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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不該懷孕的人懷孕了

  王政剛剛進入王宮后殿,便在御園見到了樊嫵。

  此時她正側坐在一條小橋的石欄上,低頭看著小河涓涓流過的水,偶爾魚兒躍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濺濕了婦人的鬢角額頭,樊嫵卻是毫不在意,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更不知想到什么一般,神情有些復雜,眉宇凝著落寞。

  自王政之前假意返回徐州之后,直到再入壽春,期間因事務繁瑣的原因,兩人已是許久不見,此時在宮內遇見,王政不禁生出既親密又陌生的微妙感覺,緩步走了過去,溫言問道:「夫人在看什么呢?」

  盯著溪間游魚看的入神的樊嫵一直毫無所覺,直到聽到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人聲,登時驚的嬌軀一顫。

  直到顧盼轉首,見是王政,臉上登時露出歡喜之色,旋即盈盈起身,撩起裙裾,下拜恭聲道:「奴家拜見州牧。」

  王政拉起她的玉手,走到一旁的亭子坐將下來,旋即輕車熟路地摟緊了婦人的纖腰,凝視著對方如玉的嬌面,突然說道:「幾日不見,夫人清減了許多。」

  樊嫵給他一摟,立時便覺嬌軀軟柔無力,半邊身更是直接挨靠在王政的肩膀,明明此時已是深秋寒時,兩頰卻紅如夏日的艷陽,含羞帶怯地嗔道:「州牧,別這般好嗎?此地下人往來頻繁,會看見哩。」

  壽春如今都姓王了,我還怕何人看見?

  聽到樊嫵這話,王政反而更生逗弄之心,當即哈哈一笑,直接輕舒猿臂,已將樊嫵擁坐腿上,樊嫵剛剛因為失去平衡發出一聲嬌呼,便發現王政已伸手摸向了她的下頷。

  樊嫵順勢轉過頭去,王政的腦袋隨著跟了過去,捉到了婦人的絳唇,便是一個深深的俯探。

  「唔、唔!」

  婦人的芬芳被吸,登時扭身掙扎起來,一張臉使勁往下方鉆藏,似是不想被人看見,無奈被王政一雙虎掌掰定,哪里能轉動絲毫,只能在嚶嚀聲中,整個身子變得越來越軟,頭面也漸漸后仰,本是伸來推搡的柔臂也不由攀上了王政的脖頸。

  一番長長的纏綿下來,再度分開時,樊嫵固然是羞暈其面,目迷神亂,一時再難說出話來,王政也被她口中的香蘭之氣撩得情動不已,只覺唇皮微麻,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恰似一點清荷,綿絲絲地在心底發甜。

  王政抿了抿嘴回味片刻,方才看向樊嫵,志得意滿地道:「這是懲戒你方才在我面前這般拘束,可甘愿領罰嗎?」

  這一番親近之下,之間的那點疏離自然早已不見,樊嫵既覺滿心甜蜜又覺羞不可抑,風情萬種地白他一眼,旋即主動靠了過去,香腮貼在王政的臉上,輕輕地廝磨,嘴間喃喃,仿佛迷糊地囈語般嗔道:「阿政,你真是霸道哩!」

  兩人無聲貼偎,耳鬢廝磨,恰似一對交頸鴛鴦,纏綿悱惻之情,油然而生。

  這般情形,王政往昔從未有過,他雖與霍氏、步宛兒乃至馮夫人等眾女有情熱迷糊的時候,但她們要么是年紀大過自家,要么則是心懷拘謹,很少有人會如樊嫵這邊自然流露出小兒女的做態,也就沒有這等作對雙雙,酥甜綿連的感覺,只覺既是新鮮,又覺愜意,險些便沉溺其中。

  好一會方才悄然問道:「對了,你怎地今日入宮來了,是來見馮蕖的嗎?」馮蕖正是馮夫人的閨名。

  「是呢。」

  聽到王政提到馮夫人,原本仰面閉目的樊嫵突然睜開了秀眸,看著王政微哼了一聲,神色突然變得蘊怒起來,旋即咬著唇地道:「奴家還未恭賀州牧呢。」

  「恭賀我?」王政聞言一怔:「為何?」

  「哼,州牧自己去問馮夫人吧!」

不知為何,樊嫵的語氣突然大變,帶著莫名的躁急與煩怒,水波  盈盈的杏眸望向王政時,更變得霧蒙蒙的,仿佛一個被刺傷的怨婦一般。

  王政愈發納悶,剛要詢問,卻見樊嫵未作應答,卻已轉過身子,身背略微遲疑了一下,便低頭向外走去了。

  莫名其妙...

  王政已不知多久沒人被這般甩過臉色了,最先的情緒不是憤怒反是疑惑,呆了片刻依舊沒想明白樊嫵方才的怒意何來,便懶得再想,撓了撓頭,再度起身繼續向著馮夫人所在的內殿走去。

  一路上,見到無論婢女仆人,皆是面帶喜色,愈發疑竇大起,抓住幾個詢問何事,卻不料這些人的回答都是異口同聲:「夫人特別吩咐,此事她要親口告知州牧,州牧去見夫人便知道了。」

  這些人雖然都是馮夫人的親隨,但如今壽春已然易主,馮夫人的地位自然也不如往日了,她的命令在王政面前可未必有多好使,更不是這些人這般大膽的理由,除非是發生了什么,讓這些人不僅欣喜若狂,且還有了底氣?

  到底是什么讓他們篤定王政一定不會怪罪他們呢?

  再聯想到樊嫵方才的忽喜忽怒...

  王政突然心中一動,某個念頭隱隱現出。

  不會吧?這事固然是好事,是喜事,可馮夫人...

  卻并非是王政,乃至他麾下文武百官們心中的合適人選啊!

  王政踏足之時,馮夫人正躺在床上,她今日非同一般,不知為何棄了往日的繁衣盛裝,只穿了一身簡素的寬大袍服,除了親隨的婢女之外,吳普竟也在旁邊坐著,正帶著一副手套為她診脈。

  眼見王政入內,吳普立刻先起身行禮,躬身道:「拜見州牧。」

  馮夫人也隨著將身一振,似也想著起身,但是才一動身子,就轉臉捂口,仿佛要嘔吐的樣子,

  「免禮罷。」

  王政連忙擺手制止,一邊移步到馮夫人的身邊坐下,旋即望向吳普,溫言問道:「先生既然再此,莫不是夫人身體有恙?」

  「稟州牧。」吳普聞言笑道:「夫人并非有恙,而是有喜了。」

  果然!

  即便心中已然隱隱猜測,更想到了馮夫人有孕可能產生的后續影響,可當真的確認這件事情的那一刻,王政卻再也無暇想到其他,立刻轉首側目,望向馮夫人。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望向婦人的小腹,目不轉睛,似乎此時眼里只有這么一個存在,臉上更是涌出無可掩藏、真摯無比的狂喜神色。

  「我有兒子了?」

  他癡癡地看著,喃喃地念叨著,更忍不住探頭俯身,將真個腦袋都緊緊貼在到馮夫人的小腹上,似是想要仔細傾聽一下血脈的震動。

  「額...」

  聽到這話,一旁的吳普不知如何接話,他可以理解王政的心情,可他又忍不住想提醒一下,自家只是說了馮夫人有孕,可沒給胎兒的性別打包票啊。

  而感受著情郎身上的熱氣透過布帛傳來,馮夫人亦忍不住彎起唇角,眸光中的嬌羞已不能掩蓋喜色。

  看見王政下意識是這樣的反應,她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真好...

  阿政沒有絲毫的懷疑,也沒有任何的顧慮啊。

  不過對方不懷疑,馮夫人卻還是想要主動澄清一下,于是便柔聲道:「將軍,吳先生說才妾身懷孕尚不足兩月,此時是聽不到胎心的。」

  馮夫人這是在通過懷孕的天數告訴王政,這絕對是他的骨肉。

  因為袁術七月上旬便已離開了壽春,王政則是八月中旬入的壽春,入城后的次夜便在王宮內臨幸了馮夫人。

  「誰說的?我便聽到了!」

  王政當然清楚馮夫人的言外之意,不過這話題他卻不好去接,聞言抬頭看了眼馮夫人,只是一臉開心地笑道:「夫人有孕,此乃天助我也,既有子嗣,本將大業可成矣!」

  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嗣脈傳承,在后世大部分天朝人的心里,尚且異常重要,甚至超過了光宗耀祖,畢竟有了兒孫子嗣,才代表著自家的血脈,基業,宗族依舊會傳承下去,那樣所謂的光宗耀祖才有了意義可言。

  沒有兒孫,沒有子嗣,便代表后繼無人,那么就算取得了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用呢?

  后世尚且如此,遑論以忠孝治天下的封建王朝?

  尤其是王政還并非一般的平民百姓,他可是有逐鹿之志的一方諸侯!

  有了子嗣,才代表打下的江山有了傳承。

  王政的基業有人傳承,那些跟著王政一起打天下人的富貴才算是真的有了穩定的著落。

  可以說,子嗣的問題,對于上位者而言是不折不扣的政治問題,甚至是最大的政治問題,只要三年還沒有后裔,群臣必勸之廣蓄侍妾,若是再長一點始終無出,沒有后裔的諸侯,哪怕擁兵百萬,謀士如云勇將如雨,便有分崩離析的威脅。

  王政年紀尚輕,又未婚配,所以此時這個問題并非有多嚴重,但其實之前因為眾人對呂布的分析,言其最大的短板便是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已經讓他暗中將此事惦記在了心上。

  尤其是霍姒和步宛兒遲遲沒有動靜,也讓王政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甚至想過,原主的身體不會有什么隱疾吧?

  如今馮夫人的有孕終于解決了這一層隱憂,哪怕還不確定男女,已讓王政終于放下心了,長呼一口濁氣。

  當然,人生在世,總是苦多樂少。

  歡喜不過片刻,清醒下來的王政,便發現煩惱接踵而至了。

  離開內殿之后,王政立刻便召令郭嘉等重臣文武前來王宮商議,重點自然便是馮夫人有孕一事。

  如黃忠、魏延等武將自然是紛紛露出歡喜的神色,接連起身,跪拜在地,高呼說道:「恭喜主公!恭喜主公!預祝主公生得貴子!」

  而如郭嘉、禰衡等文臣,卻是面面相窺,同時間眉頭一皺。

  「方今才得江東,主公便后繼有人,此雙喜臨與我徐州,自是天大的喜事。」

  禰衡沉不住氣,率先說道:「只是此子若是女孩倒也罷了,若是男丁的話,便是主公的長子,其生母為馮夫人,這...可有些不妥了。」

  聽到這話,堂內登時一靜。

  便是黃忠魏延這等武人此時也意識到了禰衡所謂的不妥究竟是指什么了。

  在后世人的眼里,一父之子,僅有出生前后之別,并無地位尊卑之差,但是放在講求名分的兩漢時代,卻是決然不同。

  因其初衷混雜著鞏固家族財產和權勢目的,故而長幼之別,嫡庶之分大多意味著權利、地位、財產的高低與多寡,甚至會發出「同根而生,相煎何急」的悲嘆。

  就「倫理、程序」來講,在歷代權利交替中,除了暴力上臺外,其倫理依據和繼承程序一直經歷著不斷的演變。

  夏時強調「父子相傳」,周在「父子相傳」上增加了「兄終弟及」的模式,自秦始皇開始,卻是直接以律條明確了「嫡長子繼承」制度。

  其后無論是繼承秦制的東西兩漢,乃至后面的兩晉,隋、唐、宋、明等諸朝,即便有楊廣、李世民等非嫡長子上位的案例,但起碼在官方理論和實際的政權集繼承中,漢人王朝始終是堅持鞏固著嫡長子的繼承制度。

  通俗而言,長子即為年紀最大之子,但是并非所有嫡子都是嫡長子,

  此中區別不難理解,因為「一夫一妻多妾」才是天朝古代婚姻中的標準模式,即一個男人在某時間點只能有一個妻子或者無妻,但可有多位妾室。

  妻子也就是正房夫人,其所生之子,全部都是嫡子,嫡子中最長者為嫡長子。

  妾室所生即為庶子,然妾室亦有貧富貴賤之分,母以子貴,子亦以母貴,固有以貴、以長的區別。

  尤其是在皇室中,母方又代表了外戚的勢力,母貴則更多意味著外戚家族的強大。在「長賢有別,貴長有序」的鄙視鏈下,嫡長子為繼承人的最優解,其余組合均為次優解,其中庶長子和嫡子都會成為選項。

  但其實這種情況下,必然會出現紛爭,若立長子,則嫡子一方必然心有不甘,嫡子日后也必不見容與當權者,若廢庶立嫡,則庶子必更加怨憤,「寧若弗予,奈何奪之?」

  完全符合此困境的例子在唐時高宗李治即出現了,正妻皇后未產嫡子,在大臣們的催促之下,李治只能無奈的將自己的長子立為太子,及武則天為皇后并生下一子,這樣一來李治便有了嫡子,于是居太子位六年的長子讓位與后來之嫡子。

  可惜最后的結果卻是長嫡皆不得好,武則天反而牝雞司晨,以女身稱帝。

  而說起來,馮夫人的身份其實更加尷尬。

  她如今不僅不是王政的妻,也不是妾,還是大敵袁術曾經的正妻...

  這個身份下,若是真的一索得男,生出一個長子來,可就有得麻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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