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在真正認識羅切斯特之前,蓋澤都覺得自己的人生過得很苦。
性格飄逸,學習和工作能力都遠不及幾位哥哥,父親又對他不抱希望,活得很迷茫。這回去蘇黎世度假先是被馬咬傷,然后緊接著被個野女人硬生生坐傷,連續接受了兩次修複手術后,又在市立總醫院里乖乖休息了兩周,這才成功見到了偶像漢斯。
然而漢斯獨來獨往慣了,并不收徒,更不需要助手、經紀人、模特。
蓋澤拉著卡維在他身邊軟磨硬泡了十多天,好說歹說,才在漢斯的工作室撿了個“勤雜工”的工作。1
當時他還很奇怪,為什么漢斯一個人能建成工作室,能畫出那么多名畫。后來才知道,在漢斯眼里,除了必要的消遣其他東西都是沒必要的,是無趣的。他就是自己的助手,而弗朗茨的皇宮就是他的經紀人。
至于模特,全維也納市民都可以是他的模特。
“那我也可以做你的模特。”蓋澤披上大衣,戴上高帽,拿起年輕人不屑使用的手杖,在墻邊擺起了姿勢,“怎么樣,我以后可以成為你的專屬男模特。”
每當他自信滿滿地站在陽臺、樹蔭或者別的什么地方的時候,漢斯總會搖搖頭叫他下來,笑著肯定了他的熱情,也肯定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簡單來說,蓋澤就是身體條件不行,沒有可以體現身材曲線的肌肉線條,脫光了就是只直立長條猴子,和面包店里拉長的面團沒什么兩樣,毫無美感可言。
蓋澤在維也納四個月的時間里,繪畫技巧基本沒任何進步,反倒是學了一堆拳擊、擊劍和逃跑的技巧。漢斯似乎也沒準備讓他安心學畫畫,而是將他一次又一次丟進地下拳擊臺、練劍館、郊區荒山.和醫院。
“你這是傍上真·富婆了啊。”蓋澤再不挑食也沒辦法對年近50的瑪蒂爾德產生興趣,只能用金錢來安慰老友,“聽說她首飾盒里的珠寶就值數百萬法郎。”
羅切斯特看著他侃侃而談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自己過于敏感還是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
“你也那么慘么?”蓋澤蠢歸蠢,在這方面卻非常敏感,“還以為只有我.”
羅切斯特不是沒想過借坡上驢,伺機轉正,然后熬到對方壽終,自己就能繼承相當豐厚的遺產。但在和瑪蒂爾德深入接觸之后,他很快就放棄了。不只是因為對方的癖好,還有對他的真實態度,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專屬的寬慰工具罷了。
漢斯所謂的勤雜工,不是清潔打雜,而是勤奮的種類繁雜的陪練工,勤、雜、工。
想要成為漢斯的模特必須鍛煉增肌,同時還得依照漢斯的喜好把時間用在他的興趣上。
“哪個?”
“可不能這么想啊,就算沒有那種關系也能得到不少好處吧。”蓋澤回頭看了眼法蘭西公主,“我看她挺喜歡你的,不行就努努力。”
蓋澤見他不說話,連忙換了個話題:“就算沒有錢,這種機會也挺難得的。整個看臺都是巴黎的社圈名流貴夫人,穿得那么時尚,放在以前想見都見不到呢”
“那個啊。”
霍因茨街的糗事過去了那么久,那夜的慘痛仍歷歷在目,而罪魁就在眼前,蓋澤眼里沒有憤怒和仇怨,更多的還是舊友異鄉再聚的物是人非。羅切斯特對蓋澤又何嘗不是那種心態,再責怪也無濟于事,要怪也只怪自己太倒霉了。
羅切斯特腦子亂成了一鍋雜菜濃湯。
他被按了那個東西之后,根本不能有任何反應,不然就會牽拉住毛發,疼得死去活來。一個20多歲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被丟在這樣的看臺,甚至要主動避開那些鏡頭,只能盯著遠處的賽馬干看著,或者回想之前那些不堪的畫面來平複心情。
“那又怎么樣.”
這位美男子除了偶爾進工作室作畫時能教授些繪畫技巧,此外其他時間都在追求自己的人生價值。拳擊、擊劍、騎馬、登山、打獵都有涉足,甚至還有過登上大船楊帆出海的打算,只是一直被俗事拖著才沒能實現。
此情此景和當時霍因茨街的境遇可太像了,只是兩人角色做了互換。
和蓋澤橫比豎比,他發現彼此最后也只是在泥坑里撲騰的兩只泥鰍,累了:“你賭哪匹馬?”
然而羅切斯特臉色更難看了。
“不,不是,你想多了。”蓋澤笑著解釋道,“漢斯老師只是希望我把注意力都放在繪畫和鍛煉上,我實在太瘦了,沒什么男性魅力,做不了他的模特。最近在練習拳擊和擊劍,累是累了點,不過”
“啊?”羅切斯特反應也不慢,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漢斯,還不忘和瑪蒂爾德打了個熱情的招呼,“他是那個?”
“我賭的3號,200法郎,希望能贏吧。”
忽然一個異樣的感覺出現在羅切斯特的右側腹,那里是自己馬甲口袋所在的位置。感覺轉瞬即逝,等回過神來才發現里面是一張疊成方塊的信紙。
他和蓋澤站在緊挨著夫人看臺的欄桿邊,確實有不少人走動,也偶爾會看到商販。可這感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