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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送信

換了本電子書,圖譜清晰多了,這章的手術過程我也做了點修改,耗了些時間,抱歉  弗朗茨苦于沒有與柏林高層直接交流的機會,但自從那位皇子“失蹤”之后,戰場的主動權已然來到了他這邊。

  場面上不管是人力、物資的消耗,還是土地亦或是盟友的丟失,奧地利無疑都敗了。只不過在外人看來,戰爭還沒有結束,這種失敗來得不夠徹底。

  意思就是還有的打,沒到認輸的時候。

  但有得打不代表弗朗茨愿意打。

  戰爭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現在人員傷亡如此慘重,既然手里捏著能快速結束掉戰爭的殺手锏,他更希望以一種魚死網破的姿態去逼迫對方做出妥協,從而結束掉這場極有可能輸掉面子的戰爭。

  當然,說是殺手锏也還有瑕疵。

  肩負繼承皇位責任的并非皇子一人,兄弟也可以,這位獨子被擒并不會影響普魯士的延續。但只要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獨子被普魯士抓獲,弗朗茨很愿意拿一些勝利來做交換。

  他剛開始很急,但看到普魯士在前線停止動作后又變得不那么急了,因為他現在很清楚,對面的普魯士肯定比自己更急。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后,弗朗茨看向門口,指著輕輕推開的大門,很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愛德華先生,如果沒別的事兒”

  愛德華回頭就看到侍衛長的腦袋,輕輕嘆了口氣,立刻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外衣,說道:“我就先行告退了。”

  “祝愛德華先生一路順風。”

  “謝謝。”

  他戴上高帽,提起自己的手杖,大步來到門口與侍衛長互相致意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人走了?”

  “走了。”

  “說吧,什么事兒?”

  侍衛長看著走遠了的愛德華,關上了大門,然后就從手中文件中取出一封信:“陛下,他來信了,這是圖書館解密后的譯文。”

  “哦?”

  弗朗茨忽然來了精神,把手里文件放在一旁,接過了侍衛長遞來的信,說道:“我想著也該來消息了,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你猜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這”侍衛長搖搖頭,“我不知道。”

  弗朗茨取出了信件,里面是很簡單的一段話,但包含的信息量卻非常高。花了不到幾秒時間讀完,這位為奧地利前途操碎了心的國王總算松了口氣:“米克效率可真夠高的。”

  米克在五天前的夜里接到了上級指示,靠著自己之前鋪設的線人網路連夜穿過國境線,終于在兩天前到了普魯士首都柏林。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衣造型,身上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提著一個隱藏身份的黑包。剛到火車站他就找到了安插在這兒的一枚棋子,并且馬上就摸到了一位“老朋友”的住處。

  “許久不見了。”

  當熟悉的聲音傳進對方耳朵的時候,這位“老朋友”的身體就如同老鼠見貓一般,止不住地打顫:“米米克先生?你,你怎么來了?”

  米克看了眼左右,抬手把他推進房間,直到關上房門后才繼續開口道:“你怎么住這種地方?”

  李本不敢多話,只是回身找葡萄酒和杯子:“您大老遠過來肯定渴了吧,柏林的葡萄酒還算不錯,要不先來一杯”

  “我問你怎么住在這種地方,你之前不是說自己混得不錯么?”米克找了把椅子坐下,放下了手里的提包,見他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便替他說道:“看來你又沒管住手,全輸光了吧。”

李本腦袋嗡嗡直響,手里的酒杯止不住地抖動:“是,是我  錯了!米克先生!我真的,我真的只想把以前輸掉的贏回來罷了。誰知道會”

  米克破天荒地沒有發火,而是翹起二郎腿,很平澹地說道:“我確實有點渴了。”

  突如其來的仁慈讓李本大喜過望,連連滿上一杯酒送了過去:“米克先生過來肯定是有任務,說吧,什么任務,只要是能力所及,我保證完成。”

  “還算聰明。”

  米克喝了兩口酒,然后從提包里取出一封信:“我需要你把這封信交給普魯士軍方高層,比如老毛奇或者普皇。”

  “啊?”

  “啊什么?”

  “兩位重量級人物,我怎么可能見得到。”李本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據實說道,“何況兩人一直都在皇宮,那兒可不是普通人能進去的。”

  “你可不是普通人啊。”米克說道,“你不是這兒的貴族么?”

  李本連連搖頭:“我只是個沒什么大用的男爵而已。”

  “男爵進不了皇宮?”

  “肯定不行。”

  “好吧。”

那兩位本就是米克拿出來試水的,直接交給他們顯然不現實:“不能交給他們,也至少得交給  他們的親信。起碼得是親信,這封信需要當面交給他們。”

  “現在兩國打得那么激烈,能見到的基本都住在指揮部”

  “見不到?”

  李本又搖了搖頭。

  “行。”米克沒多話,直接收回了信封,起身戴帽就準備離開,“我去找其他人,你繼續留在這兒等我命令。”

  李本看著他的身影,大腦飛快地運轉著。

  既然信要交給那兩位過目,其中的內容肯定有著十足的分量,至少寫信人的身份需要對等。李本不傻,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自己能辦好,之前的過錯說不定就能一筆勾銷。

  “別急,別急啊,米克先生。”李本攔在他身前。

  “你知道我不喜歡浪費時間。”米克拿起提包就要往門外走。“哎呀,我雖然進不去,但我認識的人能進去。”李本不再猶豫,“我明天就能把信交給他,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晚后天能送到那兩位的手里。”

  米克回頭看了他一眼,總算停下了腳步,抬手看了表面后說道:“今天交給他,明天讓那兩位過目。”

  “今天?”

  “現在才下午四點,難道見不到他了?”

  “這”

  李本遲疑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信封:“請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兒辦好。”

  “記住,信封只能由那兩位打開,其他人打開后果自負。”米克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只要事兒辦成了,等戰爭一結束我就把你接回去,之前許諾你的東西也會一并給你。”

  “真,真的?”

  “我從來不騙人。”米克慢悠悠地走出房門,順便往他兜里塞了一疊鈔票,“這是經費,省著點用。”

  李本捏著沉甸甸的錢,心里總算踏實了些:“保證完成任務。”

  “祝你好運。”

  看李本關上了房門,米克匆匆下樓,然后上了一輛停在街邊的馬車。車廂里還坐著兩位黑衣人,見他來了,便很自覺地讓出了座位。

  “走,先回旅館,我需要休息。”

  “是。”

  米克打了個哈欠,把提包放在腳邊,腦袋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慢慢后移離開自己視線的破舊公寓房,澹澹地說道:“等事情結束后就送他去見上帝。”

  “是。”

  米克11月3日到的柏林,5日就得到了對方的回復并且火速回了維也納。

  云突變的柏林相比,維也納更像一只驚弓之鳥,時刻都感受著戰爭的不確定性。但此時最緊張的并非那些關心前線戰事的普通民眾,而是在市立總醫院手術劇場的那幾位外科醫生。

  “我們需要找到前列腺的盆內筋膜和迪氏筋膜,然后緊貼著前列腺把兩側神經血管束向外側推離。”1

  卡維對護士招了招手,用組織鉗鉗夾了精nang和前列腺的血管蒂:“這里要注意腫瘤的位置,即使真的要損傷神經血管束也一定要切干凈。畢竟神經血管束是成對的,壞了一處還有另一處,只要保留了一處就還有恢復的機會。”

  一旦做好游離工作,卡維便開始提速。

  有了左側的經驗,莫西埃也越發有了自信,配合的縫扎止血和打結也做得非常漂亮。

  當前列腺的后外側分離干凈后,中央越過迪氏筋膜的腔隙分離也會變得簡單許多。黏連帶來了不少出血,但術野的充分暴露還是做了相應抵消。

至此,膀胱和前列腺的兩側和后方所有支持組織被徹底清理干凈,完成度非常高  “只剩下前方了。”

  卡維將膀胱復位,然后輕壓膀胱頸,顯露出恥骨前列腺韌帶:“這里是兩股韌帶,我們分離并結扎走形在其中的背深靜脈淺表支,然后切斷此韌帶。注意,輕輕去除周圍的纖維脂肪組織,盡量貼近恥骨聯合......”2

  縫扎血管和切斷韌帶沒有難度,但卡維仍然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左側腫瘤的位置,想要找到它的下緣。

  因為這直接關系到切除部位以及接下去膀胱的重建。

  “......還好,腫瘤只是剛碰到前列腺,并沒有想象的嚴重。”手術做到這兒,卡維才剛摸清這個向內生長的腫瘤,“不過為了安全考慮,我們還是要切掉前列腺和其中的尿道。”

  手術做了整整一個小時,總算到了最后的切除環節。

  可這時,卡維忽然停了手,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的又一次提問:“諸位,剛才我說過,神經是控制bo起的重要解剖結構,在手術中不能損傷。但維持bo起功能的,就僅僅只有神經么?”

  “難道還有別的?”

  不知道臺上哪位醫生忽然反問了一句,引得瓦特曼非常不悅:“腦子呢?bo起靠的是肌肉么?”

  “哦,對了......是血流!”

“所以在處膀胱和前列腺游離時要時刻注意供給yin部的動脈。”卡維用組織鉗指著面前一條若隱若現的  小血管,“這就是其中之一,是非常常見的副yin部動脈。在解剖練習中,15具尸體里有10具有這條動脈。”

  這條血管其實很不起眼,就和平時見到的其他血管一樣,所以卡維的這番言論很難讓人信服。

  “神經我們能理解,埃克哈德在幾年前就報道過電刺激能引起bo起,這就是一種神經血管現象。盆腔那股神經束就是連接陰j的,所以一定要避開它。”

  坐在一旁忙著做筆記的馬西莫夫說道:“但你怎么證明這條血管就一定是管著bo起功能的呢?”

  卡維聳聳肩:“這很簡單,我在做練習時給盆腔所有血管都注過水。只要是供應yin部的血管,注水后都能引起bo起,這條藏在恥骨前列腺韌帶下方的血管就是其中的典型。”

  說罷,他便用鉗子提起動脈,小心分離周圍包被著它的筋膜。3

  “準備紗布,這里的出血量會有點多。”

  話音剛落,前列腺淺表的細小靜脈叢分支在牽拉下裂開,暗紅色血液很快就滲了出來:“不行,壓迫止不住,現在已經避開了神經血管束,換縫合線來......”

  雙側副yin部動脈又花費了不少時間,但真正麻煩的還在后面。

  “接下去是前列腺切除的重頭戲,分離前列腺尖部,而這第一步要遇到的就是背靜脈復合體。在解剖練習中,這里的出血非常嚴重,往往注滿血管管腔的清水很快速流失。”

  卡維接過護士遞來的持針器:“之所以叫復合體是因為靜脈血管非常豐富,想要一次性止血就要做集束結扎。這對于縫合線的強度要求很高,所以我想出了兩道結扎法。先處理遠端,然后再結扎近端。”

  縫合針在持針器的帶領下進入前列腺尖部,繞過靜脈復合體在另一側穿出。4

  然后,針尖向上找到上方恥骨聯合的軟骨膜,以同樣的方式扎入、穿出。5

  卡維快速做好的針線穿插,然后把線頭交給莫西埃做結扎:“線頭留著,不用剪掉,待會兒還有用。”

  見莫西埃點頭,他繼續拿過護士給的另一個持針器,在復合體近端做8字縫合:“處理血管和接下去處理前列腺橫斷平面時一定要注意括約肌,這關系到埃德姆先生將來的排尿功能......”6

  莫西埃交回持針器,卡維又一次給出持針器和線頭,自己則接過護士給的組織剪,三人又完成了一次賞心悅目的快速交換。

  同時背靜脈復合體在剪刀的作用下,被徹底離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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