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危機和機遇
韓明亮坐在老丈人的對面，面色有些難看。
房間里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張俊賢、葉廣文、陳景益等幾人。
韓明亮是張俊賢的得意門生，畢竟現在47歲已經是源城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了，前途還是一片光明。
“呵呵，喬先生，你也不用怪責明亮了！”
“說實話，這件事兒…也不能全怪明亮，畢竟…說句實話，這醫師協會這一次處理這件事兒的時候，有些太過于苛刻了！”
“這種杜仲超標會導致子宮松弛的事情，即便是我們這些老牌的中醫工作者也不一定能知曉。”
“我說句心里話，這種處分有點過于不近人情了。”
“醫生開藥，本身就已經是綁起雙手來了，這一下子…真要是繼續深究下去，誰就能保證自己的藥物沒有壞處呢？”
張俊賢極力給韓明亮說著好話，隨后又有些沉悶的說道：“這個陳南，說實話，屬實有些過分了！”
“事情本身就有這么多人關注！”
“這還要公布報道，現在好了…多少人在關注這件事兒？”
“醫患糾紛本來就是一個敏感事件，他這么一鬧，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張俊賢對于陳南，可是沒有一點點好感。
搶了自己的副會長，還直接轉身就對著自己的得意門生開火。
這不是宣戰呢嗎？！
其實，他還真的高估了自己，陳南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宣戰？
呵呵！
宣戰也得是同等水平的情況下，這張俊賢卻一心以為陳南是在針對自己。
喬登華沒有做聲。
他知道這些人是在寬慰自己，但是…他又何嘗不知道具體信息呢？
為了自己女婿的羽毛，喬登華親自外面的鑒定機構對所有處方進行剖析。
韓明亮開的中藥，的確沒有超標，但是…他的中成藥卻開的很多。
這就是問題！
其實，作為一個中醫，為什么要開中成藥？
這本身不就是可笑嗎？
你就不怕藥效影響過多，導致患者的情況發生改變嗎？
你是中醫，開處方的時候，就不能根據患者的情況隨證加減嗎？
非要開了中藥，再開一大堆的中成藥？
當然了，凡事兒不能說的絕對，有些患者病情復雜，為了避免藥物太多，所以開一些少量的中成藥是可以的。
即便是開多了，一般情況下，也是無關緊要。
因為中成藥的藥效，本身就已經弱化了。
可是，即便如此，都能超標，這說明什么？
無疑就是說明了韓明亮作為一個金牌銷售，真的是太過于稱職了！
喬登華做了這么多年的醫療系統，自然很清楚韓明亮無非是銷售藥物掙錢。
他可是很清楚，韓明亮這幾年的生活的確有些奢侈的過分，北上廣購置房產，女兒在英國留學，直接花費4000萬購買別墅。
這些東西，喬登華很清楚。
所以，自己女婿什么樣，喬登華門清的很，平日里他也勸韓明亮低調一點，不要太過于招搖，更不要給自己惹出麻煩事兒來。
雖然說，這一次的事情結局，倒也沒有過于影響韓明亮，甚至…就連官方對于韓明亮都沒有任何懲罰，只是讓他做好家屬的善后工作，道歉，賠償一類的。
但是，喬登華很清楚一點，一個雞蛋被破開了一個縫以后，壞的會越來越快！
生活往往就是薛定諤的貓。
他必須得叮囑韓明亮，以后一切小心。
但是…這個陳南，卻讓喬登華內心多有不喜。
正如眾人說的那樣，原本可以大事化小的一件事兒，卻非要鬧得如此沸沸揚揚。
一點面子不給自己！
喬登華聽見張俊賢的話以后，內心寬慰一些，但是也沒有繼續說話。
而此時，一個男子忽然說道：
“這樣的事情，畢竟只是巧合，韓院長只是偶然意外。”
“但是，那陳南根本不知進退！”
“伱們瞧，這醫師協會最新公布的消息。”
“要開展門診不定期審查，對于醫生開具的大處方、多種中成藥等…，需要抽樣審查。”
“這不是故意的嗎！”
“哪有這樣的人啊？”
“我們以后還怎么開藥啊？”
“張老，您德高望重，我覺得，還是您得站出來，把這件事兒說一說！”
“要不然，大家以后還怎么開藥呢？”
“你們記得陳南當選會長的時候，那一番話嗎？”
“他說要加強內部隊伍的審查，果然，這一上去，這才幾天…韓院長直接被取消了評優不說，然后就突然搞了一個這樣的不合理用藥和過度治療的通告！”
“這不讓老百姓罵人…老百姓來是為了治病來的，有一百個患者，治好了九十九個患者，有一個出了問題，就要因為這一個的問題，來讓所有人整改？”
“這是過度矯正！”
此人一拍桌子，氣沖沖的說道。
男子的一番話，頓時得到了眾人的點頭認可。
他們沒想到陳南在會議上的一番話竟然當真了。
韓明亮冷笑一聲：“這個陳南，要我說…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怎么？我們不開中成藥就行了？”
“他能管得了我們，他怎么不去管西醫去啊！”
“西醫院開的中成藥也不少，他怎么不去管啊？”
“耀武揚威！”
韓明亮這一次在醫調委的調解中，總共賠償了患者及其家屬共計30萬元的費用，這讓他內心很不爽！
而此時，張俊賢看著大家一個個的情緒，頓時面露喜色。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個中成藥管理制度，全國都沒有開先例，陳南你竟然敢開！
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啥都干做？
這動了中成藥，可是動了多少人的蛋糕！
你以為你一個區區副會長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怒火？
開什么玩笑？
“要我說，還得是張老您來做這個副會長！”
“給一個年輕人上臺，就知道他媽的胡鬧！”
“就是，不行我們就去告到衛健委去！”
“是啊，這陳南讓我們沒有辦法開展工作了都…”
耳邊這些話，讓張俊賢心里笑開了花。
他強忍住喜悅，然后面色凝重的嘆了口氣：“哎…”
“這個陳南啊，著實有點不近人情了。”
“醫師協會是要維護醫師的利益，保護醫師行醫的合法權益的。”
“他這鬧得，要讓我們隊伍烏煙瘴氣的啊。”
“回頭我得跟領導反饋一下。”
說到這里，張俊賢看了一眼對面的喬登華，意有所指。
這一番話，就是要說給喬登華聽的。
要知道，喬登華以前是領導啊，雖然退休了，但是…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更何況這位了。
霍青梅的事情解決以后，一家人親自上門拜訪。
老太太看著陳南，激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主任，這件事兒…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我們真的不是來鬧事兒的。”
“可是人家都把我們當成了醫鬧，故意訛錢。”
“謝謝您還給我們一個公道啊！”
一旁的男人王雷剛也是激動的點頭：“謝謝您，陳主任。”
“謝謝！”
這個一膀子力氣的男子，此時此刻，眼眶發紅，鼻子發酸。
來到源城市這段時間，他感覺到了一種無助感，這是力量和身體無法左右的無奈！
這是一個法治社會！
但是，就是因為是法治社會，有些黑暗，卻被某些人掌握了起來。
他們說黑的就是黑的，說白的就是白的！
原本只是想要想來了討問一個說法，就被當成了醫鬧，韓明亮讓這個孔武有力的男子有理沒法說。
好在！
陳南給他們沉冤得雪了。
讓他們的可以抬起頭來面對眾人，告訴媒體，我們一家人真的不是賴皮。
其實，如果韓明亮當初在接待他們的時候，可以客氣一點，合理解決問題，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
可惜，在源城市中醫院當慣了土皇帝的他，早已習慣了那一套做派。
面對患者和家屬到來，直接蠻橫處理。
結果…才不斷的惡化。
臨床問題，百分之八十的情況，是可以通過有效的溝通解決的。
其實，無論是患者家屬還是醫務人員，都是如此。
臘月二十七。
眼看著各家醫院已經準備放假過年了。
陳南、陶功書等人約到了一起，坐在一家羊肉館子涮鍋。
一群人吃的滿頭大汗。
跟著陳南在一起，眾人似乎回到了年輕時候的那種感覺。
而且，這一次配合醫調委解決這件事兒，也讓大家多少有些興奮。
“呵呵，我們醫師協會，還是第一次收到錦旗”
“這讓我感覺啊，我們這協會是有意義的，切切實實的幫助到了老百姓。”
袁傳新開心的說道。
一旁的李光明皺眉：“你開心歸開心，但是…剛才那一盤羊肉下去，全被你一個人吃了！”
一群人頓時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來來來，別光顧著吃，喝一杯！”
“這大冬天，吃著熱騰騰的羊肉火鍋，來一口小酒，這日子，真他娘的悠哉！”
不過，酒足飯飽之后。
陶功書看著陳南，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對于陳南做出的那個決定，雖然已經公布了，但是他還是有些猶豫。
可這是幾人投票的結果，否定也沒有意義。
“陳會長啊，你知道你這么一做，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啊！”
陶功書無奈的嘆了口氣。
陳南笑了笑：“得罪人的事情我來做就行。”
“再說了…我們只是審查大處方和開具大量的不合理用藥。”
“我覺得沒有問題的。”
“對于常規的開藥，我們并不干預的。”
“這也不會影響治療。”
李光明坐在一旁，點了點頭：“是啊，常規開藥我們又不管。”
“只是加強監督，這也沒有毛病。”
孫忠書此時忍不住說道：“可是，你們想過沒有？”
“這塊蛋糕，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動的啊！”
“這個合理不合理，如何判別？”
“這是很難區分的。”
“中成藥，目前在國內可是每年將近萬億的市場，這是每年！”
“咱們這么一動，哎…指不定明天就有什么通知了。”
說到這，孫忠書還要說什么，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做秘書長，還是有些瞻前顧后的。
而李光明直接笑著說道：
“得，老孫！”
“你啊…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覺得爽不爽就好了？”
“我感覺，這他娘的才是我踏踏實實給老百姓做事兒的感覺。”
“以前我覺得就是混日子！”
“以前那協會，有個屁用啊！”
“現在呢？”
“你瞧瞧，錦旗送來了，記者夸咱們，我們給老百姓做主了，這不是好事兒嗎？”
“瞻前顧后，可成不了氣候！”
李光明喝多了，但是他卻真的高興。
霍青梅的事情給出真相以后，讓他真的太開心了。
孫忠書聞聲，笑了笑：“確實是爽！”
李光明呵呵一笑：“那不就成了！”
“要我說，小陳這個提議很好，審查抽樣調查，這就是給了老百姓一個申訴的渠道。”
“以前，也有信訪信箱，可是呢？誰關注過？”
“我說句實話，你們敢相信嗎？去年的時候，源城市中醫院一年中成藥銷售額超過了中藥三倍！”
“這是什么概念？”
“這意味著，每一個患者開一副中藥，就要配套三種左右的中成藥！”
“這本身就是在胡鬧！”
“靠，老袁，你他娘的又偷吃！”
袁傳新哈哈哈一笑：“你們說，我就聽著。”
說完，又吃了一口，再說道：“其實，這群人就是在規則上游走。”
“說白了，就是覺得中成藥吃多了問題不大。”
“為啥呢？”
“看起來，中成藥上面有標注，每次23顆，藥效平日里也不錯。”
“可是，你們換個思路去想這個問題，中成藥是用中藥加工成的吧？什么東西也要成本吧？”
“你們想一想，一副中藥多少錢？往少了說，除開那些經方，一般也得三十多塊錢吧？嗯，成本價，我們往少了說，有十五塊的成本價，廠家大批量進藥也便宜，能有…大概十塊錢？”
“可是，一盒中成藥，賣三十塊錢，成本有多少？往高了說，十塊錢！”
“十塊錢能干啥？也就一副中藥的量！”
“還要分成五六天吃完，這意味著，每一天的用量，只有五六分之一！”
“而且，現在的中成藥，和以前不一樣了，那三黃片，就三種中藥，勁兒大，可是現在呢？說明書里寫著的名貴中藥也有，還有用藥也多。”
“說白了，就是含量不高，一般情況下，相當于七八天吃了一副中藥，要是藥廠無良一點，更沒啥反應了。
他們就是覺得吃不出問題來，所以才會這么放肆的使用。”
“可是，并不是每一種藥物，都不會出問題，我覺得…合理的審查，還是有必要的。”
“要不然，這中成藥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個商品，而不是藥品。”
“管制里面，也沒有！”
“哎…”
“中成藥，肯定是需要規范化的。”
袁傳新這個分析，讓眾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從成本上去看這個問題，的確大多數的中成藥中的藥物含量不高，都覺得問題也不大。
可是！
畢竟是藥啊，這能隨便用？
隨便吃飯，吃了冷熱酸甜麻辣，都會有些不舒服，更何況是藥物了？
陳南點頭說道：“陶會長，我知道您的好意。”
“我也知道，中成藥這個事情，不是我能解決得了的。”
“可是…有句話是這么說的。”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無所得！”
“這就是說，明知道我們不能得到上，也得去求上，最起碼大家這才會注意起來。”
“可是…如果我們就連做都不去做，最終絕對是一無所得。”
“醫療行業，的確根深蒂固，一般人想要左右，難上加難，但是…如果去做了，至少會改變一點，這就夠了！”
“最起碼，我們實打實的做了這件事兒，有所改變了。”
說到這里，陳南有些嘆息的說道：“你們做了太久的主任院長，距離接地氣的生活，太久了。”
“老百姓現在為啥不敢去醫院啊？”
“看病貴啊！”
“去一趟醫院，檢查開藥，一個感冒都得成千塊錢，外面的小診所，不到幾十塊錢買點藥就好了。”
“我們雖然沒有辦法從根源改變這個現狀，但是…我們得去做這件事兒。”
“就比如感冒，比如一個麻黃湯就能解決的問題，一百塊錢的中藥，絕對到了效果。”
“可是，你先檢查個血常規，看看白細胞，咳嗽在拍個片子，最后…再開一些什么止咳糖漿，什么疏風清熱顆粒，什么…亂七八糟一大堆，那下來，少說得得成千塊錢了。”
“我知道，我做這個副會長，很多人對我不滿。”
“但是，這又能怎樣呢？”
“我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必須要給患者踏踏實實做出一些事情來。”
“醫師協會，是醫生的協會和團體，是要維護醫生的利益！”
“但是，醫師協會本質上是針對人民健康服務的。”
“如果有一天，我這個會長，惹人太多，觸碰了一些不該碰的利益，被撤了，我也不后悔啊！”
“我要是一無所為，這才是我最害怕的！”
“屠龍者，不能最后成為惡龍啊！”
陳南的這一番話，讓本就熱騰騰的房間，熱氣滾燙的羊肉，更多了幾分熱血。
大家一拍桌子！
“怕什么！”
“對，小陳，我們支持你！”
“就是，怕個毛線！”
陳南看著幾人，雖然年齡和自己相差了不少，但是…卻感覺到了一種欣慰和踏實。
人生這一途。
不到三萬日。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終需有三五知己。
縱情高歌。
不求激蕩人生數十載，蕩氣回腸。
但求相聊甚歡，志同道合。
足以啊！
這個時候，忽然羊肉館的老板笑吟吟的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大盤羊肉，笑著說道：
“小醫生，你說的真好啊！”
“看病確實是貴，我這腿，以前就是碰了一下，沒舍得去看，一住院就得幾千塊，當時老婆孩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哪兒舍得去看病啊！”
“錢得放在刀刃上，還想著能不能劈成兩份用。”
“哎！”
“你們做的是好事兒啊。”
“這一盤羊肉，俺送你們。”
“別笑話我老吳寒酸，都是過日子的人，小本生意，見諒啊！”
一番話，讓幾人的內心都觸動了一番。
朱云松很快找到了韓明亮，提著一個包包，里面裝了35萬。
“這個，韓院長！”
“你這個事情，我也知道了。”
“但是，錢不能讓你來掏。”
“我朱云松今天自己做主，我給報銷了。”
“多出來的，就當是精神損失費了啊。”
“呵呵。”
韓明亮這幾天也很憋屈，他怎么也想不到，陳南能搞了自己一下。
“呵呵，沒事，沒事！”
“朱總客氣了。”
朱云松認真說道：“哎…咱倆也別見外的說一些客套話了。”
“要我說，陳南這一次，做的太過分了！”
“韓院長，我這邊已經聯系了一些人，都對陳南很是不滿！”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成為副會長。”
朱云松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把陳南搞下來。
要是限制了開藥，他們去哪兒掙錢去？
這顯然是就是動了他們的蛋糕了。
裴董也很生氣，直接聯系了杏林苑這一邊。
毫無疑問，當幾個大佬出手的時候，陳南推出來的這個計劃，毫無疑問就會破產！
而陳南自己，到時候也是自身難保。
韓明亮猶豫一番之后，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而此時，陳南卻沒閑著，今年的年過得，勢必會比較匆忙。
父母和哥哥陳安，在安南制藥回來以后，首批國外的器械已經運送到了公司，完成了組建，首批工作即將開始了。
只是…
陳金河卻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這段時間，陳金河開始聯系供貨商，做醫藥公司，最起碼的藥材供應鏈得保證了。
可是，陳金河接二連三咨詢了一些公司之后，卻都碰壁了。
欣科中藥飲片公司成立的組織，讓他很難繞過對方去進貨。
外地中藥材，陳金河也沒有合適的途徑，除此之外，還有運費等諸多問題需要解決。
所以，一時間，安南制藥就遇到了第一個麻煩。
房間里，家里的氣氛比較低沉。
陳金河皺眉說道：“我們被針對了！”
“杏林苑那邊，讓我們很難收到原材料的供應，而趙家這邊，他作為晉省最大的供貨商，客戶也很穩定。”
“雖然趙先生承諾，可以給我們一些份額，但是…這無疑會制約我們的發展。”
“而晉省本土的醫藥市場，欣科醫藥公司成立的那個欣科商會，也處處給我們出問題！”
一家人聽完之后，都有些沉默。
畢竟，這實在不是一個很好解決的問題。
中藥飲片的原材料供應，是很容易結成聯盟的。
曾經以前的供應商，為了抱上欣科醫藥公司的大腿，也沒有辦法幫助陳金河。
中藥飲片公司這邊，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欣科商會這邊擁有現代化的炮制淚水線。
比起原本的炮制，大大的降低了成本。
欣科飲片公司也趁機收購和整合了很多零散的飲片供應商。
陳南原本作為一個局外人，很少插話公司的事情。
而此時！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因為他最近查閱文獻以及關于自己所獲得獎勵中藥標準中，關于杜仲的研究，發現了一個問題。
目前，關于杜仲的中藥飲片標準中，主要有三個指標！
就是杜仲提取物中最重要的幾個：京尼平苷酸、綠原酸、京尼平苷活性成分。
這幾個顯然已經成為了中藥炮制是否合格的關鍵所在。
同樣，海外出口，歐盟和美國那邊，同樣對于杜仲的中藥飲片也是這三個指標為主。
可是！
上一次，霍青梅的事情，讓陳南對于杜仲研究中，存在了一些疑慮。
杜仲作為一種安胎藥物，顯然不可能是導致流產的啊？
可是…
到底原因在哪兒？
單純是大劑量導致了子宮松弛？
不至于！
因為古人在后期安胎的時候，也有用杜仲的習慣。
于是，陳南開始了研究。
這個研究，讓陳南驚訝的發現，杜仲的安胎。
屬于一種雙向調節機制。
其實，好多中藥都有雙向調整免疫功能。
有經驗的醫生能熟練的掌握這一點。
大多數的雙向即是小劑量增強免疫，大劑量抑制免疫。
蒲公英、板蘭根、金銀花、黃芩、連翹、穿心連這些藥物方劑對上呼吸道細菌的感染效果確實顯著。
而杜仲，其實并非是單純的導致子宮松弛，也能讓子宮興奮。
杜仲導致患者子宮松弛和讓子宮興奮。
而杜仲中這個指標，和人體的激素水平是掛鉤的。
當懷孕早期，杜仲根據人體激素水平，導致有抑制垂體后葉所引起的子宮興奮作用，從而使子宮松弛，而到了晚期，因為子宮需要興奮，便開始收縮。
可是，霍青梅流產呢？
問題就出來了！
導致杜仲有這個作用的，是一個叫做哈帕甙丙酸脂的物質。
陳南現在找到了問題所在。
就是炮制的過程中出了問題。
杜仲在炮制過程中，要“炒斷絲”，是由于杜仲內所含6～10％的膠狀物不是有效成份，而且它的存在有礙于有效成份的溶出，炮制的目的就是在減少膠含量。
可是，現在的炮制，現代化的流程中，杜仲炮制過程中的關鍵工藝參數是溫度的控制，控制溫度不僅能夠保證杜仲的炮制質量。
陳南找到了欣科飲片公司的杜仲，進行研究發現，這種叫做哈帕甙丙酸脂被破壞掉了。
以至于讓杜仲的雙向調節極致出現了問題。
也就是說。
霍青梅的流產，有兩個原因。
第一：杜仲的大劑量。
第二：炮制過程中，讓哈帕甙丙酸脂流逝，導致杜仲的安胎作用消失。
想到這里！
陳南也興奮了起來。
這意味著，欣科醫藥公司出品的這個《欣科腦心通膠囊》，存在著一些問題。
首先，說明書的不完善。
其次，欣科飲片公司的炮制，存在漏洞！
這兩個東西，足以讓欣科醫藥公司遇到困難。
陳南深吸一口氣。
他看著愁眉苦臉的家人，笑著說道：
“我覺得，我們第一步，不做中藥。”
“改做標準！”
此話一出，全家人頓時蒙了，一個個紛紛抬頭看著陳南，滿是疑惑！
這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做標準呢？
做標準能弄來中藥？
而此時，陳安，卻眼睛一亮！
(本章完)