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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魏延戰甘寧

  這一聲驚呼之下,仿佛下意識般的反應,不用楊弘與甘寧下令,城頭上的無數弓弦同時拉開,旋即箭如雨下,紛紛朝著王政等人所在的那處斜坡射去。

  可惜兩方相隔太遠,即便射落最近的,也依舊距離王政等人的坐騎馬前足有數十步遠。

  同時間,在電光照見楊弘的瞬間,黃忠眼中亦是殺機掠過,立刻抽出腰間彎弓,趕在電光泯滅之前,黃忠拉滿了弓、搭上了箭。

  羽箭在夜空中帶出一聲凄厲的嘯聲,徑自刺入天空,直奔城頭楊弘激射而去。

即便清楚黃忠之能,兩方誰也不相信這一箭能射中楊弘,一來距離太遠,縱然力量足夠強射到近前,也未必能有準頭,二來  楊弘身邊可是站著不少將官呢。

  果然,便在羽箭即將襲上楊弘面門之時,一個高大人影驟然從側邊閃出,隨后甲刀舉起,將那箭矢斜斜一挑,羽箭登時偏離了方向,卻猶自去勢不衰,“砰”地一聲扎進了一旁的立柱上面。

  “世間竟有這等箭術?”

  眼見這一幕,楊弘神色有些愕然。

開玩笑吧,他們這邊城上往下射,尚且力有未逮,而對面逆風一箭,不僅射上城頭,若非甘寧臨陣撥箭,似乎還真能射中他  這恐怖的力道,神乎其技的精準,簡直超乎人的想象!

  一旁的其他將官亦是面面相窺,面露驚駭之色,唯有甘寧神情肅然地看著城下,看著王政身側那個提著弓的身影,沉默不語。

  這樣的箭術短短時間內甘寧已是第二次見到了,他終于知道了那日的蒙面人究竟是誰。

人言黃忠熊虎之將,刀弓雙絕,果然名不虛傳  一旁的士卒取下那支羽箭,疾步回來呈給楊弘,楊弘輕輕撫摩著半截箭鏃,仔細端看良久,沉聲說道:“這一箭好生兇惡啊!”

  “諸君來日對戰,須得小心敵將黃忠!”

  另一邊。

  眼見甘寧出手壞了自家好事,黃忠不由冷哼一聲,轉目王政道:“主公,早知今日,當日便不該手下留情,留這廝一條小命了。”

  “哈哈,甘興霸也是一員驍將,此人據說也善射術,來日交戰,諸位需得多加提防。”

  王政笑了笑,揚起馬鞭輕輕往坐騎上一拍,當頭轉走,徐州諸將緊追其后,揚塵而去,自返回軍營不提。

  一個時辰后,王熊親自指揮,帶了百名青州步弓手在西城門外,將那些招降信悉數射入城中。

  通常的守城之法,凡城頭上之守卒,皆按照隊伍,均有長官看管。有敵人射來的書信,私人禁止截留,必須全部交公。匯總之后,再由輪值的將官統一交給主帥。不過說是禁止私下截留,真要有士卒悄悄留下個一封半封,也很難發現。

  近千封的招降信,堆在城中帥府的案幾之前。楊弘與甘寧分別拆開了幾封,封封不同,有寫給李仁的,有寫給甘寧的,更有一封署名王政,居然指名道姓是寫給楊弘本人的。

  楊弘與甘寧對視一眼,各自想些甚么,別人無從知曉。只見到甘寧哈哈一笑道:“此離間計也,王御寇這豎子小兒,竟然欲以此來瓦解我軍之士氣,造成咱們彼此之間的猜疑,實在荒唐可笑!”

  楊弘點了點頭,隨聲附和道:“如此拙劣之計,的確可笑至極。”

  一旁的李仁卻是看了書信若有所思了會,隨后仰起頭沉聲說道:“奇怪,怎么沒寫給顧雍的呢?”

  “元嘆兄忠勇堅貞,更是大賢之后,深明大義,”楊弘道:“或許豎子知道策反不了,所以干脆沒寫?”

  “不然。”

  李仁搖了搖頭道:“楊祭酒你乃是君侯的謀主,跟隨日久,更得信重,若說策反之難,祭酒更勝顧雍,然則有祭酒而無顧雍,何故?”

  對啊,顧雍名聲再好,畢竟新附袁術不久,難道說楊弘對袁術的忠貞程度還不如顧雍不成?這不合情理。

  甘寧聞言怔然,站起身來,繞著室內轉了兩圈:“是啊,怎么就沒寫給顧縣君的呢?咦?楊祭酒,你在看甚么?這般的聚精會神。”

  “沒甚么。”

  楊弘佯裝一笑,不動聲色地收拾起了剛拿起在手中的一封書信,倉促之間,他沒把這書信折好。燭光飄搖,映亮了其上的幾行字。

  抬頭寫給甘寧,落款徐州王政,信中內容卻是言辭誠懇地說只要甘寧肯降,獻上楊弘的首級,來日大功告成,可任選揚州一郡為太守,且許諾不奪其軍權。

  楊弘當日從合肥返回壽春時,可是派人了解過的,當日宴席上,無論顧雍還是甘寧,都算是主動出面贊同袁術出軍北伐的!

  至于其中到底是受人欺騙,激將,還是早已和王政暗通款曲,誰也不知道。

  烏云悶雷之下,燭光中眾人的神情各異。

  次日一早,徐州軍隊展開了初次的攻勢。進攻的地點,王政選擇了壽春防守最嚴的東城門,魏延、周泰同時自告奮勇參與了第一波的進攻中,黃忠、喬綰等則率領騎兵,列隊兩側,為之壓陣。

  戰事從一展開,就直接陷入了激烈的鏖戰。

  東城門守將不到兩刻鐘便向甘寧求援了三次,戰不及午時,城墻坍塌兩處。周泰、魏延輪番上陣率隊沖城,主攻城門,但見赤旗招展,箭矢如蝗。煙火彌漫,殺聲震天。

  黃忠、喬綰則帶著數千騎軍,不但為步卒壓陣,也時不時逼近城下,往上邊射箭,協助步軍的弓箭手并及投石機等壓制壽春軍的遠程攻勢。

  徐州軍究竟遠來,只休息了一夜,力氣未能完全恢復,戰至下午,后勁稍微不足。

  然而王政的帥旗卻半步不退,諸人將旗猶如走馬燈也似,一會兒這個在前,一會兒那個在后。奮戰不休。

  敵人攻勢這般猛烈,壽春軍方面甘寧自然坐不住了,早已親自登上城頭,冒著矢石臨陣指揮。

  東城門的防守力量本來最強,奈何王政這邊當初令吳勝和黃忠等人留在合肥便是早有預謀,竟是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制作了無數的攻城器械,帶來的云梯,投石機、乃至床弩著實太多,加上天軍士卒人人悍不畏死,且黃忠等諸將從交戰起,未嘗或有稍退,這番三軍用命,器械用足,結合出來的攻勢委實太猛,一時間東城門竟有動輒傾頹之象。

  甘寧不敢怠慢,只得把別的城門守軍也接二連三地調過來了許多,將將抵住,敵我兩方勢均力敵,東城門下的戰事進入了漫長的拉鋸,攪灑出無數血肉。

  士卒們的喊殺聲壓住了雷聲,揮下的汗水更潮濕了空氣。戰死的尸體倒滿城頭城下,血流成河,兩方的投石機打出的凹陷遍布城墻與地上,破爛的旗幟與城頭上交相輝映,城墻下滿面塵土與血污的旗手,爭先恐后攀爬云梯,去搶奪頭一個上城的榮耀。

  交戰將近傍晚,城頭上驟然一片大聲喝彩,雙方士卒轉眼望去,同時都發出了呼叫,不過一個是興奮歡呼,而另一個卻是低落的嘆氣,卻是徐州這邊有人終于登上了城頭。

  正是魏延!

  魏延慣用長刀,今日卻選了一桿精鐵制成的長矛,他本就力氣極大,這長矛在他手里更多是用蠻力或砸或掃,不管敵人刀劍也好、槍戈也好,統統一通亂砸,一時間當者披靡。

  揚州這邊有個裨將自恃勇悍,舞槍來攔,魏延暴喝一聲,避過其刺來的長戈,猛地一蹦,跳起來老高,手起矛落,便如錘砸西瓜似的,頓時把那人打了個腦袋稀巴爛,血漿迸裂四濺。

  又有一銀甲武將來到,喝問道:“來將.”

  話音未落,魏延頭還未回鐵矛便直接一個回掃,如鞭子一般直接將那武將打飛半空,直向城下墜落而去,那武將臉上已露出驚駭之色,嘴上卻還兀自開合問出了后邊的兩個字:“何人?”

  “乃公義陽魏文長是也!”

  眼見魏延這般勇猛,城頭上的諸軍士卒,此時不分敵我,盡皆駭然,隨著那銀甲武將過來的還有個都尉打扮之人,見勢不妙,掉頭就跑。魏延豈能容他遠走?左腳輕輕挑起地上頭個被殺裨將的長槍,轉步側身,發力擲出,正中那逃走都尉的后心。

  那都尉戰衣胸背部位鑲嵌了防箭的護心鏡,可見鎧甲防御不錯,但是奈不住魏延力大,只聽得“喀喇喇”脆響連連,長槍刺穿了護心鏡,隨后又是一聲慘呼,卻是槍頭其勢不衰,直接穿透了都尉的整個身體,顯出在外,露出胸前,眼見活不成了。

  魏延卻猶自不肯將之放過,急趕上前,不等其身子栽倒,長矛又是一抽,又再將此人整個腦袋也打了個稀爛。

  矛本是宜刺之兵,眾人卻是第一次見有人拿它當做鞭錘這般用法,一時間守軍這邊人人驚駭,惶怖大叫:“哪里來的兇人,竟這般殘虐不堪!”

  徐州軍這邊回過神,卻是愈發歡呼高叫:“小關羽!小關羽!”

  自虎牢關之后,關羽威名早已遍傳天下,魏延因為和關羽一樣面如重棗,愛用長刀,故在徐州軍中不知何時竟得了這個綽號。

  聽到這話,魏延面皮微微一抽,卻是不喜反怒,若是旁人被人這般稱呼或會覺得甚為榮,但魏延何許人也,他性子同樣驕矜,豈肯愿意接受這等綽號?

  再說了,你哪怕說是小黃忠俺也認了,關羽?那可是劉備的手下,更和王州牧為敵過,還斬過張饒,被天軍嫡系甚恨.

  爾等這般稱呼,不是給老子找麻煩么?

  這下更讓魏延心中的念頭愈發堅定了:以后長刀斷然不能再用了!

  魏延逞兇城頭,眨眼間連殺壽春三員將官,護著其后的登城士卒魚貫上來,漸漸便要在城頭站穩陣腳。邊兒上惹惱一人,黑面似鐵,須如刺猬,正是當日在宴席上曾與周泰險些動手的汝南系將官梁剛!

  “兀那賊子,吾必殺汝!”

  梁剛一邊狂呼,一邊飛奔過來,提刀就劈將斬下,魏延冷笑一聲,隨意長矛上撩,奮勇迎住,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明明武器上占了便宜,結果這般正面相抗卻是梁剛大刀斷折,整個人更是被擊的喳喳喳連退幾步。

  “這點本事,也敢大言不慚?”

  魏延哈哈冷笑,旋即暴喝一聲,猛地一矛刺出,長矛由內彎出,畫出一道極為凌厲的直線,用力之猛,更帶出凄厲尖嘯,破空而起,只是其勢,已可使三軍辟易!

  這一矛刺的太過迅猛,氣勢更是驚人,梁剛只是心神失措片刻,鋒刃竟已直抵面門而來!

吾命休矣  梁剛心中長嘆,正待閉目受死之時,卻見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大力,將他猛地推開一旁,旋即一柄寒冽刀鋒驟然冒出,在黯沉天色下蕩漾出一道厲虹,正面抵住了魏延的這奪命一擊!

  卻是甘寧眼見梁剛危急,關鍵時刻翻身躍來,拔刀相助。

  “甘興霸?汝來的正好!”

  眼見甘寧露面,魏延眼中兇芒爍閃,大是興奮。

  此人的名頭他也聽過,甚至連黃忠也曾私下說過,王政都對其起了愛才之心,念至此節,魏延心頭一片火熱,登時便將梁剛拋開不理,揮動長矛,猛沖上去,心想若能生擒甘寧,必是大功一件。

  這卻是魏延太過托大了,要知長矛本非他的慣用武器,面對梁剛這等人時固然無妨,對甘寧時卻是不同,兩人便是放手相搏尚且未知鹿死誰手,他卻已先想著如何能夠生擒,這豈非一開始就自縛手腳?

  果然,同樣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矛時,梁剛驚慌失措,甘寧卻是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從這一擊他已看出魏延不擅使矛,折轉不便,大有破綻,只是輕輕探手便將矛身穩穩抓住。

  趁著魏延驚愕之時,更是一聲看刀,刀隨人走,已朝魏延面門電射而去。

  魏延一擊不中,氣勢頓時減弱三分,隨著金鐵交鳴連串響起,接著兩人倏地分開來,他們這十幾個回合打的快如閃電,一旁的士卒們看不真切,更遑論分出誰勝誰敗。

  魏延的長矛仍遙指對方,但臉色陡然轉白,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隨著一陣搖晃長矛更是撐在地上,然后盔甲的左肩部位嗤拉破開,更打橫現出一道整齊深刻的血痕,盡入骨肉,顯然方才這一番交手,最后是他落了下風,中了甘寧一刀。

  “且看在汝甚肖關羽的份上,今日饒汝一遭。”

  甘寧冷笑一聲,旋即顧盼左右問道:“可看見敵將黃忠?”

  周圍士卒們搖頭表示不知,甘寧不再逗留,徑往其他廝殺處闊步奔去。

  這廝竟如此小覷于吾?

  魏延生性何等驕傲,甘寧沒有乘勝追擊,在他看來卻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視為威脅,羞怒交加之下,不由氣的大吼一聲,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騎砍三國之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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