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回憶浮現在腦海中,秦智博還記得兩個黑衣人出現在車門前,將貝爾摩德帶走了。
然后朝車里面連開了三槍。
由于當時腦袋處于半昏迷狀態,分辨不清子彈具體是打在了哪里。
就在這時,后方的人群爆發出一聲尖叫。
“槍…”
“是手槍!”
秦智博回頭看去,只見是一名圍觀的路人在白色轎車的車后座上看到了一把手槍,正尖叫出聲。
這把手槍正是在沃克斯豪爾橋上從兩名組織成員身上拿到的手槍。
秦智博頓時察覺不妙,如果現在車里被發現了槍,短時間內就不好從警察那邊脫身了。
但如果是瑪麗自己的話,以她的身份,應該有辦法擺脫警方的調查。
于是…
秦智博二話不說,趁著其他的路人分神之際,猛然從地上站起來,推開圍觀的人,朝著眼前的街道跑去。
等秦智博跑出了十幾米,路人才恍然意識到車內的手槍與秦智博有關,其身份可能是罪犯,紛紛大喊。
“抓住他!”
“快抓住他!”
但這時秦智博已經跑到了巷子里,三拐兩拐,就擺脫了后面的倫敦熱心市民。
他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來,黑色風衣也脫掉扔到垃圾桶里,立刻轉換了一個新的身份。
“可惡啊…”
“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秦智博一只手扶著墻壁,另一只手握拳重重砸在墻壁上。
他和瑪麗原本的計劃是捕獲貝爾摩德之后,就迅速將其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對其進行審訊。
在獲得了足夠的情報之后,再將其秘密交給mi6處置。
可是沒想到,貝爾摩德居然還有同伙…
那些救她出來的黑衣人,應該也是組織的成員。
行動這么迅速,是貝爾摩德在沃克斯豪爾橋的附近還布置了其他支援嗎?
秦智博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
如果當時在橋上還有其他組織成員,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帶走貝爾摩德。
可不是這樣的話,只有可能是貝爾摩德身上裝有發信器;當發信器的位置偏離了沃克斯豪爾橋,這才引起組織成員的懷疑。
貝爾摩德的身上有發信器?
秦智博微瞇著眼,邊走邊思考。
自己之前沒有檢查貝爾摩德的身體,就是認為以貝爾摩德在組織當中的地位,應該沒什么人能在她的身上放發信器。
除非是貝爾摩德自己提前設置的“保險”…
然而這次行動又是貝爾摩德的主動出擊。
在她的視角來看,她才應該是占據主動地位的那個人,只要瑪麗敢露面,直接殺掉瑪麗就可以了,沒什么理由設置這種不必要的保險。
而自己這邊的反釣魚計劃,也只有自己和瑪麗兩個人知道,絕對不可能泄露出去。
所以,貝爾摩德大概率是在她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安放了發信器。
而這個人既然能在貝爾摩德身上安放這種東西,在組織當中的地位應該比貝爾摩德更高。
所以是組織bo嗎?
也只有他才有可能這么做了…
飛馳的悍馬越野車內,一張絕美的臉蛋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貝爾摩德的身體下意識動了動,可身體各處都在隱隱作痛,尤其是肩膀。
她只能放棄了讓整個身體動彈,轉而將腦袋無力地偏向旁邊。
在后座的另一邊,一個戴眼鏡的女人手里正端著一臺平板顯示器擺弄,翹著二郎腿,一副悠閑的模樣。
看到這個女人面孔的瞬間,貝爾摩德的瞳孔驟縮,嘴巴微張,仿佛看到了一個什么特別值得驚駭的存在。
“怎、怎么是你?”
“雪莉…”
女人扭過頭,反著光的眼鏡片逐漸褪去光澤,鏡片下的墨綠色瞳孔有些靈動,但更多的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深邃。
“雪莉?”
“哦,你說的是那個我以前的組織代號啊…”
“不過現在這個代號并不是我在使用哦”
女人嘴角一笑,便轉過頭去,繼續一言不發地操控手上的平板。
貝爾摩德的黛眉緊皺,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盡管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但腦袋沒有受到太多損傷,關于這個女人的一切也自然而然在腦海中浮現。
雪莉,組織的科學家,主要負責研發了apt4869的前代藥物。
其真實姓名應該叫做…
宮野艾蓮娜。
為什么是她?
她十七年前不是已經死在那場實驗室火災中了嗎?
貝爾摩德的眼神中滿是警惕之色,目光掃過整輛車的內飾,尋找任何可以用來當做武器的東西。
最好是手槍…
“如果是武器的話就不用找了,因為沒有必要…”
“我是奉‘那位大人’的命令,前來救你的。”
“畢竟你在組織中也是不可多得的重要人才,而且還是‘孩子的母親’。”
聽了女人的話,貝爾摩德的雙眼瞪得更大了。
“你在說什么?那位大人?”
“是的…”宮野艾蓮娜轉過頭,一本正經道:“如果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答案就是你的手機里面有發信器。”
“還記得之前嗎?那位大人在給你發的短信里面說了什么?”
“短信?”
貝爾摩德的表情發愣,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看著貝爾摩德,宮野艾蓮娜的目光一怔,隨即用木訥的表情張口呢喃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封短信你沒有收到…”
她轉過頭,繼續盯著平板,“總之就是之前給你的自由太多了,那位大人…”
“不,是我決定收回來一些。”
仍處于驚訝中的貝爾摩德看著這個名叫“宮野艾蓮娜”的女人的側臉。
毫無疑問,此人是她一生中最憎恨的人。
正是她發明的藥物,讓自己的內心留下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無數的深夜,貝爾摩德都會被那夢中的可怕陰影驚醒,只有借助酒精的麻醉才能重新進入睡眠。
她無數次幻想著,自己能親自手刃這個賜予自己永不衰敗的美貌,又賦予了無盡折磨的噩夢的仇人。
然而就在17年前,一個實驗室火災的新聞,讓她的幻想永遠破滅了。
為此,她將滿腔的憤恨遷怒于繼承“雪莉”之名的人,也就是宮野艾蓮娜的女兒。
只是這個計劃在前不久,也因為各種意外因素失敗了。
“不…”
“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么還活著?”
貝爾摩德稍稍收起驚訝的神色,她并不想被眼前的仇人看到自己一臉狼狽又緊張的模樣。
然而,宮野艾蓮娜雙手飛速地操控著平板,并沒有搭理她。
在氛圍沉寂了幾秒鐘后,宮野艾蓮娜才轉過頭,淡淡笑道。
“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就是組織為了規避受到調查的風險,而讓某人以合理的方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看著宮野艾蓮娜不以為然的態度,輕笑中還帶著一絲蔑視,貝爾摩德心中的憤恨之火熊熊燃燒。
她拼盡渾身的力氣,身體朝著宮野艾蓮娜猛然撲去。
可是她的雙手還不等薅住宮野艾蓮娜的頭發,肩膀就被一陣劇痛刺激地不得不止住。
是宮野艾蓮娜率先用手掐住了貝爾摩德肩膀上的槍傷,鮮血從才止血不長時間的傷口中滲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了繃帶。
“啊!”
一聲痛苦的尖叫聲在車廂內響徹。
貝爾摩德的身體不自覺地向疼痛的方向劇烈痙攣,屁股也從車座滑到了地上。
“你可是剛剛受傷的人,最好不要亂動,要是導致傷勢加重就不好了…”
宮野艾蓮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貝爾摩德,就像二人當初在組織實驗室里的初次相遇。
也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對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吧…”
宮野艾蓮娜點了幾下平板,然后將平板交到了由于劇痛,身體只能無力癱坐在車座之間地面上的貝爾摩德手中。
平板里面是一個分辨率適中的視頻畫面。
畫面正對著某場體育賽事的觀賽席,正中央則是一個手捧著玩具熊袋子的墨鏡女人。
女人的左邊坐著一個金發小男孩,右邊則是一個留著三角絡腮胡的英俊男子。
不過貝爾摩德的目光并沒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
她看到的是這些人的后一排座位。
在后一排的座位上,有一位相貌出眾的犄角頭少女,以及一個坐在座位上、腿都碰不到地面的眼鏡小男孩。
是angel和olguy!
“怎么樣?”
“看到熟人的面孔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旁邊的宮野艾蓮娜一只手托著下巴,手肘部位拄著膝蓋,眼神玩味地看著貝爾摩德那無比震驚的面孔。
“這些人就是你在日本易容成醫生時,接觸的人了吧?”
“現在他們就在溫布爾登網球場的中央球場,正在觀看女子單打的決賽…”
“當然,再過不長時間,一顆炸彈就會在他們的正前方引爆。”
“而且有些諷刺的是,這顆炸彈還是你交給那個男人的…”
宮野艾蓮娜的話,一下子勾起了貝爾摩德一年之前的回憶。
一年前,組織bo命令她接近一名叫做“哈迪斯”的男人,并為其提供任何必要的幫助。
于是,貝爾摩德便化名赫斯提亞,身份是一名落魄的女雇傭兵,成功接近哈迪斯。
在得知了哈迪斯想要為病逝的母親報仇的想法后,貝爾摩德也按照組織的要求,為其提供了情報、炸彈、易容道具等。
直到前段時間,她又按照組織的指示,在已經提前知曉的警方突襲中以假死脫身,徹底褪去“赫斯提亞”這個身份。
原本她以為這個任務就這么結束了,也沒有關注后續。
結果沒想到,這件事的后續就這么來了…
“是哈迪斯嗎?”貝爾摩德的語氣盡量平靜下來,抬頭質問道。
宮野艾蓮娜輕輕撥弄著指甲,態度不置可否。
貝爾摩德見狀,又質問道:“為什么這么做?”
“為什么要把這些人帶到這里?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件事?”
“我跟他們又不熟…”
此乃謊言。
貝爾摩德當然非常熟悉這些人,至少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至少是對毛利蘭和柯南,都是非常熟悉的。
一個是去年在紐約救了自己這個“銀發殺人魔”的angel。
另一個則是與angel一起向自己伸出援手,也是工藤新一變小后的olguy。
是這兩個年輕人,讓自己那不見天日的生活,迎來了一絲值得注視的光芒。
直到那一刻,貝爾摩德才知道,世界上確實存在真正的天使。
而不是墮入地獄的天使…
“不,你很熟悉。”
宮野艾蓮娜停止撥弄自己的手指甲,低頭看著貝爾摩德的臉蛋。
“根據組織得到的情報,在之前的碼頭上,原本你是可以果斷處理掉這兩個證人的,但是他們最終卻還活著…”
“那個叫毛利蘭的女孩,在去年曾經去過一趟紐約,在藤峰有希子的引見下,還曾與你見過一面。”
“那位大人在得知了這些事之后,有些擔心現在的你是否對組織不夠忠誠…”
聽到宮野艾蓮娜的陳述,貝爾摩德頓時臉色一變,為自己辯解。
“不!”
“那次是因為有fbi的人出來攪局,導致我沒有來得及處理掉他們!”
“還有去年的紐約,我也只是礙于熟人的面子見了一面,僅此而已!”
貝爾摩德的語氣很急迫。
但宮野艾蓮娜只是淡然盯著貝爾摩德的臉,隨即身體向后仰,后背重新倚靠著后座的靠背,冷淡說道。
“這種情況如果是放在其他組織成員的身上,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早就已經處決了…”
“但是那位大人考慮到你是‘孩子的母親’,不會輕易對你下手。”
“所以,既然一切都如你所說的只是個巧合,那么就當這一切是個微不足道的‘懲罰’吧。”
宮野艾蓮娜的身體后仰,緊閉的嘴唇顯然不會再做更多解釋。
況且“那位大人”已經確定下來的決策,也向來是不容置疑的。
明白了這點,貝爾摩德只能眼睜睜看著平板里的毛利蘭等人,纖細的手指掐得煞白。
此刻,毛利蘭等人還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仍然沉浸在幾乎一邊倒的網球決賽當中。
只有柯南皺著眉頭,視野的焦點并沒放在球場上,而是在想為什么秦智博不接電話了。
突然,他的褲兜里傳來手機的震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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