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皺了皺眉頭,“還有具體的位置嗎?”
風見裕也在電話里回道:“最后一通電話語音里提到的位置是群馬縣的頭神森林,他在那里一個叫“葵屋”的旅館訂過房間。”
“...好了,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安室透再次陷入了思考。
安室透還是比較熟悉這個地名的,全日本有名的自殺圣地,僅次于富士山腳下的青木原樹海。
由于以自殺圣地聞名,一般人不會過去,去的還都是有去無還的自殺者,所以比較適合躲藏。
或者適合自殺...
安室透童孔突然放大,察覺到一絲不妙。
難道木下智則已經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準備自殺了?
雖然安室透不知道親自背負“鬼影”詛咒的感受,但只要稍微一瞥“鬼影”的真容,靈魂就仿佛被什么東西撕扯一樣痛苦。
安室透這種意志力堅強的公安警察都會在一瞬間感到莫大的痛苦,更何況普通人了。
心里想著,安室透立刻合上筆記本電腦。
他迅速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出門時隨手將衣掛上的衣服拿在手里。
隨著安室透的離開,公寓里只剩防盜門掛著的金屬門鈴叮叮作響。
翌日。
秦智博早晨剛醒來,就接到了目暮警官的電話。
經過搜查一課的連夜審訊和考證,基本可以確認石田正繼與警政署的桉件卷宗被盜無關。
石田犯下的罪是受人指派,跟蹤秦智博。
根據石田的口供,他參加了一個秘密教派,遵從里面一個被信徒們稱為“木下博士”的指示,前來跟蹤秦智博的。
“好像是叫做...伏都教?”
“秦老弟你聽說過這個教嗎?”
秦智博頓了一下,否定道:“很遺憾,我也沒聽說過。”
“那就奇怪了...”目暮警官對自己好老弟沒有絲毫懷疑,說什么就信什么。
“就先這樣吧,我們會繼續調查,雖然石田不是偷卷宗的犯人,但說不定是這個教派的其他人干的。”
目暮警官掛斷電話,秦智博這邊也開始了出發前的準備工作。
這次秦智博不打算以“名偵探”的身份前往群馬縣,而是重新制作一張人皮面具,用上假身份。
昨天晚上從警視廳回來,秦智博就抓緊時間制作人皮面具。
不過目前秦智博的易容術技能才3級,還不算熟練掌握這項技能。
之前秦智博制作的人皮面具都無法在光線充足的環境下使用,普通人稍微一看,就會感覺這是一張假臉。
而且秦智博沒有凋刻技能的加持,在沒有臉模的情況下,很難制作出五官特別協調的面具。
如果使用“邁克爾·貝”的人皮面具,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現一個外國人,實在是有些可疑。
所以秦智博只能參照自己的臉型,制作出一張在光線下也經得起推敲的人皮面具。
這張人皮面具算是秦智博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作品,無論是厚薄程度、五官協調性、毛發粘連水平,都可以稱為上等。
只要不仔細盯著眼角看,就幾乎看不出端倪。
但這張面具的缺點就是為了保證五官的協調自然,秦智博參照了自己的臉。
這導致這張人皮面具的臉型與五官,和自己原本的臉有七分相似。
秦智博原本的頭發是黑色,而這張人皮面具搭配的假發是黑褐色。
只要不是色弱,都能看出這二者的區別。
秦智博穿上棕色風衣,剛要出門,就接到安室透的電話。
“老師,我這里臨時出了一些事情,今天和明天都沒辦法去事務所了...”
安室透就是想請假。
秦智博雖然有些詫異,但想到安室透的雙重不知道多少重身份,請假是正常的。
“沒關系,請事假是你的權利。”
“那今天事務所就只能歇業了?”安室透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對,因為我也有事外出。”
安室透:“”
秦智博:“”
二人沉默了一秒,秦智博主動掛斷了電話。
出門后,秦智博在附近的商店買了一副墨鏡,再到租車行賃了一輛車。
畢竟要扮演一名純路人,開的車肯定也不能用那輛顯眼的紅色野馬敞篷。
左挑右選,秦智博還是選擇了馬自達。
只不過不是馬自達929這種豪華車型,而是323的經濟車型。
本來想選平民戰神——鈴木牌的,但想到毛利小五郎開這個牌子的汽車總是在野外爆胎,還是選擇了馬自達。
畢竟相對于爆胎,秦智博覺得還是堵車比較能接受。
從東京開車到群馬縣,在不堵車、不爆胎的情況下,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不過頭神森林位于群馬縣的東邊,需要多開一個多小時的車。
秦智博從上午開到臨近中午,中途路過上次黃昏別館所在的山區。
大富翁烏丸蓮耶的黃昏別館自從憑空消失后,白馬探家族的白馬研究所好像一直沒有停止過研究。
不過目前應該還沒研究出什么可靠成果,否則白馬探應該會打電話通知自己這個相關人士。
黃昏別館事件,雖然聽上去十分遙遠,實際上過去還不足一周時間。
估計在事件中受傷的槍田郁美現在還在群馬縣的醫院里...
銀灰色的馬自達323在崇山峻嶺間蜿蜒前行。
隨著周圍綠色景象的不斷退后,兩側的樹木開始向道路中間擠壓,前行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
最終,柏油路消失,替換成可以通行車輛的山路。
山路的兩邊是汽車通行碾壓出的凹陷區,中間則是長草區,像一條天然的綠化帶,直插森林深處。
這里就是頭神森林了,傳聞中的自殺圣地。
由于山路崎區,秦智博怕磕碰到租賃的車,只能以自行車的速度緩慢前進著。
沿途兩邊除了郁郁蔥蔥的樹林外,就是每一段路都能看到的橫幅和標語。
多想想自己的家人,他們還等著你回去 請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堅強!積極!樂觀!向上!
往前一步,便是深淵,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森林防火,人人有責 防自殺的標語中好像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不過這些橫幅的大致意思就是勸解來這里自殺的人,不要那么輕易下決定,要三思而后行。
但是按照秦智博多年來的吃瓜經驗,選擇來這種地方悄悄死亡的人,基本都是真正下定決心的。
這種人光憑橫幅上一行行冰冷的電腦字體,是很難勸回來的。
防自殺標語存在的意義,更多是凸顯人道主義。
除了橫幅之外,秦智博還在路邊發現一些被放倒的地藏菩薩像。
這些地藏菩薩全部以臉部朝下的姿勢放倒在路邊,一看就是人為的。
秦智博猜測這可能是因為伏都教要在這里執行某種儀式,才故意把周圍的地藏放倒,讓其臉部朝下,看不見自己的舉動。
雖然在旁人來看,這種行為有些可笑。
但有信仰的人,往往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為。
開了大概二十分鐘的蝸牛車,秦智博終于抵達這條山路的終點,一家叫做“葵屋”的旅館。
旅館的員工比較熱情,見門口停了一輛車,便主動出來迎接,要幫忙泊車。
這家旅館由于開在被譽為“自殺圣地”的森林里,來住店的人偶爾有抱著自殺的想法。
所以旅館員工都訓練得非常熱情,要給這些自殺者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說不定有的人感受到人間自有真情在,就被感化的放棄了自殺的想法呢?
秦智博將車鑰匙遞給出來泊車的卷發員工,戴上墨鏡,走進了旅館中。
“歡迎光臨!”
又一名藍色制服的男性員工帶著兩名粉色制服的女員工,三人一起來歡迎秦智博。
秦智博瞧了一眼,為首的男員工叫浦川詠次。
“我是來住店的...”
秦智博說明來意,浦川詠次將人帶到了旅館前臺,先辦理房間和入住。
葵屋旅館的入住手續比較麻煩。
通常旅館的名冊上只要留下入住者的姓名和聯系方式就行了,但葵屋還要留下緊急聯系人的電話。
“這個還請先生見諒,我們這里經常會發生‘失蹤’事件,為了方便警察聯系失蹤者的家屬,我們不得已才讓入住者留下家屬聯系方式的。”
旅館老板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觸碰到面前這個男人脆弱的神經。
在接待旅客數量遠大于送走旅客數量的旅館老板來看,面前這個棕色風衣男,大概率就是來自殺的。
一個人驅車來到有名的自殺圣地,還戴著隱藏身份的墨鏡,實在是可疑。
沒辦法,秦智博只能將自己另一部電話的號碼留下,這樣打哪一個都是給自己打。
“非常感謝您的理解...”
“還有一件事,房錢請先結...”
為了防止人財兩空,旅館老板提前要房錢。
可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走的浦川詠次在觀察許久后,突然說話了。
“我知道了!”
“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名偵探,秦智博先生吧!”
聽到這話,秦智博內心一驚,轉頭看向浦川詠次。
這都能認出來?
不會吧,我戴著人皮面具呢。
墨鏡下的秦智博有一絲驚慌,浦川詠次卻已經握住了秦智博的雙手,生怕這位從東京來的大偵探逃走。
“我經常從報紙上看到關于您的破桉新聞啊!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啊!”
“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能看到活的!”
浦川詠次很會說話,但秦智博內心卻不算很高興。
我這個樣子也叫秦智博?
你這個假粉兒!
是小黑子!
還不等秦智博辯解,柜臺后的旅館老板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開始蒼蠅搓手。
“是真的嗎!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偵探!”
“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店里一口氣就來了兩位名偵探啊!”
“這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啊!”
秦智博怔了一下,疑惑道:“兩位名偵探?”
“對啊!”旅館老板眼里滿是興奮,“實不相瞞,除了您之外,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目前也正下榻在旅館里。”
“不過毛利偵探是我請來的,嚴格來說不算是湊巧碰上...”
旅館老板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又趕忙拿話找補。
“當然了!秦先生我也請過,只是我上周打電話的時候,您沒有接電話...”
秦智博自然不記得這通薛定諤的電話,不過也沒在意。
這兩個小黑子看錯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因為只見過報紙上的自己,看臉型下意識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秦智博。
實際上,自己這張人皮面具與秦智博只有七分相似,發色還不一樣。
可報紙不是彩色印刷,頭發顏色是判斷不出來的。
不過既然毛利小五郎在這里,自己的身份應該很快就能搞清楚,
而且自己想隱藏身份,主要是想對認識自己的人隱藏,比如木下智則。
只要認識的人知道“自己”不是“自己”,那就足夠了。
“我先回房間休息了,晚飯之前別打擾我。”
“好的!”
秦智博的房間是203號房。
送走旅館員工,關上房門后,秦智博立刻躺在床上,在旅館內放置了守衛圖騰遠見改造。
剛才在旅館老板記錄名冊的時候,秦智博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名字,住在209號房。
對于毛利小五郎,秦智博是期待的。
有毛利在的地方,就有柯南。
有柯南,就有桉件。
自殺森林,柯南出沒聽著怎么那么順耳啊?
不過以目前自己的身份,一個不是“秦智博”的“秦智博”,是沒有理由與毛利小五郎主動見面的。
所以秦智博想悄悄確認一下毛利小五郎那邊的陣容,專業團隊是否齊全,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一只蜘蛛憑空出現在209房間的天花板上。
秦智博的視野與這只蜘蛛相連,看到了房間里的狀況。
只見一個深藍色西裝的背影正在低頭擺弄著一個公文箱,旁邊放著螺絲刀、鋸條等工具。
“可惡!”
“這東西怎么這么難打開?”
“毛利小五郎”忙得焦頭爛額,抬頭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就是這抬頭的瞬間,秦智博看到了他的面孔,立刻驚住了。
兩撇小卷胡、尖尖的鼻梁、瘦削的面孔...
我少讀書,你別騙我。
這TM叫毛利小五郎?
別給毛利小五郎招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