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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廻禹慢慢轉過頭來。
“我是你必須忠誠侍奉的主人。”
“我是宇宙真正的主宰。”
“我也是這個宇宙的滅世者。”
“我是至高無上的女王!”
廻禹的身軀,慢慢在發生變化。
他那本來就干裂如同老樹皮的皮膚,此時真的裂開來。
蒼白松弛的皮膚脫落,露出了下方,綠色的肌膚。
他的臉也在滑落,那一幕看上去,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你…你是…”檗顓震驚地看著他。
或者說她。
彌菲洱?
在莊園主們的眼皮子底下,發展出來了工廠主,然后將莊園主們打得節節敗退,若無意外,還將會將莊園主們趕盡殺絕的大BOSS,竟然是一棵植物?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了。
彌菲洱三女王,沒有人知道她們的名字,但是幾乎每一個莊園里,都有一個或者幾個的彌菲洱。
因為她是莊園主們最可靠的數據庫,也是檗顓下達命令,莊園主之間彼此聯絡的工具。
她就像是整個莊園主們的神經系統,檗顓從沒想過,自己這個莊園主的首腦,竟然擁有一個完全和自己二心的神經系統。
難怪工廠主們,能夠在莊園主的眼皮子地下成長起來。
能夠從初期的弱小,成長到現在的強大。
能夠和莊園主們僵持不下,甚至占了上風。
正如地球上的一句老話。
任何的腐化,總是從內部開始的。
在檗顓馴化了“彌菲洱”的時候,已經給自己埋下了苦果。
而發現真相的檗顓,卻依然下意識地想要拒絕接受現實。
這怎么可能?
他已經馴化了彌菲洱了,不是嗎?
他是顓異部族的檗顓,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莊園主,是最好的馴化者,這世界上,沒有他馴化不了的生物。
檗顓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突然痛哼一聲,向前飛了出去。
他的背后,那跟著他一起來的彌菲洱,正慢慢收回長鞭。
檗顓抱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彌菲洱的長鞭帶來的灼痛,是直接作用于神經,甚至可以說是作用于意識與靈魂的,這種灼痛,和肉體的強度無關。
而且,檗顓留在身邊的彌菲洱,也毫無疑問非常強大。
她的頭頂,九根藤條輕輕揮動,像是猙獰的綠色毒蛇。
她注入的“精神毒液”,讓身為最強的莊園主檗顓都痛得在地上掙扎嘶吼。
“彌菲洱…你…你…”檗顓想要站起來,但是彌菲洱又是幾藤條抽在了檗顓的背上,就像是毒蛇用過量的毒液,浸透麻痹了獵物的身體,檗顓的掙扎,都變得無力了起來。
面對這種變故,莊不遠本來是應該震驚的。
但此時此刻,莊不遠卻想到了趙民的話。
人類和小麥的故事。
是人類馴化了小麥,還是小麥馴化了人類?
那么,到底是檗顓馴化了彌菲洱,還是彌菲洱馴化了檗顓呢?
莊不遠突然感覺有點諷刺。
而且…怎么突然覺得,并沒有太意外呢?
彌菲洱蹲到了檗顓的面前,低聲道:“痛苦嗎?”
她的聲音沙啞,像是草葉在摩擦。
莊不遠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彌菲洱是會說話的。
他莊園里的那位綠色皮膚的小姐姐,可從來沒有說過話。
“痛苦才會讓你記住,什么叫做服從…”彌菲洱頭上的鞭子,又再一次抽在了檗顓的身上,“痛苦,才會讓你記住,誰才是你的主人…痛苦…才會讓你拋棄一切自主的想法…”
“這都是你教給我的…還記得嗎?”彌菲洱的面容格外猙獰,在她的鞭撻之下,檗顓都已經翻了白眼。
另外一名彌菲洱,也加入了其中,兩個彌菲洱連續抽了不知道多少鞭子,看到檗顓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趴在地上抽搐,才慢慢咧開嘴,笑了。
她們的笑容,像是厲鬼,嘴幾乎裂到了耳朵根,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看著她們猙獰的樣子,莊不遠覺得還是自家莊園里的彌菲洱小姐姐可愛。
“那個…”莊不遠舉起手來,“抱歉打擾一下。”
那兩個彌菲洱猛然轉過頭來。
“雖然不想打擾你們玩這種愛玩的游戲,但是,那個東西,我不能讓它留在世上。”
莊不遠指向了那被無數的鎖鏈鎖在中間的巨大銀色果實。
此時,它已經開始發亮,像是心臟一樣在慢慢跳動。
莊不遠覺得,估計它就快要爆炸了。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彌菲洱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群生態恐怖分子,她們做的事,即將要毀滅宇宙。
莊不遠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檗顓掙扎著抬起了眼皮,看向了莊不遠。
他的眼神里除了痛苦,還有哀怨。
為什么…為什么我剛才被打的時候,你不吭聲?
到現在才突然說話?
莊不遠能說,自己覺得檗顓活該么?
他現在的下場,可一點也不冤枉。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贊同彌菲洱們的做法。
“嘶…”兩名彌菲洱的頭上,十八條藤條昂起,像是十八條綠色的毒舌,齊齊看向了莊不遠的方向。
莊不遠咧嘴一笑:“怎么,想要比比鞭法么?女王大人?”
他右手一晃,一根金銀兩色的長鞭,就握在了手里。
回答他的,是兩位彌菲洱頭頂的藤條。
漫天鞭影。
“雕蟲小技!”莊不遠手腕揚起,金銀兩色的長鞭,化成了一道虛影,狠狠地抽下:“記住,叫我大王!”
大王VS女王大人的戰斗,開始!
“啪…轟!”
長鞭抽在了一名彌菲洱的身上,她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
被抽中的地方,綠色褪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痕,瞬間化作了枯木的顏色。
不過,莊不遠也被一名彌菲洱的藤條抽中了手臂,他的手臂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血紅的痕跡。
但是這只是皮外傷,真正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彌菲洱所注入的那種痛苦。
莊不遠覺得,自己的大腦,就像是有十萬根鋼針一起扎入進去一樣,痛苦到差點瘋掉。
“啊…”莊不遠痛苦地吼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