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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神經支架,讓脊髓再生

  “漸凍癥能治啦!!!”

  這個消息就像病毒一般,在漸凍人中迅速蔓延。

  一開始,病人們還不敢相信,以為是哪個自媒體炒作的謠言。

  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病人們天真地以為自己的病能治了,歡天喜地地去問醫生,結果發現是空歡喜一場。

  “狼來了”聽得多了,大家已經習慣看到任何新聞都要先讓子彈飛一會。

  不過,當第一批參與臨床實驗的患者,馬軍,王平,這些人一一曬出自己的檢查結果,現身說法之后。

  幾乎是一瞬間,大家都相信了。

  于是三清的客服熱線被打爆了。

  還引來了媒體的關注,連續登頂熱搜。

  熱度一大,說什么的都有,尤其這又是聽起來就很神秘的干細胞療法。

  頓時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滿天飛。

  有說三清從嬰兒臍帶中抽取干細胞的。

  有說三清買胎盤壓榨干細胞的。

  還有說三清克隆人類胚胎切片提取干細胞的。

  甚至還有說三清買了一大批死嬰,精煉干細胞,治療效果才這么好。

  這些謠言混雜在各種自媒體對漸凍癥的科普中,真真假假,防不勝防,糊弄了一大批九漏魚網友。

  逼得三清官方不得不發布公告辟謠。

  “我司干細胞治療漸凍癥的臨床一期實驗進展順利,取得良好效果。”

  “參與治療的25名漸凍癥I至III期患者,病情都已得到控制,恢復了自理能力和正常行走。”

  “實驗室采用了患者自身的口腔黏膜細胞,經過多輪分化為神經干細胞,進行脊髓鞘內注射,最終分化為神經元細胞,從而達到治療效果。”

  “目前這一療法只適合早中期患者,晚期患者暫未開展臨床治療,現臨床二期名額正積極開放中,歡迎大家在龍圖app上報名參加。”

  “根據規定,新療法需經過三期臨床驗證,才能通過審核上市,具體時間還未可知,請大家耐心等待。感謝關注!”

  公告末尾還貼心地附上了一篇發表在《生命》期刊上的論文鏈接。

  這一下,自媒體瞬間熄火了。

  他們光速打開論文,卻迷失在專業詞句和實驗數據的茫然大海之中,一時間手足無措,只能等待內行人的科普出現,再好好借鑒了。

  畢竟三清官方都親自說,用的是患者自身的體細胞,跟什么人類胎盤壓根就沒一毛錢關系,他們也不能硬著頭皮造謠,免得被讀者扔臭雞蛋,口碑崩塌。

  但是論文實在太專業,這群理科文盲實在看不懂啊,想瞎編一通都不知道從哪入手。

  這些詞句分開看都認識,湊在一起就跟看天書一樣了,只能干瞪眼抓瞎!

  倒是B站上的科普up主們,瞬間迎來了狂歡。

  許多up主都受過高等教育,起碼高中生物知識還沒歸零,學習一下干細胞的資料,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么難事。

  Up主們連夜加班加點,肝出了一期期科普視頻,看得觀眾們連呼過癮。

  也對漸凍癥和干細胞療法有了更多的了解。

  得益于冰桶挑戰的宣傳,再加上霍金這一活生生的名人案例。

  漸凍癥在民間有著巨大的名氣,不說人盡皆知,許多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這個病。

  就連影視劇也與時俱進,主角們不再得什么白血病和先天性心臟病了,也不再變成植物人了,因為這些病統統都能治好了。

  留給導演們的絕癥不多了,他們翻箱倒柜,終于找出了漸凍人這張王牌。

  不但名氣大,還有各路名人站臺,還有天然的冰桶挑戰宣傳,而且真的是人類無法攻克的絕癥。

  于是就紛紛摁在了主角們的頭上。

  但是劇才播了一半,就聽到了漸凍癥能治好的噩耗。

  導演們簡直就如同晴天被雷劈了一樣,驚得一個個面無人色,心中不住慘嚎。

  這下,絕癥都被三清給霍霍完了,在他們貧瘠的大腦中,能安排給主角的絕癥是真的一個也沒有了。

  且不說影視劇的絕癥危機,網友們此刻卻是歡欣鼓舞,在網上熱烈地討論著。

  “太好了,終于有治療的藥物了,希望能早日上市,緩解很多患者和家庭的痛苦。”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身體健康,能吃能喝,能跑能動才是最大的財富和幸福啊。”

  “每次看到這些絕癥患者,我都感覺沒那么焦慮了,起碼我擁有健康。”

  “用愛為生命解凍,三清你真棒!”

  “給三清點贊,希望漸凍人們能夠早日解凍。”

  “我媽媽就是這個病走的,從確診到去世才3年,如果早點有這個藥就好了。”

  “我爸也是,得病五年就走了,雖然這個藥他現在用不上了,但我也會給他燒柱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我哥也是這樣,生活沒辦法自理,一家人照顧他,不過他現在知道這個消息,已經在申請臨床實驗名額了,祝他好運。”

  “每次看到漸凍人的報道,都會讓我想起媽媽,她去世3年了,我真的好想她。”

  “我爸就是這個病走的,看著實在太痛苦了,先是手不會動,然后是腳不能動,最后是呼吸道,慢慢的連話都說不了,人干癟癟的剩下皮包骨就沒了。”

  “哎,我侄子也是這種病,已經11歲了,1歲多就確診了,現在能治療了,看來老天爺終于顯靈了。”

  “這個病很可怕的,怎么產生的原因都不知道,發作起來沒有任何預兆,我一個領導以前當過兵,身體一直很好,突然就感覺不得勁,然后查出是漸凍癥,熬了一年就走了,才45歲。”

  “小部分是遺傳,大部分人病因不明,其實三清這個藥也是治標不治本,但已經是最好的治療藥物了。”

  “漸凍癥是什么情況下發病的,還需要現代醫學繼續研究,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這樣才能徹底根治。”

  “看三清給出的論文,這個病算是控制住了,以后只要早點發現早點治療,就能一直拖下去,別的不說,起碼命是保住了,沒準能像霍金一樣,拖上三四十年。”

  “造福蒼生,善莫大焉。”

  “希望以后多一些這樣的報道和科普,少點明星熱搜和八卦。”

  “真好,不知不覺中,醫學都這么發達了,慢性病罕見病都能有尊嚴地活著了。”

  “我有個疑問,現在早期漸凍癥能治療了,那晚期患者呢?就等死嗎?”

  “很難說,目前只能延緩病情惡化,還無法逆轉已經惡化的病情。”

  “以三清的研發速度,應該很快就能治療晚期患者吧。”

  “愿晚期漸凍癥患者也能早日走出困境。”

  “三清加油,一定可以的,我們能看到光。”

  “這世上絕癥太多了,希望有朝一日,科技突破,天下無絕癥!”

  “世界五大絕癥,是不是都被三清攻克了?”

  “癌癥,艾滋病,白血病,漸凍癥,類風濕,前面四個都能治療了,白血病還是癌癥的一種,算下來應該只剩下類風濕了。”

  “類風濕也算絕癥嗎?感覺我不少親戚都有這個病啊。”

  “這是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其實比你們想象得要可怕。”

  “絕癥指的是沒有特效藥,無法有效治療的疑難雜癥,并不是說死亡率很高才算絕癥。”

  “這樣啊,那還差不多,希望三清再接再厲,干掉類風濕,徹底消滅人類絕癥。”

  “樓上醒醒,三清是醫藥公司,不是許愿池。”

  “說實話,現在人類只剩下一種絕癥了,那就是窮病。”

  “扎心,但真實。”

  “是我了,雖然表面看著健康,但皮下面的身體早已被窮病腐蝕得千瘡百孔。”

  “媽的,三清要是能治這個絕癥,我愿意把衛總當祖宗供著。”

  “不要給衛總這么大壓力,這個病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力量能做到的,還是要靠大家努力。”

  “確實,這要看人民群眾的覺悟了,好日子只能靠自己爭取,不能指望別人的施舍。”

  三清總部,神經科學實驗室。

  陳以清看著鏡頭下的神經細胞組織切片,眉頭深深皺起,口中喃喃自語起來。

  “對大鼠的實驗證明,干細胞療法對急性脊髓損傷療效顯著,但對完全性脊髓損傷的治療效果就不盡如人意了。”

  “大部分的癱瘓病人都是完全性脊髓損傷,他們的脊椎骨有嚴重的骨折錯位或者貫通傷,這些都導致了脊髓橫斷性斷裂。”

  “修復脊髓損傷的過程就像在河流兩岸之間架上橋梁,情況不同,難度自然也不一樣。”

  “普通的脊髓損傷,神經斷裂后,彼此之間的距離就如同一條溪流的兩岸,非常接近。”

  “這種情況下,哪怕沒有干細胞填充,神經細胞也能自發修復,使使勁,一腳就能跨過去,連接在一起。”

  “而稍微嚴重一點的脊髓損傷,斷裂神經之間的距離,就像一條十幾米或者幾十米寬的河流,單靠自身的修復力,想要連接在一起非常困難。”

  “這時候,身體自己的神經干細胞數量很少,長出來的軸突也連接不到對岸去。”

  “但是河面不算寬,而且水也比較淺,所以能夠移植干細胞解決這個問題,搭建起一座橋梁連通兩岸。”

  “移植的神經干細胞,可以分化出膠質細胞,就如在較淺的河流中填充橋墩,然后神經元細胞如同橋梁的鋼筋一般,長出軸突連接彼此,從而將信息重新傳遞到對岸。”

  “然而,當脊髓損傷特別嚴重時,比如高位截癱患者,他們的脊髓某些地方已經徹底斷裂。”

  “神經元需要長到幾毫米,才能連接在一起,幾毫米看起來很短,但是對微米級別的細胞來說,那就是天塹,而且中間有很多疤痕組織,作為一種物理屏障,阻止了脊髓的愈合。”

  “就如同一條大河,兩岸之間有數百米寬,而且水流還非常湍急,僅僅移植神經干細胞,已經無法搭起橋梁讓人通過。”

  “這種情況下,我該怎么辦?”

  陳以清猛然起身,在實驗室里來回踱步,苦苦尋思,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卻始終不得其法。

  “橋梁,搭橋,修路…”這幾個字在他口中不斷重復,眼看著快變成了一句咒語。

  突然,他想到了華夏最寬的河流,想到了長江,想到了曾經看到過的長江大橋,腦子里頓時轟地一聲,靈光如電流般閃過。

  “沒錯,修橋!連長江這樣數千米寬的河面,人類也能修建起一座6000多米的大橋暢通兩岸,神經之間的幾毫米連接,自然是不在話下。”

  “我之前想岔了,修建大橋不能只用干細胞,也需要用到其他的成分。”

  “一根神經元能從大腦長到脊髓那么長,它生長了許多年,才形成這無數的軸突,建立起遍布全身的神經網絡。”

  “現在斷裂了,萎縮了,這中間的空白,不是移植一些神經干細胞過去,就能徹底填滿的。”

  “更不用說,神經元的生長通常呈放射狀,從中心點向外擴散,非常自由散漫,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引導。”

  “移植的神經干細胞,很容易長著長著,就長到其他地方去了,沒辦法準確地形成直線,準確連接斷裂的兩端。”

  “想讓它自由生長到固定的位置,簡直就是撞大運。”

  “但是,我可以打造一個大一點,長一點的神經支架,連接受損神經的兩端,再在支架中放入神經干細胞,讓它們沿著一個方向生長,就能起到效果了。”

  “這樣人為地搭建起一座大橋,才能夠連通兩岸,讓神經信號暢通無阻啊。”

  想通了這一點,陳以清頓時激動萬分。

  “這樣一座神經支架,必須是中空的3D結構,設計要非常精巧,才能將再生神經元引導到正確的方向,重新連接脊髓受損兩端。”

  “人工神經支架就如橋梁一般,幫助神經元再生,彌合兩者間的差距。”

  “如此一來,哪怕癱瘓的病人,也能夠恢復健康了。”

  “只是,這個支架的材料怕是不好找啊。”

  “要有極高的生物相容性,最好能代替細胞外基質,為神經元正確生長提供支持和引導。”

  “到底是膠原蛋白材料好一些,還是選擇高分子聚合物材料呢?”

  “又該有怎樣的熱穩定性和機械結構?”

  陳以清在自己有限的材料學知識庫中一番找尋,心頭涌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這些材料方面的高深東西,我也不是太懂啊!”

  “對了,納米實驗室,我得找他們合作!”

  他猛地一拍大腿,兩眼放光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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