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外圍,一輛黃色出租車正停在道路邊。
駕駛位上,一道魁梧的身影拿起對講機,與另一邊的人通話。
“大哥,現在已經天黑了,那家伙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他會不會違抗你的命令啊?”
車上的司機正是伏特加,不過是易容后的伏特加。
下午琴酒將任務發布后,就猜測邁克爾·貝會在天黑以后動手解決掉沼淵己一郎。
因為晚上視線受阻,加上沼淵己一郎是個已經宣判死刑的連續殺人犯,就算是警察的夜間搜索也會相對收斂一些。
按照琴酒的設想,邁克爾會在晚上,從能避開警察的方位潛入森林。
這樣的話,他和伏特加只要在沒有警察設卡的地方等候著,就能蹲到邁克爾出現。
無論邁克爾能否完成任務,他都會在天亮之前離開森林。
到時候只要跟蹤上邁克爾,就能查到更多關于邁克爾的信息,比如落腳點之類的。
為了實施這個計劃,琴酒讓貝爾摩德給伏特加易容成一副普通人的面孔,化成出租車司機,等在森林的一側出口。
至于另一側出口,則是由琴酒親自鎮守。
雖然群馬縣的群山不可能只有兩個出口,但邁克爾為了能快速離開現場,只能選擇最靠近車道的位置。
在伏特加發出質疑后,對講機另一邊傳來琴酒冷峻的聲音。
“不會的,他知道這將會面對什么后果。”
邁克爾不會拒絕這項任務,琴酒是非常清楚的。
因為“那位大人”將此人安排到自己手下,名義上是作為一個組織的新人。
新人在組織里若是不服從干部的命令,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要是邁克爾不服從命令,自己就能名正言順動用干部的權力,將其處置。
到時候,他為了活命只能說出自己的后臺和目的。
但如果這些話從口中說出來,“那位大人”安排給他的任務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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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場,恐怕比死亡還可怕 所以,邁克爾不會拒絕執行任務。
至于能不能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琴酒也不確定。
沼淵身上沒有發信器,在偌大的森林里尋找他,本身就是一個難題。
加上組織內部的報告,沼淵天生身手敏捷,后來又在組織內朝著頂尖殺手的方向培養過一段時間。
雖然這個計劃是失敗了,但沼淵作為頂尖殺手的素質仍保留著。
或者說,沼淵己一郎作為頂尖殺手的能力是足夠的,各項身體指標已經異于常人。
但可惜,他成為了一個失敗品,由于一些不可控的原因 具體什么原因,琴酒也不清楚。
因為沼淵己一郎出自組織內某個人才培養部門。
這是不同于培養出卡爾瓦多斯、科恩之流的普通培養,而是更加神秘、深層的部門。
即便是琴酒這種等級的干部也無權過問該部門的機密,甚至連部門的名字都不清楚。
在該部門培養出來的人才,基本預定未來能成為組織里的干部之一,前途不可限量。
琴酒在組織內聽說過一些消息,貝爾摩德貌似就是出自這個部門。
還有一些組織里其他大人物,比如傳聞中頂替掉老皮斯科的二號人物,貌似也有差不多的經歷。
身為組織里的勞模,琴酒說對這個部門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但琴酒還是拎得清輕重的,不會去主動打聽這些事情。
完成自己分內的工作就是琴酒這個代號被賦予的意義,其他一概不用理會。
“小心盯著,不要松懈。”
“他一定會出現的”
琴酒又叮囑伏特加一句,隨即將對講機收了起來,金黃色的長發垂落在真皮座椅上。
那冷若冰霜的雙眸如鷹鷲般注視著街道。
群馬森林,山澗旁。
月光照耀的草地上,沼淵己一郎勐然睜開雙眼,身體如喪尸一般緩緩爬起來。
正帶著光彥離開的秦智博聽到草地的窸窣聲,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沼淵竟然站起來了。
這怎么可能!
秦智博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因為他知道自己那一腳的威能,可不是這么快就能醒過來的。
月光下,沼淵己一郎的身形猶如野獸,句僂的后背仿佛天生畸形而造成的嵴柱彎曲。
兩撇長發從額頭散落下來,分別遮擋住了半邊眼睛。
而僅剩的半邊眼睛,其中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芒。
他的喉嚨底發出“嗚嗚”的低吼聲,如野獸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僅片刻時間,沼淵己一郎的氣質就變得與剛才只知逃跑的狼狽罪犯截然不同。
此時的他就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兇勐野獸,下一刻就可能奮不顧身撕咬過來。
秦智博內心一凜,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他的雙目緊緊盯著沼淵己一郎的身體,警惕對方突然發難,右手同時將身旁的光彥向后推。
“小朋友,你先走。”
“沿著這條小溪下山,你就能找到警察和你的同伴。”
光彥還是個孩子,但也有些看出不對勁兒,擔心地問道:“那叔叔你呢?”
“我還要抓犯人,而你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
秦智博的語氣更嚴厲了一些,就是為了讓光彥明白現在的處境,這時候就不要無謂的善心了。
否則以少年偵探團的屬性,就只能是白給。
被秦智博這么一說,三小只里算是最明事理的光彥也清楚了自己幫不上忙的事實,最后擔心地看了秦智博一眼,轉身便跑了。
月光下,秦智博雙臂雙腿微張,做好防御姿勢,同時小心翼翼地與沼淵己一郎對峙著。
讓秦智博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沼淵被踢中要害處,這么快就醒過來了,而且連身上的氣質都陡然一變。
難道自己觸發了他的什么關于求生意志的開關?
可更讓秦智博不能理解還在后面——
只見沼淵突然抬起腦袋,仰天長嘯一聲。
從那干皺的喉嚨里發出的并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野獸的咆孝。
吼——
嘶吼聲震孝山林,一時間森林中的飛鳥被驚起。
而咆孝聲過后,沼淵己一郎的身體朝著非人的狀態變化。
如果說剛才變化的只是他身上的氣質,那么現在他的身體才是真正的野獸化。
披散的頭皮如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甚至連胸口的衣襟都有濃密的毛發透露出來。
垂落的兩只手上,手指甲也在迅速變長,尖銳的前端連岳野雪用來割喉的指甲都自愧不如。
那甚至稱不是是手指甲,更像是野獸的爪子。
原本如骷髏般呈現的面孔在月光下猙獰可怖,雙眼冒出險惡的綠光,臉部肌肉是一種近乎撕裂的瘋狂。
秦智博:意志5
他瞪大眼睛看著沼淵己一郎身上的變化,腦中更覺得不可思議。
突然旺盛的毛發和手指甲,讓秦智博想到了很多影視作品都提過的“狼人”。
再抬頭看向天空,今天果然是滿月。
狼人真的存在嗎?
秦智博不知道。
不過在這個充滿瘋狂事物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只不過沼淵己一郎與印象中的狼人還是有區別的。
就是沼淵變身前后,身材沒有太大變化,看起來依舊是很枯瘦。
這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一頭“狼”,更像“黃鼠狼”。
正當秦智博對沼淵己一郎的新形象滿腹猜疑時,沼淵的身體突然前傾。
頃刻之間,沼淵就已竄到秦智博面前,揮動鋒利的爪子。
秦智博雙眼一瞪,立刻反應過來,身形暴退。
可這退后的速度還是稍慢了一些,等秦智博站定,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胸襟前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要是再慢一點兒,被撕開就不僅是衣服,而是胸膛!
那雙利爪是肉體無法面對的鋒芒,秦智博趕緊掏出道具欄里的物理學圣劍——撬棍。
一根前端如鶴嘴般彎曲的撬棍憑空出現在秦智博的手上。
但瘋狂的沼淵己一郎并不為之所動,迅速向秦智博發起第二次沖鋒。
這次沼淵沖鋒的勢頭更超上次,秦智博眼見躲閃不及,只能舉起撬棍抵抗。
當——
鋒利的爪子與冰冷的撬棍碰撞在一起,發出微鳴聲。
抵住了利爪的進攻,還不等秦智博回口氣,強大的肌肉爆發力瞬間將秦智博的身形沖垮,重重地摔在地上。
后背落在地上,摔得秦智博是七葷八素。
這時,沼淵再次撲過來,利爪眼看就要抓下來。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秦智博趕緊舉起撬棍抵住,雙方的力量角逐在借著撬棍來回推移。
可在秦智博的全力抵抗下,也只能勉強抵住利爪不會傷到自己。
要知道秦智博的極限力量是65,在佩戴黃金樹的恩賜時,更是直接70,相當于一些普通量級的力量型運動員。
即便是這種力量,也只能勉強和沒什么肌肉的沼淵持平。
而在沼淵瞬間爆發的時候,更是遠遠超過了秦智博的力量,足以將秦智博的身體輕易撞飛。
秦智博的臉龐也有些猙獰,雙手奮力抵抗,同時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自己的力量現在已經是極限狀態。
人在極限狀態下的力量很快就會被耗盡。
于是,躺在地上的秦智博一個勐抬腿,膝撞頂在沼淵己一郎的下身上,將身體不算重的沼淵頂到一邊去。
趁著這個時間,秦智博抓緊穩住身形。
然而被頂到旁邊的沼淵也不爬起來,直接反手一揚,剛好拍在秦智博的腹部上。
噗——
秦智博一聲悶哼,身體頓時如炮彈一般被發射出去,重重摔落在山澗里。
冰冷的河水從身邊流過,本來幾乎疼暈過去的秦智博立刻驚醒,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秦智博也沒想到,這個沼淵己一郎居然這么強大。
無論是敏捷和爆發力,都堪稱怪物,甚至連是男人就無法忍受的疼痛都能克服。
這和毛利蘭的力速雙A不一樣,人物卡上的力量和敏捷指的都是能達到的最大數據,而不是通常數據。
尤其是已經接近人類極限的力量,更不可能是隨時隨地、想有就有的。
可沼淵不一樣,他已經連續爆發了好幾次遠超70的力速,簡直非人哉。
或者從外貌來看,沼淵本身就是個怪物。
而這只是組織的棄子 秦智博橫躺在水里,勉強用一只手臂支撐起上半身。
想要重新站起來,但腹部的疼痛劇烈無比,大概是斷了一兩根肋骨。
還好剛才沼淵只是用手背反在腹部,爪子劃不到,否則現在已經是開膛破肚了。
但即便如此,秦智博也清楚自己的情況不太好。
現在想逃跑是肯定跑不過了,只能選擇背水一戰。
雖然自己現在就躺在水里,真就是背水一戰 秦智博臉上有些自嘲,隨即撿起掉落在溪水里的撬棍,同時悄悄做好瞬間將魔戒具象化在手指上的準備。
雖然沼淵的身體素質異常,但幾乎沒什么戰斗技巧,就是像野獸一樣狂撲亂抓。
從那張猙獰丑陋的面孔來看,好像也不像是有腦子能溝通的樣子。
所以秦智博打算用魔戒搏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等到沼淵撲進水中,瞬間用魔戒隱身,制造出一瞬間的空隙,再用撬棍捅進他的眼睛。
然而,正當秦智博做好最后放手一搏的準備,沼淵卻遲遲沒有攻過來。
在沼淵那張丑惡的面孔上,秦智博竟然看到了撕裂之中的一些懼怕。
他在害怕?
秦智博有些詫異,眼神稍微瞄了一下四周,才發覺沼淵害怕的好像是山澗里的溪水。
他是不敢下水嗎?
秦智博依舊保持著警惕,但沼淵卻在猶豫之間后退了兩步,又迅速轉身逃進森林,猶如勐獸歸林。
在水里僵持了一分鐘后,秦智博才掙扎著從水里坐起來。
“咳、咳——”
幾聲咳嗽下來,喉頭一甜,秦智博朝水里吐了一口氣摻雜血沫的唾液。
現在腰腹位置不敢做太多動作,每動一下都疼痛萬分,這肋骨鐵定是斷了。
回去之后只能去成實那里醫治一下。
至于琴酒的任務,現在這種身體狀況肯定是不能再去追擊沼淵己一郎了。
無論如何,還是保命要緊。
權衡過后,秦智博順著水路,一瘸一拐地朝山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