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神童出,幾人能媲美 “兇手是誰?”蕭逸問道。
似這般貌似證據確鑿,然而其中另有隱情的案件,他所遇見的也不在少數。
若是僅憑那些個所謂證據的一面之詞去判斷案件,終究不過是一些蠢笨之人的臆想,是難以擔當大任的。
定慧卻并未直接回到,只是繞著幾人走了一圈,笑意濃濃的說道:“待會兒,我自然會讓他現出原型。”那目光透著審視,即使只是一個孩童,依舊讓這幾位嚇得一身冷汗。
“我且問你。你那耕牛年歲如何?”盯著那苦主,定慧忽然問道。
這苦主立刻回道:“那耕牛隨我一起長大,至今已有十一歲了。”
“十一歲了嗎?這么算來,這耕牛年歲還有些大了。”定慧念叨了一下,目光卻忽然落在了那浪蕩子身上,問道:“你告訴我。你昨夜里在哪里吃得飯?又都是吃的是些什么東西?”
“就在德興樓唄。說起來,那德興樓的炁牛肉、脆滑肉、炁家灌湯肥腸滋味可真棒。配合上上等的燒刀子酒,那滋味當真是妙不可言啊。”這浪蕩子將昨夜和幾位狐朋狗友聚餐的事情道出,一邊說著還一邊吹牛,當真是將這小女童當作胡鬧,混沒有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為何他們在苦主院外發現了你?”
“當時候我喝的醉醺醺的,咋知道是怎么回事。該不會是他們將我抬到那里,故意陷害我?”
聽了這浪蕩子的回蕩之后,定慧卻突然盯住證人,目光如炬、透著威嚴:“那你呢?你昨夜做了什么?”
證人也沒料到此節,立刻就慌了:“我?我昨晚就是在睡覺。除了這個啥事都沒有干!”
“真的?”冷哼一聲,定慧立刻逼問道:“要知道昨夜星夜稀疏,伸手不見五指,尋常人僅能看清楚對方輪廓,又如何能夠看清楚人的相貌?你如何確定就是他割的牛舌?”
她向來練功勤奮,有時候即使深夜也持續不斷,如何不知昨夜天氣如何?
“是衣服!我看到了那人穿的衣服正是這浪蕩子穿的。”證人不覺緊張起來,瞠目結舌之后方才說出了這話。其余人也是一并說道:“而且第二天我們就發現他躺在院外墻角下,如何不是他干的?”
定慧微微點頭,雙目微瞇著笑道:“原來是衣服啊!但是僅憑衣服斷定別人?你不覺得這樣太過于草率了嗎?”
“我…我…。蕭大人,小的對天發誓,小的真的沒有傷牛啊!”那證人汗水淋漓、緊張兮兮,尤其是見到周遭人皆是投來探尋的目光,整個人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對著蕭逸央求道。
那蕭逸搖著頭,說道:“你起來吧。要知道這次審理案件的,不是我!”
“我又沒說是你,你就急著擺脫嫌疑。莫非你真的做了什么錯事嗎?”旁邊定慧卻用看白癡的眼光盯著這人,許久之后方才說道:“只是一嚇,你就變成這個樣子。唉,你的心理素質可真差啊,至少也應當作為一個影帝級別的演員,來一個最后的掙扎?”
別人也不知道啥是影帝,啥事演員,但是他們自然也聽見定慧話中的意思,于那證人也是透著敵視。
“媽的,原來是你這家伙栽贓陷害我。怪不得我昨晚感覺冰涼冰涼的,原來是你盜走了我的衣服。”那浪蕩子立刻怒罵起來,要知道他昨夜可是穿著一件羊皮大衣,只是轉眼間就不止被誰給盜走了,害的自己被寒風凍了一夜。
卻沒想到,等到醒來之后,卻又重新穿在身上,當真是奇哉怪哉,甚至讓他懷疑自己是否搞錯了什么。
“閉嘴。說的好像你就不是嫌疑犯?”定慧冷哼一聲,嚇得那浪蕩子縮了下來。她轉眼卻又看向苦主,問道:“昨夜你,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沒有。我睡的很死,所以沒有聽見半點聲音。”苦主搖著頭說道。
定慧上下打量了一下,又道:“那你家有沒有養羊?”
“沒有。”苦主搖著頭,說道:“我一家孤苦,只有一頭牛和幾畝地。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這些玩意。”
“既然如此,那你身上的羊毛是咋回事?要知道,在你的背后可是有著幾根羊毛。”目光如炬,定慧死死盯著這苦主身上的幾根毛絨絨的白發,相當肯定的說道:“所以我現在可以肯定,你就是兇手!”
聽了這話,那苦主立刻僵立在地,一張臉忽的透出幾分苦意,卻沒有去辯解。至于那證人和浪蕩子也是不可思議,望著這忠厚老實樣子的莊稼漢。這兩人左思右想,皆是懷疑是對方做的,之所以。
但是如今,這女童卻說是這苦主自己干的?
“他?”蕭逸不覺起了疑惑,問道:“他為何這么做?”
“很簡單。因為那耕牛老了,做不了活了。十一歲的牛已經算老了,根本就拉不動犁,除卻了浪費糧食之外,啥都干不了。而且那耕牛就住在你家屋子旁邊,在被割掉舌頭的時候居然一聲不吭,甚至都無法驚醒你們。那么除非是家賊,也就只得使用那江湖傳聞的麻醉劑才行。”定慧冷哼一聲,對別人對自己判斷感覺不滿,當即解釋了起來:“而你不過一介農夫,哪里知道有這些東西?而你之所以弄出這些事情倒也簡單,則是為了避開刑律,故此以這手段嫁禍別人。”
“確實如此。正如這位大人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苦主苦著臉回到,“也是怪我毫無本事,家中亦是除了眾多事情,故此只有這般做。”
“那好。即使如此,那本官念及你自有苦衷,就將那耕牛以十五貫錢買下。然而陷害別人終究不妥,判三十大板。而你浪蕩子,雖然此次并非你錯,但你深夜逡巡野外、擅入別家,也得受教訓,同樣給我去領三十大板。至于別人也各自退散,莫要再起爭執。否則休怪本官棒下留情。”定慧裝模做樣呵斥道:“記住了嗎?”
幾人依令接受,立刻就各自退下。
如此這般陸續又有幾人前來衙門,而她也是動用自己智慧一一處理,其對案情的獨到處理,和著那尋常官吏截然相反,但是卻自然有著其獨到之處,每一個安排都讓那些小民佩服的緊,甚至稱之為女神仙。
“真的是一個杰出的人才!”
蕭逸在旁看著那透著聰慧的漆黑目光,心中卻不免有些遺憾:“但是你若是男子,那又該多好啊!只是可惜了。”在這封建時代,男子終究要比女子具備更多的優勢!
處理完事情之后,定慧立覺困頓,低聲罵道:“唉!怎么盡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難道就沒有啥震驚京師、涉及三國朝政,牽連數千萬人之多的大案奇案發生嗎?”
想著電視劇里面四處逞威的主角,她不免有些不快。
別的主角都那么威風,為啥她就必須要在這里受這這些俗氣?
“所謂知州,本就是守牧一方百姓,所求者不過是安寧和諧,哪里想要那一類事情發生?”蕭逸搖頭回道。
“那好吧。不過這些書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定慧自然不知那蕭逸心中想法,卻看到旁邊的書閣之上擺放整齊的一摞書籍。
她當即走到這書閣前,目光自書頁之上掃過,就發現這些書籍也并非都是四書五經,其中一部分比如洗冤錄、夢溪筆談、東京夢華錄這類的各個文士所著文集,也有齊民要術、農政全書、水經注之類的治理地方農政的書籍,亦有諸如大宋宣和遺事、南燼紀聞錄、三朝北盟會編、資治通鑒之類的歷史記載,就連武經充要、孫子兵法、六韜之類的兵書也存在,甚至還包括那些朝廷發放下來的抵報。
可謂是琳瑯滿目,種類繁多!
“當然可以!”蕭逸微微頜首,笑著答道。
這些書乃是他這些年內辛苦積累的,平日里處理完州府事情之后,就喜歡盤膝坐在庭院之中沏上一壺茶,慢慢的閱讀其中的故事。
可謂是一樁美事!
定慧立刻歡喜起來,當即從旁取過一個絲綢,手腳迅速就將自書閣之上取下數本書,然后綁扎在一起,等到完成之后,卻足足有一個旅行箱大小,旁邊看去足足有數十本,甚至讓人懷疑,這么多的書籍究竟應當如何才能夠抬起來。
只是那定慧卻自有手段,小手將那絲帶系在一起綁在了兩個小小肩膀上,腳步微微站起搖搖晃晃的,就將那厚實的書籍背起來,對著蕭逸道別道:“那好。這些書我就帶回去看了。當然,若是看完了,我可能還會回來換書的!”說著,步履迅速踏出衙門,卻不知消失在何處了。
“那個災星終于走了嗎?”
一邊衙役總算從地上爬起來,望著遠走的少女,不覺感到慶幸。
另一人更是揉著小腿,而那小腿此刻布滿淤青,透著慶幸:“走了最好。也免得我們受此遭罪。”
旁邊一行人亦是一樣應和起來,于那定慧來說,簡直就將其當成了混世魔王,全然不是他們能夠惹的。畢竟在那位女子的彈壓之下,他們根本無法和以前那樣逞威,自然對其抱有怨言。
“哼!”
冷哼一聲,眾位衙役立刻噤聲,有些畏縮望著旁邊站著的蕭逸。
在這位大人旁邊說著風涼話,他們豈不是和找死無疑?帶著畏懼,幾人躬身退下,不敢再有任何的質疑。
蕭逸望著這些人遠走的身影,突然感到了有些惱意:“一群庸碌之人,當真和豬狗一般愚蠢至極。你們當真以為那小女孩就如此簡單?”念及那人對書籍如饑似渴般的渴望,他更絕遺憾。
“只可惜,你始終只是女子!”
“啊切。”
鼻子感覺有些癢癢的,定慧不覺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暗道:“肯定是那兩個小家伙在背后咒罵我了。只不過既然已經拜我為師了。我昔日里曾經飽受過的體驗,莫非你們以為就能夠避免的?”說著,卻聽見遠處一陣馬蹄聲,煙塵更是滾滾而出。
定眼望去,就見大路之上,四匹戰馬踏空而來,其上分別坐著四人,具是身著勁服、攜帶兵器。一人身上纏著拇指粗細的鐵鏈,一人背后插著一個碩大的黝黑劍匣,一人雙手帶著沉重鐵套,最后一人卻背著一件弓弩。幾人皆是面部嚴肅,儼然一副久歷江湖的樣子。
“靠。怎么最近這興元府有些不安寧的樣子?難道說,最近即將有大事情發生?”望著那幾人縱馬奔馳的樣子,定慧趕緊躲入草叢中,望著幾人暗想著。
自丟失北方之后,這南宋就極度缺乏馬匹,以至于民間之中只能夠以牛車作為代步工具,故此只需要是騎馬的,那就肯定是權貴之人。
這些人在這個時候跑到這里,又是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