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小鐘收入自己的手中,衛易再一次露出溫和的笑容。
多笑笑沒壞處。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悠悠的從山林之中走出,衛易并沒有施展遁術什么的,剎那間便閃過千里。
只是腳上踩著一朵祥云,就這么任由他在空中飄蕩。
不知不覺之間,那一朵悠然的白云,竟然飄往了那斜月山的宗門。
不過這倒也正常。
畢竟整個斜月山,是處在這無盡大山之中的核心地帶的。
再加上各種陣法之類的,自然而然的對于周圍的靈機靈氣,還有靈獸之類的,則是有著吸引力。
走下白云間。
衛易順著這一盤一盤的環山路拾級上,看著四處的山景,整個人似乎感覺饒有興趣的樣子:
“這斜月山傳承千年,必然有著眾多的底蘊,還有許多過人之處。”
“不過說到底還是這宗門的構架,還有培養方式十分的先進,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傳承如此的悠久。”
二五仔沒問題,哪個宗門沒幾個二五仔。
問題是一個門派之中每一代能出幾個杰出的,就能把整個宗門撐起來。
如果教育方式不到位,或者說教授徒弟有問題,那這門派根本撐不了多長時間。
畢竟這可是修行界,萬一整個不公的這弟子給他來個反殺,那可就不一般了。
這主角模板可是有不少的。
能發展到現在,那必然是沒有把自己宗門的天才推出去過。
說到這里的時候,衛易的腦海之中則是閃過了那一個滿臉笑容的斜月真人。
“如果要是每隔兩三代出那么一位,那斜月山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這等殺伐果斷,各方面都拎得清的人可不多。
突然,衛易的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的一笑,然后只看到一團白霧,從他的身邊升騰。
下一個剎那。
只看到他還是那一個他,但是他的存在感卻是極大的降低。
哪怕是他從一位弟子面前走過,那一位弟子似乎也沒有發現他是。
“這樣才對嘛。”
“整個斜月山當初迎接的架勢太高,貧道的畫像估計已經被所有人都知曉了。”
“如果在以這一副面孔去游覽,那必定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確實也看不到什么好玩的。”
無論是修行者還是人間的官府什么的,對于應付上官的檢查,那可謂是無師自通。
如果他以自身的這一副樣子去,那必然會給他展示一些別的東西。
但是那必然是表面上的。
卻并沒有什么作用。
還不如這般,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自然而然的可以游走四方。
也算是學習一下這斜月山先進的治理經驗。
有備無患嗎!
再說了,他現在除了每天修行,積攢法力道行之外,卻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畢竟這神通法術他也有不少,現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法力不足以他盡全力的使用神通。
但是這先天祖炁又不容易積累。
這忙忙乎乎這么長時間,雖然他修行有著別人的三倍,但是此刻也不過是多修出了一道先天祖炁。
此刻他已經有了三道先天祖炁,如果換做道行的話,那可就是已經有了三年的神通法力。
這數量想想都有點兒磕磣。
不過,接下來只需要等待一年時間,就可以在這無底深淵之中取得赤心草,到時候再去天都取得龍涎草。
那么就可以積攢夠煉制龍虎大丹的草藥了。
到了那個時候。
他的法力才會迎來一個上升。
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在漁州待著,是因為此地有其中的一個入口。
所以說,現如今他是大空沒有,小空不斷,時間都是零零散散的。
他也不想把自己逼太緊。
所以說,剛剛練成法寶,修成一門神通,他自然也想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俗話說的好。
這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雖說他現在不一定是凡人了,但是他卻仍然喜歡著人間煙火。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身著一身勁裝的青年男子,看他的年齡,估計也就二十上下。
看起來還十分青蔥。
一時間,他到也起了一番心思,慢慢的觀察起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起來。
云飛揚。
原本他就是在漁州本地的漁民之子。
只不過因為從小見過這斜月山上長老施展法術,心向仙道,所以心中有了一個種子。
再加上他不想要屈從現實。
他不想碌碌無為,從出生到死亡只是繁衍后代,在江上打魚過活。
所以爬山涉水,自己一個人掛著一個小竹排,硬生生的從河道之中漂泊了千里,這才進入了斜月山。
然而。
這種修行的大門派,與尋常的散修可不一樣。
像是那種偶然發現修行之法的散修收徒弟,那必然是看著根骨好直接就收為徒弟。
到時候教上幾年直接傳授法術,無論修行的法術能不能點燃靈光,都算是一個繼承者。
這樣的話,也不至于讓自己學習的這一脈的法術斷絕了。
但是,散修想要傳承自己的法術,實在是太過艱難了,僅僅是一個入道修行,就已經卡死了世間九成九的人。
所以說,這山野叢林之間,才會有著如此之多的先人傳承。
然而,有著如此眾多的傳承,也很少有人能夠繼承法術。
也就只有那些天生運氣很好,屬于那種先天根骨的,才能憑借一門法術入道修行。
所以說,這世間的修行者就只有兩種。
一種是背靠大宗門,身后有著許多的資源輔助的天才。
另一種則是機緣巧合得到法術,然后入道修行的絕世天才。
不是天才,根本就沒法修行。
當然,這其中也有大器晚成之輩,但是相比于別的,確實少了很多很多。
因為年齡在那兒放著呢。
這法身境界的高人,可并不是誰都能夠活到一百多歲,達到一百五的這個極限的。
正常修行,在入道三關之中,法力對于自身的幫助很有限,法身境界撲撲兩刀子,該死的也死了。
之所以法身境界能夠活到一百多歲,活到一百五,是因為他對法術法力有著很高的掌控力。
能夠用特殊的法術維持自身的生機。
就算是沒有特殊法術的,多尋找一些人參之類的,也能以強橫的法力強行續著自己的壽命。
所以,老了才入道修行的那種很難有什么大成就,自然也不配稱之為大器晚成。
要說大器晚成,那最少也得在年老的時候,七老八十的時候直入法身,然后再強行延續壽命。
所以說,真正大器晚成的那種,那就真的屬于沒有找到自己方向的超級天才。
而如同老瞎子那種在先天演算上面有著大成就的老頭兒,那才有資格稱之為大器晚成呢。
在修行界,能入道修行的,誰特么還不是個天才了。
當然,大部分的散修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收了徒弟,只不過相比于大宗派就簡單了許多而已。
進了這斜月山,云飛揚這才知道,想要修行,那得需要干多少的事情。
由于這個時代的人心智成熟早,十四歲的時候,他就獨自掛著竹排來到的這斜月山。
然而,到了這斜月山之后,而且沒有得到他心心念念的法術,甚至他根本就沒有見到一個,在他面前施展法術的長老。
因為這事情很簡單。
他進入斜月山之后,直接就成為了記名弟子,然后直接就被發往后山。
就這樣,他老老實實的與他的同伴兒一起砍了三年的竹子。
神通法術沒有練成,反倒是練了一個好身子,練出來了一把子好力氣。
三年的時間。
來來回回與他同一批的人,此刻已經不剩幾個了。
但是這后山也仍然有著數千人,而且人數確實從來都沒有減少過。
老人離去了,新人補上。
一年三年,根本就沒有說什么時候教人法術,只是教他們認字讀書。
所以,很多心中沒有定性,或者說想法沒那么堅決的人,便紛紛下山去謀個前程了。
畢竟學了一兩年,有了知識之后,下去了也能當個賬房先生,起碼溫飽沒問題。
就這還只是前期。
就在他十七歲的時候,他終于離開了后山,光榮的成為了一名雜役。
這一次他是在前山。
可惜仍然沒有碰到修行者,更沒有碰到想象中賞識他的長老給他來個奇遇。
因為他們需要在這日峰的山腰處噼柴,燒火,打水,做飯。
然而真正修行有成之人都在山峰的山頂,能夠沐浴日月精華,吐納修行,修煉道法。
在這三年期間,他們還要熟讀道經,背誦著斜月山之中各種各樣的經文。
每天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的。
于是乎,在這三年的時間,在后山堅持下來的那一批人,似乎受不了壓力,又走了一批。
等到他二十歲。
等到他從前山批了三年的柴,燒了三年的水之后,他終于有資格修行法術了。
而到了這時,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曾經與他一起上山的那千人,此刻竟然只剩他一個。
然而。
與他一起度過考驗的,卻是有著十幾個人。
更尷尬的是。
在這十三個人之中,就屬他這一個二十歲的人,年齡最大。
其他的人最大的才十八歲。
但是,他曾經想要試探試探另外的十幾個比他年輕的人。
然而。
與他們經過一番論道之后,他這才發現,似乎就屬他在文學經文上面的領悟最低。
經過一番詢問。
經過與周圍的那十幾個同批師兄弟的聊天他這才知道。
原來,他是近年來,前來修行求道的人之中唯一一個成功的。
原來他只經過了六年的考驗。
但是,這些依靠斜月山而生存的子弟的孩子,則是需要經過九年的考驗。
三年認字讀書后山砍柴,三年噼柴燒火學經文,三年端茶送水伺候師兄。
前三年定性子學文字。
中三年練體魄悟經文。
后三年去火氣磨傲氣。
說起來,云飛揚還相比于那同一年的師兄弟還少了后面三年呢。
不過。
有長老看著他有如此心智能,夠千里而來,自然對他多加欣賞。
于是乎也就允許他二十歲能夠進入藏經閣,挑選修行的法術。
畢竟修行的最好的時期就是二十歲到三十歲,在這十年之中,有可能一時就領悟了。
有可能十年都磨不了一劍。
但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有著如此嚴密的傳承,只要天資足夠,二十歲修行,揣摩一門法術十幾年爐火純青之后。
三十多歲基本就能入道。
當然,這里是說的天資足夠。
畢竟這斜月山每年每峰能夠入門的弟子,足有十幾個,有的甚至幾十個。
每年能招收上百外門弟子。
但是如此數量的有才之人,積累了這么多年,還僅僅就只有一百二十八位入道。
就這還是氣運勃發的緣故。
可想而知這修行之艱難。
畢竟只要是個正常人,經過了這些斜月山三大關的磨練,到了人世間都能謀求一個好位置。
甚至考個秀才舉人都有可能。
所以說,經歷過如此艱難磨礪的云飛揚,此刻自然是十分的高興。
雖說這一年來他在這飛虹之術上并沒有什么成就,但是他卻仍然堅持不已。
說到飛虹術。
這一門法術,就是斜月山所有弟子駕馭的那一個五彩祥云。
也是所有弟子入道的標配。
也唯有以這一門柔和的法術入道之后,才能夠修行其他各類的法術。
就在今天。
他仍然悠然的在日峰屬于他的一個平臺之上打坐煉氣,努力的冥思著飛虹術。
當然,他最主要的就是來誦讀道藏,然后每天在研究一遍。
學習的經文越多感悟越多。
而每一天再看一遍飛虹術,自然而然就會有著更多的感悟。
興許有朝一日水滴石穿,積累的多了自然會入道,他對自己有了信心。
結束了一早上的修行。
他在一次拿著自己借閱的那本經書,然后輕車熟路的向著自己居住的小屋之中走去。
成為了外門弟子。
也就成為了擁有道籍的上千弟子之一,所以自然有著一個獨立的居所。
不僅如此。
自從他成為外門弟子后,斜月山便已經將他的父母接到了這附近的山上。
給他們開辟了幾畝的水田,讓他的父母過上了悠然自在的生活。
也正是因為如此,云飛揚才對這斜月山,有著如此的歸屬感。
然而。
就在他輕車熟路的順著山路,要回到自己的居所的時候。
他發現,這山間一處庭院之中,竟然有著一個道人在那里下著黑白棋。
左右看看,并沒有發現別的情況,再加上這里是外門弟子的區域。
所以他忍不住好奇,便靠近涼亭準備看上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