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初見端倪,困境
得知楊秋辭動用了包括天眼術在內旳三種瞳術都沒能發現手印，李敬眉頭微皺。
楊秋辭的天眼術只是小成，不到天眼水準。
她窺視不到手印，非是手印中隱含的能量比較弱，而是其性質較為隱晦難以被察覺。
這種情況，說明其中能量性質遠高于靈氣具有隱蔽性。
兩種鑒證瞳術不曾有發現則說明手印中蘊含的只有能量性質體現，是一種非常純粹的力量。
這般性質,相當少見。
像靈氣、邪氣、妖氣等等能量性質，都達不到這種程度。
只要留下痕跡，即使不用天眼術，也能憑其他瞳術通過別樣的角度找到蛛絲馬跡。
那么問題來了。
一種性質遠高過靈氣的能量印在墻上，為什么沒有損傷到墻體分毫？
泰和大酒店有接待重要外賓的傳統，建筑規格很高，但充其量也就是一間酒店而已。
其建筑結構，不至于擁有怎樣的防御性。
不用三境，二境宣泄靈氣一巴掌拍上去，這墻妥妥得垮了。
這墻怎么一點事都沒有，只留下了這么點印痕？
李敬想到的，楊秋辭同樣有想到。
人家畢竟是專業人員。
盯著李敬所知的位置思索一陣，楊秋辭看過來。
“天眼術窺視下，手印的能量性質體現是什么樣的顏色？”
“暗紅色，接近粘稠的血色。”
李敬回應。
“暗紅？”
楊秋辭眉頭緊鎖，沉吟道。
“這事我們恐怕得找科研院的人過來一趟，現世已知的能量性質多種多樣,我個人是從沒聽說過性質體現為暗紅色的能量形勢，不過科研院未必沒有資料。只要是這世上出現過的能量性質，科研院一定有記錄。就算莪們龍宇不曾出現過，國際科研學會也有全球所有國度的發現記錄，在仙學發現這塊全球是信息共享的。”
說著,她再次詢問。
“你現在能看到的手印是只有一個，還是復數？其整體分部又是如何？”
“手印總共有八個。”
李敬應聲，呈述著道。
“其整體是不規則分布，呈現方式不似有多刻意，但明顯不是不慎留下。”
“八個，不規則分布。”
楊秋辭托腮露出思索的神色，道。
“行，我打電話聯系科研院的人過來。李敬你去隔壁房間找個窗子出去，到外面瞧瞧這堵墻對應的位置，確認一下外邊有沒有類似的手印痕跡。”
“了解。”
李敬點頭，轉身離開。
客房門外，陸陽成與易修竹等候著。
瞧見李敬快步從里面出來，陸陽成精神一震。
易修竹也是眉頭輕挑。
兩人都非常敏銳，知道某人是發現了些什么。
李敬迎上兩人也不含糊，止步道。
“兇案現場有些許發現，不過具體暫時不好說。楊姐正在聯絡科研院的人，我從隔壁客房出去到外面看看，詳細的一會再給你們解釋。”
二人聞聲點頭，從門前退開。
李敬沒有耽擱，依照楊秋辭的吩咐來到臨近客房打開窗子,駕馭靈兵御空出去。
很快，他來到對應隔壁浴室的墻體位置。
剛到位置，他止不住身形僵了一僵。
楊秋辭不愧是鑒證科科長，經驗豐富。
即使遇到不曾見到過的情形，也能順勢揣測出某些可能存在的情況。
死者所在浴室墻體位置外部，存在著等量的血色手印。
數量與位置，跟案發現場完美對應。
凌空懸停，李敬摁上通訊耳機連線為避免破壞現場并未打開浴室窗子的楊秋辭。
“楊姐，外面對應的位置存在血色手印，數量一致。”
“好，我知道了。”
楊秋辭回應通訊，道。
“你先回來吧，科研院的人五分鐘就到，我們等會。”
“行。”
李敬應聲，回到案發現場門口。
陸陽成與易修竹見某人沒一會便又回來了，雙雙投來詢問的目光。
李敬見狀止步，將詳細情況告知了兩人一番。
得知有血色的手印發現，陸陽成與易修竹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后者開口。
“陽成你家是做檢測這一行，有沒見到過類似能量性質？”
“聞所未聞。”
陸陽成搖頭，道。
“我家只是做檢測儀器生意，不是制造儀器也不是做專業檢測，在能量性質種類的了解上我不會比你多太多。”
說著，他繼續道。
“可以明確的是，我家經手的各類對買售賣的儀器中，即使是高精度檢測儀里也不存在能夠檢測類似能量的儀器。”
話剛說完，楊秋辭從案發現場走出來。
“李敬，這邊的情況你們可以通報上去了。目前手印來源尚不明確，不過就手印痕跡上來說，兇犯大概率不是人類。其存在應該是介入實體與虛無之物之間，有化身為無形之物穿透墻體不損傷其分毫的能力。”
“好。”
李敬點頭，表面不動聲色摁上通訊耳機，心下卻是多少有些振奮。
類似的猜測，他也有。
墻體兩側位置對應且數量對等的手印卻并沒有破損，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有什么東西穿透了墻體，去到里面殺死了奧古斯都。
仙學法術及各大其他體系中穿墻之法不是沒有，但不論是哪個體系體內存在的能量性質都是建立在靈氣的基礎上，留下的痕跡相對明顯，色澤上也不存在暗紅這一說。
由此可見，這兇案是異類作下。
既然是異類，那就會有血條不是？
有血條，那不就是能有經驗？
從重元圣境出來到現在，李敬并不指望巡查的工作能讓自己收獲多少經驗。
畢竟他現在的升級門檻有點夸張。
想升級，已幾近不能指望通過妖物獲取。
唯一的指望，是秘境。
不過如果有，他肯定得要。
有總比沒有好，積少成多也是一條出路。
摁上通訊耳機與戴弘連線，李敬匯報狀況之余，喚出面板。
宿主：李敬 經驗值：2092711/3121584
等級：105
技能點：20
靈力強度：11130
本命法寶：玲瓏（仙器一級1）、青鋒（仙器一級1）
裝備：無名（0）
被動技能：須臾空間 主動技能：天眼術（5/5）
界限突破（被）：雷法總綱、神元歸一、神威、無聲魅影、月影、明鏡止水界限突破（主）：風王玄衣、驚雷行、靈兵破 禁術：萬界雷罰（25/25）、神藏真解（25/25）
視線在養器進度一欄停留，李敬對這一遭期待了起來。
步入七境到現在過去了有接近九天的時間，他因體內仙靈之息不足尬住的養器進度已有動靜。
不過這動靜相當緩慢，到現在為止飛劍青鋒與玲瓏塔才漲了1。
九天，1…
還是在本命法寶雙倍加成之下。
這跟尬住區別不大。
撈不到經驗，李敬可以等待時機。
但要是連養器進度也尬住，那就意味著他不升級就不會有任何實力增長…
這是個死循環。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已經步入了七境，李敬對繼續升級沒有那么大的盼望。
他并不貪心。
可自身不會有任何實力增長的困境，不是他樂意面對的。
將已知的情況通報給戴弘，李敬又按照事先說好的，與江旖旎有了一番溝通。
兩邊溝通完畢，科研院的人到了。
來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院士。
這人挺面生，李敬沒有見過。
楊秋辭卻是認得這位老院士的。
見其到來，她臉色變了變，趕忙迎上去。
“周院士，您不是一早就調去國都科研總院常駐了？怎么…”
老院士顯然與楊秋辭很熟，迎上問候笑了笑道。
“前段時間江海管理局不是剛從83號大秘境帶回來了內含陌生能量性質的異類尸體嗎？國都下了指令，讓我過來協助進行研究。剛好趕上秋辭你這里有案子需要協助，我干脆直接過來了。”
說著，他目光望向一旁的李敬等人。
“這幾位便是負責本次案件的重案組巡查？”
“對。”
楊秋辭應聲，分別為老院士介紹了三人之余，望向三人道。
“這位是周濟周院士，是出身我們江海市科研院的能量學專家。他在國際能量學領域是泰山北斗級別，我學生時代曾有幸聽過他的講座。”
話音未落，周濟莞爾出聲。
“秋辭你這話說的，我就一喜歡鉆研能量性質的老頭子，哪來泰山北斗一說？”
這位謙遜著，李敬等人卻是不敢怠慢。
國際能量性質領域的泰山北斗。
這，簡單易懂到不行。
是大佬沒錯。
李敬等人肅然起敬，趕忙紛紛問候。
周濟為人很是和善也比較隨性。
不像是其他科研院所屬，一旦碰到有可以作為“課題”的發現直接就啥也顧不上了。
很是友好地與三人結識過一番，他將定睛看看眉心仍還開著天眼的李敬，道。
“以暗紅色為體現的能量性質，我們龍宇沒有，但在國際能量科研學會的記錄中有兩種。這兩種介質，我都有幸受邀參與研究見過一回。”
說著，他繼續道。
“這兩類能量體現都是出自秘境異類，非是現世物種。李巡查你發現的手印未必與這兩種異類存在關聯，不過暫時沒有檢測數據沒法下定論。勞煩帶我進去，指明李巡查你窺視到手印的位置，我需要取樣把回實驗室。”
“行，周院士你隨我來。”
李敬點點頭，轉身引路。
不一會，在李敬的指引下，周濟用隨身攜帶的專業設備刮了一層墻皮下來作為檢測樣本。
取了樣，李敬將現場交給了陸陽成與易修竹，跟楊秋辭一起隨同周濟離開前往江海科研院。
送到實驗室分析需要時間。
理論上來說，兩人沒必要跟著。
但考慮到樣本屬于是兇案嫌犯留下的痕跡，存在隱患可能會威脅到周濟的性命，二人跟隨著姑且是充當保鏢。
這位大佬，出不得事。
到了科研院，李敬與楊秋辭也不打攪周濟做樣本分析，等在了實驗室外邊。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楊秋辭很健談也很能扯。
不過可能是由于陳雨然已經離開江海的緣故，她并未刻意提起，只是與李敬談天說地說些玩笑話。
你別說。
與這位相處很是輕松。
談笑間，漫長的等待絲毫不顯得煎熬。
一番等待下來，兩人終于等待周濟從實驗室里走出。
迎上二人，周濟絲毫不含糊，直言開口。
“數據分析結果有確認了，是被國際能量科研學會定名為血煞之力的能量存在沒錯。其能量性質類似現世有確認的煞氣，但等級比煞氣高不少。”
聽得周濟這般確認的言語，李敬眼底綻放精芒，詢問出聲。
“所以，這血煞之力是周院士你見過的兩種源自秘境異類的力量之一？”
“對，檢測數據比對完美吻合。”
周濟點頭，道。
“血煞之力的發現是源自白鷹本土的一處小型秘境，來源是在一種極端兇暴智慧程度很低的類人異類，白鷹官方對命名是赤血族。當年白鷹方面有捕捉幾個個體帶來現世進行研究，在科研過程中因不適應現世的環境，赤血族個體沒能存活多久很快就死去了。”
說著，他掏出一塊平板操作一陣，繼續道。
“有赤血族存在的小秘境上次開啟是在十六年前的事，按照白鷹對外公開的秘境記錄，秘境至今沒再開啟過。殺死奧古斯都的兇手是赤血族可能性很低，一方面現世沒有活體的赤血族，另一方面這種極端兇殘的生物若是殺人不會留下完整尸體，且赤血族那般兇暴的性情絕不可能受人掌控。順帶一提，赤血族沒有化身無形之物的能力，他們是類似妖物的存在，是依靠強橫的肉身進行廝殺。”
李敬與楊秋辭傾聽過周濟這般講述，彼此看了看，神色逐漸古怪。
赤血族是白鷹本土秘境中的異類，奧古斯都又是白鷹來的，這顯然喻示著他的死跟白鷹自家脫不開關系。
然后是三個重要訊息。
周濟很肯定，現世不存在活體赤血族。
存在赤血族的小秘境開啟是十六年前的事，至今沒有再次開啟過。
赤血族沒有化身無形之物的能力，且生性兇暴沒法進行人為掌控。
這三個信息組合在一起，擱在別家身上基本可以說不能成為線索了。
可放在白鷹身上…
白鷹作為當世最為強勢的超級勢力之一，啥事沒干過？
他們有在暗中開展著各種有關生體、生化的實驗，被曝光過不只一次。
盡管最終都壓了下去，因為沒有充足證據而終結，可明白人心里都有數。
世上很多看起來子虛烏有的事，實際上并非空穴來風。
且有一個很明確的事實。
白鷹早在數百年前就有過超人類計劃。
所謂超人類，旨在人為干涉人體基因構成，設計改造讓人類變得更加強大。
這計劃，因牽涉到人倫問題最終沒得到實施，被白鷹高層公開投票予以否決。
被否決的計劃一定不會實施？
以白鷹的行事風格，未必如此…
周濟作為能量學領域的世界級泰山北斗，見多識廣。
走南闖北會受邀出過參與科研工作的他秉性也與尋常科研人員不同，心思活絡得很。
瞅著李敬與楊秋辭神色異樣，周濟大致預料到了兩人在想什么，淡淡道。
“凡事要下定論，需秉持著科學的原則尋求證據，沒有證據的事無法成立。事關白鷹的聲名，兩位處理本次案件最好謹慎一些。老頭子我能做到的事也就是代為檢測，沒法給予更多協助。”
李敬與楊秋辭并非是蠢人。
知道周濟這口吻是在告誡兩人不要胡亂猜忌，找出實際存在的證據再考慮其他的。
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分別點頭。
接著，楊秋辭開口。
“既然檢測已有結果，我們也該走了，能否勞煩出具一份詳細的檢測報告給我們？”
“當然。”
周濟應聲，隨后露出些許愛莫能助的表情道。
“有關赤血族的資料，我沒法提供給你。當初得以受邀參與研究有簽保密協議，沒有白鷹的授權，我無法透露出來。即使是龍宇官方找我索要，我也只能口頭提供一部分信息，無法作為實際證據。”
“嗯，這個我懂，麻煩周院士了。”
楊秋辭回應。
沒過多久，李敬與楊秋辭取得了能量檢測報告，一起回到北城分局。
在等待檢測結果期間，戴弘已經來過聯絡。
兇案現場雖仍然封鎖著，但勘察工作已暫時宣告結束，讓兩人取得檢測報告后直接回局里去。
到了局里不久，兩人找到戴弘的辦公室，將檢測報告及周濟口中有關赤血族的信息轉告了他。
得知詳細，戴弘當場戴上了痛苦面具。
這標準的傳統藝能，李敬看著想笑之余，暗自慶幸自己從沒想過要當高層，要不然恐怕他也會如此。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
過了許久，戴弘抬眼。
“楊科長，鑒證科的工作暫時進行到這里，辛苦你了。”
“行，那我走了，有需要再聯系我。”
楊秋辭應聲，轉身離開。
待到她出門走出辦公室，戴弘目光注視過來。
“李敬，今天天色已經很晚了，你一會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會邀請那幾個白鷹人來局里做正式的筆錄，到時你過來用你的天眼術看他們一看，確認他們體內是否存在這血煞之力。”
不等李敬回話，他接連道出兩番話語。
“目前有關這些個白鷹人的信息調查陷入困境，情報科與我們重案六組的部分人員都在努力，但取得有效進展的可能性很小。白鷹那邊態度的是，督促我們盡快找出兇手。”
“另外白鷹官方已借機向龍宇提出正式交涉，他們為的恐怕不會是真相。高層已下達指令，讓我挑選幾名重案六組所屬出來做好準備。在雙方初步交涉確認是否有必要后，讓相關人員隨特派員分兩路去往白鷹了解相應信息，一路官方身份另一路暗中調查。”
戴弘這話，李敬一聽就懂了。
有“必要”時得去往白鷹了解信息的人里，有他一份。
這，有點蛋疼。
拒絕？
那肯定不能夠。
再不濟這也是他頂頭上司的指令。
沒多想，李敬道。
“明白了，我會盡快做好相關安排。”
得到某人如此干脆的應答，戴弘如釋重負。
李敬，毫無疑問是他手底下最有能力的巡查。
且其個人實力，相當超群。
巡查局其他人或許被蒙在鼓里，戴弘卻是從李敬替換了巡查證件時就已知曉。
這貨，五境了。
比他修為還高！
這么好用的手下，哪能不好好利用起來？
但相對的，戴弘也得大程度尊重其個人意愿。
假如李敬拒絕出國執行任務，他這里不可強求。
“行了，暫時就這點事。”
戴弘開口，道。
“現今手上這案子要說調查有進展，短期內完全無法期望，過份投入人力物力沒有意義。假如明天經過你確認那些個白鷹人沒有問題，我會立即著手安排你跟相應人員的出國事宜，細節上等之后我們再進行商談。”
“了解。”
李敬回話，轉身離開。
夜幕深邃。
李敬走出北城巡查分局，沒往家里去而是選擇開啟無聲魅影來到泰和酒店上空。
確認那些個白鷹人有沒問題，沒必要等到明天。
這批人最強的一個不過是六境，發現不了他。
夜長夢多。
相比等到明天，他直接過來更合適一些。
在泰和酒店二十八層頂頭相應的位置御空懸停，李敬開啟天眼。
到酒店里面去，那不太好。
他的無聲魅影可以干擾白鷹人的認知，但卻瞞不過不存在認知機能的酒店監控。
這伙人身份相當地敏感，非正式接觸不可取。
戴弘顯然也是考慮到這一點，不然不會等到明天。
橫豎天眼能夠穿透墻體，在外面瞅上一眼不會有影響。
眉心豎眼開啟，李敬往頂樓樓層望去。
隨之，約有三十多個靈氣集合體及四個藍色加上兩個金色的能量集合體映入眼簾。
三十多個靈氣集合體，不用在意。
靈氣集合體是正統仙道才有的特征，這些應該是特別行動組負責“保護”白鷹人的人。
四個藍色及兩個金色集合體才是白鷹人。
藍色，代表是法師體系的魔力。
金色，則是信仰體系的圣力。
入目六個能量集合體都沒問題，李敬輕吐一口氣，轉身離開。
白鷹這一趟，躲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