約浮現，似要打破世間的一切束縛和阻擋。
恍惚間，雷特仿佛將自己也代入，被那種初生的意志浸染，對一切都無所畏懼。
或許是他和雛鷹，有著特殊的緣分，雷特眸中閃過一絲感慨，伸手在蛋殼上輕輕撫摸，無聲一笑。
他就站在原地等待著，時不時，撒上一層火系精華，供給正在破殼的火羽鷹養分。
兩個小時后，天邊泛起魚肚白。
雷特抬頭眺望，遠處破曉的微光，深呼吸一口氣，低頭再看火羽鷹的魔獸蛋。
此時，蛋殼表面，已經碎裂成蜘蛛網一般的模樣，密密麻麻。通過各處縫隙，雷特甚至能窺見火羽鷹雛鷹的全貌。
正當雷特打量時。
突然，只聽得‘咔嚓’一聲，一塊手掌心大小的蛋殼，似乎與全蛋脫節，被一個小腦袋頂了起來。
嘰嘰嘰 一種光禿禿只有些暗紅色血肉的小腦袋，露了出來，魔獸賦予的強盛生命力，讓它出生之時就能睜開眼。
或許是迎接它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它格外惶恐，本能地昂首叫個不停。
叫的同時，看著身前的“龐然大物”，從其身上，火羽鷹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熟悉感，乃是雷特與其經常相處，且喂養火系精華的緣故。
它和同樣在盯著蛋殼看的雷特，對上了眼。
雛鷹叫了一聲，眼前的人，是他打破黑暗世界之后，所見到的第一個生物，又有淡淡的熟悉感。
而破殼又費盡了它的力氣，此時身體近乎虛脫，純粹是身體靠在蛋殼上，才能站立著。
身體的饑餓感，驅使它張開了嘴，在原地一動不動。
雷特見此，趕緊倒出一些火系精華，放在手心，伸到了雛鷹的嘴前。
聞著熟悉的味道，雛鷹頓時眼前一亮，叫聲更為激昂，像小雞啄米一樣吃起了火系精華。
對于剛出生的火羽鷹來說，火系精華就像是母乳，可以起到更好的哺養作用，待其長大了后，再喂火系精華就沒什么用了。
喂食的時候，雷特感受手心的癢癢感，嘴角勾起了笑容，只能贊嘆不愧是魔獸，才剛一出生，就和幾個星期的小雞一樣活躍，但明顯更聰明，還知道主動要食物。
“該起什么名字呢？”盯著進食中的雛鷹，雷特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沉思了半晌，待手心的火系精華被吃完，雛鷹重新縮回了蛋殼里，舒服地瞇起眼，睡了過去——儼然將里面當成了小窩。
“算了，既然瑞萊的那只風紋虎叫白格，你…就叫火格吧。”雷特決定把名字弄的簡單點，最好是家族里的魔獸，都有一個統一的樣式。
然后他突然想到：“嗯？那暗紋鷹的幼崽，以后叫什么，雖然它渾身漆黑，但黑格的名字已經被用了…”
片刻后，雷特搖搖頭，將這個問題拋在腦后，索性交給塔克自己去想吧。
又低頭看了眼，窩在蛋殼里睡覺的火格，雷特輕輕一笑：“快快長大吧，火格。蔚藍的天空等著你翱翔。
順便再帶上我…”
三天后。
雷特正在荊棘林里的一片林間空地，練習著沙狼咆哮。
失去了血脈傳承的優勢，雷特練習的進度陡然變慢了許多，距離徹底掌握，還有一段距離要走。
但，地錐術和巖甲術，已經被他掌握的爐火純青。
所以他如今的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沙狼咆哮上。
他緩緩凝聚著精神力，身體前方逐漸飄起一片黃光，隱約中浮現狼的形體。
可沒持續多久，突然又支離破碎，化作土元素四散。
雷特眉頭微皺，腦海回憶起剛才的不足，思索了一番，針對不足之處加以克服，準備再嘗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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