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敵人現,玄術斗羅漢 “那小童,又是從何處順來一匹戰馬?”
聽到馬蹄聲,那孫性隱士不覺好奇,望著自石階急速飛奔的戰馬。
于那戰馬之上,騎著的定慧還未等馬兒停住腳步,就從上面竄了下來,宛如柳絮一般落在地面,旋即就鉆入了大殿之內。
不過幾天功夫,他就見到這少女四處跑來跑去,這次又不知從何處弄到了這樣一匹駿馬,當真是奇哉怪哉。
定慧也沒理會別人看法,聽著聲音就來到了一處小亭處。烈陽高照、微風不起,那蕭夫人正和著蕭星、蕭月兩人坐在了一處小小庭院之中,中央石桌之上正擺著幾卷書,旁邊楓樹蔥蔥郁郁,將濃烈的陽光遮住,留下一片陰影,讓人能夠躲入其中避開毒辣的陽光。
“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
此刻,那兩個稚童也隨著蕭夫人,一張一合背誦著女誡,表情異常認真,和著昔日修行武功一樣,也是相當努力。
“還好,我還以為你們遇襲了呢。”定慧見著三人安靜模樣,心中吊著的擔心稍微松懈下來,想著那楊璉真迦的詭笑,不覺緊張起來:“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什么歹人?”
蕭星搖頭回道:“遇襲?我們一起在這里和母親學習呢。沒有見過什么歹人!”
“就算是有歹人,那孫伯伯也會幫忙抵御的。要知道他可厲害了,尋常人根本不是對手。”蕭月更顯自信,分毫沒將那歹人放在眼中。
于她來說,那孫伯伯乃是化外高人,對付那些歹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糟了劫了呢。”
定慧見著幾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也懷疑自己的擔心不過是多余的。她一屁股坐在了蕭月旁邊,硬生生擠出了一個座位坐下,大大咧咧的就將桌上放著的一壺茶取過,也沒有拿著茶杯就朝著嘴中灌去。來回奔跑一個下午,她只覺得自己嗓子難受的厲害,甚至懷疑都開始冒煙了。
那蕭月雖是惱怒,氣定慧奪了自己的座位,但是一想到定慧乃是自己師傅,也只好忍住惱意暗自受著。
蕭夫人也聽見了動靜,不覺放下書,見著那定慧一臉風塵仆仆,關切問道:“你啊。總是咋咋呼呼的,渾然沒有一個女孩子的樣子。不過我那夫君今日狀況如何?”
“你是說那個傻瓜?”定慧立刻皺眉,回道:“他是個白癡,居然想要螳臂擋車?依我看,你還是趁早和其和離為妙,也免得到時候被牽連進去,壞了自己的性命。”
“我與他朝夕相處十年有余,他若是有什么難處,我又怎可棄他而去?”那蕭夫人只是搖了搖頭,旋即又像是為了鑒定自己的信念,微微握緊了手指,問道:“只是聽你這一說,莫非他有危險?”
“豈止是危險?那就是龍潭虎穴。”想著即將到來的蒙古騎兵,定慧也感覺心驚膽顫,甚至生出了部分離開這里的心思:“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卻欲和那威名震震的北地蒙古騎兵相抗。你說他不是傻瓜還是什么?”
沒有武學的世界里面,那蒙古騎兵就能夠橫掃歐亞大陸,號稱“上帝之鞭”,而在這存在武學的世界里面,又會產生什么奇妙的化學反應?
總之,定慧可是打定主意,除非萬一絕對不會和軍隊相抗衡的。
“蒙古騎兵?他們不是正在和金朝交戰,怎么就來到這里?”忽的,那孫性隱士出現在這里,黑黢黢的眼眶卻冒出兩點火星,灼灼盯著定慧。
“當然。”被那近乎幽靈般的眼神盯著,定慧也感覺身體不識,連忙回到:“難道你還不知道?”
“呵呵!老朽長年累月隱居于此,你以為就是為了守護武侯墓?”那孫前輩忽的冷笑一聲,目光卻望著遠處山徑。那定慧正要辯駁,卻見到其樣子也不立刻提起了警惕,微瞇著眼睛盯著遠方,仿佛遠處存在著什么兇悍威猛的東西。
蕭夫人也不知曉兩人為何如此動作,將那蕭星、蕭月抱在懷中,神色忐忑問道:“聽你們這一說,莫非我夫君會有命隕可能?”
“也并非如此。只需要貴夫人勸他放棄抵抗,投降我天可汗,自然可以免去一場刀兵之災。”
洪渾至極,那往利托羅手持禪杖,一步一走出現在遠處山徑之處,身體雖然數十丈之外,然而那聲音卻雄渾無比,猶如耳邊聞聽一般,足以讓人聽得真真切切。
沙啞著聲音,那孫前輩忽的問道:“只是投降?”
“若是能夠籌集足夠三千石糧食,更可以如我天可汗帷帳,成為一方封疆大吏。”周身轉眼間透著黑光,往利托羅早已經將不動明王身催動至極致,化為了一尊羅漢,腳踏之處更是咚咚作響,于那以周遭山巖堆砌的石階之上,留下了一個個腳印,每一個皆是深入三寸,當真是實力強健。
孫前輩冷笑著,有說:“那這里的百姓如何?”
三千石糧食?
他興元府一年所產糧食,也只有這一半不到,若是要湊足這些糧食,那可就非得要將居民過年用的備糧,次年的種糧也搜刮起來,而且還未必能夠湊足。
若是要做出這種事情,任誰都會被那百姓戳著脊梁骨,罵道:“抽骨洗髓的貪官,敗壞天下的蛀蟲。”
“我佛慈悲,自然會為其誦經念佛,超脫眾生的。”那往利托羅只是笑著唱了一個佛號,并未正面回應孫性前輩的話語。就這種情況任誰都知曉,若是被奪去了一年辛苦開墾收獲的糧食,那么那些百姓只怕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所謂我佛慈悲?
不過是送人去死罷了!
“換句話說,終究要打上一場?”
那孫前輩冷笑著將那手臂一揮,地面上數十顆石子凌空懸浮,須臾間就化作了銳利箭矢,“唰唰唰”的就破開空氣,直接朝著那往利托羅打去。這石子何其厲害,只從旁邊楓樹掠過,就將其攔腰打斷,論其威力絲毫不比那宋軍軍中裝備的神臂弩弩箭差。
只是當撞在往利托羅身上,卻只是打出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就旋即落在地上,顯然無法破開這人的不動明王身。
往利托羅不動如山,繼續勸道:“閣下實力果然厲害。若是肯將那貴夫人交出,小僧可在天可汗面前保舉,也讓你成為一名萬戶,合著張繡、嚴實、趙迪等人,一并成就一番富貴如何?”望著那襲來的石子,明顯是帶著戲虐。
以他這一身媲美鋼鐵的不動明王身,對于那力道十足的石子,自然是巋然不動。
“張繡?嚴實?他們是誰?”
“他們乃是一代英杰,于我天可汗滅金有大功,所以被授予了萬戶侯的名號,個個都是統領一方兵馬,坐擁數萬戶的軍國柱臣。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故此被稱之為‘漢家七雄’?”
眼瞅著那孫前輩似有意向,往利托羅鼓起了聲音,話語中透著誘惑。
旁邊的定慧卻按耐不住,張口譏諷道:“漢家七雄?我看是漢家七狗吧。屈膝臣服在別人身下,然后帶著敵軍攻打自己的國家。我看那群家伙就是一群狗,全都該殺!”
歷史上那蒙古韃子縱兵劫掠甚重,一路上更是屠滅百國,所到之處尸骨無存。但是誰人知曉,其攻伐南宋的大軍之內,居然是以謀逆造反投降蒙古的漢簽軍為主,甚至于就連最后滅了南宋的,也正是那張繡之子張弘范。
“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你這女童,如何能夠明白我天可汗的威名?”往利托羅卻哈哈大笑:“更何況若非是你,我如何能夠找到這里?”目光閃爍,望著遠處三位女子,透著猙獰。
“呵呵呵,哈哈哈…“
仰天長笑,那孫前輩卻猛地抬起頭,一對深陷眼眶的雙目卻似閃爍星辰,身體卻憑空立在空中,直愣愣盯著那往利托羅,“我本一死人,如何需要那些榮華富貴?”說著,周遭地面應聲而動,竟然如同地龍翻轉一樣,一塊塊的山石紛紛崩裂錯開,每一塊皆有轎車一般大小,其上更是帶著銳利刺角,又朝著那往利托羅壓去。
忽的,旁邊一人搶入其中,通體泛起強烈金光,正是那野律巴格兒。
他望著那漫天的巨石分毫不懼,只是氣沉丹田,做出一副金剛伏魔的樣子,“吽”的一聲就將那拳頭揮出,直接將凌空落下來的巨石整個打碎,崩裂開來的碎石打在身上也不害怕,就像是一頭近似瘋狂的野牛一樣,可著勁的將那巨石拍碎、打壞,令其不至于傷到兩人。
而那孫前輩也冷哼一聲,地面紛紛裂開,一塊有一塊碩大的山巖被弄出來,直接朝著兩人砸去,渾然沒有個想要休息的可能。
“轟、轟、轟!”
濃密嗆人的塵土應聲而起,無數的巨石被打碎,化作了漫天的碎石朝著四周飛濺而出。
這一刻卻是讓定慧想起昔日里,那數百噸自卸卡車將巨大的石頭丟入長江的場景,縱然無法破壞那堅硬無比的不動明王身,但卻足以借助沛然巨力,將其震傷,如此手段當真不是凡人可為,只有那地仙一流才有可能做到。
而她對那孫前輩更是好奇:“如這般強橫存在,究竟為何藏在了這武侯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