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秦智博回頭看去,竟然是打工皇帝——安室透。
不過今天他出現在這里,肯定不是來打工的,因為他懷里還抱著一只白色的小狗。
“老師,您從美國回來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
“我是前天才回來的…你這是?”
秦智博看向安室透懷里的白狗,得益于前陣子經常收到寵物走失委托,認出了這是一只日本豆柴犬。
安室透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狗,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剛養的狗,我來帶它打疫苗。”
“它?它沒名字?”秦智博疑問道。
“名字的話…還沒有起。”
其實這只白色豆柴,是安室透前陣子早晨鍛煉的時候,在一座橋下發現的流浪犬。
幾次路過橋下,安室透都能看到這只豆柴,最后于心不忍,就帶回了家里。
不過身為一名隨時都要出生入死的特工,安室透現在仍在糾結是否要養這只狗。
而一旦給某個生物賦予了名字,就相當于寄托了情感。
所以安室透至今還沒有起名。
“對了,秦先生,我的情況您是知道的,那里的房東不讓養寵物。”
“要不這只狗就送給您養了?”
秦智博一聽,連連抬手拒絕加搖頭。
“不了,我家里還養著一只老鼠,沒辦法再養狗了。”
“老鼠?”安室透思索了一下,“您是擔心這只狗會捉拿老鼠嗎?”
“這點不必擔心,這只狗很乖的…”
安室透推銷著狗子的好處,秦智博卻堅定搖了搖頭。
“正相反,我是怕狗出事…”
安室透:“嗯?”
秦智博擺擺手,“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調查殺掉琴酒的那個狙擊手調查得怎么樣了?”
秦智博突然將話題切入主線。
上一秒還平易近人的安室透瞬間眼神嚴肅起來,帶有殺氣的目光謹慎地瞥了一眼頭頂的監控攝像頭,又左右查看有沒有人靠過來偷聽。
確認了周圍環境安全,安室透才悄悄說道。
“我懷疑那件事與fbi有關。”
秦智博楞了一下,沒想到安室透會得出這個不同凡響的答案。
“理由呢?”
“理由是fbi的某人與組織的琴酒有不共戴天之仇,很可能是這個人從某個渠道得知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才讓狙擊手殺掉了琴酒…”
秦智博腦中快速思考,卻還不等弄明白安室透的意思,前臺的接待小姐姐就回來了,還帶著另外兩個人。
見有人來,安室透一秒變臉,陰翳著的臉切換成平易近人的鄰家黑皮帥哥。
“您就是名偵探秦智博先生?久仰!久仰!”
一名醫生制服的男人,和一名短發女護士走過來。
秦智博看了一眼他們頭頂上的信息,一名是寵物醫生,另一名則是鹽田介紹的護士妹子。
“你好,我是這家寵物醫院的醫生,叫做犬養平齋。”
“昨天就聽直子說您要來,我們醫院可是恭候多時了!”
“你好,請多指教。”
秦智博與犬養醫生握了握手。
“來吧,我們到后面聊…”
幾人剛要到后面詳聊,后面的安室透抱著狗,恭敬地微鞠了一躬。
“老師,您慢走。”
這個動作被犬養醫生看在眼里,立刻問道:“秦先生,這是您的學生嗎?”
“是啊。”
“哎呀!既然是秦先生的學生,還站在這里干什么?一起進來吧…”
犬養熱情地將秦智博和安室透一起請到后面。
進到大廳后面的醫療區,安室透說明了自己的需求,就將自己的豆柴犬交給了護士照料。
在意識到秦智博是被醫院招待來的時候,安室透耍了個小心機,不經意間透露出自己與名偵探的關系,才混上個插隊。
在犬養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三樓的辦公室。
雙方先是客套的寒暄了一陣子,犬養就率先進入了正題。
身為這家寵物醫院的醫生兼老板,犬養這么熱情地接待秦智博,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來犬養一直聽說秦智博在尋找走失寵物方面非常效率,在寵物主之間是有口皆碑。
所以,犬養希望能與秦智博形成合作,為自己的寵物醫院介紹生意。
比如在找到寵物之后,如果發現寵物受傷了,就遞上這家寵物醫院的名片,向寵物主人推薦一下。
對于秦智博來說,其實也就是順嘴的事情。
但對于犬養來說,還從未聽說過寵物醫院和偵探跨界合作,他算是發現了一個新的商業增長點。
畢竟目前他的主要業務都來自杯戶鎮,而秦智博是米花的偵探,肯定能帶來不少米花的客戶。
“只要您能介紹來一單,我這里就給您10的返利!”
“…當然了,要是能在您的事務所里貼上一張我們寵物醫院的宣傳海報,那就更好了…”
犬養的商業算盤打得很好,連秦智博一開始都沒有想到。
不過秦智博現在不像以前,不會一直蹲守在事務所里,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接到太多的委托。
秦智博思考了一下,想了個折中的說法。
“其實就算我在找到受傷寵物的時候為你們醫院推薦一下,也是沒什么用的。”
“秦先生,此話怎講?”犬養疑惑道。
秦智博耐心為其解釋道:“全東京所有的家養寵物都是定期接種疫苗的,每位寵物主人也都有自己平時信任的寵物醫院。”
“況且剛找到走失的寵物受傷了,主人的心情肯定是盡快為其找到能醫治的醫院。”
“這種情況下,寵物主人肯定不會舍近求遠,放著比較近的米花寵物醫院不去,非要跑到杯戶鎮來。”
秦智博這么一解釋,犬養眼神中帶著思考,也覺得有道理。
無論是治人的醫院,還是寵物醫院,都是有地域性的。
除非是疑難雜癥,病人一般都不會舍近求遠,因為實在經不起折騰。
同理,寵物身上一般不會出現什么醫學難題,就更沒必要專程跑去外地的寵物醫院了。
而且還有一個隱晦的點,秦智博沒說。
萬一寵物醫院不小心把寵物給治死了,以米花人的性格,可不是一場醫鬧那么簡單。
醫死寵物,在米花,已有取死之道。
“您說的確實有道理…”
自己的商業點子泡湯,犬養的語氣有些低落。
但秦智博話鋒一轉,說道:“雖然主動推薦沒什么用,但我的事務所人流還不錯,我可以把你們醫院的海報掛在我的事務所里。”
“這是免費的。”
犬養一聽到“免費”的字眼兒,瞬間又挺直身體,臉上露出笑容。
“真的嗎?”
“當然…不過我也有一件小事想請你幫忙。”
犬養皺眉疑惑了一下,猜道:“莫非是讓我幫您推薦走失寵物的主人?”
秦智博:“…”你是懂鐵索連舟的。
“當然不是,我是想觀摩學習一下貓咪的絕育手術。”
“額…啊?”
對于這個奇葩的要求,讓犬養和旁聽的安室透同時楞了一下。
秦智博趕緊解釋:“我其實對于寵物手術一直很好奇,所以想現場觀摩一下,有利于創作。”
“你也知道,我偶爾也會寫一些紀實類的…”
“哦…”犬養并不知道秦智博寫過什么,但還是裝作知道地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這個不是問題,反正貓的絕育手術非常簡單。”
“那您是想看公貓的絕育手術,還是母貓的絕育手術呢?什么時間呢?”
“最好都看,越快越好。”
“…好吧,我去看看今天之內能不能安排,您在這里稍等一下。”
犬養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安室透就立刻好奇地湊上來詢問。
“老師,您真的是為了觀看絕育手術嗎?”
安室透感覺有些奇怪,雖然他知道秦智博寫過一部《瘋狂山脈》的獵奇,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不認為秦智博會有這個閑情雅致,專門為了寫作取材。
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秦智博看著安室透,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剛才的話題。
“你說的fbi是什么意思?你調查到什么地步了?”
安室透又一秒換臉,觀察四周有沒有監視竊聽設備,才說道:“其實我離開你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尋找fbi的下落。”
“fbi中有個人我比較熟悉,此人名叫赤井秀一,曾經臥底在組織內部。”
“兩年前,赤井秀一按照fbi的計劃,將琴酒引誘到美國抓捕,卻不想走漏了風聲,導致琴酒逃脫,赤井秀一的身份也暴露了,不得不退出組織。”
“不過他在組織臥底期間,有一個組織上安排的女性搭檔,二人對外的身份是情侶。”
“據我所知,這個女人前不久向琴酒提出退出組織。”
“琴酒假意同意了,但在利用女人后,就將那個女人給殺掉了。”
“赤井秀一回到日本,一是為了彌補兩年前未能抓住琴酒的失誤,二是為了給那個女人報仇。”
安室透身為組織的情報人員,調查組織內的情報也是一把好手。
不過在他交代的信息中,刻意隱瞞了自己的發小——諸伏景光的信息。
因為他堅信是赤井秀一控制了諸伏景光,完成了那次狙擊。
fbi肯定和日本公安一樣,目標是活捉琴酒。
說不定fbi會在公安返回警視廳的路上設伏,將琴酒從公安手上搶走。
以安室透對美國的固有印象,美國人絕對能在別的國家的土地上做出“胡亂撒野”的事情來。
而琴酒是突破整個組織的關鍵人物,也值得冒這樣的風險。
但赤井秀一出于私人恩怨,對于fbi的命令陽奉陰違,讓諸伏景光提前在暗中殺掉了琴酒。
這個推理的證據就是現在fbi內部也很混亂。
安室透已經利用公安的調查網絡發現了fbi在日本的據點,是一家外國人俱樂部。
他發現fbi似乎在積極尋找什么人。
這個人,應該就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違背了fbi的命令,現在肯定已經跑路了。
而fbi在日本執行的是見不得光的任務,肯定不會向日本警方求助。
這樣一來,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只要比fbi先一步找到赤井秀一,就能找到被其控制的諸伏景光。
解救諸伏景光,在安室透心中的頭等大事。
只要自己能搶占先機,就能證明一切都是赤井秀一的計劃,與自己的發小無關。
至于赤井秀一,該引渡引渡,就與自己無關了。
“自從琴酒死后,赤井秀一就失蹤了,這更加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所以我想讓你尋找一下這個人現在在哪里?”
安室透終于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就是讓秦智博幫自己尋人。
雖然安室透自己的情報能力不俗,但一個人力量終究有限。
而且赤井秀一的能力也很優秀,盡管安室透動用了背后的公安系統,卻也未能在日本查到赤井秀一的任何蛛絲馬跡。
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況且自從琴酒死后,組織內部也有些混亂,都在傳言有一個人即將上位,取代之前琴酒的位置。
安室透還需要去調查此人的情報,不能全力尋找赤井秀一。
而秦智博現在已經脫離了組織,無事一身輕,否則也不會閑到來觀摩貓咪的絕育手術了。
聽著安室透的敘述,秦智博也終于明白了許多事情。
赤井秀一不是個善于表達感情的人,所以秦智博之前一直不知道他與琴酒還有這段恩怨。
那時候在保時捷356A上,貝爾摩德向易容成“琴酒”的赤井秀一開槍前的一瞬間,秦智博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后悔。
那是一種欣慰、釋懷。
為了向琴酒報仇,即便是搭上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不過自己當然不能讓這么優秀的人輕易死去。
扳倒組織的任務還任重而道遠,秦智博從水無憐奈那里,已經先一步知曉了接替琴酒的組織干部是誰。
“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但在這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接替琴酒的那名組織干部,代號叫做…”
“蘇格蘭威士忌。”
聽到這個名字,安室透的瞳孔瞬間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