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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8.這是塞列爾應得的

夢想島中文    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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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傳訊的信使,塞列爾的使者!”

  “即便雙方交戰,也絕沒有戕害使者的做法!”

  三個被魔法死死束縛的塞列爾使者看著逼近的半龍人勇士,拼命地叫嚷。

  “確實,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放眼諸大陸,這都是心照不宣的。”路禹接過小可露兒遞來的卷軸掃了一眼,“可,對你們塞列爾不適用啊。二十年前藍水保衛戰前夕,你們塞列爾人殺害了花冠精靈使者,斬首,戮尸。”

  “摩斯塔納各族與你們藍水交戰的數百年,每一個前往塞列爾的信使都需要巨大的勇氣,因為你們借口扣押,最后說在‘戰亂’中失蹤的使者太多太多。”

  塞列爾使者們先是沉默,自知必死無疑的他們隨即破口大罵,惡毒的詛咒層出不窮。

  路禹相信,那些被塞列爾凌虐的摩斯塔納各族使者也是這樣的心路歷程。

  他很寬容地任由他們把在場各族都罵了一遍,直至每一位首領都面色鐵青,這才讓那位半龍人動手。

  勒琳找來的這位半龍人顯然早得到了知會,讓死亡這一過程在他們身上變得格外緩慢,以告慰同族。

  塞列爾確實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塞列爾了,在得知藍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組織起了摩斯塔納同盟后,他們居然試圖用使者拖延時間。

  那份不可一世,起兵征伐整個大陸的霸道仍未恢復元氣。

  十天時間,摩斯塔納各族連戰連捷,不僅是尋常士卒的戰場,高階魔法師之間的對決同樣如此。

  在夜水速戰速決的戰略部署下,聯軍在第十四天時徹底拔除了一個塞列爾割據政權的境內反抗堡壘。

  自藍水保衛戰之后,摩斯塔納各族從沒有取得過這么酣暢淋漓的大勝。

  來到前線的歐爾庫斯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感慨:“但凡他們少一些算計,多一些合作,都不至于拖延到今天…”

  雖然是塞列爾人,但歐爾庫斯對自己曾經的祖國談不上太有感情,這些年的生活讓他更能與藍水共情。

  “普通士卒歡呼雀躍,魔法師們喜笑顏開。”路禹一聲嘆息,“雖然總有人像龍族元老院一樣喜歡算計,但更多的人還是由衷地希望能將塞列爾連根拔起。”

  “現在沒人拖后腿,塞列爾國滅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樣好嗎?”

  歐爾庫斯訝異地側過身,上下打量著路禹,好似懷疑他被什么妖魔占據了身體。

  “你居然會同情塞列爾?”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女兒怎么辦?”路禹嘆氣,“她隱居的地點在塞列爾境內吧,國家危難,我擔心她會忍不住返回軍團。”

  迎著秋日的風,歐爾庫斯花白的頭發飛揚:“我給她送去了信息,應該會聽勸吧。”

  “多少年過去了,還沒和解嗎?”路禹問。

  “算是和解了一些吧…不是所有人的家庭都和你一樣幸福,慢慢來吧…希望我離開的那天,面包和她,還有我的孫子,都能在床前。”

  “才六十,沒必要這么悲觀吧。”路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來晨曦領吧,能稍微延長一些壽命。”

  歐爾庫斯少見地猶豫了,但最后,他還是拒絕了路禹的好意。

  “我走之后,讓面包去吧。”歐爾庫斯注視著這片遼闊的大地,“我啊,故土難離…藍水的蘑菇料理,永遠都吃不膩的。”

  說話間,一位信使匆匆而至,跪倒在夜水面前。

  “攻勢受阻,柯林斯城出現了大批召喚師,先鋒部隊遭受重創,正在回撤。”

  歐爾庫斯為路禹解釋:“自從你的藍水奇跡之后,塞列爾一直在潛心研究召喚術,雖然我離開了,但他們還是鉆研出了一些眉目。魔力潮期間又從來自科萊的商船購買到了元素生命模板,別瞪大眼睛,就是你在梅拉普及出去的知識,那些知識足夠他們武裝起一支召喚師軍團了。”

  “藍水的召喚師軍團呢?”路禹好奇。

  一旁的勒琳解釋:“歐爾庫斯先生的教學規模雖大,但求精,不求多。”

  感受前所未有壓迫感的塞列爾進行了全國總動員,魔法師、召喚師紛紛奔赴前線。

  清楚知道自己在摩斯塔納犯下了罄竹難書,人神共憤的血債,也清楚自己這些年維持統治與國內穩定的資金流淌著腥紅的血,短短數日,柯林斯這座城邦就涌進了近十余萬生力軍,塞列爾其他前線要塞同樣重兵云集。

  在摩斯塔納各族的逼迫下,塞列爾必須上賭桌,并且不斷地下注。

  這是事關塞列爾能否存續在摩斯塔納的關鍵一戰,牽一發而動全身。

  亡族滅種,還是復興在望?

  王國興廢,在此一戰!

  雙方不停地向柯林斯戰場堆上自己的籌碼,調集來數量龐大的軍團,也是這時,又一位塞列爾使者走進了摩斯塔納聯盟的前線要塞。

  “吉爾巴托斯…”這個熟悉的名字讓歐爾庫斯一陣悵然,“竟然是你在負責柯林斯防線嗎?”

  當年力主勸說十萬皇帝比迪利斯放棄大征伐,克制征討過程中殺戮過甚行為的同伴,此刻卻要與他為敵,歐爾庫斯內心五味雜陳。

  “他說什么?”路禹問。

  “猜到了我在前線,希望能出城聊聊。”歐爾庫斯嘆氣,“以老朋友的身份。”

  大戰將至,雙方所挑選的這處小村落中已經沒有人煙。

  二十年時光如白駒過隙,當年帝國的中流砥柱站在了對立面上,同樣花白的頭發,同樣不再年輕的容顏,無聲地訴說著時間能有多殘酷。

  選擇了一處石桌,兩位老人相視一笑,坐了下去。

  歐爾庫斯雖然總是念叨著自己老了,但是精神仍然矍鑠,眼睛也仍舊明亮,像極了二十年前。

  只是這份差異,就讓愈發感到精力不濟的吉爾巴托斯不住嘆息。

  “我聽說了,你已經是八階召喚師,是藍水人心中的最好的召喚老師。”吉爾巴托斯由衷地贊嘆,“恭喜你。”

  “你也不差,七階了。”

  “從你嘴里說出來,像是諷刺。”吉爾巴托斯好奇,“離開塞列爾,對你能有這么大的改變嗎?”

  “這個決定比我的前半生做出的所有抉擇加起來,都重要。”

  “是嗎…可你應當銘記,自己曾是塞列爾人。”吉爾巴托斯咳嗽著,蕭瑟的寒風讓他顯得虛弱。

  話到嘴邊,歐爾庫斯卻突然咽了下去,只剩下了唏噓:“有話直說吧。”

  “這場戰爭無論勝負,結果對雙方而言都不可接受,各退一步吧。”

  果不其然,是來之前路禹就猜到的事情。

  看到歐爾庫斯沉默,吉爾巴托斯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你想坐視著摩斯塔納和塞列爾血流成河嗎?”

  “其實你害怕的,是塞列爾血流成河吧?”歐爾庫斯無情地揭穿了老友遮遮掩掩的關鍵,“你們已經發現,這一次各族不再是打打鬧鬧,而是來找你們拼命的。”

  “非得這樣嗎?”

  “二十年前,塞列爾不會派出使者說一句‘非得這樣嗎’,皇帝陛下下令,塞列爾的魔法師與士兵便會傾巢而出,帶回奴隸、財富,留下廢墟與遍地尸體。”

  歐爾庫斯閉上了眼睛,繼續說道:“我的老朋友啊,你可曾想過,摩斯塔納各族為什么對塞列爾恨之入骨,為什么他們要不惜一切,與塞列爾拼命?”

  “種族存續之戰,對誰都是如此。”

  “那你是認可他們討伐塞列爾的正當性了?”

  吉爾巴托斯沉默不言。

  “你清楚,你比誰都清楚,塞列爾為何被憎恨。”歐爾庫斯說,“光是在佐列高斯我們就有著數百年的逃難史。艱難建立了一個國度,逐漸威服佐列高斯之后,我們是怎么在一百年不到的時間里讓整個佐列高斯大陸反抗四起,最終導致雙子起義的?”

  “那是雙子叛亂!”吉爾巴托斯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讓他下意識糾正。

  “不,就是起義!”歐爾庫斯忍不住拍了桌子,“整個佐列高斯都被我們逼得活不下去了,但凡他們還有一點活路,那群連魔法都不會的普通人怎么敢反抗魔法師老爺們!”

  “我們的史書中只談了塞列爾在正面戰場一敗再敗,可怎么敗的,你有了解過嗎?”歐爾庫斯質問,“我了解過,是佐列高斯面黃肌瘦,負債累累的窮苦人舉著草叉,竹槍在塞列爾的一個又一個領地點燃了反抗的星星之火。”

  “是那些自知活不到成年,甚至沒有車輪高,目睹了父輩死去的孩童,為一個又一個向著魔法師沖鋒的勇士送上武器與補給。”

  “是萬千在塞列爾治下還有良知的冒險者與魔法師以低階,違逆高階的意志,以他們的勇氣補足與高階的差距!”

  “是最愛財的商人都愿意慷慨解囊,從異大陸運送來戰略物資,只為了共襄盛舉,鏟滅塞列爾人。”

  “他們恨不得生吞活剝我們!”

  “我們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從一個空前強大,壓服大陸的國家,成為了全大陸的公敵,團結了所有矛盾重重的勢力,這些勢力秉承著寧可自己流干血都要讓塞列爾陪葬的思想,沖鋒在前。”

  “推翻我們的雙子皇帝被稱之為‘圣人降世’,而他們所做的,不過是把我們趕下海,時至今日,佐列高斯都會在我們國滅逃亡的那一日大肆慶祝,無論種族,無論勢力。”

  “這就是塞列爾,只讓自己活,不讓別人活。”

  吉爾巴托斯已經說不出話,他甚至不敢和歐爾庫斯對視。

  歐爾庫斯目光如刀,他引經據典,憤恨之下吐露的文字是穿越時空長河而來,對塞列爾這個族群最有力的控訴。

  “逃亡多年,我們終被福斯貝倫所接納,而我們最后又做了什么?”歐爾庫斯繼續逼問,“福斯貝倫子嗣斷絕,傳承絕滅,亡國滅種了。”

  “這就是塞列爾如何對待心懷善意接納我們的人!”

  “現在,我的老友啊,請你回答我吧,摩斯塔納各族為什么要反抗?藍水為何致力于把塞列爾人驅逐出去?你們在魔力潮的十數年間都在海上做了什么?”

  歐爾庫斯擲地有聲:“今日的一切,不是塞列爾應得的嗎!”

  “那是先祖所做的惡行,這一代塞列爾人也在你譴責的范圍內嗎?”被老友怒斥,吉爾巴托斯激動地反駁,“我們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你真的要看著塞列爾人再度顛沛流離?”

  歐爾庫斯一聲嘆息:“血債…血償,既然塞列爾做過,就不要怪摩斯塔納人做。”

  “你讓我失望…果然,已經是背棄了國家、民族的家伙。”

  “佐列高斯至今仍有一些塞列爾后代生活得很好,猜猜他們為什么不被雙子的國度驅逐,被佐列高斯各族接納?”歐爾庫斯冷聲呵斥,“在談國家與民族前,先學會做人吧。”

  吉爾巴托斯劇烈咳嗽了好一會,這才哈哈地笑了起來。

  “不要以為摩斯塔納的各族都站在一起就能攻破柯林斯防線,這養精蓄銳的十多年,塞列爾的底牌,你們無法想象。”

  “我很期待你們的底牌,但我還是好奇,如果底牌無用,你們還有什么?”

  “塞列爾人不打算繼續流浪,他們會戰斗到最后一刻。”吉爾巴托斯說,“但愿摩斯塔納各族能夠接受那無法忍受的傷殘數字。”

  路禹沉思了許久,再度詢問:“他,真的這么說?”

  “依我看,塞列爾做得出來。”歐爾庫斯憂心忡忡,“會這么說,也就代表,他們應該要放棄底線,不惜一切代價了,除了全民皆兵,恐怕還會動用很多意想不到的手段。”

  路禹沉思良久,望向了塞拉。

  她和璐璐是自己最重要的保險絲。

  塞拉開口了。

  “再次質詢吉爾巴托斯,讓他清楚自己說了什么,同時派出精銳信使潛入塞列爾境內,傳播相關消息,觀察貴族、平民對此的反饋。”

  “詢問凡妮莎老師意見,同時…”

  “讓工匠組做好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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