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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對此情形,蕭月毫不在意。

  以石昔日犯下罪行,實在是死有余辜,這般死相反而便宜了對方。

  只是她細眼瞧著遠方蘆葦蕩,便不免生出幾分疑慮,只因從那蘆葦蕩之中,分明可以感受到上百道氣息,是有人藏在里面嗎?

  蕭月信手一揮,無形劍氣無遠弗屆橫掃而出,頓時將那足有腰間高的蘆葦蕩盡數斬斷,只留一片茬子留在湖面之上。

  “出來!”

  驀地一聲厲喝,蕭月這一手,立刻便讓藏在蘆葦蕩的人驚住,只能瑟瑟發抖從里面走出來。

  先前她只是存心震懾、未曾殺氣,否則這一下,便會讓蘆葦蕩之中的人盡數滅絕。

  “他們是?”鄭元龍著眼望去,卻覺得遠處那些人有些熟悉。

  待到這群人自蘆葦蕩之中走出來,他頓時跳起來,拍著手一臉歡喜歡:“是蕭景茂他們!沒想到他們還沒死。”這個時候,距離已經拉近到足以見到對方相貌的程度,蕭月也已經辨認出領頭之人,正是往日所見的熟悉相貌。

  蕭月頓時笑了,笑的極其開心:“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多人活著。”歡喜之虞,卻覺得熱淚盈眶,潤濕了眼珠,也朦朧了眼光,只因為他們還活著。

  只需要活下去,那就有希望!

  直到這時,蕭月方才明了當初主公想要突圍的原因所在。

  既然乃是友軍,那便沒有拒絕的余地,于是鄭元龍便和成風兩人將船上繩索丟下去,讓已經聚攏在這里的赤鳳軍戰士紛紛攀爬著繩索爬上來,匯聚一處。

  “兄弟啊。沒想到我們還能夠再相見!”

  數目相對,鄭元龍、成風已然控制不住心頭思緒,早和蕭景茂抱在一起,口中更是大聲笑罵道。

  而那些士兵也見到昔日造孽的幾人全數慘死,心中歡快之下也開始打掃整個巨舟,除卻將那些曾經丟失的銃槍集中到一起,也開始將這巨舟上的尸體丟入湖水之中,然后占據他們空出的位置,準備將整個巨舟帶回到根據地之中。

  之前軍中只有幾十條尋常漁船可堪使用,虎蹲炮和銃槍也所剩無幾,如今繳獲了這三艘巨舟還有上面裝備的大量武器,那對革命事業便更為方便了。

  一臉高興,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黎明之前的黑暗已經過去,現在是迎接朝陽的時候。

  滿懷期待,所有人都感覺精力充沛、干勁十足,仿佛下一刻便可以打到漠北,將那些韃子和他們往常的祖先一樣,徹底趕出去。

  只是蕭月卻略有詫異,因為她在這里看到了一位熟悉之人,一個始終穿著紅色衣衫的女子。

  她帶著警惕,低聲問道:“是你?沒想到你居然跑到這里來了?告訴我,這一次你又準備干什么?”

  說起眼前女子,她卻是太過熟悉,主公破關成就地仙時候出現過一次,后來在大名府一劍梟首嚴實時候,這女子也曾出現過。

  每一次出現,皆讓整個中原局勢產生變化。

  這女子,究竟存著什么目的?

  “看樣子你似乎認出我了?”赤衣女子似有詫異,輕輕將秀發攏起放在耳邊,白皙的臉龐之上帶著苦笑:“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是找你打架的。事實上以你現今修為,我可斗不過你。”

  “這是自然。”蕭月下巴微昂,略顯倨傲。

  她如今抵達地仙境界,自然生出一絲俯瞰之色,就連說話時候也不免透著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來。

  正當赤衣女子想要問話,蕭月又是問道:“還有,在對話之前,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朱艷!這是我真實名字。”赤衣女子平淡回道。

  “四兇之中的色兇?”蕭月頓感詫異,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

  朱艷此人她曾聽蕭鳳提過,乃是當初隨著斡烈兀術答一起圍攻興慶府的四位高手,其中毒兇歐靈邪在當初圍攻興慶府時候被忠勇四將薛冷擊殺,血兇在蕭鳳出關之后所擊殺,剩下的斗兇東方烈陽不知所蹤,而傳聞之中那色兇朱艷卻是個不男不女、葷素不忌的家伙。

  未曾想,他卻是變成眼前這般模樣來了?

  蕭月瞧著此女,頓時感覺幾分排斥。

  任誰知曉眼前之人,乃是一個變態來,都會感覺不爽,她也是如此。

  “沒錯。就是我!”朱艷緩聲訴道,神色異常平靜。

  蕭月軒眉立起,低喝道:“那你找我干什么?”心念一催,劍芒竄出,更顯幾分威脅之意。

  若非之前她曾聽蕭景茂曾言自己被此人所救,只怕見面的一瞬間便會徹底暴走,忍不住心頭殺意將此人殺了。沒辦法,昔日她父親之死,和那斡烈兀術答自有緣由,連帶著自然對四兇也心懷不滿,后來更是屢遭沖突,自然也很難欣賞來。

  “為了你手中鑰匙!”朱艷回道。

  蕭月頓時疑惑:“鑰匙?”

  “沒錯。藏在傳國玉璽之中的鑰匙。”

  “傳國玉璽?你知道了!”

  “我家主上雖是久不涉塵世,但是其門生故吏遍布大江南北,若要知曉大名府興隆寺所發生的事情,卻是簡單。”朱艷緩聲回道,神色更是充滿尊敬,顯然對那位主上倍加推崇。

  蕭月聽聞這個消息,心中整個驚住,卻是更為害怕。

  只因為根據她從眼前這人口中聽到的話,分明可以知曉那人實力之強、消息之靈通,以及謀局之深遠,只怕就連當初蕭鳳執意興兵抗蒙這樣的事情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這位主上,究竟是誰?

  蕭月心中波瀾更甚,對那位人卻是疑惑更甚。

  “主上?”

  “沒錯。主上!”

  “是他派你來的?”

  “是的。因為你手中有他需要的東西。”

  “是什么東西?”

  蕭月雖是隱隱之中猜測到對方的目的,但是卻也不愿意就這么暴露,便始終吊著對方胃口。朱艷自知無法繼續拖延,只好直接了當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傳國玉璽破碎之后,所遺留下來的鑰匙!這是破解宋徽宗艮丘之迷的關鍵東西。”

  “宋徽宗?艮丘?鑰匙?你這是什么意思?”聽到這話,蕭月更覺疑惑了,便繼續追問。

  朱艷反問道:“你應該知曉宋徽宗吧,那更應該知曉他曾經弄出的花石綱嘍?”

  “當然。”蕭月點點頭,卻想起年幼時候,自己向父親請教時候的樣子來,而那略顯悲傷的剛毅臉色,始終讓她難以忘懷:“家父每次說及此處,都言自此之后,北宋便有崩潰危險。但是這個和傳國玉璽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而且還有大大的關系。”朱艷緩緩將當初之事一一訴說明白。

  原來當初,宋徽宗因為偶然機會得到了真正的傳國玉璽,無奈這傳國玉璽力量太過強橫,非是他一人所能控制,于是宋徽宗趙佶便想出修建艮丘,意圖以艮丘將其鎮壓,汲取其中的力量。而那八枚偽造的傳國玉璽,便是他制造出來,用來方便自己控制和氏璧的道具。

  然而在這過程中,傳國玉璽忽然爆發強橫力量,導致整個計劃徹底失敗。

  艮丘自動封印,當初參與此事的宋朝高手也全數殞命,造成國內實力真空,讓外族有了可乘之機。

  之后更出現靖康之恥,艮丘也被當初憤怒的平民百姓夷為平地、不負所存,十枚傳國玉璽也自此消失不見,失去了傳國玉璽之后,宋徽宗自然也無法利用其中力量,便被金朝抓住自此北狩,過上了自己可憐而又可悲的一生,孤獨終老。

  這些過往事情,本應該塵封在歷史之中,但是在朱艷那位有心人的關注下,卻終究找出了其中的蛛絲馬跡,而且在現如今這個末世之中,那人也打算將曾經遺落的傳國玉璽收攏起來,重新開啟艮丘,從而能夠從中取出傳國玉璽,獲取其中力量定鼎天下。

  聽聞此事,蕭月雖覺有些怪異,但是自然知曉那傳國玉璽的力量如何強大。

  僅是一枚偽造品,便能夠成就她和其妹妹地仙之境,若是真正的傳國玉璽,那其中力量更是不可思議,足以讓任何強者為之震驚,并且生出覬覦之心。

  “你的目的,是邀請我一起去開啟艮丘嗎?”

  聽罷之后,蕭月緩緩問道。

  朱艷微微頜首,回道:“沒錯。畢竟你也有鑰匙,自然有資格參與這角逐天下共主的爭鋒。”

  “不過這也很危險,和氏璧終究只有一個,而華夏之主自然也只能有一個。”蕭月凝眉,卻從其中聞到一絲烽火味道來。

  能夠得到傳國玉璽的,并非尋常之人,只有可能是地仙人物才能夠參與其中,而且最終獎品只有一個,那就意味著中途者必須要和其他勢力相對抗以及競爭,就和那些生存游戲之中的那樣,通過各種手段徹底決出勝負來,進而最后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死亡游戲,名副其實!

  朱艷頜首回道:“這是自然。而且你也無法逃避,畢竟你已經拿到了鑰匙。既然拿到了鑰匙,那就必須參加。而且,傳國玉璽的力量,對你們赤鳳軍來說,也是極其需要的吧。若是那玩意,或許能夠將你家主公喚醒!”

  “主公?喚醒?你知道了?”蕭月咯噔一聲,又是逼問。

  朱艷嘴角微翹,笑著說道:“我說了,我家主上神通廣大,關于你家主公的事情,他可是了若指掌。”

  “按照你這說法,那我豈不是必須參加了?”蕭月軒眉倒豎,透著一股怒氣。

  這種被擺弄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但是她卻有無法擺脫,必須要參與此事,否則的話主公豈不是要徹底沉睡在石卵之中,并且永遠無法破關而出了嗎?

  朱艷抿嘴笑著,明明內在乃是一個男子,然而她這番笑容,卻更是透著幾分風姿來,讓人不由得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忘卻了對方的性別。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自然歡迎。”朱艷言罷,已然自巨舟之上縱身離開,凌波微步、踏水無痕,如斯輕功也是不凡,難怪當初能夠自石手下,將蕭景茂此人救下來。

  蕭月也沒心思繼續追問,便任由此人離開,只是心中忐忑不安,為著之后的事情而略顯困惑。

  這番大事,尋常人根本幫不上忙,或許也只有她的同胞妹妹,能夠給一點建議吧。

  蕭月這樣想著,也從白洋淀離開,重新回到中都之內。

  而鄭元龍、成風兩人再和蕭景茂相談之后,也助蕭景茂將周圍頑固實力盡數鏟除,就地建立根據地,并且讓他和虞誠、楊禪,以及王踐行、楊輝、王動這兩個根據地聯絡起來,彼此互相依靠,形成犄角共同抵御蒙古圍剿,并且互相幫助擴展根據地的范圍。

  由此,三大根據地就此建設起來,并且在未來的時候,成為赤鳳軍徹底擊敗蒙古,一統華夏的關鍵棋子。

  中都府,香滿樓。

  而在二樓天字一號房之中,卻滿是充滿著鶯鶯燕燕、歡聲笑語,和白洋淀那里的革命情懷,完全是變了一個味道。

  只見那宇文威一臉醉態,滿臉堆笑的說道:“王大官人。你這生意最近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那王大官人,亦或者花和尚連連搖頭,回道:“那阿合馬欺人太甚,他娘的竟然要讓我捐出一萬擔糧食?他娘的,這可全都是我辛辛苦苦積攢的。怎么能夠輕易送給他?”

  另一人也是喝道:“沒錯。自從那阿合馬上臺之后,咱們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這不,現在那小子又向咱們攤派三千布匹。三千啊,這可是三千啊。他媽的,這讓咱怎么活啊。”罵罵咧咧的,這肥惡蛟整個人癱軟在酒桌上,隨手拿過一個酒壇子,便朝著口中不斷灌去。

  宇文威不免搖搖頭,又是問道:“那我所需要的那批貨呢?”

  “貨?你是說你要的糧食和布匹嗎?”

  花和尚好容易才將腦袋從桌上抬起來,搖了搖頭之后,他似乎回過神來,大手一揮便說道:“只需要你將錢給到位,我自然就賣給你。”說著,嘴巴一張,“咳”的一聲便哈出諾大的酒氣,讓人聞著都感覺到一股子酒精味。

  “沒錯!只要有錢啥都好辦。不過你真的能搞定阿合馬嗎?要知道那廝可是一頭獅子啊,會吃人的。”肥惡蛟含混說著,似乎還有不滿。

  宇文威扶須笑道:“這個自然。那人雖是拜火教出身,不過在我看來,還是不在話下。只是兩位,我要的那批貨,可不能懈怠了!”

  “當,當然!只要是有錢賺,誰不愿意啊。你說是不?”花和尚和肥惡蛟含混說著,已然一頭栽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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