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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大病生,誰知是禍福?

  第十八章大病生,誰知是禍福?

  “若要學習,這里本就有一位遠超我的宗師,你又何必學我?”

  孫前輩卻分毫不理,直挑挑著朝著自己草廬走去。

  定慧看了看周遭,卻并未見到什么人影,問道:“宗師?我怎么沒看見?”

  “武學之道,本就上古時代先賢模仿飛禽走獸、諸天萬象所創。可謂是窮之于天理、用之于人倫,蒼天眾生,莫不受此恩惠,定人道大興之根本。故此,我朝華夏方能薪火相傳、繼往開來,立于這昭昭天日之中。我這隨心控物不過小道,如何比得過那武侯遺圖?你若想有所體悟,不妨就去那八陣圖,靜靜體會其中玄奧吧。”

  恍惚中,那孫前輩早已隱入草廬之中,縱使狂風呼嘯,卻依舊難以奈何那垂下麻布。

  真可謂是風能進、雨能進,皇帝不能進。

  “真是一個怪人。”

  望著這人表現,定慧嘀咕了一下就回到了大殿之內準備安歇。

  被那八陣圖好一陣折磨,她明白過來知曉有那人在這,那蕭氏母女三人自然能夠得到妥當保護,心中大石落定之后也沒有在執著,而且身體困乏的厲害,此刻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笠日,和煦陽光潑灑著溫暖,幾聲清脆的蟬聲,將夏天叫來。

  而本來應當是鍛煉身體時候,那定慧卻蜷縮在穿上,身子火熱火熱的,渾然似個火爐,也不顧天氣轉熱,將好幾床被子裹在身上,活似個被卷起來的蠶蛹一樣。

  “喂,你不是說要到斬將橋看那黃忠的威風嗎?怎么不去了?”

  蕭月瞅了瞅那將自己卷起來,混似個肉卷一樣的定慧,心中忍不住快意就在其面前搖頭晃腦,說道:“你要知道。那黃忠可是了得,他先在山上埋伏起來,只待著那夏侯淵前來進攻。彼時正值夏日炎炎,灼灼氣溫烤的人精疲力竭,而那黃忠卻立于樹蔭之內,未曾受此影像。只是那夏侯淵受不得激,軍中大營更是數次遭遇襲擊,難以自持故此攜軍來戰。”

  “黃忠當即鳴兵而下,猶如猛虎下山,直接將夏侯淵數萬兵馬直接沖散。之后先是一箭傷了戰馬,令其難以逃脫,隨后就引兵而來,最終于斬將橋之處,將其斬殺……”

  “我說,你別說了行嗎?”

  有氣無力的嘟囔著,定慧混無之前的精氣,就像是蔫了的芭蕉一樣,毫無絲毫的生氣。

  沒辦法,若非她昨日踏入八陣圖被其傷了身體,以至于外邪侵入渾身酸軟無力,而且身體更是一會兒如臨寒冰,一會兒卻又置身炎熱,當真是讓人痛苦難堪啊。

  否則的話,她定慧又如何會變成這般樣子?

  旁邊蕭夫人卻端著一碗藥汁,走到了床邊微微斥責了一下:“小月兒。定慧都如此地步了,你就別欺負她了。”說著,就將那聞起來就一股子濃厚藥味的藥汁端起來,說著:“唉!你這小孩兒,也是過于托大。這次算是栽了吧?什么都不說了,快點將這藥喝了。”

  “能不能加點糖?蜂蜜也可以?”

  聞著那味兒,定慧一張臉都透著苦澀。

  早聽說過這個時代中草藥極其難喝,這一看來果然如此。不過是單純治療風寒的藥方,嗅起來居然如此惡心?

  蕭夫人搖著頭,用湯勺舀出稍許輕輕吹了幾下,令其溫度降低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這里資源匱乏,能夠找到這些草藥已經很不錯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東西啊!”手上湯藥靠近,顯然是準備讓定慧喝下去。

  “不過是一盅湯藥罷了。你怎么將其當作是毒草一樣?雖然味道聞起來,的確是惡心很多。”笑嘻嘻著,蕭月說著。

  “孫伯伯說了。這藥方是他數年研究才弄出來的,最適合治療被八陣圖傷過的患者。”蕭星卻和蕭月不一樣,頗為體貼的說著:“你還是盡快養好傷,也免得以后可能會烙下后遺癥的。”

  “好吧。大不了二十年后還是好漢,這東西我喝!”

  硬著頭皮,定慧視死如歸一般的下定決心,就將那藥罐捧起來,然后朝著嘴中灌去。

  咕嚕嚕,約有茶壺般大小的藥罐之內濃稠的藥汁逐漸下降,順著那小小的嘴角流入口腔之內,然后被大口大口的吞入腹中。呼嚕一下,定慧終于將手上藥罐放下來,原本蒼白色的臉蛋就像是涂了一層油漆一樣,整個人都綠了。

  “我能吐嗎?”

  腹中咕嚕咕嚕的,定慧只覺得胃中仿佛藏著一個搗亂的孫大圣一樣,不斷的上下翻騰折騰著自己。

  天見可憐,她自幼時從未受到這般風寒,尤其是自習武之后,就連咳嗽都沒有了。如今突然變成了這個德行,她實在是感覺惱恨無比,于當時候未告訴自己八陣圖事情的孫前輩,也是帶著幾分嗔怒。

  “最好別吐出來,否則藥效會不夠的。”

  這聲音輕微無比,若非蕭夫人極其細心,只怕也聽不見。

  她看著眼前定慧轉眼間就開始喊熱,當即就令蕭月蕭星將被褥取開,自己卻將定慧抱起來放在懷中,將旁邊早已經準備妥當的濕毛巾擰干,一下一下的開始擦拭起來。

  于此時,幾人可以看見在那定慧如玉肌膚之上,混似被紅墨水涂過一樣,透著詭異的紅暈,應當是因為血液充盈血管所導致的。而那微微鼓起的血管之內,亦是微微顫抖,顯然其身體內部的氣血正以非比尋常的速度運行。

  “斯!”將手摸了一下,蕭月立刻為那灼熱的身軀感覺詫異,問道:“媽媽。為什么她病情這么嚴重?”

  蕭夫人答道:“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因為她習練武功的原因吧。畢竟那孫前輩曾經說了,那八陣圖輕易去不得。尋常人倒還罷了,若是武者踏入其中,很容易被其中環境引動真元,以至于全身癱瘓、神經錯亂,甚至就連畢生功力都可能毀于一旦。她能夠僥幸活下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這樣的話,難道說她會因此武功盡失?”蕭星有些擔憂看著眼前這人。

  “不知道。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蕭夫人望著這即使是在暈厥中也透著倔強的小女孩,不覺感到了一些擔憂,將手扶在了其額頭之上,一下一下的緩慢的撫摸著,想要讓這位偶然闖入他們生活之中的小家伙,稍微安歇一下。

  就算是沒有武功,他們一家也愿意收留,甚至可以讓其讀書,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閉上雙目,定慧于外界情況充耳不聞,只是定下心仔細感應身體內部真元。

  只可惜,那些個昔日里渾然似個乖寶寶的真元,卻像是中了瘋牛病的蠻牛一樣,在周身經絡之內橫行霸道,一路上壓根就沒有理會已經亮起的紅燈,直接就撞了過去,弄得她是疼痛不堪,簡直就是無法忍耐。

  “不管了,先試試看能不能重新安定身體真元?”

  閉目養神,定慧開始運起觀想之術,仔細的控制著身體內部的真元,企圖將其重新馴化下來。

  她自小跟隨師傅修行武功,諸多武學經典也是通曉,基本功可以說相當扎實,遠超同齡人。

  然而即使如此,她依舊無法馴服真元,依舊在身體內部橫沖直撞,阻塞經脈、凝滯血管、阻斷神經網絡…,各種情況紛紛出現,有的時候甚至直接爆裂開來,將那脆弱不堪的血管直接炸開,可謂是危險無比。

  這般情況,除卻了祖師婆婆石像時候,還未曾出現過一例。

  但是那祖師婆婆是為了傳授法決,自然沒有任何的危險性,但是這八陣圖卻旨在摧毀對方,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根本就沒有任何留手的可能。

  若非她修行了那煉體法門,身體經脈強韌無比,只怕一時三刻,只怕就會爆體而亡。

  “不管了。必須要穩定住身體,否則我這輩子就算完了。”

  定慧亦是曉得這一點,她眼見自己無法控制真元,干脆就運氣了煉體法門,將其直接化開煉入身體內部每一個細胞。

  在以前時候,她向來都是小心翼翼,每一日僅僅化掉一小部分真元,以循序漸進的手段慢慢的增強身體的同時,亦是確保自己真元足夠,實力不至于下降。

  但是如今首次大規模運轉煉體法門,卻是第一次。

  幸虧她年紀幼小,真元不算很多,只需要運轉一個大周天就能夠消去相當一部分的真元,如此這般持續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方才將那自己苦修五年所積蓄的真元全部煉化完畢。而這般樣子,還不知道還得多長的時間,才能夠重新蓄積到這么多的真元。

  于武者來說,真元乃是最重要的存在。

  除卻了以觀想之法蓄積之外,也就只有部分天材地寶,又或者是什么奇珍異獸才能夠補充;而其余的諸如吸血、煉丹之類的雖然存在,卻不免有違天理、根本不足;不僅僅為江湖人士所唾棄,而且會導致根基不穩,難以突破境界,所以尋常人最害怕真元損耗。

  等醒轉之后,定慧感應到身體內部空蕩蕩的樣子,雙頰不知何時落滿了淚水。

  “靠!這下子,老娘這多年來的真元算是徹底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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