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下子,看那家伙還如何頑抗?”
瞧著這一幕,張貴嘴角微翹,更感得意。
他的兄弟張順,自然也是拍手笑道:“沒錯。就應該讓這些家伙知曉咱們的厲害,要不然還真以為咱們是吃素的,什么都做不到嗎?”對這些所謂的宋軍,他們兩人并無好感,甚至應該說充滿厭惡。
因為一些歷史原因,宋軍組成頗為繁雜。
除卻了那訓練有素的禁軍之外,還包括著數量龐大的廂軍。
這些廂軍的構成也是相當繁瑣,其中一部分乃是由自禁軍之中落選的士兵構成,這些士兵固然比不上禁軍,卻也有些戰斗力,乃是官府最好的依靠。其余的,則是由刺配的犯人構成,這些軍隊被稱之為“配軍”。而更多則是由流民、叛軍構成,之所以如此,也只是為了避免流民生事,這才將其招募起來,防止擾亂地方士兵。
因為這些原因,宋軍的素質向來很差,經常騷擾鄉里百姓,讓人怨聲載道。
也因此,張順、張貴兩兄弟便投入華夏軍麾下,成了其中一員士兵。
看著兩人興高采烈,呂文煥心思依舊凝重,遙望著那已經被火炮打的遍體鱗傷的城頭,暗嘆一聲:“唉。若是早些投降,哪里還有這些事情啊!”心中想著,對那黃干更是充滿慍怒。
而在城中,黃干好容易才等到炮聲停息,這才敢探出身子來:“他們走了嗎?”遠處那威武的戰艦艦身,卻打破了希望,讓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這幫混蛋,竟然還沒有撤退?”
低聲咒罵一句,黃干正打算回城時候,卻聽聞身后傳來一人聲音。
“將軍,現如今城頭已經崩潰,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辦?”
聽到熟悉聲音,黃干頓感惱怒,回頭對著那晁公武罵道:“還能咋辦?當然是重整陣地,繼續抵抗了唄。”眼見晁公武面有踟躕,又是罵道:“還有,這一次你若是讓那華夏軍闖入城中,信不信我立刻就殺了你!知道了嗎?”留下這近乎侮辱的命令,他當即離開此地,朝著自家府邸走去,口中似乎還有不悅:“一個廢物,也不知曉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也能擔任副將。真應該早些將你趕出去,要不然我那弟弟也不會就此犧牲了!”
“我明白了。”
晁公武低眉應了下來,目中透著不悅。
先前被打留下的傷勢還隱隱作疼,似是在提醒著他,眼前這人是如何的殘暴。
轉過身來,晁公武正欲指揮士兵,休整那已經一片廢墟的城墻,卻聽旁邊士兵直接罵道。
“還不是自己不行。卻還指責他人?這黃指揮使,也忑狠了吧。”
“沒錯。自己招惹了對方,反而怪罪我們抵抗無能,他就沒長眼嗎?”
“唉。誰讓咱們倒霉,攤上了這么一個將軍?也只能算活該了!”
晁公武聽在耳中,并無任何不適,只是提醒了一下:“李三,你可莫要忘了,他現在可是安陽軍指揮使,若被他聽見了,可不好。”
“那又如何?”
李三不屑一顧,恥笑了起來:“依我看,那黃隆不知敵人實力如何,也未曾和我等吩咐便貿然出擊,這不是去送死嗎?真弄不清楚,那豆干怎么還怪罪到他人身上。”
因為黃干軟弱無能,難以抵抗華夏軍攻勢,所以被直接栽了一個“豆干”的名頭,完全是為了嘲諷他軟弱無能。
“哈。你們啊,膽子還真的挺大的,竟然敢這般指摘他的不是?”晁公武笑了一聲,并未多做指責。
李三笑了笑,又道:“難道不是嗎?說真的,若非他和那汪立信有些關系,如何能夠擔任這安陽軍指揮使?如今遇到了華夏軍,自己無能也就罷了,還以此來指責他人,這不是推卸責任嗎?依我看啊,咱們還在這里守什么城,不如直接開城投降算了,也免得死在了這里。”
瞧見那被卷入炮火之中的人兒,他臉上頓時露出凄苦神色來,顯然也是感同身受。
晁公武搖搖頭,笑道:“投降?難道你們忘了,就在先前那華夏軍可是發動攻擊,殺了咱們不少兄弟。”
“那又如何?既入戰場之上,自然早就有死去的準備。而且那華夏軍也有所克制,并未擴大戰爭,不是嗎?既然如此,那咱們投入對方麾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總勝過繼續留在這里,等死要好。”李三解釋了起來,旋即勸道:“只是晁將軍,你也看到了那黃干如何。若是讓他繼續下去,非得將咱們徹底敗壞,不如你也跟我們一起投入對方麾下,如何?”
“這個——”
晁公武沉思片刻,旋即下定決心:“看如今樣子,也只能如此了。”
先前被鞭笞的滋味,晁公武并未忘卻,如今想到對方那冷血模樣,只能橫下心來,投入華夏軍麾下來。
眾人既然做好了投降的準備,當即便令人找了一艘船,朝著遠處那艦隊,傳達了自己投降的意圖,另外一邊也開始偽裝起來,好將那黃干騙來,從而將其擒下來,作為投誠的獻禮。
他們的來信也很快被張順、張貴等人受到。
“你說你們打算投降?”
張順一臉懷疑,看了一下眼前之人。
李三解釋道:“沒錯。畢竟那黃干太過殘暴,對我等多有叱責,正是因此所以我們打算獻城投降,不知將軍可否接納?”
“這個嘛——”
張順沉吟片刻,并未就此作答。
李三有些緊張,連忙催促道:“難道不行?可是先前時候你們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愿意投降,自然會保我們一條生路。”先前那一番炮擊,可著實將他們嚇住了,心中僅存的一絲抵抗心思也沒有了,有的只是最純粹的生活下去的渴望。
“其實吧,也不是不行。”
呂文煥插嘴道:“只是你們也看到了,先前才剛剛發生戰斗。你們這就前來此地,說是有投降意思,這讓我們如何能信?”
很顯然,呂文煥口中的意思乃是,害怕他們乃是效仿那晁蓋一般,來了一個里應外合,這對華夏軍來說,并不是能夠接受的。
“原來是這樣?”李三頓感恍悟,連忙問道:“若依你們的要求,我們要怎么做,貴方才能接受?”
對他來說,和華夏軍做對乃是最可怕的事情,更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思。
張順搖搖頭,目光落在了那呂文煥之上,然后說道:“這個嘛,還得看一下呂將軍的意思。畢竟之前也正是他前往安陽軍,希望勸降爾等。若是他準許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們。”
“那呂將軍,不知你是否可以接受?”李三連忙調轉話頭,看向了呂文煥。
呂文煥自感壓力增大,只好回道:“這個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須得將那黃干擒住,不然的話我也無法信任你們。不是嗎?”
“這個您放心,我們一定將那黃干擒下。”李三充滿信心的回道:“只是接下來的行動,尚需你們配合,不知道可不可以?”
“配合?如何配合?”張順稍感好奇,問了一句。
李三連忙解釋道:“只需你們假裝佯攻,將那黃干騙到城頭之上。屆時我們自然會行動,將那黃干擒下來,這樣如何?”
“這倒不錯。”
張順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計劃。
僅僅就計劃所描述的,他最多也就多拖延一些時間,并不會有兵敗的危險,當然也就應了下來。
呂文煥也是笑道:“若是這樣,我也愿意為你們做擔保。當然,接下來的行動,就拜托你們了。”
“這是自然。”
李三應了下來,旋即便回到安陽軍之內。
這段時間內,黃干一直呆在府中喝著悶酒,自然不知道他們的籌劃。
張順也一如他所期望的那樣,當第二日清晨時分,便朝著那安陽軍駛來,做出一副準備攻擊的模樣。這般樣子,自然讓黃干感到緊張,來到了城頭之上。
“那華夏軍當真要打過來了?”黃干問道。
晁公武回道:“沒錯。而且你看,遠處那些戰艦不就準備靠岸嗎?很顯然,他們這是準備放下登陸部隊,好攻下安陽軍。”
“當真如此!”
黃干極目遠眺,將這一切看在了眼中。
于陽光之下,那鐵甲戰艦熠熠生輝,透著凜然不可冒犯的氣勢,如今見到對方當真開始動作了,自然是早已經被嚇得魂都沒了。
晁公武單膝跪下,手中端起一杯酒來,遞到了黃干之前,口中訴道:“還請黃將軍登高一呼,率領我等擊敗華夏軍,彰顯我朝威武。”緊隨其后,眾多士兵亦是齊齊叫道:“還請黃將軍出馬,為我等劈開生路!”
“好吧。如今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面對眾多士兵殷切目光,黃干只好點點頭,接過那酒杯一飲而盡。
只是他剛一轉身,旁邊數十人一起涌來,黃干頓感錯愕,口中喝道:“爾等想干什么?竟然想要拿我,莫不是反了不成?”正要反抗時候,卻覺腹中一疼,豆大汗水自臉頰之上落下,面有錯愕看著那酒碗:“酒中有毒?”一身功力難以發揮,當即就被涌來的士兵一起拿下,再也沒有了任何動作。
此刻的他,只是全軍投誠用的祭品而已。
黃干既已拿下,那晁公武自是打開城門,將華夏軍迎入其中。
而張順也當即讓人傳信,將這個好消息傳遞回去,好讓蕭鳳也高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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