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人皇劍出世
顧陽腦海中那道劍意，是得自文院院長。為了這道劍意，他承諾守護文院三百年。
他學這門劍法，是為了擺脫赤明天那一位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從那之后，赤明天那一位，沒有再找他的麻煩。反而冒出了更強大的敵人。
擁有曹家和高家作為耳目，赤明天那位，應該已經知道瑤池仙宮降臨人間的事情。它估計是不敢到人間來了。
不管怎么樣，既然付出了這么昂貴的學費，要是不將它學會，豈不是很虧？
所以，顧陽很認真地學這門劍法。
只是，開始的時候，進展甚微。
為此，他從頭開始學劍法，通過一次次模擬，將劍法修煉到很高的境界，對那道劍意，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直到，他得到了《太玄天書》后，將上古修仙的體系，從頭開始惡補起來。
一次次模擬的經驗積累下，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他就掌握了這門劍法。
他也終于知道，為什么之前一直無法領悟這道劍意了。
這門劍法，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走的是劍修的路子，跟當代的武道，有著很大的區別。
就像是拿經典力學的公式，去解量子力學的問題一樣。自然是牛頭不對馬嘴。
“《斬玄劍法》。”
顧陽默念著這門劍法的名字，本質上，這是一門只有天人境才能掌握的劍法，涉及到了一些道方面的運用。
就像是神霄六滅的第四式，天人衰滅一樣。
他領悟的第一式，名為斬元，可斬真元法力，甚至是仙元之力。
顧陽有些躍躍欲試，想試一下這式劍招的威力，只是，他強行忍耐了下來。
他還需要一把好劍。
廣寒仙劍應該是純陽級的法寶，但他總覺得，這把劍陰氣重了一些，更適合女人來用。
突然，他想到了一把劍，心中一動，就是它了！
顧陽飛身而起，朝著神都的方向飛去。
此時，距離瑤池之會，還有十二天。
神都，鎮國公府。
萬世堂中內。
嗡——
大堂中央，鎮國劍渾身紫氣環繞，一陣霞光沖天而起，幾欲沖透屋頂。蒸騰的云霧間，那萬里山河的景象，變得更加清晰。
鎮國公盤坐在旁邊，魁梧的身體爆發出強橫無匹的力量，與面前的鎮國劍形成了某種共鳴。
終于，鎮國劍身上紫光一斂，恢復了平靜。
而坐在面前的鎮國公的氣息也收斂起來，就連眼中的鋒芒，也都消失不見，彷佛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
只是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隱憂。
這時，有人在外敲門，“父親。”
鎮國公說道，“進。”
門推開了，走進來一個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意的中年人，正是鎮國公的長子朱維岳，他一臉驚喜地說道，“父親，您突破到不漏境了？”
他父親鎮國公停留在法力三重天已經很多年了，剿滅赤尊教那一役，他受了重傷，一直無法痊愈。
現在，他不但傷勢盡復，而且終于邁過那個門檻，突破到了不漏境。
從此，鎮國公就擁有千年壽命，一兩百年后，朱家也許能夠成為天下最顯赫的第十姓。
這不論是對國公府，還是大周來說，都是一個大好事。
鎮國公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看著那柄鎮國劍，沉聲道，“鎮國劍不惜本源，為我提升實力，肯定是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維岳，大周恐怕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朱維岳聽到父親的話，心中并不同意，在他看來，只有實力才是自己的。
父親邁入了不漏境，哪怕大周滅亡了，只有他還在，朱家就穩如泰山。
秦朝滅亡，大周取而代之，天下九姓，還是那九個。就連導致秦朝覆滅的林家，都延續了下來。
就是因為林家還有不漏境強者坐鎮。
當年，秦朝滅亡，也沒見鎮國劍就此隕落，改朝換代而已，只要實力還在，朱家依舊是鎮國公府。
朱維岳安慰道，“父親，以您現在的實力，哪怕是蠻族入侵又有何可懼？”
“不是那么簡單的。”
鎮國公搖搖頭，他與鎮國劍有著極深的羈絆，他知道，這次的危機，絕不是大周滅亡那么簡單。
比那個要糟糕一百倍。
弄不好，就是神州陸沉，億萬生靈死無葬身之地。
鎮國劍與其說是與大周的氣運相連，不如說是與神州氣運一體兩面。
冥冥之中，鎮國劍能感應到氣運的變化，從而激起它的反應。
鎮國劍不惜將本源都傳給了他，助他突破到不漏境，相當于孤注一擲，它會失去抵御風險的能力。
萬一大周崩塌，它也會隨之逝去。
若是一般的危機，鎮國劍是絕不會做出這般極端的反應。
草原蠻族多了一位天人強者的消息，直處于封鎖狀態，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紅樓和太后。
紅樓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太后則是從顧陽那里知道的。
顧陽的消息，則是來自對未來的模擬。
除此之外，整個大周，目前還沒有人知道這條消息。
鎮國公也還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鎮國劍會出現這樣過激的反應，可不僅僅是因為感應到草原出了一位天人。
它感應到的危機，比這個更加可怕得多。
這方世界，即將毀滅。
正是這樣的危機下，鎮國劍才能得到這方世界的氣運加持，力量大增，甚至能反饋到主人的身上。
嗡——
突然，鎮國劍瘋狂震動起來，環繞的紫氣涌動起來，幾乎要自行飛出去。
鎮國公從未見過鎮國劍反應如此劇烈，就連當初皇帝被殺時，也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伸出手，將鎮國劍握在手中，霎時間，明白了一切。
一旁的朱維岳見到鎮國劍如此反常，也不免擔心起來，問，“父親，出了什么事？”
“他來了！”
鎮國公說了一句，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他是誰？
朱維岳很疑惑，卻沒人能問。
“母后，孩兒向您請安。”
皇宮，棲鳳閣，年僅十一歲的小皇帝，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里間，蘇凝嫣卻是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起來吧，皇帝不必行此大禮。”
小皇帝站了起來，說道，“大周以孝治天下，孩兒作為天下的表率，禮不可廢。”
此時，蘇凝嫣沒有心情跟這位小皇帝說這些場面話，擺擺手，“退下吧。”
“是。”
小皇帝慢慢退出了殿外，到了外面，他臉上帶著笑容，帶著內侍，離開了棲鳳閣。
閣內，蘇凝嫣不知為何，今天總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武者的預感是非常準的，她沉吟片刻，打開了通往地宮的入口，到了下面。
地底深處，是一個巨大的地宮。
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個巨鼎，一縷藍色的火焰，在鼎中燃起。
火焰中，是一柄劍，劍身流光溢彩，劍尖的位置，能看見一條細微的縫。
這把劍，正是蘇凝嫣從鎮妖塔中得到的碧霄劍，這柄劍的劍尖處斷了，幾個月來，在巨鼎的火焰焚燒下，正在逐漸修復。
巨鼎前，坐著一個宮裝女子，只見她額頭都是汗水，極其專注地盯著火焰中的碧霄劍。
蘇凝嫣行了一禮，“師尊，不知為何，弟子感覺到異常不安。總感覺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宮裝女子聞言，眉頭一皺，說道，“你還未到天人境，沒有秋風未動蟬先覺的能力。”
“不過，你身為大周太后，身負大周的氣運，這應該是來自冥冥之中的一種警示。”
蘇凝嫣目光一凝，“師尊是說，大周要有大事發生？”
“不——”
宮裝女子話未說完，就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勐地轉頭看去，臉上全是震驚，失聲道，“人皇劍！”
巨鼎中的火焰，變得明滅不定，顯示出她的心情有多么不平靜。
蘇凝嫣也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波動，讓她心臟怦怦狂跳。
她有一種感覺，有一件能夠改變她命運的東西出現了。
聽到師尊的話，她腦袋里轟的一聲。
人皇劍？
那是人族最古早的一件神兵，代表著人族的氣運，是人族至高無上的皇權象征。
有了人皇劍，才能真正稱得上是人族的共主。
自從夏帝隕落后，人皇劍便不知所蹤。
一千年了，秦朝太祖，還有周朝的太祖，都苦苦追尋此物，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如今，人皇劍竟然出世了。
而且，就在神都！
那個方向，是祭天神壇的位置。
“師尊——”蘇凝嫣強忍著前去爭奪人皇劍的沖動，轉頭看向宮裝女子。
宮裝女子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巨鼎中的火焰，也重新變得平緩。
她問，“你爭得過文院那一位嗎？”
這句話，頓時打消了蘇凝嫣爭奪人皇劍的心思。
只要文院院長還在，就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奪走人皇劍。
宮裝女子幽幽地說道，“人皇劍可不是誰都能用的，當年的夏帝，實力何等強大，疆域何等廣大，都無法得到人皇劍的認可。在他手中，成了一件象征權力之物。”
“若非如此，赤明天那一位，如何能殺得了夏帝？”
蘇凝嫣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震驚地說道，“連夏帝都無法得到人皇劍的認可？為什么？”
“因為夏帝身上，有妖族的血脈。又怎么能得到人族至寶的認可？”
神都內，某座紅樓內。
那個黑衣男子勐地睜開眼睛，那張萬年不變的木然的臉，第一次浮現震驚之色。
“老師，出大事了——”
外面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因為過于興奮，聲音中帶著破音。
砰的一下，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沖了進來，小臉通紅，大叫道，“人皇劍出世了…”
黑衣男子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回了一句，“哦。”
小女孩瞪大眼珠，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急得直跳腳，“那是人皇劍啊，人皇劍，人族第一至寶，老師，你還不趕緊出手，萬一要是被三圣門和赤明天的人搶走怎么辦？”
“與我何干？”
黑衣男子反問了一句，重新閉上了眼睛。
小女孩不由張口結舌，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人皇劍出世這種大事，老師都可以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