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虛城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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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興平是寰城后勤管理部的一名普通員工，負責的是后勤一個比較冷門的方向——員工日常體檢。
剛畢業的時候，能夠進入寰城工作，讓他高興了好多天，以為自己能夠大展拳腳，但是工作了這么幾年之后，馬興平發現，即便是在寰城，工作也不過是按部就班，毫無變化。
寰城早就已經有合作的對口醫療體檢單位，招標他說了不算，日常就是打個電話，偶爾聯絡一下，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每年幾乎一樣的工作內容，早就已經能夠背下來，閉著眼也能處理。
清閑，但是無聊。
有時候，馬興平會想著，什么時候能來點刺激的東西？發生點變化？
但日子還是一天一天過去，平靜的生活，讓他也適應了這種相對來說更慢的節奏。
但今天，剛剛到辦公室，馬興平就發現，辦公室的氣氛有些不對。
寰城這種規模的大公司，即便是后勤管理部，也有幾十號常駐人員。
往日里每隔十多分鐘，才有一個同事的電話響起，其他的時間，大家都在安安靜靜地處理一些文書資料。
但是今天，幾乎不到十秒鐘，就有一部電話響起來，然后一個個同事壓低了聲音，卻稍顯驚慌的聲音響起：“什么？你稍等，我去向主管匯報…”
“什么？我去問一下主管。”
“什么？你稍等，我先打聽一下…”
身邊同事們，一個個離席站起來時，這種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他悄悄拽住了身邊一個同事：“趙哥，怎么回事？”
“我這邊掌握的好幾家食品供應商，突然之間全部取消供應…我正在打電話問到底怎么回事…”
“啊？”馬興平納悶，“食品供應商？為啥？要漲價嗎？”
“不是，目前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能換別的供應商嗎？”
“怎么可能，現在已經有十七處施工點中午要斷炊了，等會再說，我去主管那里排隊了…”
馬興平又問了幾個人，都是食品供應商出現了問題，怎么突然之間，覺得糧食危機了呢？
我是搞體檢的，應該不會影響到我吧。
直到他面前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你好，馬助理嗎？我是咱們公司的一名普通員工，今年咱們是不是變了體檢單位了？”電話里傳來一個有些疑惑的年輕男聲。
“沒有啊。”寰城的員工福利，是每年為員工進行一次常規體檢，一共有三家對口體檢單位，這三家單位，可以就近去參加體檢。這份長期合同，每年一簽。
“我現在在綠荷體檢中心，這邊說已經暫停和寰城合作了，讓我去另外的地方體檢。”
“不會啊，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們。”馬興平道，“您稍等，別走開，我很快就解決。”
綠荷體檢中心今年的合同，已經開始走流程了，那么多年的合作基礎，馬興平相信不會有問題。
馬興平這個很快，一下子就很快到了快到中午的時候。
“不好意思，馬先生，由于不可抗力，我們今年不能和寰城合作了…”
“為什么？我們已經合作了五年了啊。”
“這個，因為體檢成本的上升，我們對客戶進行了一番梳理，決定中止和部分客戶的合作…”
胡扯個什么？當初和我們寰城簽訂協議的時候，不是恨不得到處打廣告，說是我們寰城的合作伙伴，借此到處拉客戶嗎？
現在竟然說我們不是優質客戶？
馬興平和對方電話來了十八個回合，也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到最后，反而是剛才打電話過來的寰城員工給他解了惑。
“我現在就在綠荷這邊呢，咱們好幾個同事都在，聽到他們員工說，他們醫療中心正在購買一批祛病酒，本來價格都談好了，好不容易快排上隊了，誰想到突然把他們的訂單推掉了…人家說，不和寰城的合作伙伴合作，咱們寰城怎么得罪人家了？”
“還能這樣？”馬興平一臉懵逼。
“我聽說現在的祛病酒，在州內其他城市非常受歡迎，而且奇貨可居，很多地方能賣出去十倍的利潤，綠荷當初和咱們公司合作，簽的協議利潤很低，所以就干脆順勢中止了合作，這些私人醫療機構啊…啊，對了，咱們寰城前段時間不也說采購一批祛病酒，當員工福利嗎？這下肯定黃了吧？”
祛病酒黃不黃，馬興平是管不了了，他得先解決眼下的事。
好在，寰城還有另外兩個合作的體檢伙伴，暫時還沒出現幺蛾子，馬興平給幾個同事道了歉，讓他們去另外兩個地點體檢，然后又寫了一個報告，給主管送過去，這才算是告一段落。
看看時間，快到午飯時間了，他摸了摸肚皮，道：“唉，好不容易到中午了，今天上午可夠忙的，終于可以吃飯了。”
“吃飯？”隔壁的趙哥正在手機上點來點去，聞言道：“你剛才沒聽到主管說？今天中午員工餐停止供應，改為發放餐補，你還是趕快訂外賣吧。”
“啊？難道…”
“沒錯，咱們大樓的供應商也罷工了。”趙哥哭笑不得，“都說再苦再餓，餓不到管后勤的，為啥連咱們都沒飯吃了？這事弄得…”
馬興平趕快拿出手機，訂餐。
好在現在各種外賣平臺格外發達，紅黃藍三色騎士穿越大街小巷，簡直是新時代最可愛的人。
拿出手機，找到了平日里最喜歡的一個連鎖快餐店，點了自己最喜歡的幾份飯菜，選好地址，寰城大廈11樓，然后下了單。
“正在等待商家接單。”
“商家拒絕了您的訂單。”
那一瞬間，馬興平差點砸了自己的手機：“我去你個七舅姥姥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天中午，馬興平大學畢業之后，第一次品嘗了泡面的滋味…
四周，一片泡面的香味。
什么咖喱雞肉味、老壇酸菜味、紅燒排骨味…
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大學時代。
“趙哥，這到底怎么回事啊？”馬興平拿開壓著泡面的手機，看了看面泡得還差點火候，又蓋上了，納悶問旁邊在啃面包的趙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得罪了灶王爺了吧。”趙哥嘆口氣。
“灶王爺…”馬興平差點笑噴了，這一笑，噗通一聲，手機掉泡面碗里了。
“我!##…”馬興平簡直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