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杜愚到那虛幻的杜愚形象時,便想清楚了一切。
當年執行任務時,碧玉葫蘆的器靈,幻化成了他的模樣。
沒想到,它一直保持著這個形象,未曾改變過。
那就都解釋的通了!
之前士兵們看待杜愚時,之所以神情異樣,皆是因為士兵們常年于葫蘆山內作業。
毫無疑問,碧玉葫蘆的器靈,化身為了大夏士兵的保護神。
士兵們在執行任務時,已經見慣了器靈的形象,而今天.他們終于見到了杜愚本尊!
“利劍一隊,聽我口令!”
“堅盾一隊.”一道道聲音接連響起,一支支部隊墜入無底深淵。
“趙隊,我去跟器靈聊聊。”杜愚開口報告著。
趙峰看向杜愚:“我不是隊長,隊內各項事宜不該由我來決策。”
“啊。”杜愚反應了過來,自己才是這支小隊的領袖,趙峰只是個通訊士兵。
隨即,他開命令道:“你們在這等我。”
眾人:“.”
新官上任倒是快 杜愚拎著火歲斧大步向前,葫蘆器靈·杜愚面露驚喜之色,望著杜愚走來。
一副很乖巧的樣子。
“好久不見。”杜愚半跪下身,一手揉了揉“葫蘆杜愚”的腦袋。
當年,青師也是這樣動作的。
“你還好嗎?”葫蘆愚扒著懸崖邊緣,下方那漆黑陰森的無底深淵,與它的欣喜表情格格不入。
“我挺好的。”杜愚笑著點頭,索性盤腿坐了下來。
趙峰:“.”
干啥呢,真打算聊一會兒啊?
葫蘆愚仰望著杜愚,一手搭在他的腳邊,傳遞著心念:“我感受到了,你變強了。”
“是啊。”杜愚輕輕舒了口氣,“這些年去了好多地方,結識了很多伙伴。”
聞言,葫蘆愚的臉色有些黯然。
杜愚輕聲道:“伱一直在這里煉化寒獸、寒氣,實力已經恢復了吧?”
“是的。”葫蘆愚點了點頭,“青師呢?”
杜愚:“她很好,已經是御妖帝了。”
葫蘆愚:“她還在為蝴蝶而傷心么?她找到新的伙伴了么?”
聞言,杜愚沉默了。
碧玉葫蘆對青師是有極大的愧疚心理的。
為了幫助碧玉葫蘆解決上古妖圣·回天木,青師的妖寵·夢舞炎蝶于此處戰死,連魂魄都沒有留下一絲。
“杜愚?”
“她她遇到了一些新伙伴,也失去了一位老朋友。”
“又有伙伴離去了?”葫蘆杜愚面色傷感,“她又是幫助像我這樣的靈器,才與伙伴離散的吧。”
“別這樣想,葫蘆。”杜愚的笑容也有些苦澀,“青師的愛寵離去,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
她進入葫蘆山,是為了保護我。深入昆侖無底,也是為了我。”
“隊長。”遠遠的,傳來了趙峰的提醒聲音。
杜愚回過神來,叮囑道:“我們要下去執行任務,你要正常維持葫蘆山的運轉。
千萬別只顧著我一個人,其中的所有大夏人,都是我的戰友。”
葫蘆杜愚點了點頭。
杜愚沉聲道:“另外,你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幽寒之樹與我有仇。
一旦寒樹發現了我進入無底,它很可能會發瘋。”
“寒樹與你有仇?”
“是的,而且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那種。”
葫蘆杜愚卻是笑了:“誰又不是呢?”
杜愚:“.”
也對!
碧玉葫蘆常年鎮守這一方無底,一直煉化寒氣寒獸,禁錮著其中寒枝。
若論仇恨,幽寒之樹與碧玉葫蘆之間也是血海深仇。
“呵。”杜愚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招呼著眾人上前。
趙峰快步前行,也將微型攝像機、隱形耳機遞了過來。
杜愚戴好頭帶,將腦側的微型攝像機開啟,一邊佩戴好耳機:“走。”
五人組紛紛墜落而下。
杜愚低頭望去,目光放遠,于下方足足百米之外,才見到縱橫交錯的巨木。
值得一提的是,葫蘆山內的作業環境良好,寒氣很是稀薄。
看來,碧玉葫蘆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杜愚一邊飄落,一邊扭頭看向趙峰:“接下來,我們該做什么?”
趙峰:“暫時沒有接到各個部隊的求援信號,我們小隊的任務內容寬泛,一切由隊長決定。”
杜愚沉思片刻,詢問道:“利劍小隊的任務目標是什么?”
趙峰:“葫蘆山內所有兵團,任務目標都是清理寒獸、寒枝。”
杜愚:“都是?”
那還分什么“利劍”和“堅盾”啊?
趙峰回應道:“現階段是如此。”
杜愚心中一動:“還有第二階段?”
趙峰:“尚未接到上級指令,一旦接到指示,我會第一時間向隊長匯報。”
“那”杜愚才說出一個字,仿佛整個世界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嗡!”
霎時間,五人組下墜的動作一停。
嚴格來說應該是六人組,杜愚的身旁還飄著一只葫蘆愚呢。
“這這?”姬夭夭瞪大了一雙眼睛,只見下方的粗大樹干正嗡嗡震動著,畫面極為驚悚!
葫蘆愚心中一怔。
原來杜愚所言不虛,這一人一樹之間,果真有滔天仇恨!
真是奇了怪了。
本葫蘆給幽寒之樹帶來的傷害,難道還比不上人族·杜愚么?
這怎么可能啊?
葫蘆器靈滿心不解,也立即閉上了雙眼。
“嗡!!!”
更加劇烈的震動傳來!
這一次卻不是樹木顫動了,而是整座山體嗡嗡作響,甚至引發了一場地震!
以暴制暴!
而在這樣劇烈的震動中,粗大的寒樹干停了下來,漸漸的,整座葫蘆山也恢復了平靜。
分散山體內各處的紙鶴門徒,強忍著心驚肉跳,只感覺一顆心都要吐出嗓子眼了。
幽寒之樹只是顫了顫,但其中渺小的人族,仿佛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那些與寒獸廝殺的小隊,倒還好說,起碼危機當頭,誰都不可能停下。
但是那些正在清理寒枝的小隊,頓時停了下來。
人們還以為是自己揪樹葉,徹底激怒了幽寒之樹 “沒問題么?”杜愚看向葫蘆器靈,“你確定能禁錮住寒樹?”
葫蘆愚點了點頭,半截身體嵌入杜愚的身軀:“禁錮、煉化葫蘆內的一切,是我的生存手段。”
杜愚點了點頭,心中稍安。
葫蘆愚:“而且,神靈之樹也趕來了。
自從有我駐守這座無底,神靈之樹得以脫身,已經許久不曾光顧這里了。”
“我怎么沒看見它?”杜愚再度向下方望去,仔細觀瞧著。
葫蘆愚:“靈枝在無底深處,很深的地方。”
“哦。”
葫蘆愚百思不得其解:“你對幽寒之樹做了什么?它為何如此仇視你?”
杜愚面色怪異,感受著葫蘆愚傳遞而來的心念。
葫蘆愚:“它對你的仇恨,甚至遠勝于對我的仇恨,這怎么可能?”
杜愚壓了壓手,帶著眾人小心翼翼的墜落:“你呀,還是太年輕。”
碧玉葫蘆:“.”
“呃。”杜愚明顯卡了一下。
好吧,葫蘆已經好幾百歲了,不年輕了。
杜愚道:“你在這里禁錮的寒樹,只能算是幽寒之樹的一根分枝。
就像雙生樹一樣,本體在昆侖之境,分枝卻遍布整個大夏、造福眾生。”
葫蘆愚面色驚愕:“你的意思是,你傷害了寒樹的本體,毀了它的根基!?”
杜愚聳了聳肩膀:“差不多吧,我的確是奔著毀它根基去的,嗯希望吧。”
葫蘆愚心中駭然,真的假的啊?
這位人族少年,竟然妄圖摧毀幽寒之樹的根基?
不過,通過幽寒之樹面對杜愚時的劇烈反應,碧玉葫蘆不得不相信杜愚的話語。
葫蘆愚:“和我說說吧,你是怎樣做到的?”
“噠。”
一雙漆黑的軍靴,落在了粗大樹干上。
杜愚身體緊繃,緊盯著眼前的寒枝。
隊內其余幾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警戒四周。
碧玉葫蘆的話語頗為霸氣:“有我在,它動不了。跟我講講吧。”
“嗯。”杜愚輕輕頷首,“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季節,我在大夏南方·湘楚大地,尋到了一件上古靈器。
它能開啟一座異域空間,在其中,我尋到了一朵妖火。
一朵久燃不滅、能吞噬萬物能量的灰色火焰。”
葫蘆愚:“所以.”
杜愚:“所以在幾個月前,我去了趟昆侖無底,將那朵妖火灑滿了整個無底深淵。
我也用那一朵妖火,涂滿了一整棵幽寒之樹。”
碧玉葫蘆:!!!
上次見面,杜愚還只是一只善良的小菜雞。
而此次重逢,他卻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我也希望能動搖寒樹的根基。”杜愚仰頭看著前方寒枝寒葉,“至于效果幾何,還得再看看。
反正那火焰現在還燒著呢,根本停不下來”
葫蘆愚:“.”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那確實,幽寒之樹必然更恨你!
和你比起來,我在這里的所作所為,還真就不算什么。
“嗡”驀的,杜愚的腳下又是一陣輕輕顫動。
葫蘆愚:“我一直在禁錮它、未曾松懈。”
“你找我啊?”杜愚抬起手,捏住了一片灰色寒葉,指間妖魄涌現。
僅一瞬間,杜愚的腦海中就傳來了一道暴怒的聲音:
“杜!愚!”
“呦呵?”杜愚笑了笑,下意識的開口道,“終于記得我的名字了?”
由于杜愚一直在用妖魄與器靈交流,所以小隊內部非常安靜。
現在,他突然開口說話,不禁讓幾位隊友面色錯愕。
雖然三人是天之驕子,但在杜愚面前,還真不敢自視甚高。
所以當幾人意識到,杜愚正在和上古器靈交涉之時,并沒有人敢開口打擾。
就連趙峰,也因為暫時沒得到上級的指令,而沒有干涉小隊行動。
但杜愚的這句話 什么意思?
他正在和幽寒之樹交流?
眾所周知,雙生樹幾乎不會與人族交流。
它是世間唯一的真神,它所站的位置太高,級別太高。
同樣,幽寒之樹也從不與人族交流。哪怕它在入侵雙生樹界,卻連一句狠話都懶得放。
幽寒之樹作為“靴子”,豈有和“螞蟻”交流的道理?
所謂的人族、獸族等等一切生靈,
不過是雙生樹戰敗、枯死過后,被幽寒大軍輕松碾死的爬蟲們罷了。
而現在 “你在昆侖怎么樣啊?”杜愚揉捻著寒葉,不再開口,改換傳遞心念,“還燒著呢吧?”
雖然沒有靈枝禁錮,但因碧玉葫蘆的存在,寒枝根本動彈不得。
幽寒之樹聲音陰狠:“你以為,你真能傷我。”
說真的,當幽寒之樹跟杜愚說話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杜愚這只小小爬蟲,把靴子給咬疼了。
杜愚撇了撇嘴:“我哪知道啊,反正那妖火閑著也是閑著,燒著玩唄”
幽寒之樹沒有再回應,但杜愚指間的寒葉卻在極力顫抖著。
似乎,寒樹大人要快被氣炸了?
杜愚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來,是真的疼了。”
別管是被燒的,還是被氣的,反正寒樹是疼了。
你疼,本王就開心 “啪”杜愚摘下了一片寒葉,指間燃起一撮火焰,將樹葉焚燒殆盡。
“唔!杜愚最棒啦!”小焚陽一臉滿足,“再揪點,再揪幾片嘛”
杜愚抬手望著寒枝:“我直接砍了它,好不好?”
話語落下,小焚陽卻沒有了聲音。
足足幾秒種后,她輕聲道:“杜愚。”
“嗯?”
“我好喜歡你噠!”
“那你要保持住啊。”杜愚拎起了火歲斧,一手揪著細細寒枝,向后抻著。
他對一眾隊友說道:“大家都往旁邊讓一讓,我先小試一下刀。”
小焚陽嘀咕道:“明明是斧頭。”
杜愚:“你不是剛說喜歡我么?”
小焚陽:“唔是刀,這斧頭是刀。”
杜愚:“.”
“你真以為!你能傷我!!!”陰狠的聲音,瞬間炸響杜愚腦海!
突然出現的聲音,突兀拔高到音調,震得杜愚腦袋嗡嗡作響!
杜愚猛地一歪頭。
但聲音是從腦中炸響的,并不是從耳畔涌入的,所以他下意識的躲避動作,毫無用處。
杜愚一臉的不耐煩,猛地掄起了火歲斧。
你叫的好大聲啊!?
“呼”火焰熊熊燃燒。
斧中七法·第一技·劈!
暗紅巨斧自杜愚身后被掄起,甩出了一道半月弧,由后至前、由上至下,狠狠劈落。
“咚!”
勢大力沉!
火歲斧硬生生劈進寒枝中,入木三寸!
“你還挺硬?”杜愚左右轉了轉斧柄,將斧刃抽離寒枝。
一個“v”字形的缺口,出現在了樹干與樹枝的連接處。
“呼”
火焰迸發,火光炸裂!
火歲斧怒火中燒,作為一柄斧頭,竟沒能砍斷一根不算粗大的樹枝?
真真不可容忍!
杜愚心中微動,拎著嗡嗡震顫的斧頭,再次甩出了一道半月圓弧。
“咔嚓!”
寒枝被狠狠劈砍下來。
脫離樹干的一瞬間,寒枝寒葉也化作了普通凡物。
杜愚拎著軟趴趴的枝條,心中一聲冷哼:你看我能不能傷你!
杜愚將斧頭一橫,順手將枝條扔在了燃燒的斧身上。
“嗡!”
火歲斧火焰彌漫,斧身輕輕的震顫著,似乎是在預示著什么繼續四千三百字,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