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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意外?

  費爾南的直腸腫塊類似于單發的直腸腫瘤,但性質要比那些惡性腫瘤好不少。邊界清晰、光滑,沒有惡性腫瘤那種難以界定范圍的模湖手感。考慮到血吸蟲感染的存在,卡維給了血吸蟲結腸炎性腫塊的診斷。

  其實如果按照現代醫學較真一些的話,在費爾南有睪丸癌的前提下,這類腫塊都需要打上“腫瘤待排”的標簽。

但不管是不是腫瘤,現在外科的手術指征都大同小異  普通的蟲卵沉積炎性腫塊沒有什么侵襲性,硬要做比較的話,這種炎性腫塊只是一坨強行霸占了公共區域的雜物堆,除了占了公共地方外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壞處。

  就像另一處結腸上的腫塊,炎性區域并沒有探入管腔深處,并不影響日常生活。

  惡性腫瘤就不同了,不同點就在于腫瘤會極速生長,會侵襲入管腔,還會轉移到其他組織。相比起來,它就像一個會無限增大、無孔不入的惡臭軟泥怪,現在不消滅掉,總有一天會占滿整座城市。

  而費爾南直腸上的腫塊雖然沒有惡性腫瘤的樣子,他的壽命也不需要考慮生長性,同時它也沒有轉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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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它的所在的位置并不好,從觸感上判斷,應該已經向內侵襲過了肌層,很快就有穿透黏膜的風險。下緣已經到了齒狀線附近,至于具體有多少距離還需要打開后腹膜才能明確。

  雜物堆在樓道和大街上才叫雜物,一旦堆進了房間里,就成了不得不打掃的垃圾了。

  但,這只是對長期住戶而言,如果馬上就不住了,熬一熬也不是不行。

  “這個腫塊的位置可真夠微妙的。”

  卡維此時正用手指探入費爾南的肛口,反復觸摸被腫塊侵襲的黏膜表面,越摸越覺得手術的必要性低于預期,說白了就是手術可做可不做。

  從醫學技術方面考慮,手術是否進行下去并沒有對錯之分。

  按照腫塊大小和侵犯程度來看,確實到了需要切除的地步,手術指征明確。

  但從術后恢復的角度看,直腸手術自帶污染屬性,以現有的條件,術后感染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直腸手術必然要觸碰括約肌,到時候肛門是否能保住,括約肌是否會有損傷都是問題。

  最為關鍵的一點,沒人知道在接下去的12小時的手術過程中還會不會出現意外。

  如果是在現代,遇到這種情況卡維說不定會考慮為了司法的程序正義繼續做下去。但如果只從個人利益出發,考慮到手術的風險,不做更好。

  首先費爾南是毫無疑問的死刑犯,這點母庸置疑。

  從一開始,手術的目的就是為眾人展現治療門脈高壓的手術方式,而不是救他的命。現在門脈高壓已經處理完畢,脾臟切得很干凈,分流血管吻合得也算不錯,卡維很滿意。

  艾丁森就坐在觀眾席上,他不是傻子。

  之前他堅持剖宮產、乳腺癌切除對軍醫無用的言論,對奧爾吉的腹腔手術也不表態,仗著自己的身份能一直壓著卡維。

  現在那么多雙眼睛看著這臺腹腔手術成功收尾,卡維又一次創造了記錄。如果還把他踢到前線顯然不合適,不僅會被人說閑話,他還得顧忌一下莫拉索在軍醫處和弗朗茨兩邊的能量。

  弗朗茨也不是傻子。

  就算之前礙于艾丁森家族的面子,他選擇不發聲,可現在卡維又在自己身上壓了籌碼。如果這樣的手術醫生還拿不到戰地醫院主刀醫生的位子,還需要跟著營級部隊沖上前線,笑話就鬧大了。

  按照愛德華的說法,這就是在暴殄天物。

  既然術前目標已經完成,也就沒必要再去承擔風險了。

  卡維想到這兒嘆了口氣:“算了,經過進一步檢查,這應該只是個良性腫塊,手術切除本身也有許多術后并發癥的危險,說不定會更麻煩”

  對著幾位助手說了一通后,卡維拔出了手指,回身走到喇叭面前邊說道:“尊敬的大使先生,原定的手術方案已經完成。直腸方面的腫塊處理起來有點難度,我個人建議還是不要動為好。”

  愛德華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卡維這么說是什么意思,直到身邊的顧問說了一句“手術要結束了”之后,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卡維先生,作為救死扶傷的醫生還是應該挑戰一下自我的極限才對。”愛德華拿起喇叭建議道,“既然之前的手術已經完成,說明你完全有能力去挑戰全新的難度,不如就把剩下的那個腫塊也一并切掉吧。”

  這話其實有點道理,如果費爾南只是他的一個普通病人,沒有死刑犯標簽的話,卡維確實會這么做。

  但從愛德華的嘴里說出來就有異味了。

  顯然他對手術的成功很不滿意,但又不想打破現在的局面,所以才希望拉長手術時間增加手術的危險性,讓費爾南安安心心地死在手術臺上。這既是他的愿望,也是上帝的旨意,卡維贏了上半場輸了下半場也沒什么損失,很完美。

  卡維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愛德華先生,從醫學角度來看,繼續手術的風險非常大。”卡維展現了指腹上的血跡,說道,“倒不如就這樣關腹病人也撐不了幾天,所以說”

  又是這種說辭,愛德華吃過一次虧,必不可能信他,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卡維醫生,這兒叫做手術廣場,既然費爾南身體還有問題就該解決問題才對。”

  “嗯?我怎么記得大使先生之前稱呼這兒為處刑臺呢?”

  愛德華并沒有被這句話問住。

  他看了眼弗朗茨,又看向面前密密麻麻的觀眾們,拉高了嗓門:“我只是一位外交大使,并沒有決定權。我覺得,是手術還是直接執行絞刑,最應該問的還是這座偉大城市的市民們,也就是在座各位觀眾。”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費爾南死不死還在其次,主要問題在于絞刑怎么可能有收費的手術好看。

  即使卡維的手術前半段非常無聊,可后半段切除脾臟的時候還是挺精彩的。現在手術區域下移到了直腸,本著能多看一個是一個的原則,觀眾們自然不愿放棄。

  “做手術!做手術!做手術”

  愛德華笑著看向卡維:“手術廣場也好,行刑臺也罷,觀眾付了錢自然觀眾說了算,還請您繼續手術下去。”

  卡維本想反駁一句自己并沒收到錢,完全是免費演出,但考慮到弗朗茨在收費過程中扮演的角色,還是把話藏在了心里。戰爭動員最缺的就是錢,現在要是和弗朗茨談錢,那用手術替代死刑的意義也就消失了。

  手術也好。

  他很快就轉變了心情,將自己調節到了手術的狀態上:“既然大家都想看,那我就繼續做下去。”

  聽到這句話,現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剛才的聲浪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換成了卡維的名字:“卡維!卡維!卡維”

  21世紀時的國內很安全,但要是把時間往前撥動一段,其實并不太平。

  腹腔的切割外傷總會伴隨腸子的破損,直腸雖不多見但日積月累下來病例就多了。而直腸異物也是急診的常客,隨著時間推移更是變了法地換花樣,所以卡維對直腸手術也算是熟練工。

  直腸腫物切除術看似只是某一部位的切除手術,但因為直腸的功能定位和特殊的解剖構造,讓手術的方式顯得多種多樣。

  卡維至今還記著的就有十來種。1

  至于使用哪一種,還必須得結合可用的器械,以及待會兒暴露視野后看到的腫物具體位置來做選擇。

  “給我手術刀。”卡維還沒等上方人字切口縫合完畢,就已經拿上手術刀在費爾南的下腹做了正中切口,“止血鉗,溫紗布,組織解剖鉗報一下心率血壓。”

  卡維點點頭,手上開始加速,并且無視一些細小的出血點直接進入腹腔:“準備溫的生理鹽水,先沖洗兩遍腹腔,然后再手術。”

  “好。”

  貝格特給費爾南的輸血瓶子里又加了一碗脾血,轉身就去準備生理鹽水,同時給手術備齊好了濕紗布。兩盆水下肚,一些殘留在腹腔內的血凝塊和剛漏出的腹水被一并抽了出去。

  卡維又一次檢查了腫塊的位置和范圍,發現離齒狀線距離并不算太近,如果拿捏好腫塊下緣切割范圍還是有機會保住肛門的。

  手術選用的是dixon手術的變種,即無需擴大腫塊外緣切割范圍,也無需切除周圍系膜,只做簡單的腫塊所在腸管切除,然后再行腸管吻合。2

  “進入腹腔后,我們找到乙狀結腸和直腸。”

  卡維手里輕輕捏著乙狀結腸,沿著它的系膜根部兩側切開后腹膜,顯露出腸系膜下動脈的根部:“我們開始向下清理腸子周圍的淋巴結和脂肪組織。”3

  如果是做傳統直腸癌切除,腸系膜下動脈需要離斷,因為降結腸、乙狀結腸、直腸都是切除范圍。可現在卡維做的只是單純腫塊切割,沒必要把范圍擴大,所以這些血管完全可以保留住。4

  “我們在做淋巴和脂肪清理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左側的輸尿管。”卡維邊做邊向下游離,“然后我們可以切開后腹膜,進入骶骨前的間隙。”5

  到了骶前間隙,直視下卡維緊貼直腸背側開始做銳性分離至盆底。分離一定要超過尾骨尖,以免損傷骶前神經叢和靜脈叢。6

  考慮費爾南的身體耐受情況,卡維在這里并沒有講述太多,而是按照自己的肌肉記憶大大加快了手術速度。手術本身也沒在術前練習范圍內,兩位助手只能憑直覺打下手。

  “我們切開直腸骶骨筋膜,然后就能看到直腸,充分游離直腸,可以看到腫塊就在眼前”

之前靠著人字切口入腹觸摸的感覺很模湖,因為有許多軟組織阻隔,還有其他腸管做干擾,卡維對腫塊位置的判斷有出入  現在做了充分的游離后,卡維已經能完全看清腫塊的位置,就在齒狀線往上3cm,非常驚險。如果再往下沉個12cm,卡維就難以保證費爾南的肛門功能了。

  “腫塊非常巨大,但在切除之前,還需要游離直腸前方的直腸膀胱陷凹。”

  卡維沿著乙狀結腸系膜根部后腹膜切開處向前下方延伸,繼續切開陷凹處的腹膜再沿筋膜進行分離,將和有些肥大的前列腺推向前方:“我們現在已經能完全看清腫塊了,給我兩把血管鉗。”

  達米爾岡遞來了器械,卡維顯露出雙側直腸的側韌帶,沿著盆壁予以鉗夾。

  “手術刀。”

  “給。”

  “持針器和線。”

  “給。”

  兩個來回后,兩側的韌帶全部被切斷,但因為持針器使用上的問題,結扎只能由卡維全程處理。赫曼和達米爾岡唯一能做的就是拉鉤、傳遞器械、隨時暴露必要的視野:“我們繼續清理腫塊周圍的脂肪和結締組織”

  直腸手術因為直腸位置太深太沉,所以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手術視野的問題。為了能保證手術區域的光照,貝格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了準備好的油燈。

  可就在切斷韌帶血管的時候,堅持了將近3個小時的費爾南似乎是到極限了。

  “醫生!剛才他的心率忽然變快了。”

  “多少?”

  護士遲疑了片刻,說道:“大概在105左右。”

  卡維皺起了眉頭:“再測個血壓。”

  “好”

  卡維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把阿莫爾叫了上來,自己則檢查了一遍自己剛才手術過的區域,并沒有出血的跡象。再看了眼掛瓶,里面的藥物還有存量,滴入的速度也沒出現變化:“血壓怎么樣?”

  “上壓104下壓55”

  “血壓在掉,看來得給1號瓶加加速了。”

屏蔽了本章說都搞出惰性了,這兩天連符號都沒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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