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渡鴉的夢,橘貓
“門鎖住了。”
半個小時后，蝙蝠俠和康斯坦丁站在一座小巷的外面。
漆黑的小巷里只有點點燈光，映射著周圍的一切。
小巷里盡頭的垃圾桶上傳來“咚咚”的聲音。
趁著夜色，在垃圾桶里尋找食物的流浪貓，正小心翻找著里面的食物。
越來越冷肅的寒冬里，四周的一切，都在顯示著這種肅殺的味道。
蝙蝠俠抬眼看著這棟老舊的住宅，眉頭皺了起來。
康斯坦丁說帶他來尋找“窺知”，沒想到是來的這種地方。
“以前這里從來沒有鎖過。”
康斯坦丁緊了緊自己黃色的呢絨風衣，吐出嘴里的一口香煙，緩緩說道。
兩人面前的房門緊緊的鎖著，門牌上寫著“歡迎光臨，不必害怕”這樣的字樣。
“叩叩叩！”
康斯坦丁再次敲響了房門。
“不知道是不是她提前用她的塔羅牌占卜到我出現，所以才閉門謝客。”
一邊敲擊著房門，康斯坦丁一邊說道。
“誰？”
蝙蝠俠不知道康斯坦丁說的“她”是誰，皺眉向他問道。
“上都夫人。難道你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嗎？老實說，我和她的淵源不淺。”
康斯坦丁向他回道。
蝙蝠俠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他的眉毛微蹙。
上都夫人，的確在一眾魔法師中比較低調。
上都夫人屬于遠古之民后裔，能夠永生不死，長生不老。
據說遠古之民這個民族伴隨著人類的誕生而誕生，其歷史甚至比諸神的歷史還要久遠。
上都夫人掌握了遠古之民的巫術與醫藥，她能夠調配出長生不老的靈藥。
遠古之民的血脈賦予了上都夫人預知未來的能力，這種預知能力是其他魔法師難以匹敵的。
就像再擅長游泳的人，也無法同魚類較量游泳速度。
即使再擅長占卜的魔法師，在占卜領域對上都夫人的能力也是望塵莫及！
“我不會開門的，康斯坦丁。”
門里忽然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
似乎這間住宅的主人——上都夫人，對這兩個意外來客并不歡迎。
康斯坦丁自然不會因為主人的不歡迎就敗退。
他阻止了蝙蝠俠的發言，回應道：“上都夫人，你的門永遠為有需要的人敞開，你還記得嗎？看看門牌上寫的——‘歡迎光臨，不必害怕’，難道這變成假的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蝙蝠俠將門牌收起來。
“來吧，蝙蝠俠，請把這個掛起來，它言不符實。”
生怕里面的上都夫人聽不到，他還特意加大了音量。
“她做了一個標牌？”
將門牌拆下來之后，蝙蝠俠打量著上面的文字。
但他很快發現門牌背面還有文字。
“背面還有文字。”
蝙蝠俠示意康斯坦丁過來看看。
康斯坦丁湊過來之后，發現背面的文字是“除非伱是康斯坦丁。”
正反面的文字連起來讀，就是“歡迎光臨，不必害怕，除非你是康斯坦丁！”
被上都夫人這么不歡迎，康斯坦丁表情也有點難看，他嘴里嘀咕道：“真是可惡的預言者！”
蝙蝠俠覺得自己也許得說些什么。
他咳嗽了一聲，對著門里面說道：“上都夫人，你能聽取我們的一些話嗎？”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么。”
上都夫人不等蝙蝠俠說完，直接打斷了他，“你們想要我的幫助。”
“是的，你說對了。”
康斯坦丁抽著煙說道：“但除了這件事之外，我們還有別的事情想跟你談談。”
“什么事？”
上都夫人終于打開了門，露出她雖年歲不低，但顯露著熟婦風韻的臉。
額頭上詭異的半月牙符號，耳朵上掛著環耳垂，表情顯得有些詭異的上都夫人，一臉不爽的瞪著康斯坦丁和蝙蝠俠。
“雖然我非常想要告訴你，但這里明顯不是談話的場合。”
康斯坦丁將抽完的煙頭扔在地上，說道。
上都夫人盯著兩人思考了兩秒鐘，最終將兩人放了進來。
“好吧，進來吧！”
將兩人引進來，上都夫人關上門，陰著臉說道：“我吃夠了教訓了，約翰，痛苦的教訓。不管你打算說什么，我都不會再幫你了。”
看來她以前吃了康斯坦丁不少的虧，以至于看到對方，心里所想的就是這個混蛋又要來坑自己了。
康斯坦丁倒是沒有被嫌棄的不好意思，露出貌似真誠的表情，說道：“我以前可能做了一些讓你感到不快的事，但我保證，那并非出自我的本心。”
他跟在上都夫人背后，說道：“現在你可能不相信我說的任何東西，但至少讓我展示一下，好嗎？”
“展示？你想做什么？”
上都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將兩人帶到自己的占卜屋。
略有些昏暗的房間，布滿了不少奇特的占卜工具，在黯淡的黃燈照射中，發散著旖旎色彩。
康斯坦丁在桌前坐下，對上都夫人說道：“我能碰一下你的占卜牌嗎？”
“你以為我會讓你的手觸碰它們？”
上都夫人覺得這個混蛋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她瞪了一眼對方，說道：“我不會再受你的欺騙和操縱，康斯坦丁。”
如果讓這個混蛋觸碰到自己的占卜牌，她怕對方會將厄運和不幸傳播給自己。
或者對方想要在卡牌上做什么手腳。
她了解康斯坦丁，絲毫不懷疑對方會做出這等行為。
“好吧。”
康斯坦丁聳了聳肩膀，說道：“既然你不愿意我觸碰卡牌，那么讓蝙蝠俠代勞可以嗎？”
蝙蝠俠超朝著康斯坦丁看了一眼，還有自己的事？
“好吧，相比起你，我更愿意相信蝙蝠俠。”
上都夫人朝繃著臉的蝙蝠俠看了一眼之后，說道。
她擺好占卜用的塔羅牌，放置到桌上。
蝙蝠俠朝著康斯坦丁看去，自己真的要抽牌？
“來吧，蝙蝠俠，一次抽取兩張卡牌，然后進行解讀。”
康斯坦丁示意蝙蝠俠趕緊抽卡牌。
蝙蝠俠遲疑著，伸出手在里面抽取出兩張卡牌。
一張“戀人”，圣潔的天使下面是相互依偎著的戀人。
另一張是“死神”，骷髏架子手持著鐮刀，露出猙獰的表情。
“這是.”
上都夫人看到蝙蝠俠抽出的兩張卡牌，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是.怎么可能？杰森.布拉德已經死亡？！”
由于過于激動，她渾身顫抖著，眼睛里無法置信的光。
康斯坦丁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抱歉，這是真的！”
沒等他說完，上都夫人狠狠的甩出一巴掌。
“啪！”
康斯坦丁重重的挨了這一巴掌。
鮮血瞬間從他的嘴巴里飆射而出。
這一巴掌上都夫人打的極其用力，以至于康斯坦丁腦袋“嗡嗡”作響，臉上出現明顯的紅腫手印。
杰森.布拉德可以算得上都夫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了。
他們很早以前就結識，一起經歷了不少難忘的事。
現在看到摯友就這樣死了，她如何能接受。
“滿口胡言！”
上都夫人的頭發披散著，表情猙獰。
她朝著康斯坦丁怒吼道：“你別假裝在乎，我看到了未來，也看到了真相。我能看透你，你這個可悲又自私的混蛋！”
她將自己的憤怒全部向康斯坦丁宣泄出。
“你應該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蝙蝠俠看這個女人有不受控制的可能，立即站出來說道。
上都夫人重重的拍擊了一下桌子，桌子上放置的水晶球“咕嚕嚕”滾下去，摞在一起的塔羅牌被擊的飛起來，亂七八糟的散落在上面。
“我當然清楚他是怎么死的！我用不著向塔羅牌發問求解！”
情緒已經失控的她，一把將桌上的塔羅牌推到地下。
漫天飛卡牌中，她抓到一張卡牌。
大口喘著粗氣的她，將手中的牌展示給兩人。
這是一張“魔鬼”牌。
“我用不著占卜，布拉德在與惡魔的契約關系下活過了一千年！”
她的臉上有淚水涌出，“但是他犯了一個錯誤。”
上都夫人將仇恨目光對準康斯坦丁，說道：“他信任了你，約翰.康斯坦丁。這是他犯的唯一一個錯誤。”
康斯坦丁低下頭，他此時甚至不敢看上都夫人的臉。
“我很抱歉，親愛的！”
“走吧。”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會，抬頭對蝙蝠俠說道：“我們先離開，也許上都夫人需要靜靜。”
走出上都夫人的宅子，康斯坦丁取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他的臉上是蝙蝠俠都可以看到的痛苦。
“她只是在生氣，約翰。”
蝙蝠俠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如此安慰道。
“不，她是對的，伙計。”
康斯坦丁緩緩吐出嘴里的一口煙，說道：“我不是什么好貨。”
蝙蝠俠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在你身上我看到一個試圖做正確事情的人。”
“你當然會這么想。”
康斯坦丁站在冬夜里，內心和寒冷的空氣一樣凝結了，他對蝙蝠俠說道：“因為這是我讓你看到的。”
蝙蝠俠低聲回道：“我不會是被輕易操縱的人！”
康斯坦丁轉過身來，語氣蕭瑟了幾分，“嘿，盡管我讓你難堪，但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英雄。沒有充斥著錯誤、罪惡與灰色陰影，我知道你大概拯救了世界無數次，如果不是你，我很可能不會站在這里。”
他的目光盯著遠處的漆黑夜色。
兩人維持靜默幾分鐘之后，康斯坦丁主動打破了沉默。
他哼了一聲，“哼!真是可惡的開誠布公的時間。我覺得欠了你人情，所以我向你提供大多數人得不到的東西。”
“是什么？”
蝙蝠俠向他問道。
“拍屁股走人的機會？”
“什么？”
康斯坦丁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她說的是對的，我不值得被信任，如果你靠近我太近，那么我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我會讓你失望！”
“而更糟糕的是，你，或者你所愛的某人會因為我而受傷。”
聽完康斯坦丁近乎于獨白的話語之后，蝙蝠俠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離開的。”
“對，你當然不會那么做。”
康斯坦丁轉過身來，注視著上都夫人的宅邸，說道：“再等十分鐘，我們再進去。”
“但是她說.”
蝙蝠俠有些疑慮，畢竟剛剛被趕出來。
再進去真的不會被趕出來？
康斯坦丁說道：“我知道她說了什么，但我比你更懂一點人心。蝙蝠俠，你很擅長你做的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但你這么擅長的原因之一，就是你缺乏同情心。”
“沒那回事！”
蝙蝠俠當然不會同意自己沒有同情心這件事。
康斯坦丁嘴里緩緩吐出煙圈，說道：“你當然缺乏，你不能在看到過眼前的景象，在對抗過那些邪惡之后，還對受害者和罪犯表現出同情。”
“你不能設身處地的為你那些必須阻止的精神變態考慮，你不會想要理解他們所做所為的理由，否則你會在他們身上看到太多自身的影子，那你就難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們的臉部揍花。”
康斯坦丁對蝙蝠俠的性格做了自己的解析。
可能被對方準確命中，蝙蝠俠一句沒說，只是靜靜的聽著。
既沒有否認也沒有同意。
“好了，十分鐘時間到了，做好準備了嗎？”
康斯坦丁也沒有繼續對蝙蝠俠窮追猛打，而是叼著煙看向了上都夫人家投出來的燈光。
“什么準備？”
“復仇！”
等到兩人重新進入上都夫人家時，上都夫人已經調整好情緒。
但她的黑色眼影已經花了，黑色的淚水還是不間斷的，混合著眼影化妝品落下來。
“杰森.布拉德不僅是我的摯友，我們還做了一千多年的秘密情人。”
上都夫人撫著自己的額頭，對康斯坦丁說道：“我會永遠恨你的！康斯坦丁！”
“嗯。”
康斯坦丁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話我經常聽到。”
蝙蝠俠在旁邊皺著眉說道：“這不是他的錯。”
“是啊，從來都不是他的錯。”
上都夫人咬著牙說道。
康斯坦丁沒有繼續讓對方發表什么仇恨言論，向她問道：“你知道是什么殺死了布拉德嗎？”
上都夫人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知道兇手的名字，幽靈！是他殺死了布拉德！”
“正確。”
康斯坦丁說道：“雖然我也在現場，但我必須說聲那抱歉，我無力阻止現場發生的一幕。現在的首要之事，就是打倒祖國人。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解決幽靈。”
上都夫人整理著散落在地上的塔羅牌，說道：“我之前一直聽聞他的大名，沒想到會在這里與對方扯上關系。你需要我做什么？”
“情報。”
蝙蝠俠向她說道：“任何你能告訴我們的信息，任何我們用來對付他的信息。他現在越來越強大，幾乎整個地球都匍匐在他腳下，再沒有生靈敢于反抗他，也許魔法是我們唯一可用的手段。”
“希望魔法不會讓你失望吧。”
上都夫人將塔羅牌放在桌上，擺好，并伸手示意兩人坐下。
“就坐吧！接下來我會看看他們。”
她對著水晶球釋放出魔法，紫色的光芒瞬間閃耀而起。
“你最好悠著點，只管快速的瞥一眼，好嗎？幽靈可不是鬧著玩的。”
康斯坦丁看著自信滿滿的女巫，擔憂的說道。
“當然，我會小心的行動。”
上都夫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與此同時，哥譚。
被困在魔法陣中的蕾切爾，在康斯坦丁加大了魔法陣的魔力禁錮之后，此時身體變得極度虛弱。
原來她還能站立著，現在只能躺在地板上。
紫色的魔法陣閃耀著令人感到心悸的光，映照的周圍的夜色都帶著紫色的詭異。
魔法陣旁邊，是點燃的蠟燭，為魔法陣提供著微弱的定位作用。
蕾切爾閉著眼睛，嘴唇有些發干。
陷入沉睡的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艾瑞克因為發現自己不見了，著急的滿世界尋找她。
而自己只能在艾瑞克旁邊，干看著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哥哥的肩膀，最后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臂穿過艾瑞克。
自己的身體變成半透明，她無法讓艾瑞克看到她。
“艾瑞克哥哥！”
看到艾瑞克焦急的到處亂跑，甚至將憤怒的火焰宣泄給無辜之人。
赤紅色的熱視線，從他的眼睛里噴射而出。
無辜的人們在如此強大的殺傷熱視線中，全部一瞬間身首分離。
“不！哥哥！我在這里！”
蕾切爾焦急的喊道。
她能感受到艾瑞克心中的痛苦情緒。
那是一種內心仿佛被焚燒，甚至是生存的價值都危在旦夕的心情。
痛苦、自責、憤怒、不安、悔恨.
這些情緒完全被蕾切爾感知到。
她總是能連結到艾瑞克的內心。
這種讀心的能力，大多數時候只是對艾瑞克有用。
她甚至感知到艾瑞克的悔恨情緒。
那似乎是一段對之前記憶的悔恨。
蕾切爾隱隱看到了，掛在半懸崖枯枝上的小男孩的墜崖。
她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能感受到艾瑞克的極度痛苦情緒。
驀地！
她睜開眼睛。
躺在地上的她，艱難的轉了一下頭。
發現不遠處，地上一只橘貓蹲著，綠油油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嘿，小貓咪！”
蕾切爾小聲朝著貓咪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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