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蛋是進貨的贈品,人家口口聲聲說是魔獸蛋,我也就信了,啊呀呀,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被騙了,該死的奸商,真是不得好死,小陳,要不這樣,我下一回給你找一顆真正的魔獸蛋,不,真正的魔獸怎么樣?我老樸一口唾沫一顆釘,說話算數。”
樸愛華一副痛心疾首的捶胸頓足,宣稱自已也是上當受騙的受害者,隨手甩鍋給了真假不知的“奸商”。
至于“下一回”,誰知道是哪一回,此時此刻先糊弄過去這一關再說。
不然人設崩盤,以后在911空勤基地的小買賣就不好做了。
“…”
看著這個樸愛華瞬間演技爆表,陳非目瞪口呆之余,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他連忙擺手,打斷了樸愛華慷慨激昂的聲討那個騙了自已的“奸商”。
“好了好了,打住!怎么找那個奸商,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什么魔獸蛋,還是魔獸,不用再給我了,給了也養不起。”
再不攔著,對方說不定還會給他什么蛇蛋或蟲卵,那些玩意兒就更嚇人了。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會給你個交待。”
樸愛華用力拍著自已干瘦的胸脯,心里卻悄悄松了一口氣。
不要好,不要妙,省得自已再去費心思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繼續蒙混過關。
魔獸蛋什么價碼,他要是有,還做個屁的奸商。
樸愛華的目光落在了用T恤包住的鳥窩和幼鳥上,正要伸出手,卻被陳非攔了下來。
“等等,你要干嘛?”
“呃!拿了去油炸一下,當夜宵,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
看著鳥窩里面嘰嘰叫個不停的幼鳥,樸愛華咽了咽口水,用簽子一插,這就是現成的燒鳥串啊!
“停停停,不可以,好歹是一條性命,你也忍心下手?”
陳非堅決制止這種殺害幼小生靈的行為,太殘忍了。
“呵呵,這么小的鳥,炸一下,很香的!”
樸愛華一臉理直氣壯,干笑了幾聲又說道:“不然怎么處理它?”
這個饞嘴的家伙居然打著替陳非考慮的幌子,炸一炸,一口吃掉,眼不見為凈,怎么不把自己扔鍋里頭好好炸上一炸,變個油炸鬼也挺香的。
“當然是養大,然后放生啊!”
陳非瞪了這貨一眼,語氣義正辭嚴。
他自己都沒生出過把這只幼鳥下油鍋這樣的惡毒念頭,真的有點兒被這個家伙給氣到了。
“啊?養大?還放生?”
樸愛華張大了嘴巴,似乎被對方的匪夷所思想法給驚到。
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陳非的腦門,又摸了摸自已的,不燒啊!
這么個小玩意兒怎么養?
好像不太容易吧!
“沒錯,我是來問你,這只小鳥吃什么?能喝牛奶嗎?”
陳非終于把自已的來意說清楚,免得對方依舊誤會。
樸愛華一手叉著腰,一手撓著自已的臉頰,愁眉苦臉的十分為難。
“這個…好像不能喝牛奶吧!”
實在是太捉急了。
以他的多年經驗,鳥類應該是吃蟲子的,可是眼下這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給這只幼鳥弄蟲子,這可是一個大難題。
說不定沒兩天就給養死了。
真是太難了啊!
陳非疑惑的問道:“你不知道嗎?”
樸愛華繼續抓耳撓腮,顯然是依舊沒有什么靠譜的主意。
“等等,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不想讓這個年輕人輕看了自已,連忙擺手,然后繼續絞盡腦汁的苦思冥想。
“喂鳥嗎?沒有蟲子的話,可以喂一點小雞飼料,如果連小雞飼料都沒有,那么先用雞蛋黃應應急,不要喂谷物,谷物的營養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插入了進來。
樸愛華一個激靈,連忙回過頭,誠惶誠恐地說道:“阿貝爾主廚!”
“您好,主廚先生!”
陳非也跟著打招呼。
就見到一個身著白色廚師服的中年白人男子站在不遠處,目光投向了陳非手上的T恤,準確的說是T恤裹住的鳥窩。
疑惑地問道:“哪里撿來的小鳥,難道不知道應該交給親鳥照顧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嗎?”
阿貝爾主廚的目光非常嚴厲,他非常厭煩那些手欠的家伙,總是莫名其妙的給自然野生動物添各種各樣的麻煩。
阿貝爾雖然不是動物保護主義者,但是也見不慣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
陳非看向樸愛華,這鍋他可不背。
“非常抱歉,這是我的錯!”
樸愛華看了看陳非,又看了看面色不愉的主廚先生,只好干笑著認了。
對方一句話,就能把自已從911空勤基地踢出去,怎么能不小心伺候。
況且一句謊言的背后,往往需要一百句謊言來彌補,他前一刻說過這只鳥蛋來自于另外的奸商,下一刻總不能又說成是在荒野里面隨手撿的吧?
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樸愛華同時承受著陳非與阿貝爾主廚的鄙視加責備的目光,整個人都佝僂了不少。
“那先喂點兒蛋黃試試?”
沒有更好的主意,陳非打算接受這位阿貝爾主廚的建議。
鳥類依靠蛋黃的營養發育成形,破殼而出后再以蛋黃為食物,似乎也是可行的。
“稍等一下,樸愛華,跟我來!”阿貝爾嚴厲的瞪了這個家伙一眼,轉身就走。
樸愛華跟著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小雞飼料的事情交給我,保證盡快弄到。”
不就是雞飼料,托人問一問,應該很容易就能搞到。
阿貝爾主廚頭也不回地說道:“最好還要有活的面包蟲,再弄一些麥麩,自己飼養繁殖,光吃飼料是不行的。”
“啊!知道了,知道了!”
樸愛華點頭哈腰的應下來。
歸根到底是他弄出來的麻煩,有責任也有義務協助解決。
弄點兒雞蛋黃對于坐擁豐富食材資源的廚房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隨便整個海蘭白雞蛋,隔水蒸,小火五分鐘,大火五分鐘,再焐個五分鐘,十五分鐘正好,磕了蛋殼,掰開已經凝固的蛋白,拿個摳耳勺,挖點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蛋黃懟到鳥嘴里面,妥了。
只懟了十幾勺,加起來約摸黃豆般大小的雞蛋黃,幼鳥就心滿意足的不再叫喚了,伏在鳥窩里面打起了瞌睡,偶爾才嘰一聲。
陳非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錯誤!
錯誤!
不能識別有效CPU類型運行內存自檢失敗未發現輸入/輸出設備未發現存儲器加載基本輸入輸出系統失敗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 “關機啊啊啊啊!”
陳非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力搖著頭,自己好像做了個稀奇古怪的荒夢。
都是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遍又一遍,讓人煩不勝煩。
“嘰嘰!嘰嘰!”
他循聲望去,啞然失效,原來是床頭鳥窩里的小鳥在叫,還以為是電腦出錯的報警聲,兩者實在是太像了。
這樣叫應該是餓了吧?
陳非總算是體會到鳥媽媽的辛苦,他正準備去拿喂食的雞蛋黃和摳耳勺,卻楞在那里。
眼前的“幻視”內容不再是僅占一隅,安安份份,很容易被忽略小段字符的“A:\_”,又多了好幾行文字。
“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非法操作或錯誤指令 這個不就是自己荒夢里面的東西嗎?
居然還刷屏了,真是豈有此理。
由于剛剛醒來,對夢里的東西依然記得清楚,陳非覺得剛才的夢決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而是和自己的“幻視”后遺癥聯系在了一起,這個后遺癥似乎又有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